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永無止盡的話題,就好像我們可以從勇氣、信心、愛心、學識、世界觀、親情、道德、愛情等許多個方面去栽培自己。就好像我在最近上映的《黃石的孩子》里看到作為一個外國人的羅杰·斯波蒂伍德如何看待中日關系,這種體察帶來的持久震撼能夠刺痛我們那根早已蒙塵劃痕的愛國神經。把自己變身旁觀者的時候,立場總是清晰客觀的。所以能夠在電影中那些別人的故事里看清自己的影子。
跳脫“Truman”的世界
評述人:Truman
之前老有這樣的感覺:常常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固有圈子里,走著生命給我們下的棋。自己只是一個道具小人兒,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設計好,因此也就喪失了生活的動力和激情——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甚至為這樣的心態感到驕傲——多想得開啊!
直到有一天看到《楚門的世界》。我覺得編劇和導演實在太偉大了,他們怎么能知道我內心對這個世界的想法?我甚至盤算著為自己起個英文名就叫Truman,以紀念這個偉大的小人物。然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影片結尾,這個小人物竟然想要沖出小鎮的布景,逃離那個已經安排好他一生的地方。
我不由得在心里罵他傻,在安排好的圈子里也可以很自由啊,不用擔心做錯選擇(反正是被安排好的),不用操心未來的路要怎么走(總會活下去,要不就是老天讓你死你也躲不掉)——所以,當楚門在海邊打開通向布景外面的世界的門時,我的感覺真是五味雜陳。因為我感覺到另一個“我”,在偷偷地羨慕他。
我有點惶恐了,一直堅持的生活方式也似乎有所動搖。我開始反省自己。所謂的“想得開”和“命中注定”,其實只是為了心安理得地繼續維持現狀。我突然想到自己想去好的實驗室,又不肯付出努力,就告訴自己“我本來就不是這塊料”;我想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又懶得練習,就安慰自己“我本來就是大舌頭”;我明明想到另外一個學校去讀一個更好的專業,又舍不得放棄本校的保送名額,就暗示自己“我跟這個學校最有緣”……我就是那個沒有逃離布景前的Truman。
其實比起《當幸福來敲門》里的那個父親,我已經很幸運了,那家伙的處境比我糟糕得多:因為沒錢,他的老婆離開,自己帶著兒子過活、被公寓趕出來、戶頭只有21元、不得不住收容所領救濟金……可他從來沒有放棄對事業的追求,最終靠勤奮贏得了圓滿的結局。
還有《天氣預報員》里的主人公也是個倒霉蛋,雖然在影片結束時他還沒有解決一切生活問題,但“天氣轉好”暗示著這個可憐的家伙在努力下最終還是會有所收獲。《阿甘正傳》就更別說了,阿甘的簡單主義直到今天都被奉為經典人生。這些比我差得多的人通過積極的態度都能改變現狀,何況是境遇要好得多的我?
你相信嗎?我因為這個Truman的結局,而變得努力:我開始積極聯系我想去的那個實驗室,最后真的去了,而且為我現在這份不錯的工作打下了專業基礎。我開始去英語角,在網絡上找老外練習口語,現在雖然還有點大舌頭,卻不那么磕磕巴巴了。考另一個學校的研究生已經有點晚了,不過我又有了出國留學的計劃。有時候電影對人的影響不會一時為你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點小小的觸動、一個小小的轉變,都跟蝴蝶效應一樣會影響你的后半生。
我叫Truman,正在逃離布景。
享受“大飆客”的叛逆
評述人:劉敬波
杰克·凱魯亞克在他的《在路上》一書中寫道:家在米蘇拉,家在特拉基,家在奧珀盧薩斯,家在梅多拉,家在翁弟得尼,家在阿加拉拉,可我無家可回,可我沒一處可回。我不喜歡這話的悲觀調調,但我喜歡這書的名字,更喜歡這種在路上的生活狀態,尤其是陌生的路更讓我神往和充滿斗志,如果總是徘徊逗留在同一個地方,我會覺得自己會變成生銹的螺絲——即使生活不能自由,我也要讓我的思想是自由的。
電影《荒野大飆客》里,約翰屈伏塔伙同幾個大老爺們突發奇想的摩托旅行,就很說明在路上不僅會讓年輕人成熟,也會讓中年人年輕,就像電影里說的那樣:有些事現在不做,永遠都不會做了。
所以,沉默溫順如我般的大多數,應該培養一些叛逆的骨頭。我在努力讓自己骨子里的叛逆不致消失掉,生怕一不小心成為山頂滾下來的石頭,最初的棱角最終被磨平。在我概念里,《黑暗中的舞者》里的捷克移民塞爾瑪是一種本能的叛逆,她沒有完全屈服于命運;《一一》里的小男孩是一種關于思考的叛逆——他老喜歡拍攝人的后腦勺;《肖申克的救贖》里的安迪是一種叛逆,而且這種叛逆因為謀略和耐心而顯得如此空前絕后;《飛越瘋人院》是一種叛逆,是對已有制度、規則、冷漠人情的挑戰。
如果你愿意,可以稱其為“叛逆塑身學”,在我看來,這是一種非常有利的培養自己的方式,能讓我們不流于平庸的感知,讓我們多去做逆向思考,讓我們適應狀況,隨時飆車上路。
拔開“隱形人”的外衣
評述人:Lucky
在人生相當長一段時間里,我都是一個性格孤僻的人,對待周圍的人比較冷漠,包括父母,我覺得他們對我充滿限制,也不覺得這個世界有多么美好。直到某一天因為太過無聊而看了一部影片《隱形人》。
里面的一個情節讓我這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躲在房間里流眼淚——故事的主人公由于意外事故而靈魂游離于身體之外,沒有人能看見他,也沒有人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父母原本對他很嚴厲,他也認為他們不愛他,但是在他“死”后,才發現原來父母有多在乎他——長久以來,內心的冷漠和固執讓我太自以為是,是我把自己變成了“隱形人”。
所以在我看來,最應該培養自己的,是如何喚醒內心已經麻木和生硬的感知。在這里我以自己的經驗推薦幾部電影:一部是《落葉歸根》,在趙本山送一個人死人回家的種種遭遇和敘述里,作為“人”最單純的處事動機和關于承諾的信仰得以全面爆發;一部是《左右》,看看別人為了挽救自己最重要的親人的性命而做出的左右為難的抉擇——必須放棄什么才能得到什么;一部是《無我世界》,建議把這部電影和《隱形人》放在一起看,兩部一對比,就能拔開隱形人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