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日前,在中國現代文學館廣東詩人丘樹宏詩集《以生命的名義》研討會上,作為以張揚詩歌的責任感與使命感著稱的丘樹宏的詩歌和有關詩人責任感使命感的話題引發專家熱論。與會詩人和詩評家認為,丘樹宏作為強調詩人責任感與使命感的代表,其詩歌作品創作呈現出區別于主流詩歌之外的特征:秉承詩人首先應該有責任感的理念,他的詩真實而富有韻味,其可貴之處首先不在于是技巧,而在于精神境界。這種現象值得關注和研究。
人們對張揚責任感使命感的詩歌作品一直頗有非議,認為其粉飾太平、缺乏創新,但也有人認為,人們其實誤解了這一類詩歌,這類作品既可以振聾發聵、引人深思,也可以充滿想象、充滿浪漫。
使命感詩歌寫作
一直被誤解?
以生命的名義
為非典英雄樹碑
丘樹宏詩集《以生命的名義》由著名詩人吉狄馬加作序,嶺南美術出版社出版,主要收錄了他從2003年以來創作的詩歌128首。其中,《以生命的名義》一詩曾在2003年被中國作家協會與中央電視臺“獻給抗擊非典醫護工作者”專題節目選為壓軸節目,由眾多著名藝術家合作朗誦,并作為該節目的標題,在全國引起強烈反響。
在本年度的文化盛事“唱響詩歌”活動中,丘樹宏一首《我是深山里的一條隱河》和舒婷的《思念》等詩一起,被音樂人譜曲演唱,也引發了一場熱議。專家認為,丘樹宏的詩歌直面社會,于直白平淡中見絢麗,舒緩悠長中見深刻,體現出了詩人應有的靈敏和銳利。詩集中的詩歌語言率真質樸,既是一部珍貴的歷史文獻,又是一部情采飛揚的詩歌選萃。
寫詩是一種責任
也成為生活方式
作為現任的廣東省中山市委常委、宣傳部長,中國作協會員,按時下說法,寫詩似乎是丘樹宏的一個與他的官員身份不太“相稱”的愛好。他從初中開始詩歌創作,至今從未中斷。據他透露,因受父親與中學老師的影響,寫作成為他的終生愛好,也成為改變他人生命運的敲門磚,更成為他從政歷程的“法寶”。
做中學教師時,他一時心血來潮,寫了一封信給剛上任的縣委書記,信中附了自己在報刊上發表的文學作品,要求調到縣文化館去搞創作。沒想到書記反而看中了他的文字水準,讓他去縣委辦公室工作,從此他一路仕途。在不斷變化的工作崗位中,他用詩歌抒發個人情感,更記錄社會現實,為港澳回歸、抗擊非典、神州五號飛天、取消農業稅、珠海特區建設等社會大事留下了詩歌的見證。雖然工作繁忙,但他說寫詩已成為他的生活方式,每次出差或旅行,他都會用手機或電腦寫詩詠懷,還一不小心成了“手機詩歌”的先驅。
丘樹宏表示,現在寫詩已不僅僅是他的個人愛好,更成為他的一種責任。他希望通過自己的身體力行和有限的資源,帶動更多的年輕詩人把目光投向中國社會變革的現場,寫出更多貼近現實、記錄時代、頌貶社會的好詩。
專訪丘樹宏:
詩人作家愧對這個時代
為什么寫?
生來就喜歡,就好這一口
記者(下簡稱“記”):你在農村長大,為什么會喜歡上文學?
丘樹宏(下簡稱“丘”):愛好文學主要是受我父親的影響。我父親是解放前家鄉惟一的中學生,雖然他中學沒畢業,但讀書比較多,喜歡給我們講故事。逢年過節,他還喜歡寫對聯,我現在還記得他寫的一幅,叫“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我當時還小,老覺得有感覺,有什么觸動,但說不清楚,讀高中之后,才慢慢明白其中的意思。
另一個影響是我讀中學時的一個語文老師。說句玩笑話,感謝文革把“臭老九”趕到了山區中學,讓讀書條件很差的我們學到了一些東西。那個老師雖然只是中專畢業,卻酷愛文學。他讓我擔任了寫作組組長、文藝隊隊長,經常表揚我的文章。我記得他惟一批評我的一次,是我畢業時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自己譜曲作詞,寫了首畢業歌。他看了后說,搞文學藝術是需要很扎實的功底的。這話我一直記得,也經常提醒自己不斷刻苦學習。
記:有資料說你讀大學時女朋友說你“只有做詩人的命”你才真正走上寫詩之路的。
丘:原來什么體裁都寫,長、中、短篇小說也寫,詩也寫,還寫歌詞,寫歌劇、話劇。我女朋友是我的第一讀者,她給我分析說,看來你還是寫詩的命??赡苁俏覍懙脑姼袆恿怂?。那時候給她寫了很多情詩啊,最多的時候一天4首,就打著手電在被窩里寫。從1980年初開始,我就改為以詩歌為主攻方向了,實踐說明是對的。
記:寫的第一首詩還記得嗎?
