我們把視線定格在叢林里,甲殼蟲成群結隊地穿梭在草葉之間,時不時地路過零零星星的光斑,那些光亮慢慢地從發黑的背殼上晃過,反射出類似的光點,唯一不同的是夾雜著灰色和溫暖。且在行走過程中發出窸窣的聲響,是肢節與葉面的摩擦,還有翅膀的微微扇動。
然后,轉移到一個看不清蟲子們的視角,卻有穿著五顏六色布料的行人。同樣是穿梭,卻少見成群結隊,同樣是行于光下,卻未現出相同的光彩,只是發覺他們的面部表情陰沉。雖是身著色彩繽紛的衣服,但處于整個身體上端的臉,還是大同小異的色澤,一樣灰暗。聲音還是有的,也不過是嘈雜一片。
蟲類與人如此迥然不同。
臨近黃昏,空中開始飄起微小的雨珠。不一會兒,便下大了。可以聞到濕潤的氣息。雨越下越大,瓢潑似的落下,濺起水花,我感到全身的薄衣都濕了。
回頭看那些小蟲子,正準備張開翅膀起飛。水珠滴在細密網狀的翅上,像過濾似的落下一部分。幾乎看不清形狀,卻能有感覺。一只小蟲被突如其來的水珠嚇到,立即收回翅膀,用外殼抵擋著雨水,隨群體一并前進,漸漸地整個隊伍都感覺到了從天而降的災難,卻沒哪只停留,它們邊走邊等待著雨水止住的時候。
然而忙碌一天的人們遇到雨水,如同墨汁滴入清水,剎那間四散開來。從中心點的濃墨漸變成絲形的灰色。然后與水渾然一體,卻變得微帶污濁。很多人也因為這場雨感到不知所措,沒有帶雨傘,便從包里抽出報紙一類的物品置于頭頂,卻遮不了所有的水滴滴到身上,相反,煩躁更多。
雨停時已經夜幕降臨。甲殼蟲所期待的時刻也終于到了,它們張開翅膀繼續著它們的旅程,去完成它們的心愿,度過它們短暫的一生。
可是人們卻不能。雖然與蟲類相同,在實現愿望時把隱藏于殼內的心如同翅膀一樣暴露在外,一旦受到傷害便立即收回。但不同的是,蟲類可以在放晴后的空中繼續它們的夢想。而人們卻少見,受傷之后產生防備,掩飾著傷痕不再輕易把心展示給別人看,越發虛偽,以至于人與人之間拉的距離越來越大。
人與蟲同為自然界的生靈,卻保持著等級之分,殊不知那些卑微的生命有著比人類更多的樂觀和單純。愈是高級的動物,在同類與同類之間,愈是隔著一堵半透明的墻,似真猶幻。而低等的生命之間卻親密無間,它們毫不懷疑身邊這些與自己相似的生命會傷害自己,即使渺小得不被發現,也會顯得精彩。
人類源于那些單細胞生命,在進化過程中失去了最初的面貌。與其擁有日漸發達的世界,還不如擁有自己原來的翅膀,那就是剛出生時純潔的心,有規律地躍動并延續。
(2007年重慶市中考佳作)
滿分揭秘
文章將蟲類與人的區別寫得入木三分。小作者善于做生活的有心人,寫出了在大雨中、大雨后蟲類與人的不同之處。
在細心觀察的基礎之上,作者進行了深層次的思考:“人與蟲同為自然界的生靈,卻保持著等級之分,殊不知那些卑微的生命有著比人類更多的樂觀和單純。”最后水到渠成,亮出自己的觀點:“與其擁有日漸發達的世界,還不如擁有自己原來的翅膀,那就是剛出生時純潔的心,有規律地躍動并延續。”
這篇頗具雜文色彩的文章視角獨特,文風清新靈動,見解精辟深刻,實屬難得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