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那片牛兒吃草,馬兒跑的大草原,有一座古老的石墻。
在離谷倉不遠的石墻里,住著一窩吱吱喳喳的小田鼠。
農莊的主人搬走了,谷倉也廢棄了,里頭空空的,什么都沒有。
冬天已經不遠了,田鼠開始忙著聚玉米、麥穗、堅果和干稻草了。
他們白天忙著,夜里忙著,他們全都忙著——就是阿佛例外。
小田鼠問:“阿佛,你怎么不工作呀?”
“我在工作呀,”阿佛說,“我在為寒冷、陰暗的冬天收集陽光?!?/p>
噢,小田鼠們繼續自己的工作。
當他們看見阿佛呆呆地坐在那兒,凝視著大草原,又問:“阿佛,那現在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收集顏色,”阿佛簡單地回答,“冬天總是灰灰的?!?/p>
有一回,阿佛看起來像是快睡著了。
他們責備他:“阿佛,你在做白日夢?。俊?/p>
“哦,不!”阿佛說,“我正在收集字,冬天的日子又多又長,我們一定會找不到話說?!?/p>
冬天來了。
當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五只小田鼠躲進了石墻的窩里。
一開始,他們有很多東西可以吃,還有許多笨狐貍和傻貓咪的故事可以說。他們是個快樂的家庭。
但是,一點一點的,大部分的堅果和梅子都啃光了。稻草用完了,玉米也只能在記憶中回味了。
石墻里很冷,誰也不想開口說話。
然后,他們想起阿佛說過的陽光、顏色和字。
他們問:“阿佛,你收集的那些東西呢?”
“閉上你們的眼睛。”阿佛一邊說,一邊爬上一塊大石頭。
“現在我把太陽光撒給你們,你們是不是也感覺到那金色的光芒了……”
當阿佛說到太陽的時候,四只小田鼠開始覺得暖和多了。
那是阿佛的聲音?還是魔術?
“那顏色呢?阿佛?”小田鼠焦急地問。
“那再閉上你們的眼睛。”阿佛說。
阿佛說起了藍色的長春花,黃色的麥田里的紅罌粟,和莓子樹林里的綠葉子。
阿佛說著,小田鼠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所有的顏色,仿佛有人把顏色涂在他們的心頭上似的。
“字呢?阿佛?”
阿佛清了清嗓子,停了一會,然后,仿佛他正站在一座舞臺上,他說:
“誰灑下雪花?誰融化冰霜?
誰把天氣搞壞?誰讓天氣轉好?
誰在六月長出四瓣的幸運草?
誰把日光弄暗?誰把月亮點著?
是四只住在天上的小田鼠,
四只小田鼠,就像你和我。
春田鼠把陣雨擰開,
夏田鼠把花兒畫好,
秋田鼠帶來小麥和核桃,
冬田鼠,有著一雙小冰腳。
我們多幸運,一年有四季,
不多也不少!”
阿佛一說完,四只小田鼠拍著手喝彩,他們說:“阿佛,你是個詩人哪!”
阿佛臉紅了,鞠了躬,害羞地說:“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