丘:第一次寫詩是讀初二的第一學期,在連平,那天下了很厚的雪,我寫了首詩叫《冬云》,老師表揚了我。不過現在讀起來自己也會臉紅。
記:你希望搞文學創作卻進了仕途,會不會打擊了你做詩人的夢想?
丘:小時候真的很想做一個大詩人,這不是說我多么有理想,多么的高尚,而是因為我無法通過別的途徑改變命運。那時候山區數理化老師奇缺,做教學實驗的基本條件都沒有,只能走文的道路。
記:后來工作這么忙,怎么能一直堅持?
丘:堅持這么久,我都為自己感動。很多人比我聰明,比我寫得好,但沒有我這樣堅持不懈。我百分之百是農民出身,加上父親遭受冤案,生活在底層,受生活所迫,就想通過做文的途徑出來。后來慢慢演化成了兩種想法:第一是生來就喜歡,就好這一口,你不讓我干也得干。我每到一個地方,有什么感受都喜歡用手機寫詩記錄下來。第二是越是從政就越得寫。其實從來就沒有人逼我這樣做,而是我自己覺得這是一種責任。人們對官員寫作一直有偏見,認為他們主要是歌功頌德。其實純粹的作家詩人對社會的反映并不全面,文人官員有責任而且可以用真實真誠的態度反映被作家們忽略或不熟悉的另一面。誰能說這就不是真實的生活呢?從九連山區到了珠海之后,隨著生活環境的巨大改變,我覺得自己寫東西的理念有那么一點升華:我目睹并本身參與了改革開放特別是珠海經濟特區的建設,對改革開放近30年來中國的巨大變化和巨大成就,我是發自內心的感到震撼。從我自身的經歷,我對社會的理解,我覺得我們不能對這么巨大的變化視而不見。面對這種歷史性的變化,盤點我們的文學創作,特別是詩歌創作,我覺得我們的作家詩人確實有愧于這個時代。
為什么“歌德”?
寫詩首先是寫人,當官首先是做人
記:你詩歌創作的一個重要題材是政治抒情詩,這是你的自主選擇,還是因為身份使然?
丘:當然與職業有關,因為職業與身份的關系,政治抒情詩成了我執著的追求和選擇。當代詩歌界對這方面的關注太少了,有些詩人甚至走到了另一個極端。近三十年來,似乎很難找得到哪一本詩集,或者哪一首詩能生動而深刻地反映這個時代和這個時代發生的變化,能與這個時代相符。政治是最大的人學,政治只要存在著,它就是一種社會、一種生活、一種現實,如果歷史缺少了這一塊,人們會覺得不可想像,那么文學不也是一樣嗎?在不排除任何形式、任何風格的前提下,我覺得詩人最重要的是責任感。我們完全可以而且應該書寫個人生活、個人情感,但個人也是社會的一部分,社會和內心結合緊密的詩,更能給人們以內心的共鳴。當然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是很多人寫政治抒情詩太空洞,甚至假大空,沒有建立在社會、人性與生活的真實細節上。
記:現實是,官員和詩人、真誠和虛偽似乎不可兼得。官場總的來說是世俗的場合,而詩歌卻需要赤子之心和真誠的情感。你怎么看,怎么處理?
