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入閩固始籍府兵之兵府屬地初探

唐高宗總章二年（669年），江南道泉州、潮州之間山民嘯亂，高宗詔朝議大夫、固始人陳政統領嶺南行軍總管事，率府兵3600名、軍校123員前往閩南鎮撫。陳政所部入閩后初戰獲勝，后因將士水土不服，寡不敵眾，退守九龍山，且耕且守，同時向朝廷求援。次年，陳政兄陳敏、陳敷率領“五十八姓”軍校等共5000多人增援，陳政子陳元光、母魏氏也隨軍前往。后平定嘯亂，府兵及眷屬就地安家，不還故里。

從這些移民后裔比較集中的漳州市各姓氏族譜反映，大都祖籍光州固始。這似乎印證了原漳州市方志辦蘇炳坤先生《唐初泉潮駐軍的性質及其歷史功績考述》一文中的觀點。他認為，陳政所帶的府兵同第二次援軍一樣，是由朝廷詔命的將領從地方招募入閩的，并帶有移民性質。陳政兄弟是固始人，所以只能在固始及周邊地區招募軍兵。

張沛先生《唐折沖府匯考》一書，對唐代折沖府有專門論述：隋與初唐，府兵是朝廷的精銳部隊，初唐兵府幾次易稱，到貞觀十年（636年），改稱折沖府，分置于全國諸州，隸屬不同的衛和率府，但衛和率府都不能自行征調，用兵時需有朝廷命令，由詔命的臨時統帥憑魚符到兵府所屬州縣，地方官見將領與折沖都尉“合符”，才允許兵府發兵。唐代初期，簡點（選拔）府兵極為嚴格，由折沖府及所在州縣，根據兵部的募兵計劃進行。唐折沖府分三等，分別有兵1200名、1000名和800名，并在折沖府且耕且訓，以聽征詔。故《新唐書·兵志》曰：“府兵之置，居無事時耕于野，其番上者，宿衛京師而已。若四方有事，則命將以出，事解輒罷，兵散于府，將歸于朝。”

由此可以看出，唐代府兵在召募、征用及將領等問題上是有嚴格規定的，說唐府兵是將領奉詔在其屬籍州縣臨時募兵是對府兵制的曲解。

但現在的問題是，既然唐初實行的是有事命將以出，事解“兵散于府，將歸于朝”，陳政兄弟所領府兵又多稱自己為固始人，這說明唐初在固始境內或附近州縣，應有數個折沖府。 《新唐書·兵志》云：“凡天下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皆有名號，而關內二百六十一，皆以隸諸衛。”唐折沖府以京師長安為中心，由密到疏。如京師所在地關內道，有兵府261，占全國總數的41％。固始所在的淮南道，據張沛先生考證，有10府，其中與固始地域最近的是安城府，即唐代安豐縣地，其他都相對較遠。現在我們不妨作兩點推想：其一，若唐初固始境內與附近沒有兵府，且陳氏兄弟南征的確帶走了許多的“固始籍”府兵，那么“固始籍”府兵到底服役于哪些兵府呢？或是固始人到其他道州屬地兵府服役？或是陳政兄弟所領并非全部府兵而是有團練或募兵？據中國軍事史編寫組編印的《中國歷代軍事制度》介紹，唐初為應對擴邊等戰爭之需，偶爾也采取過組織團練和臨時募兵作為輔助，但戰爭主力是府兵。其二，唐初，固始境內及周邊有若干個兵府，為應付閩南戰爭而整體南遷后散入民籍。因無史料可憑，目前也只能是推測。但有一點我們可以肯定，從陳政所領府兵3600名、軍校123員這樣南行陣容看，此次出兵一定是正規的府兵，他們是遠行作戰，并不許家眷隨行。但陳敏所領援軍已有不同，除一部分府兵外，還有眷屬，甚至還有其他人員，這已不是一般的支援，而是有組織、有目的地的武裝移民，他們從離開固始或其他出發地的時候已經知道，他們將不再還鄉。

由于歷史資料對隋唐兵府記載很少，唐初陳政兄弟所帶府兵的兵府屬地問題也成為一個歷史之謎，因而，期盼國內學者予以關注，以期早日弄清歷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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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固始縣史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