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雷架源流考

摘要：忽雷架是太極拳的一個分支，流行于河南溫縣一帶，有著極為特別的技術風格。它是清末河南溫縣陳新莊的李景炎在師承當地太極拳家陳青萍的基礎上發揮創新而來。繼李景炎之后，忽雷架逐漸形成了以楊書文和張國棟為主的2支發展脈系，他們中的一些拳師為忽雷架的發展作出了積極的貢獻，如張國棟、陳銘標、杜毓澤等。其中早在民國時期張國棟就曾經在河南省國術館中教授忽雷架。經近100年的發展，現在忽雷架已經在中國、日本、韓國、意大利等國有了一定范圍的開展。

關鍵詞：太極拳；忽雷架；歷史

中圖分類號：G 80-05 文章編號：1009-783X(2008)05-0014-03 文獻標志碼：A

作者簡介：張立新(1982～)，男，河南人，碩士，助教，研究方向為民族傳統體育；李小燕(1961～)，女，湖南人，副教授，研究方向為武術教學與訓練。

忽雷架主要流傳于河南溫縣一帶，目前關于其歷史、技術并沒有研究著作或學術論文，也較少引起相關學者的關注，是中國武術研究的一項空白。隨著太極拳在世界范圍內的推廣普及，忽雷架也逐漸在國外有了一定的影響；但因其研究整理滯后，以致傳人內部爭論不斷，國外習練者之間各種揣誤時有發生，更有甚者傳人借助網絡這一平臺互相攻擊、謾罵，影響極壞，因此，為了避免更多的以訛傳訛，作者親赴忽雷架的發源地實地調訪，收集第一手資料，以展示忽雷架的發展歷史。

1 忽雷架溯源

忽雷架發源于河南溫縣趙堡鄉陳新莊，與陳家溝僅有一溝之隔。陳家溝、陳新莊等地處在黃河中、下游交接處北岸，對岸為鞏縣、滎陽縣連綿起伏的邙山和虎牢關等關隘險要，為歷史上多次著名戰爭的戰場。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當地強悍的民風，村民多習武以自衛。當地有句諺語說“張疙瘩好放羊，陳家溝盡出些捶把行”，形象地說明了當地拳術的發展狀況。生活在這里的村民世世代代受到習武練拳的影響，為太極拳的傳承與發展以及忽雷架的產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陳家溝、陳新莊、王圪墻、趙堡鎮等地武術名家輩出，而且一些拳師在所學拳術的基礎上不斷創新，將自己的心得融入其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技術風格，“忽雷架”便是其中之一。忽雷架演練時身體猶如觸電，忽起忽落，忽柔忽剛，周身抖擻如顫抖，兩足挫碾震促有聲似雷電，溫縣方言稱天上打雷為“響忽雷”，故俗稱為“忽雷架”“圪顫架”。

1.1 “忽雷架”創始人

據當地拳家介紹，為了弄清“忽雷架”的由來，溫縣體育局相關領導曾經做過幾次專門的訪談，召集一些老拳師在陳家溝武術學校開座談會，以確認忽雷架的源頭。經過2次認證，最終認定“忽雷架”乃是陳新莊李景炎所創。1994年，體育局、縣志辦程齊、趙懷杰等親自考察核對，也認定忽雷架是由李景炎所創。筆者走訪了當地眾多的忽雷架拳家，多數認為忽雷架為李景炎所創。目前當地的對外宣傳均采用李景炎創忽雷架這種說法，但有些拳師依然堅持忽雷架為李景炎之師陳青萍所創。

李景炎(1825～1893)，小名李對，字景炎(“景延”)，自幼喪父，受當地習武之風的影響，年齡稍長便央求母親為其擇師授藝。關于李景炎起先拜誰為師，目前說法不一。有說是陳家溝族人陳垚，有說是陳有綸。據稍晚與李景炎的陳家溝拳師陳鑫(1849～1929)所著《陳氏家乘》記載：“有綸傳李景炎、張大洪……景延兼師仲生，嘗從戰粵匪，廷棟兼善刀法。”由此看出，李景炎曾師從陳家溝陳有綸，陳仲生也應對其有所指益。

李景炎為外姓人，受當時傳統觀念的影響，并未得到師父的器重。心灰意冷的李景炎便央求母親為其再擇名師。愛子心切的李母得知趙堡鎮陳青萍拳藝高超，遂欲讓李景炎拜陳青萍為師。陳青萍在當時是一位頗有影響的拳術大師，在趙堡鎮經商之余，也以授拳為業。