丘:無論在什么樣的社會環境下,兩者都是有矛盾的,只是表現形式不同、程度不一而已。這只能選擇盡量地把握兩者之間的結合或平衡。事實上也是可以做到的。說我的作品沒有世俗的東西肯定是假的,但我寫詩的基礎首先是要做好人,當官也首先是要做好人。為詩為人為官的準則,“真”是首要的標準,我深知并一直追求怎么在有限的范圍里,用詩歌這種特定的形式說出自己的真感受、真感情。然后還要堅持善和美。最高的境界,是要做到為人、為官與為文的一體,這確實不容易,但我是力爭這樣去做的。
記:你覺得你是“歌德”(歌功頌德)派嗎?
丘:如果說“歌德”是指真誠地、客觀地歌頌真善美的東西,我就算;如果說“歌德”是阿諛奉承、甘做附庸、粉飾太平,那我就不算。
記:但人們認為文人、學者更應該起的是批判和警醒作用。
丘:“諷”、“刺”、“諫”、“貶”是文學的基本功能,“歌”與“頌”同樣也是,《詩經》就分“風”、“雅”、“頌”三類。社會是多元的,文學也應該是多元的。重要的是不是用自己擅長的表達方式,真誠表達自己的感覺。我認為社會的主流是往前走的。比如說珠海,三十年前是怎么回事啊,殺頭豬,整個城鎮一下子都知道了,一個小漁村而已。現在怎么樣了?是一個非常美麗的海濱城市。我不能說做文學持批評的態度是錯的,社會是該有牛虻式的人不斷提醒。這方面我同樣是真誠的。對社會存在的問題,我同樣有清醒的認識,有時甚至比很多人說得更尖銳,但這部分除了少量的詩歌外,我主要用政論文的方式去表達,我認為這樣更合適、更有效。所以我寫了為數可觀的社科論文,不少還成了多種刊物的內參。
記:你認為反映經濟社會發展成就的詩太少?
丘:確實是這樣。近三十年的經濟社會變革波瀾壯闊、成就輝煌,這是現實存在,多么值得我們的文學和詩歌去表現、去歌頌啊。另外,就藝術形式和內容來說當然應該是百花齊放,但跟人類群體一樣,有主流,也有支流,詩歌的主流應該也包括社會變革、社會大潮。大家都去寫先鋒探索詩歌,都是卿卿我我,就遮蔽了另一種存在形態,而且是一種主流形態。不管什么媒體,什么媒介,當然什么風格的作品都可以用,但作為一種公共資源、一種面對社會的介體,就有一個社會責任問題,就有一個主流問題。
記:傳統以來,順應主流是不被看好的,你寫作時會不會感到有無形的壓力?
丘:倒沒有太多的壓力和挑戰,頂多是覺得孤獨一點。我只是盡力去做,有沒有影響就不是我個人所能掌控的了。
為什么受關注?
我的詩不是上品,也決非下品
記:如果你沒有現在這樣的角色,你覺得你的詩是否會受到同樣的關注?
丘:這很難假設。會,也可能不會。同時也存在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我通過自己的堅持寫作,關注現實、追求詩意,在詩歌上的成就可能會更大。我認為人們需要關注現實的詩歌,人需要詩歌向外對社會現實發出聲音而不是只一味地向內。比如我寫的反映抗擊非典的詩歌《以生命的名義》,當時我并不知道中央電視臺選用了這首詩,是朋友看到后告訴我的。這說明只要有感而發,又注意藝術性,貼近現實的詩也會擁有自己的力量,也會引起社會關注。
當然,也許不當官員我的詩也不一定就比現在更好。以前視野有限,這些年多讀了一點書、社會閱歷豐富之后,我深深的知道自己天賦有限,基礎也不夠扎實,做什么大詩人已經不大可能了。但我想我通過自己的資源、自己的愛好、自己的行動去服務一批人、影響一批人、帶動一批人,如果能有一定的成效,也會讓自己欣慰的。
記:有評論家認為你的詩的可貴不在技巧而在于精神境界,你如何評價自己的詩?
丘:就詩藝來說,如果說我的詩還有一點可取之處,我想是我努力在現代詩中恢復和發展傳統與古典的風格。我的詩一般押韻,排比和往復比較多,比較通俗平白,適合朗誦,跟現實結合而又有一定詩意。換句話說,我注重用詩意的方式,平白的語言,表達出跟我們息息相關的生活和變化。
記:這似乎又回到了上世紀初那場“為藝術而藝術”還是“為人生而藝術”的爭論。你喜歡的詩人和詩歌風格是什么樣的?
