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祝福》中稱謂語的翻譯

摘要：本文在回顧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對漢英翻譯名家楊憲益，戴乃迭對于魯迅小說《祝福》中的稱謂語翻譯進了分析和研究。楊憲益，戴乃迭對于魯迅小說《祝福》中稱謂語的翻譯，采用了具體、換算、變通、歸化和異化等五種方法。如何正確運用這些方法對當前譯者向全世界傳播中國文化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稱謂語 翻譯 《祝福》

一、引入

在經濟全球化和世界政治多極化的今天，發展翻譯事業就是發展本國實力。翻譯不僅對中國，而且對世界各國都是必要的，尤其對中國更為重要。近代以來，中國的詞匯輸入到外國的比較少。也就是說，中國在近代文化方面對外國的影響是比較弱的。由于中國的經濟、文化相對落后，又由于外國人中熟知中文的人比較少，因此，要向世界說明中國，就更加需要翻譯。在翻譯理論與實踐中，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是如何將語言與文化結合起來。因為兩種語言之間的交流實際上是兩種文化、價值觀的碰撞。本文主要研究與兩種文化差異相關的漢語稱謂語的翻譯問題。

二、對于稱謂語翻譯問題的研究

（一）漢語的稱謂系統

漢語的稱謂系統極其復雜，大體上可分為親屬稱謂語、社交稱謂語兩大系統。這兩大系統按其社會功能又可分為尊稱、謙稱與普通稱謂三個類別；另外，有些稱謂語如親屬稱謂語，還有書面與口頭或正式與非正式之分。我國的親屬稱謂系統可分兩個子系統：父系與母系。父系包括從父親向上延伸乃至幾代、與父親平輩的男性、女性、從與父親平輩的男性女性向下延伸乃至幾代；母系包括從母親向上延伸乃至幾代、與母親平輩的男性、女性、從與母親平輩的男性女性向下延伸乃至幾代。漢語的親屬稱謂有幾個特點：一是在親緣層次上有兩個系統：父系與母系；二是在平輩層次上講究長幼次序，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嚴格區分；三是在性別層次上區分男女；四是區分口頭與書面兩個系統：口頭稱謂與書面稱謂系統；五是在禮貌層次上有三個系統：尊稱、謙稱與普通稱謂系統；六是在交際層次上有兩個系統：自稱與他稱系統。“自稱”指稱呼自己的父系和母系親屬與自己的配偶，“他稱”指稱呼他人的父系與母系親屬，一般自稱多用謙稱或普通稱呼，“他稱”多用尊稱或普通稱呼。社交稱謂語主要指一定形態的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稱呼。由于交際語境的復雜性，其語義模糊也隨之增加，因此也是翻譯中討論的重點。

（二）對于漢語稱謂系統的翻譯

稱謂問題是一個極其復雜的問題，翻譯中的稱謂問題就更為復雜。翻譯中的一個難點是親屬稱謂。如前所述，漢語父系與母系分得很清，輩分分得很清，排行分得很清，尊卑分得很清，男女分得很清，人稱分得很清。而親屬稱謂的一個翻譯難點是英語與漢語的親屬稱謂系統不一定對應。例如，英語的uncle與aunt分別對應于漢語的一系列親屬稱謂，英語的cousin 對應于漢語的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包括姑表、舅表與姨表，英語的x-in-law對應于漢語的父系與母系的許多稱謂。

那么，到底該如何解決這些問題呢？Nida于1964年提出動態對等的理論，1993年又將其修正為“功能對等”。他在1964年將“動態對等”定義為“最貼近的自然對等”。他用同構體作為實現功能對等的金鑰匙，提出了實現功能對等的六條原則：（1）如果直譯會引起對指稱意義的誤解的話，要么改變譯文，要么在直譯的基礎上增加注釋；（2）如果直譯意義含糊不清，必須改變譯文；如譯出文本有意含糊不清，則應在保留含糊的基礎上增加注釋；（3）如果譯文在語義與句法上超出了一般讀者的水平，則應改變譯文；（4）如果直譯會引起對譯出文本聯想意義的誤解或造成風格價值欣賞上的重大損失，則必須加以調整；（5）譯文的使用方式對調整程度有重大影響，如戲劇翻譯，供閱讀之用與供上演之用應有所不同；（6）譯出文本必須連同環境代碼一齊翻譯時，在音系、詞匯、句法與話語層面上都必須進行調整，如翻譯歌詞、電影、電視腳本等。

Nida認為，為實現功能對等對譯文進行調整的六條原則有五種實用涵義：譯出文化與譯入文化上的差異、譯出語言與譯入語言上的差異、譯出文本的文體、譯出與譯入語的讀者的社會教育水準、譯入文本的環境代碼等。

