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禮通考》引《漢書》考異淺析

摘要：《五禮通考》對《漢書》中《紀》《志》《傳》都有大量的引用，因此，研究《五禮通考》引用《漢書》的考異問題，不僅可以開啟《五禮通考》研究的大門，而且對于《漢書》的研究也有很好的借鑒意義。現將《五禮通考》引《漢書》的考異情況進行淺析。

關鍵詞：四庫本《五禮通考》 中華本《漢書》 考異

一、補中華本之缺

1．中華本《漢書》卷二五下《郊祀志》1265頁

于是元鼎四年十一月甲子，始立后土祠于汾陰……五年十一月癸未，始立泰一祠于甘泉，二歲一郊。

案：“二”，《五禮通考》卷六135～245頁 作“三”。浙古本《文獻通考》卷六九《郊社》626頁、廣陵書社本《玉海》卷九二1685頁作“三”，中華本《冊府元龜》卷五七三《掌禮部》6890頁作“二”。

2．中華本《漢書》卷二五下《郊祀志》1265頁

建平三年，懼孝哀皇帝之疾未瘳……等六十七人議，皆曰宜如建始時丞相衡等議，復長安南北郊如故。

案：《五禮通考》卷六135～245頁有“如故”二字，浙古本《文獻通考》卷六九《郊社》627頁、《冊府元龜》卷五七三《掌禮部》6890頁與《五禮通考》同。

3．中華本《漢書》卷二五上《郊祀志》1210頁

《漢書·郊祀志》：趙人新垣平……張晏曰：“神明，日也。日出東北，舍謂陽谷。日沒于西，故曰墓。墓，蒙谷也。”師古曰：“此說非也。靈總言……”

案：《五禮通考》卷三一135～809頁作“趙人新垣平……張晏曰：‘神明，日也。日出東方，舍謂陽谷。日沒于西，墓謂北谷也。’師古曰：‘此說非也。總言……’”

《史記》卷二八《封禪書》1382頁、浙古本《文獻通考》卷七八《郊社》716頁與《五禮通考》同。

4．中華本《漢書》卷十《成帝紀》322頁

永始二年十一月，行行幸雍，祠五畤。三年冬十月庚辰，皇太后詔有司復甘泉泰畤、汾陰后土、雍五畤、陳倉陳寶祠。

案：《五禮通考》卷三一135～811頁“陳寶祠”上無“陳倉”二字，浙古本《文獻通考》卷六九《郊社》626頁與《五禮通考》同。

5．中華本《漢書》卷八上《地理志》1585頁

《地理志》：東萊郡不夜有成山日祠。師古曰：“齊地記云古有日夜出，見于東萊，故萊子立城，以不夜為名。”

案：“有成山日祠”，《五禮通考》卷三三135～855頁為《漢書》正文。廣陵書社本《玉海》卷九九1805頁與《五禮通考》同。

6．中華本《漢書》卷二五上《郊祀志》1221頁

因巫為主人，關飲食，所欲言，行下。李奇曰：“神所欲言，上輒為之下也。”晉灼曰：“神君所言行下于巫。”

案：《五禮通考》卷三六135～914頁作“李奇曰：‘神所欲言，下之于巫。’”浙古本《文獻通考》卷八〇《郊社》728頁與《五禮通考》同。

二、可考證《五禮通考》之不足

（一）脫

1．《五禮通考》卷六135～234頁引《漢書》

《漢書·武帝本紀》：五年冬，南廵狩，至于盛唐。

案：中華本《漢書》卷六《武帝本紀》196頁于“南”之前有“行”字，漢代荀悅《前漢紀》卷一四、宋代王益之《兩漢年紀》卷一六與《漢書》同，據補。

2．《五禮通考》卷六135～234頁引《漢書》

《禮樂志》：武帝定郊祀之禮，祠泰一甘泉。

案：中華本《漢書》卷二二《禮樂志》1045頁作“泰一”下有“于”字，宋代徐天麟《兩漢會要》卷二一以及《玉海》卷一〇六與《漢書》同，據補。

3．《五禮通考》卷六135～243頁引《漢書》

永始三年冬十月……賜云陽吏民爵，女子百戶牛酒，高年帛。

案：中華本《漢書》卷十《成帝紀》324頁“高”字上有“鰥寡孤獨”四字，中華本《冊府元龜》卷七九《帝王部》908頁與《五禮通考》同。

4．《五禮通考》卷六135～243頁引《漢書》

《郊祀志》：后成都侯王商為大司馬輔政……是故每舉……

案：中華本《漢書》卷二五下《郊祀志》1262頁“輔”字上有“衛將軍”三字。浙古本《文獻通考》卷六九《郊社》626頁與《五禮通考》同。

5．《五禮通考》卷三一135～809頁引《漢書》

明年夏四月，帝親拜霸渭之會，以郊見渭陽五帝。

案：中華本《漢書》卷六《武帝紀》第1214頁“帝”上有一“文”字，據浙古本《文獻通考》卷七八《郊社》第716頁補。

（二）誤

1.《五禮通考》卷六135～235頁引《漢書》

《西顥》五，鄒子樂。西顥沆碭，西方少吳也。

案：“少吳”，中華本《漢書》卷二二《禮樂志》1056頁作“少昊”。唐代虞世南《北堂書鈔》卷一〇六引《漢書·藝文志》韋昭注文作“少昊”。《史記》卷二四作“秋歌西皡韋昭曰：‘西方少皡也。’”《漢語大詞典》：“少昊”即“少皡”，指西方之神。