丘:最喜歡的詩人有李白、蘇東坡和艾青,也喜歡郭沫若早期的詩歌,國外詩人喜歡普希金、拜倫和海涅。我最喜歡既現實又浪漫的文學風格,我的寫作原則也就是在真實的基礎上,一種有根有源的抒情和激情。至于技巧,我想我還是偏向于傳統,比較注重環復、韻律和整齊。我想,既然你要拿出來發表,那就要讓大家能夠理解,能產生共鳴,即使內涵比較深奧,也應該讓人在閱讀和直覺上有點感覺。要不然你就寫了放在口袋里,那就什么問題也沒有了。
記:你對自己的詩總體感覺如何?
丘:在廣東有一定影響,在全國影響還不大。我曾經說過,我的詩不是上品,也決非下品——但也有極少數是上品,極少數是下品,大部分都是中不溜秋。
記:這次研討會有專家認為你呈現了區別于主流詩歌之外的特征,你怎么看別人對你的評價?
丘:專家對我的評價我覺得多數是誠懇而中肯的,比如說我的詩歌意象多數比較平淡,欠缺更高更豐富多彩的想像。這是針對我的政治抒情詩來說的,應該不包括愛情詩和行走詩。也有我持保留意見的,比如說我形式上創新比較少,一首詩中重復的段落太多。我覺得這種詩歌形式的存在是允許的,盡可能整齊些,方便閱讀和記憶,也適合朗誦。這既與古典詩歌相類,又有很大的不同,并不是每一首都是同一種格式,只是每一首重復的格式都是不同的。
我知道自己的缺點,但由于職業的關系或者其他的原因,我不準備刻意地改變或者追隨什么風格,寫詩只是我的業余愛好,是我的一種重要的生活方式。我不奢望也不可能把每一首詩歌都寫成大家叫好甚至是傳世之作,只是碰到好的靈感就仔細經營一下。批評讓我保持清醒也保持自我,尤其是堅定了我繼續寫詩的意志,讓我繼續保持自我,保持一顆赤子之心。我將做一個詩歌的永遠的仆人。
記:周圍朋友怎么評價你的詩?
丘:大多對我的愛情詩和行走詩評價較高,比如《深秋,黃昏的樹林里》、《愛的自白》、《父親是座山》、《劍橋,我來了》等。也有不少人對我的政治抒情詩很感興趣。有一段時間,我還是珠海市大型文藝晚會朗誦詩的主要寫手呢。
身外之事:
對廣東乃至中國詩壇感到憂慮
記:廣東被稱為詩歌重鎮,這里有一批具有全國影響的詩歌民刊。作為廣東詩人的一員,你怎么評價廣東詩歌?有你尊重的當代詩人嗎?
丘:改革開放初期還不錯,但近十幾二十年來,在全國有影響而人們又很敬重的詩人似乎很少了。許多所謂著名的詩人只是在詩人而且是少數詩人的象牙塔里打圈圈,在社會上卻毫無影響力,他們好像也對所謂的社會影響、社會責任嗤之以鼻。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和感想,也許是因為我自己是詩歌的“個體戶”,一直以來跟詩歌界的聯系不深,不夠了解。
對中國詩壇和廣東詩壇,我總體感覺是熱鬧中隱含著很多而且是很大的問題,老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憂慮。還是那句話,詩人們對改革開放近三十年的實踐是有愧的,面對改革開放的火熱生活,我們的詩歌是缺位了。詩歌界似乎跟現實貼近的詩人很少,所以我準備策劃搞一次紀念改革開放三十周年的全國性詩歌大賽,以期引起關注社會大事。另外,詩壇似乎比較亂,甚至有點兒媚俗,缺乏主流堅持,缺乏價值引導,缺乏藝術脊梁,缺乏精神領袖。全國有不少的作家協會和官辦刊物過于“官化”,不夠重視“草根”階層,有的還搞小圈子,忽視和排斥圈外人,有的甚至將公有文學資源當做“自留地”而擁以自重。這幾年來民間文學團體、文學民刊的興起和基層草根文學活動的興起,既是文學發展的必然取向,從另一個角度看也是對以上問題的抗議與反叛。他們要求有自己的聲音,要求有自己的位置。
記:雖然你是“個體戶”,但我想你依然關注詩歌現場。有人說,現在的詩歌被邊緣化,詩歌的力量其實很薄弱,只能靠“梨花體”、裸體朗誦這樣的娛樂事件才能吸引眼球,你怎么看?
