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０個市長的“民生工程”

在2008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大概四分之一的篇幅在關注民生問題。國務院向全國人大提交的預算草案報告，則被視為一份典型的民生財政預算報告。在2008年預算支出中，公共產品支出比重繼續擴大：2007年中央財政用于教育支出1076.35億元，增長76％，2008年還要增長45.1％；2007年用于醫療衛生支出664.31億元，增長296.8％，2008年還要增長25.2％；2007年用于社會保障和就業支出2303.18億元，增長13.7％，2008年還要增長24.2％

“建設財政”正逐步轉移到“民生財政”上來，“民生”已然成為最明顯的關鍵詞。

第六次政府機構改革同時進行。中央建設服務型政府的決心昭然。

那么，地方政府呢?在經歷了相當長時間的由GDP政績觀左右的發展階段之后，地方政府將如何推動這場自上而下的改革?

兩會期間，《小康》記者專訪了來自全國東中西部地區的10個市長代表，談他們的發展與民生，以及他們的服務型政府建設。

杭州市長 蔡奇：民生比GDP更重要

2008，著力解決三件民生大事：住房，環保、穩定物價。

這是一個在全國范圍內首次提出打造品質生活的城市。

杭州市長蔡奇接受《小康》采訪時說，他們是把民生問題當作頭等大事來抓的?！拔覀冋J為，民生問題比GDP更為重要。”

一直以來，他們的工作重點放在“破解七難”上，即破除百姓生活中最為實際的難處：行路難、就醫難、上學難、住房難、辦事難、困難群眾生活難和清潔杭州難。這些涉及百姓生活的問題，正是他們下力氣要解決的問題。在2007年的工作中，解決“七難”問題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如今，“破解七難”已經成為杭州市政府的一個品牌。

2007年，杭州最為重要的三件民生大事是社保、住房、交通。

社會保障體系排第一位。杭州市率先完善了覆蓋城鄉的、全民共享的社會保障體系，基本的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制度都已經得到了完善。

最有特點的是，已經形成“城鄉打通，全覆蓋”。除了城市居民以外，養老和醫療保險已經全覆蓋到農村的農民以及城市的外來務工人員，政府努力降低他們的參保門檻，提高他們的參保能力。所有困難百姓的保費，全部由政府買單。

其次是住房。政府保障性用房在2007年得到了很大的發展，對低收入群眾的住房難采取了租、售、改三管齊下的方式，解決了一萬多戶家庭的住房問題。所謂“租”，就是推出廉租房，去年推出了近20萬平方米，解決了2000多亢第二是“售”，推出經濟適用房，每年新開工100萬平方米，公開銷售80萬平方米，去年解決了近8000產；第三是“改”，改造危舊房。

最后是交通問題。杭州的交通方面集中在停車難和行路難兩個方面，這也是城市發展的通病，是隨著城市發展出現的頑癥。政府加快了城市快速交通的建設、提倡公交優先，快速公交1號線已經竣工，今年2號線也將竣工。同時，政府釆用了多種渠道，增加社會停車泊位。特別是提倡機關、單位讓出空間，增加停車庫、解決泊車問題。

2008年，蔡奇要著力解決的三件民生大事是：住房、環保、穩定物價。

蘇州市長 閻立：為民發展

任何經濟指標的增長，都只是改善人民生活的手段。

蘇州無疑是當今中國最富裕的城市之一。

蘇州市及其所轄的5個縣級市已達到江蘇省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指標要求，成為江蘇全面小康建設的先行軍。根據蘇州市長閻立的介紹，2007年，蘇州城鎮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已達21000余元，農民是10400余元，城鎮居民的人均排名較靠前，農民收入排在了最前面。

而且，城鄉比較合理。在城市發展好的同時，縣域經濟、農村經濟的發展也很好，現在的收入城鄉比大約在1:2，低于江蘇省的2.5，而全國均比已經超過3。

城鄉統籌協調發展，這是挺讓閻立自豪的一件事。但如他所說，工作無止境，政府還要繼續努力，使城鎮、城鄉居民收入總體提高。

對于閻立來說，真正考驗他本事的恐怕是實現蘇州的產業升級。事實上，這也是整個長三角及珠三角地區共同面臨的問題。

“對于蘇州的發展來講，現在不是再去鼓勵發展簡單加工的企業，這個城市的產業結構也要做一些調整。”閻立認為，適度的勞動加工企業也要有，因為沒有這些企業就解決不了就業的問題?！耙粋€地方的人群有高層次的，也有低層次的，必然會有一些只能進行粗加工的勞動力，所以在這中間是一個合理分配的問題?！倍鴱慕洕幝蓙碇v，也有一個坡度，有一些地方高，有一些地方低?！氨热缯f，蘇州在上海邊上，那我蘇州不可能做到跟上海一樣，我跟上海之間就有一個城市差異，但我跟周邊的其他城市比，又比他們相對要高?！?/p>