李景炎先是在陳青萍所經營的糧店中做工，起先陳青萍并未收其為徒。這是因為按照當地習武之人的習俗，未經師傅準許，另投他人，便是對師傅的大不敬。陳青萍本為陳姓族人，與李景炎先前的師父算是本家，也不便收李景炎為徒；但李景炎為人勤懇，吃苦耐勞，后在其師母的懇請下，才得以拜陳青萍為師。據陳家溝拳師陳子明《陳氏世傳太極拳術》一書中說，“陳清平為有本、張炎門徒，得太極拳理；……弟子中以李景炎為最”，可證李景炎在當時的影響非同一般。

因陳家溝、陳新莊等地特殊的地理位置，每逢戰亂這里難免就要經受戰火洗禮，無形之中也刺激了當地拳術的發展。李景炎所生活的年代為晚清時期，農民起義接連不斷，其中較為著名的太平天國起義與當地的拳師就有過一次“過節”。

據當時一名士紳田桂林所寫《粵匪犯懷實錄》記載，“五月十六日(1853年)，溫縣有警報至，左營游府穆公諱希賢者帶兵赴溫堵御。十九日賊聚黃河灘柳林中，風聲甚急……幸陳家溝有陳仲辛、季辛昆仲者，將頭割去，頭可盈筐”，當“大頭羊”率隊進入陳家溝時，代表當時地主階級的陳仲生為了維護其階級的利益，積極聯絡當時的“拳把式”，“率胞弟季生、族弟衡山、耕耘，長子垚、侄淼等糾合族徒數百鄉勇萬余”，與太平軍展開了激烈的戰斗，李景炎也參與了這場戰斗。據稍晚于李景炎的陳鑫所著《陳氏家乘》記載：“有綸傳李景延、張大洪，景延兼師仲生，嘗從戰粵匪。”

李景炎一生以保鏢護院、開場授徒為業，多次走鏢山東、山西等地。一次曾與人打賭說能將墻用肘打入2指之深，故有“鐵胳膊李對”之稱。

1.2 忽雷架的由來

關于李景炎的拳架為什么會與眾不同，當地流傳有幾種不同的說法：1)陳青萍所教。有人認為，李景炎師從陳青萍時，溫縣曾經發生過瘟疫，陳青萍大病初愈，打起拳來雙手“圪顫”，李景炎學后也就變成雙手顫抖的“圪顫架”，即“忽雷架”。2)陳青萍廢李景炎武功。有說李景炎在當地南孟村趙小寶家里當護院，一次因與陳家溝的人打架，被告到陳青萍那里，陳青萍很氣憤，要廢李景炎的功夫，一掌打得他渾身打顫，以后就練成那個架勢了。3)依照《靈臺儀象志》創編。根據現有的資料，忽雷架傳人以及溫縣所編著的《陳氏太極拳志》中均提到忽雷架的創源乃是李景炎依據《靈臺儀象志》不斷發揮創造而來。4)“比天比地”所創。李景炎出師之后，以保鏢、護院、授徒為生。相傳李景炎在走鏢途中休息之時，其所乘的烈馬，從地上豁然站起來，猛然地抖動身上的塵土，其威勢驚人，馬的這一動作使得李景炎有所感悟。

忽雷架的“顫”并不是病態的圪顫，而是在力量發出去之后身體的自然抖動。另外，李景炎在師從陳青萍之前，就曾跟隨陳家溝的陳姓拳師習武，粗得拳術的基本要領，不可能因陳青萍有病而盲目模仿其不正確的拳勢，故第1種說法不足為信，而第2種說法更是無稽之談。關于李景炎參閱《靈臺儀象志》而創忽雷架的說法也不夠科學，經查閱《靈臺儀象志》，它為中國清代介紹欽天監觀象臺上的天文儀器及其使用方法的一部著作。在調研過程中，其傳人并不知道它的內容為何，推斷此說法為后人所附會。相對于其他傳說來說，所謂“比天比地所創”比較可信，烈馬抖鬃的現象給了李景炎創拳的靈感；但他所創之拳也并非空穴來風，也是根據太極拳的基本理法和技術要領所進行的一種大膽革新。

此拳拳名在民間比較隨意，有“忽雷架”“疙顫架”等別稱，后來為了比賽的需要，才正式定名為“忽雷架”。原溫縣體育局局長原福全的《隨中央電視臺采訪雜記》中說：1992年，溫縣開始舉辦國際太極拳年會，鑒于此拳在溫縣的發展，評分時，為了便于與其他太極拳區別，縣里才將“忽雷架”定為太極拳比賽的正式名稱。

2 忽雷架的早期傳承

清末至民國時期，太極拳逐漸在中國大地普及開來。以楊澄甫、孫祿堂、吳鑒全、郝月如為代表的太極拳家，在當時各類有關武術的活動、組織機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太極拳逐漸改變了以往在鄉村中口傳身授的傳承模式，取而代之的乃是各類的武術館、武術社等組織機構，太極拳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強烈的地域和宗法特色；但是，忽雷架當時并沒有融入到整個太極拳發展的潮流之中，而是在當地延續著舊有的傳播模式，一直在本鄉本土傳承發展。