（三）對《祝福》譯文中稱謂語漢英翻譯的研究

楊憲益、戴乃迭對于魯迅小說《祝福》中稱謂語的翻譯，采用了具體、換算、變通、歸化和異化等五種方法。本文分析翻譯《祝福》中稱謂語的這幾種方法。

1.具體

具體是指對于原文中表示不確切的稱謂語，譯者在翻譯時具體翻譯出該稱謂語的指稱對象的方法。比如一個已婚人士說“我那位”，那么則往往是指其配偶。譯者在翻譯的時候，就要具體指出其配偶。

（1）拉出轎來，兩個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勁地擒住她也還拜不成。

When they dragged her out the chair， no matter how the two chair-bearers and her brother-in-law held her，they couldn’t make her go through the ceremony.

此處，楊憲益、戴乃迭把“兩個男人”具體翻譯為“two chair-bearers”，清楚地指出了該稱謂語的指稱對象。

2.換算

由于漢語稱謂語數量多，名目繁，指稱具體，而英語稱謂詞數量少，分類簡，指稱含糊，因而彼此間無一一對應關系。譯者應在翻譯時對漢語的稱謂進行推理換算。

（2）一想到昨天遇見祥林嫂的事，也就使我不能安住。

The thought of my meeting with Xianglin’s Wife the previous day was preying on my mind.

在這里，“嫂”并不是指sister-in-law， 而是wife。因此，楊憲益，戴乃迭把“祥林嫂”具體翻譯為“Xianglin’s Wife”。

（3）新年才過，她從河邊淘米回來時，忽而失了色，說是剛才遠遠的看見一個男人在對岸徘徊，很像夫家的堂伯，恐怕是正為尋她而來的。

Just after the New Year she came back from washing rice by the river most upset because in the distance she had seen a man， pacing up and down on the opposite bank， who looked like her husband’s elder cousin very likely he had come in search of her.

此處，楊憲益，戴乃迭把“堂伯”翻譯為“her husband’s elder cousin”，對漢語稱謂語“堂伯”進行了推理和換算，最終把它還原成“her husband’s elder cousin”。

3.變通

所謂變通，就是把漢語的某些稱謂語變通成英語中對應或相近的稱謂語，以符合英語的稱謂表達習慣。

（4）有一年的冬初，四叔家里要換女工，做中人的衛老婆子帶她進來了。

Early one winter， when my uncle’s family wanted a new maid， Old Mrs. Wei， the go-between brought her along.

（5）他們的兒子阿牛燒火。

Their son Aniu lit the fire.

（6）柳媽不耐煩的看著她的臉。

Amah Liu glanced with irritation of her face.

4.異化

所謂異化是就翻譯中所涉及的文化轉化而言，它以源文化為歸宿。異化提倡譯文應當盡量去適應、照顧源語的文化及原作者的遣詞用字習慣。

（7）她的男人是堅實人。

Her husband was a strong young fellow.

在漢語中，一些人習慣用“男人”來代替“丈夫”，因此在這里，楊憲益，戴乃迭把“男人”異化為“husband”。

5.歸化

歸化則恰恰相反。它是以目的語文化為歸宿，主張譯文應盡量適應、照顧目的語的文化習慣，為讀者著想，替讀者掃除語言文化障礙。

（8）我到四叔的書房里時，瓦楞上已經雪白。

By the time I had returned to my uncle’s study， the roof of the house was already white with snow.

漢語中習慣用排行稱謂，英語中習慣用姓名稱謂，為了方便英語讀者，譯者可以將漢語的排行稱謂直接譯為英語的姓名稱謂。因此，楊憲益，戴乃迭把“四叔”翻譯為“my uncle”。

（9）剛才，四老爺和誰生氣呢？

Who was Mr.Lu so angry with just now?

（10）對不起，四老爺，四太太。

I’m sorry，Mr Lu.I’m sorry，Mrs.Lu.

四、結語

漢英翻譯最終目的是既保存中國的民族文化又將中國文化的特色譯介給國外讀者，架起文化交流的橋梁。因此，漢英翻譯工作者應當記住一句話：“語言是文化的載體，語言的交流不僅僅是為了傳達信息，更多的是為了獲取新知識，擴大文化占有量”。以此為出發點，本文對漢英翻譯名家楊憲益、戴乃迭對于魯迅小說《祝福》中的稱謂語翻譯進了分析和研究，通過舉例具體說明了他們在翻譯《祝福》中稱謂語時采用了具體、換算、變通，歸化和異化等幾種方法。正確運用這些方法，對向世界傳播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有極為重要的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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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楊憲益 戴乃迭譯，彷徨[M].北京：外文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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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瑜，湖南工程學院外語外貿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