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深處的贊歌

《童年的朋友》選自高爾基的《童年》，《童年》是他的自傳體三部曲（《童年》《在人間》《我的大學(xué)》）中的一部，有人認(rèn)為它是20世紀(jì)對中國人影響最大的書籍之一，特別是高爾基筆下的“外祖母”的形象被譽為是俄羅斯文學(xué)乃至世界文學(xué)中最光輝、最有人性、同時也是最富藝術(shù)魅力的形象之一。

高爾基深愛著他的外祖母，但他沒有說“外祖母，我愛你”這樣的話，而是將對外祖母的感情轉(zhuǎn)化為精彩的文字，用飽含深情而又十分細(xì)膩的筆調(diào)，把外祖母的形象刻畫得十分豐滿而又有藝術(shù)魅力，把外祖母對自己的愛、對自己的影響寫得極為深刻，抒發(fā)了“我”對外祖母的熱愛、感激之情，可以說是一首來自心靈深處的贊歌。

一、外貌描寫，生動傳神。《童年的朋友》一文按照由上到下，由局部到整體的順序?qū)ν庾婺高M(jìn)行了外貌描寫。首先集中描寫了外祖母的頭部，依次寫了她的頭發(fā)、眼睛、牙齒、面孔，等等；然后再對外祖母的整個身體進(jìn)行描寫，寫她的衣服、腰、體態(tài)等。這些描寫都抓住了人物的外貌特征，塑造了一個個性鮮明、獨一無二的外祖母形象。如寫她的頭發(fā)既長又黑，泛著藍(lán)光；她的眼睛又圓又亮，閃著愉快的光芒；她的牙齒雪白堅固，皮膚較黑，兩頰有許多皺紋，鼻子松軟，鼻孔脹大，鼻尖兒紅紅，等等。例如，第一自然段中最后一句：外祖母嘴唇歪扭著，黑眼珠兒閃耀著氣憤的光芒，她的臉在大堆的頭發(fā)里變得又小又可愛，這些都是孩子在遇到不順心事時的表現(xiàn)，而外祖母并沒有因為自己是長輩而隱藏這些表情，她把這些孩子的童真全部都展現(xiàn)出來，她像作者童年的朋友，因此她與作者的心靈沒有隔閡，有許多共同的語言。

二、眼神深邃、大愛無聲。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文章是這樣描寫外祖母的眼睛的：“黑眼珠兒閃耀著氣憤的光芒……”“她微笑的時候，那黑得像黑櫻桃的眼珠兒睜得圓圓的，閃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愉快光芒……”“通過她的眼睛，從她內(nèi)心卻射出一種永不熄滅的、快樂的、溫暖的光芒……”三處眼神都極力描寫出神韻：第一處，直接刻畫眼睛，“閃耀”一詞，將“黑眼珠兒”與“氣憤的光芒”搭配，表現(xiàn)出人物的神態(tài)；第二處，描寫外祖母“微笑的時候”的眼神，與前者相反，突出了“愉快”的感情色彩；第三處，是間接描寫，借“我”的眼睛觀察描寫外祖母的眼神，從而顯示出外祖母充滿“永不熄滅的、快樂的、溫暖的光芒”的內(nèi)心世界。作者通過這樣生動細(xì)膩又飽含感情的語言把外祖母的眼神寫得獨具魅力、光彩照人，歌頌了親情與人性美。

三、語言細(xì)膩，飽含感情。作者對外祖母的描寫，無論是外貌還是語言都十分細(xì)膩。如寫頭發(fā)：“她的頭發(fā)多得出奇，密密地蓋著兩肩、胸脯、兩膝，一直垂到地上，烏黑烏黑的，泛著藍(lán)光”。描寫非常細(xì)致，突出外祖母的頭發(fā)“多”“密”“長”“黑”“厚”的特點；寫聲音“外祖母說話好似在用心地唱歌，字字句句都像鮮花那樣溫柔、鮮艷和豐潤，一下子就牢牢地打進(jìn)我的記憶里”。比喻既新鮮又奇妙，外祖母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對我的愛，在我的心目中，外祖母的每句話都像歌聲那樣動聽，并且永遠(yuǎn)刻在我的心上。寫微笑：“黑得像黑櫻桃的眼珠兒睜得圓圓的，閃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愉快光芒，在笑容里，快活地露出堅固的雪白的牙齒，雖然黑黑的，兩頰有許多皺紋，但整個面孔仍然顯得年輕，明朗。”形象地寫出了外祖母開朗的性格，年輕、明朗的心態(tài)，飽含了對外祖母的熱愛之情。

四、比喻新奇、寓意深遠(yuǎn)。推陳出新的比喻。這是本文的亮點。作者巧妙地、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了比喻這種修辭手法，產(chǎn)生了極佳的表達(dá)效果，也使選文有了極大的美感。他把外祖母說話的聲音比作溫柔、鮮艷、豐潤的鮮花，這比喻既美妙又獨特，一下子使得外祖母的形象變得格外的美麗，而且是一種超越容顏的不朽的美。把外祖母的眼珠比作黑櫻桃，櫻桃閃爍著水晶般的光澤，特別誘人。黑的，可以想象它的光彩與剔透。他把外祖母的腰比作駝背，寫盡了外祖母的辛勞。他用五光十色的花邊來比喻外祖母出現(xiàn)后，“我”的光彩奪目的生活，突出地表現(xiàn)了外祖母對于我的重要與無可替代。再如“在她沒來以前……把我領(lǐng)到光明的地方”這句話運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從頭到尾沒有寫出外祖母如何如何，而是從側(cè)面突出外祖母溫和的性格使“我”的心靈走出了黑暗，使我感到了世界的溫暖和光明。比喻句從頭到尾沒有把外祖母比喻成什么，而是從比喻句本身反映出比喻的內(nèi)容，堪稱一絕。

溫柔慈愛的朋友般的外祖母，如同一盞明燈，照亮了作者那顆敏感而孤獨的心，使作者在黑暗污濁的環(huán)境中仍保持著生活的勇氣和信心，并逐漸成長為一個堅強、勇敢、正直和充滿愛心的男子漢。所以作者懷著一顆熱愛、感激外祖母的心，把自己由衷的愛和感恩之情通過文字纖細(xì)入微地表現(xiàn)了出來，譜寫了一曲發(fā)自心靈深處的愛的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