2.1 拳傳鄉鄰

繼李景炎之后，忽雷架這一獨特的太極拳演練風格主要有李火焰(李景炎子)、楊書文、張國棟傳承，并逐漸形成了以楊書文和張國棟為代表的2系。2系傳人為忽雷架的傳播與發展作出了積極的貢獻，他們使得忽雷架在當時的溫縣、武陟、博愛、沁陽等地得到了較好的開展，而李景炎之子李火焰因吸食鴉片早亡，未能有所成就。

2.1.1 楊書文一系

楊書文(1860～1929)，又名楊虎，祖籍溫縣東鄰武陟縣。為了拜訪名師李景炎，遂將家遷至與陳新莊緊挨著的王圪垱。楊虎家境富裕，每年都給李景炎家里送糧送錢。李景炎收楊虎為徒時楊虎已經25歲左右。

楊虎對忽雷架的繼承與傳播作出重要貢獻，其所練拳架被當地人稱為“楊虎架”，足見其影響之大。楊虎一生以授拳為業，曾在溫縣、博愛、武陟、孟縣等周邊縣市授拳。正是因為楊虎等人在周邊地區比較穩靠的生活來源，忽雷架在民國時期并沒有走出河南，一直在當地生生不息地繁衍著。

楊虎子輩、侄輩沒有人跟其練拳，晚年時候，楊虎將拳藝傳給了侄孫楊紹舜(1900～1974)，此外，其主要弟子還有謝功吉(1884～1964)、陳銘標(1878 1924)、陳應德、王立賢、張毛桃等人，另有一些弟子在戰亂期間外出逃難，多不可查。

2.1.2 張國棟一系

張國棟(1866～1934)，又名大貴，字應林。原系河南溫縣王圪蛸人，后因宅院改動，遷至相隔幾步之遙的陳新莊。據傳張國棟嗜武如命，經常睡在長板凳上，一翻身滾下來便接著練功，經過多年習練，終于技藝有成。為了生計，張國棟也在溫縣、博愛、武陟等地授徒，而且1928年后曾在當時的河南省國術館任職，后有說明，此不贅述。

張國棟武陟的弟子主要有劉修文、劉修道、王世功、張文成(1900～1968)、張寶成(1901～1989)、張連貴、陳應泉、陳克勤、索茹英、范云路、韓振文、董笨、冉傳續等。

2.2 忽雷架在河南省國術館

民國時期，武術在當時特殊的時代背景下一躍而成了“國術”。為了弘揚中華武術，原國民黨西北軍將領張之江(1882～1969)成立了中央國術館，由張之江任館長，李景林為副館長。1928年，河南省在開封也成立了國術館，館長陳泮嶺聘請各地名家任教。

依據當地的傳說，張國棟也曾在國術館任職，筆者進行了核實。經查閱相關文獻得知，張國棟確實曾在河南省國術館任職，其間曾代表河南參加了于1933年7月10～15日在青島舉辦的華北第17屆運動會。上海《大公報》的一篇通訊記述了河南代表隊的情況，張國棟代表河南隊表演了太極拳。其《開封通信》稱：“本省參加第十七屆華北運動會之國術表演選手，頃選拔完竣，已定于本月七日前赴青島，上屆表演打鐵錘之童子大力士劉天秉亦與焉，計總領隊省國術副館長劉丕顯，管理員丁作彬，指導員徐文秉，表演員成年組鄭汝平、郭詳明、張國棟……張國棟太極拳、趙鴻章拳雙劍、雙刀……。”

但是，張國棟在河南省國術館任職期間的狀況，由于河南省國術館史料缺乏，難以有一個比較全面的描述。據忽雷架后人說，張國棟任教期間，有過眾多的學員，使得忽雷架在開封借助國術館這一正式武術機構得到了宣揚。

張國棟長子張文成自1929年隨父在國術館教拳。1933年張國棟返回河南老家，于1934年病逝，他在河南國術館的職務便由張文成來承擔。1937年，日寇轟炸開封，國術館停辦，張文成也返回家鄉。

2.3 忽雷架進入臺灣以及美國

陳家溝等地的拳藝在當地頗有影響，一些富商大戶也紛紛邀請這些拳師到家里授拳護院，這也機緣巧合地促使了忽雷架向臺灣以及海外的傳播。

位于溫縣西北方向的博愛縣，有一位頗有影響的人物杜嚴。杜嚴，字友梅，入進士館。此人頗好拳術，曾為陳鑫的《陳氏太極拳圖說》作序。他還聘請當地一些有名的拳師到家中擔任護院，其中陳家溝著名拳師陳延熙(1848～1929)便是其中之一。后陳延熙在杜嚴家里告老還鄉，便推薦楊虎的弟子陳銘標(1878～1924)到其家中擔任保鏢，并教授杜嚴之子杜毓澤(1897～1990)拳藝。