2.《五禮通考》卷六135～237頁引《漢書》

《宣帝本紀》：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案：“二年春正月”，中華本《漢書》卷八《宣帝紀》271頁作“三年春正月”。且承上下文之意，此次“行幸甘泉，郊泰畤”應發生在甘露元年之后，黃龍元年之前。而269頁載“二年春正月，立皇子囂為定陶王”之事，并未提及“行幸甘泉，郊泰畤”，故《五禮通考》此處誤。

3.《五禮通考》卷六135～241頁引《漢書》

《元帝本紀》：初元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賜云陽民爵一級。五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案：中華本《漢書》卷九《元帝紀》第281頁此句作“五年春正月，以周子南君為周承休侯，位次諸侯王”，而下文則有“三月，行幸雍，祠五畤”之句。故《五禮通考》此處誤。

4．《五禮通考》卷三一135～810頁引《漢書》

《郊祀志》：亳人謬忌奏祠太乙方，曰：“天神貴者太乙，太乙佐者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太乙東南郊，日一太牢，七日，為壇開八通之鬼道。”

案：“古者”，中華本《漢書》卷二五上《郊祀志》1218頁作“古日”，浙古本《文獻通考》卷六九《郊社》624頁與《漢書》同，此處《五禮通考》當誤。

5．《五禮通考》卷三一135～811頁引《漢書》

《元帝本紀》：始元五年三月，行幸雍，祠五畤。

案：“始元”為漢昭帝年號。“始元”，《漢書》卷九《元帝紀》285頁作“初元”，中華本《冊府元龜》卷一一二《帝王部》1330頁與《漢書》同，《五禮通考》誤。

6．《五禮通考》卷三三135～855頁引《漢書》

元始五年，丞相衡等議復長安南北郊。

案：此句據中華本《漢書》卷二五下冊四《郊祀志》1265頁作“平帝元始五年，大司馬王莽奏言皆曰：‘……宜如建始時丞相衡等議，復長安南北郊如故’”，并非匡衡奏議，據改。

7．《五禮通考》卷三八135～971頁引《漢書》

綏和元年三月，行幸河東，祠后土。

案：中華本《漢書》卷十《成帝紀》頁328～329未載此年幸河東，祠后土事，而載有“綏和二年三月，行幸河東，祠后土。”，中華本《冊府元龜》卷一一二《帝王部》1330頁與《漢書》同。

8．《五禮通考》卷四一135～1048頁引《漢書》

湯放桀，欲遷夏社，不可，作夏社。

案：“放”，中華本《漢書》卷二五上《郊祀志》1192頁作“伐”。《史記》卷二八《封禪書》1356頁作“伐”。

（三）衍

《五禮通考》卷四三135～243頁引《漢書》

《郊祀志》：高祖初起，禱豐枌榆社，鄭氏曰：“枌榆，鄉名。”晉灼曰：“枌，白榆也。社在豐東北十五里。”師古曰：“以此樹為社神，因立名。”蓋高祖里社也。

案：中華本《漢書》卷二五上《郊祀志》1210頁無“蓋髙祖里社也”。

三、可做為甄別校記之參考

1.《五禮通考》卷六135～237頁引《漢書》

靈寖（平而）鴻，長生豫。

案：此句中華本《漢書》卷二二《禮樂志》1061頁作“靈寖（平而）鴻，長生豫。”《漢書》1077頁校勘記：“靈寖（平而）鴻，長生豫。王先謙說，八字不成句義，‘平而’二字當衍。顏注亦未為‘平’字釋義，衍文明矣。”

2.《五禮通考》卷六135～242頁引《漢書》

《太誓》曰：“正稽古建功立事，可以永年，丕天之大律。”

案：此句，中華本《漢書》卷二五下《郊祀志》1255頁作“正稽古建功立事，可以永年，丕天之大律。”阮刻本《十三經注疏·尚書正義·泰誓下》卷一一182頁作“乃一德一心，立定厥功，惟克永世”。清朝閻若璩《尚書古文疏證》卷十則認為，阮刻本中的這句正是魏晉閑人微易其文，強行竄入《泰誓》中篇的。《五禮通考》雖將“立功”作“建功”，可以為這一爭議提供一點佐證。

3.《五禮通考》卷六135～243頁引《漢書》

故尚質不飾

案：中華本《漢書》卷二五下《郊祀志》1256頁作“（致）［故］上質不飾”，1272頁校勘記載“（致）［故］上質不飾，景佑、殿本都作‘故’朱一新說作‘此’是。”

4.《五禮通考》卷六135～243頁引《漢書》

《郊祀志》：后成都侯王商為大司馬輔政，……是故每舉……

案：中華本《漢書》卷二五下《郊祀志》1262頁作“舉”，1272頁原書校勘記云“景佑、殿本都作‘舉’。朱一新說作‘舉’是。”

5.《五禮通考》卷四九136～97頁引《漢書》

申公曰：‘漢帝亦當上封禪，封禪則能仙登天矣’”。

案：中華本《漢書》卷二五上《郊祀志》1228頁此句作‘漢帝亦當上封（禪），〔上〕封（禪）則能仙登天矣，見原書校勘記。

6．《五禮通考》卷二五135～666頁引《漢書》

《兒寬傳》：……癸亥宗祀，日宣重光，上元甲子，肅邕永享。光輝充塞，天文燦然，見象日昭。

案：“見”，《漢書》卷五八《兒寬傳》2632頁“（充）〔見〕”，2636頁原書校勘記“景佑、殿本都作‘見’”。

7．《五禮通考》卷四九136～101頁引《漢書》

光輝充塞，天文粲然，見象日昭，報降符應。臣寬奉觴再拜，上千萬歲壽。

案：甄別校記之參考：“見象日昭”，中華本《漢書》卷五八《兒寬傳》2632頁作“（充）（見）”象日昭。

以上是對于《五禮通考》引《漢書》考異的初步研究，希望能為研究者增加一點參考價值。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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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國，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