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K87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2234(2008)02-0151-01
在黑龍江省泰來縣勝利鄉(xiāng)大新村的后山上(鄉(xiāng)辦磚廠),推土?xí)r推出來的一座遼代六面磚室墓。這座磚室墓位于泰來縣城東偏北32公里,勝利鄉(xiāng)所在地的東北10公里,東距嫩江右岸5公里的大新屯的后崗上。
這個鄉(xiāng)辦磚廠早在1989年動工修建的,迄今為止凡推土中,幾乎都能發(fā)現(xiàn)大青磚,多數(shù)磚上都帶有繩紋。在這里發(fā)現(xiàn)不少的墓葬,但墓室都非常小,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隨葬品,這次推土機推出來的穹隆券頂六面磚室墓,墓室較大,實屬黑龍江乃至東北,除了烏蘭察布盟察右前旗豪欠營大隊灣子山出土的遼墓之外,是非常罕見的。
當我們得到消息趕到現(xiàn)場時,券頂已經(jīng)推毀,墓室也被破壞,遺物全被搶光。根據(jù)當事人和目睹者的介紹和我們見到的現(xiàn)場狀況,可將墓室的結(jié)構(gòu)復(fù)原,同時散失的遺物也全部追繳回來。對該墓報告如下:
一、墓室結(jié)構(gòu)
該墓為仿木穹隆券頂磚室墓,券頂距地表約150厘米,墓頂至券腳140厘米,頂至券腳尚殘存有六層平臥磚,券腳至墓底113厘米,券頂至墓底內(nèi)測253厘米。墓門設(shè)在墓室的西南壁中間,門上拱形,內(nèi)高160厘米,內(nèi)寬78厘米,券門墻厚54厘米,墓門是放尸體及隨葬品后用同樣的磚堵砌的,無墓道、耳室。
墓室平面呈六邊形,以室內(nèi)測量,南墻長184厘米,東南、西南各長124厘米,東北、西北各長118厘米,北墻長174厘米。
室內(nèi)北半部東西向在墓底上鋪砌有棺木或稱尸炕,高出墓底一平臥磚,棺床以每塊34×34×5厘米的一面鑄有12道陰繩紋的大磚鋪砌的,上不見棺木和葬具,可能當時停尸于棺床上的,南半部為墓底,以每塊33×16×5厘米的青磚鋪砌,磚上均有磚與磚相連接的直網(wǎng)狀刻劃陰紋,很淺,但可辨識。墓壁六面六角處各砌“立柱”兩根,皆為5厘米厚的立磚磨成孤形,上、下連接,狀似兩根圓柱,立柱及券腳,都突出墓壁3厘米。磚均涂紅彩,墓室內(nèi)以白灰膏抹面,非常光滑。墓室為全跑磚疊澀砌筑法,但海面正中每隔6層便設(shè)丁一個,丁內(nèi)平,外面出半磚。
二、出土遺物
1 雞腿瓶:1件。高29厘米,口徑6.9厘米,頸徑3.6厘米,最大腹徑14.6厘米,底徑9.8厘米。小口、素頸、流線曲腹,腹上有七道弦紋,圈足,粗沙陶胎,醬褐采釉底,外施蘭黑色釉面,釉厚重,開成窖變斑,釉色不均勻,應(yīng)為仿磁州(河北省磁省)窯系,又類于吉州(江西省吉安縣永和鎮(zhèn))窖系之產(chǎn)品。
2 陶碗:1件,口徑10.7厘米,高3.7厘米,足徑4.2厘米,壁厚0.4厘米,細陶沙胎,內(nèi)施全釉,正燒,內(nèi)有三個支燒點痕,外壁上掛半釉,下露沙胎,圓足,平底。釉面白中閃灰黃,為仿定窯(河北曲陽縣)和磁州窯系所燒造的陶器。
3 盤:殘片多件,芒口,仿定白瓷。
4 素面銅鏡:1件。直徑22厘米,厚0.25厘米,邊有一周1×0.35厘米的唇(郭),皆中間有長1.5厘米,高0.5厘米的鼻鈕,色黃中閃銀灰,略有腐蝕。
5 鐵馬登:1件。只剩登板,長16.4厘米,銹蝕嚴重。
6 鎏金銅飾件:8件,分三式。
A:“T”型2件,橫長5厘米,堅長2.5厘米,面有四組花辦裝飾,皆有固定它物之上的釘2個。
B:牌飾5件,長5.2厘米,寬2厘米,一端平直,另端漫圓弧形,每個上有六個花辦紋飾。
C:帶扣1件,長3.6厘米,寬2.2厘米。
以上的鎏金銅飾件皆為成綠銹。
7 蚌殼:1件。扇狀,根至翼邊4.9厘米,寬5.7厘米。
三、幾點看法
1 從墓的形制和葬俗看,它與內(nèi)蒙烏蘭察布盟察右前旗固爾班豪欠營灣子山的遼墓,寧城縣小劉仗的墓葬和河北宣化遼姜成義墓相似又有不同。雖然都是六邊形的,但不同的是石室、磚室有別,另外那里的墓門都是東向或東南向,唯此墓是西南向。
這個墓室六角形,穹隆券頂,類于游牧民族用的帳篷,還保留了游牧民族的遺風(fēng),有墓門及棺床,內(nèi)壁抹白灰膏,立住及券腳都涂有紅彩,又類于漢族起居文化的房屋建筑,從這一點看,墓主人生前深受游牧生活的影響,但后來又過上了定居生活,這是后人接受了漢文化的印證。
由于破壞嚴重,無法得知墓主人穿戴何物,就其葬俗來看,尸體頭東足西,仰身直肢,據(jù)當事人和目睹者回憶,墓內(nèi)不曾有木棺及任何葬具,可能有鋪墊之物,因腐朽無法判斷。
2 從墓內(nèi)遺物分布來看,據(jù)目睹者說,什么東西放在什么地方那是一寸都不能差的。
釉陶雞腿瓶,是在醬褐釉外面又施以蘭黑釉,形成了窯變斑,釉厚重不能至足;素面銅鏡之大且平展,除邊緣突起,有鼻鈕之外,無任何飾紋;白釉陶碗及仿定白瓷片,屬北方仿定瓷窯系燒造的陶瓷器皿;繩紋(溝紋)磚,印跡非常明顯。
以上出土遺物足具遼代特點。因該墓地距遼代泰州故址(含泰來縣的塔子城所在地)很近,又因遼置泰州在遼道宗耶律洪基帝之前,經(jīng)過一段的開發(fā)和利用,由遼泰州(今塔子城)向四周開發(fā),當時居民發(fā)展到了該墓地附近之地,筆者認為該屬于遼代中后期之墓。因墓中隨葬品有馬登應(yīng)為亂軍之男人,幼軍。雖墓主人沒有留下他的墓志銘和碑碣,但可推斷為是地方上的知名人士或者有錢之人。這座墓在黑龍江省的西部地區(qū)出土,對遼(契丹)在東北地區(qū)的政治、文化、經(jīng)濟乃至軍事方面的研究,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