后杜毓澤前往臺灣定居，將忽雷架帶到了臺灣，但受過高等教育的杜毓澤并不以教拳為業，所以其傳播范圍并不廣。杜毓澤所傳拳架“分有‘老架’(頭套)、‘新架’(也是頭套)以及炮捶等三個階段，“新架”即是忽雷架。

在杜毓澤的弟子當中，以徐紀為著。徐紀，字銘謙，美籍華人，其祖籍江蘇南通市。幼時前往臺灣，在那里完成了學業。他曾得過多位名師真傳，諳熟多門技藝，曾習練過長拳、螳螂拳，還隨八極拳名師劉云樵習八極拳。徐紀向杜毓澤學習太極拳也是經劉云樵的介紹。徐紀后到美國舊金山定居，曾任美國武壇國術推廣中心金山分壇主任，止戈武墅總監，傳統武術協會主席，一生致力于武術的傳播與發展，他也將從杜毓澤處所習得的忽雷架在美國積極進行傳播推廣。

此外，在臺灣傳播忽雷架太極拳的還有王晉讓。王晉讓(1906～1996)，字遜甫，師從楊虎弟子陳應德，后赴臺灣定居，為忽雷架在臺灣的傳播與發展作出了一定的貢獻。90年代初，王晉讓派弟子前往王圪擋村尋訪楊虎后人，與楊興靖結識。

3 當地忽雷架的發展契機與現狀

陳家溝、陳新莊、王圪垱等地的拳師曾因戰亂而居無定所，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當地拳術的傳承與發展，特別是一些拳師的外出更使得這里的武術發展雪上加霜，但武術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一部分，具有頑強的生命力。經過多年的戰亂之后，陳家溝、陳新莊、王圪垱等地的武術并沒有因為這場浩劫而逐漸消跡無聲，反而沐浴著新中國的春風而顯得更加繁茂。隨著太極拳的不斷發展，各種海外團體或者個人紛紛來訪，陳家溝成了太極拳愛好者的“朝圣之地”，而忽雷架傳人徐紀的回訪也造就了忽雷架再次發展的契機。

1987年金秋，徐紀回訪中國，在少林寺、洛陽等地參觀訪問之后，在當時河南省體委領導顧有義的陪同下前往溫縣。時任溫縣體委主任王道華接待了他們。徐紀造訪溫縣陳家溝、趙堡等地的目的之一便是尋訪忽雷架傳人，但當徐紀問起其師杜毓澤之師陳銘標時，陳家溝、趙堡等地拳家多不知曉。唯有陳伯先告知徐紀陳銘標為“保杜嚴的(為杜嚴保鏢)，但其拳藝已失傳”，使得徐紀大為失望。他便在1990年第3期《少林與太極》雜志上發表了題為《千里不留行》的文章，感慨忽雷架已經失傳。也正是由于徐紀的這篇文章，無意之間成就了忽雷架復蘇的契機。

當地忽雷架拳家楊興靖之徒張滿宏看到徐紀之文后，便在1991年《少林與太極》雜志中發表了《太極奇葩——忽雷架》一文。作為《少林與太極》駐美特約記者的徐紀，由此得知忽雷架的消息，便于1991年夏末秋初率領“神州武術求真團”再次來訪中國，尋訪忽雷架的后人。在陳新莊、王圪垱期間徐紀召集張國棟、楊書文2支的忽雷架傳人張隨勝、楊興靖、楊興中、陳慶雷、陳慶國、陳銘標的侄子陳印新、陳炳新共聚一堂，切磋武藝，共同謀劃忽雷架的發展。徐紀一行引起了當地政府對忽雷架發展的重視，而且其傳人積極傳播宣傳，先后于1991至1995年在《少林與太極》發表文章多篇來介紹忽雷架。他們還積極籌備組織、教拳授徒，參加各級各類比賽，取得了可喜的成就。

自徐紀來訪，忽雷架經過近20年的發展，在全國范圍內都有了一定的傳播，而且在美國、日本、韓國、意大利等國均有傳人，國際友人也不斷來訪，形成了較好的發展局面；但是，時至今日，忽雷架的傳承方式依然是口傳身授，當地拳家依然在農閑之時在自家庭院內傳拳授徒，這與一溝之隔的陳家溝的太極拳發展可謂是天壤之別。縱觀其發展歷程，它接觸外界較少，因此，在很大程度上得以保留較為原始的技術形態，這對于研究太極拳技術發展具有重要的價值。筆者對忽雷架歷史的挖掘整理，意在拋磚引玉，希望忽雷架能夠得到太極拳愛好者和研究者的重視，以推動忽雷架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