丘:詩歌確實是一種高雅的文學體裁,但也不要把詩歌看得太高,說到底它只是一種文學體裁而已。在平和時期,詩歌是文學的自在形式,似乎是“無為”、“無用”的。這是它的特質?,F在是資訊空前發達的時代,又是物質高度膨脹的時代,吸引人們眼球和靈魂的東西真是太繁榮了,人們的物質需要和精神需要也發生了重大變化,文學包括詩歌在人們的心目中的地位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重要。但是,到了特定的社會階段,在經濟社會急劇變化的關口,詩歌因其寫作快速、傳播迅速、短促有力,有著其他文體不可替代的表現力和感染力,它可能又會重新“出山”的。但過后它又會回到本原?,F在的問題主要不是文學本身的問題,而是社會的問題,這里面也包括了作為“社會人”的詩人自身的問題。從長遠看我還是對詩歌抱樂觀態度的,這需要時間。
記:最近廣東詩人楊克發起了“唱響詩歌”活動,你和舒婷等詩人的詩被譜成曲,這個月25號就要在東莞演唱,聽了后感覺怎么樣?
丘:雖然有爭議,但我覺得還是應該肯定的??赡芪覍懙脑S多詩歌本身也比較適合朗誦,容易譜曲,所以選了我的詩。當代詩歌只有極少數能唱,少數能誦,大部分只能讀、只能看。這也是新詩的特質所在。應該申明的是,我們千萬不要以為詩歌能代替歌詞,詩歌就是詩歌,歌詞就是歌詞。主辦者搞這種活動,我想主要是為表達一種呼喚、一警醒,因為現在許多的詩歌作品離“詩”、離“歌”確實走得太遠了。搞這種活動我覺得挺好的,但也不要讓人們誤解了,以為所有詩歌都要寫成歌詞,所有詩歌都能夠唱。
記:現在公務員里文學愛好者也挺多的,你怎么看這種現象?
丘:中國自古就是官文一體的,古代除武官外,不懂文就不能做官。中國的文官制度甚至被英國等國家借鑒運用得出神入化。我們的革命老前輩,許多都很會舞文弄墨,有些人的文藝造詣還很高,成就甚大。但近三十年來,卻對公務員特別是官員從文一直有一種很不正常的氛圍。這是非??杀氖虑?。無論什么人,喜歡文學都是個很好的愛好,公務員也一樣。在經濟社會轉型階段,這種愛好更值得鼓勵和宣揚。文學創作可以時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獨立思考,還可以提高個人的綜合素養,對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專家評論:
吉狄馬加(著名詩人、青海省副省長、中國詩歌學會常務副會長):
在那場駭人聽聞的SARS風波中,丘樹宏的《以生命的名義》這首膾炙人口的詩歌曾感動了多少苦難中的病人?曾激發了多少與死亡、與病魔搏斗的醫生和護士的斗志?從這層意義上來說,這首詩歌既是一篇與萬惡的SARS作抗爭的“戰斗檄文”,更是關注生命、關注時代的歷史名篇。詩魂系之于詩人對人類苦難與命運的深情關注,詩人的心靈與人民的心靈之間節奏的同步搏動,讓人肅然起敬。
葉延濱(著名詩人、《詩刊》主編):
丘樹宏的詩值得詩歌界關注。在今天魚龍混雜、紛繁復雜的詩歌創作中,他的詩歌始終有一種健康、積極、向上并且深入的態勢。我們以前總覺得這樣的詩歌是一種主旋律的詩歌,比較干巴,概念化,而丘樹宏的詩歌創作關注社會,關注人生,充滿了對生命的關切,越來越接近詩的本質,而且詩藝也很獨特。
李瑛(著名詩人、中國詩歌學會副會長):
丘樹宏主張詩人的社會責任,我非常同意這個理念,而且這個理念在今天顯得更加可貴。詩人肩負著重大的歷史責任,詩影響著人的思想感情。如果說他的詩有什么不足的話,那就是建議他可以再加上一點浪漫主義的色彩,增強意象的運用,擴大讀者的閱讀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