在過去，蘇州因為沒有過多的經濟量，所以需要靠外向型經濟進行帶動。但帶動起來以后，更加注重本土經濟的培養。閻立說，“我們也在跟別人比，我們跟浙江比，因為他們的民營經濟發展好，我們的民營經濟顯得不足，那我們就要推動民營經濟的發展。”

但任何經濟指標的增長，都只是改善人民生活的手段，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才是經濟社會發展的最終目的。

如閻立所言：為民發展。

無錫市長 毛小平：環保是最大的民生

今后五年最想辦成的事情是，把太湖治理好。

2008年3月9日下午，在梅地亞新聞中心，無錫市長毛小平召集了一個小型的記者發布會。他決定正面回應媒體最關注的有關藍藻問題，并作一些必要的解釋和說明。

此前，對于記者一直的追訪，他未予正面回應。

不出意外，記者的第一個問題仍然是藍藻問題。

而毛小平的開場白則是：我無法回避這個問題。

2007年5月28日，太湖藍藻暴發使得無錫市自來水出現臭味，導致一場影響全市的供水危機。自太湖出現大面積藍藻肆虐成災后，環保問題觸動了無錫人最敏感的神經。在市長的投訴信箱和熱線中，環保問題占去了50％，這是一個不小的比例。生活在這個城市的老百姓每天面臨著這個問題。對于市長毛小平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壓力。老百姓的呼聲，確實應該成為政府工作的切入點。

毛小平說，當下無錫，環保是最大的民生。

“太湖的保護，應該說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刻?！边@是一個強烈的信號，但在對治理的認識上，也有一個過程，“怎么治理，采取哪些方法，也有一個逐步提高的過程”。

調整產業結構，這是當務之急——包括產業結構本身以及空間結構，都要做大規模的調整。毛小平認為，產業的密集和人口的密集是太湖污染的原因，但不是最重要的原因。空間結構的布局，產業的布局，還有人口的布局，不盡科學合理，也是重要的原因。

結構的調整還是慢了一些，毛小平坦言，這幾年開始。才真正地下功夫在產業結構當中，這是他感到最遺憾的事情，至今他仍耿耿于懷。

加強治理也相當重要。2007年，無錫市政府召集處級以上的干部全部到新加坡做了一次環保培訓。“過去我們都組織招商引資，現在組織環保培訓，足見環境的重要性?！?/p>

當然，在科技較為發達的情況下，還應該提倡循環經濟。

從調結構，到抓治理，再嘗試循環經濟這樣一種更高的治理，無錫治理太湖的思路看來已經清晰。

毛小平說，在今后五年，他最想辦成的事情是，把太湖治理好。

但最后老百姓是否滿意，這是他最大的壓力。

青島市長 夏耕：住與行是最大的民生問題

1華里、1小時、1次——政府重點實施“三個一”工程。

青島市曾經出現的房價過高問題，在政府釆取系列措施之后已經得以改善。青島市長夏耕在接受《小康》記者采訪時說。

2007年初。在對全市城鎮居民的住房狀況進行調查摸底的基礎上，根據不同收入群體的住房消費需求，青島市政府提出了廉租住房、租賃住房、經濟適用住房、普通(限價)商品房等多層次的住房保障體系。他們確立要完成的目標是：改造舊城區、改造城中村，新增租賃住房保障方式、增加廉租住房保障戶數，新建住房銷售價格增幅低于上年、普通商品住房銷售價格低于上年，經濟適用住房價格保持穩定。

這一年，青島市財政用于保障性住房建設的投入共5.8億元，超過2001年建立廉租住房制度以來投入的總和；同時加大了中低價位、中小套型住房建設力度。

從國家公布的統計數據看，2007年，青島的房屋銷售價格同比上升6.5％，低于全國7.6％的平均水平，在全國70個大中城市排32位。新建商品住房銷售價格在全國70個大中城市排35位?？傮w來看，青島的房地產市場價格走勢總體平穩。

公共交通問題是青島市的另一個重要民生問題。優先發展公共交通，關鍵要以人為本、便利出行，方便群眾和國內外游客。

根據青島市的實際情況，政府實施了“三個一”工程：居民居住地至公交車站的距離不超過1華里；任何一個線路的公交運行時間不超過1小時；居民到達市區任何一處目的地換乘公交車不超過1次。為達到這個目標，市財政過去五年累計投入2.8億元，用于公交事業發展，資金總額是上五年的9.7倍。

夏耕對青島市公共交通狀況的改善頗為滿意。

鹽城市長 李強：只要觀念轉變了就有錢

讓老百姓享受到經濟發展的成果，這就是公共服務。

李強屬于市長中對媒體比較開放的一位，而且敢言。

他掌管的鹽城市處于欠發達的蘇北地區，長期以來，社會發展相對滯后于經濟發展，由于長期形成的“窮財政”思維，許多惠民政策落實不到位，地區社保總體水平相對較低。經過近些年財政收入年均24％的增長，全市財政總收入2006年突破100億元，地方一般預算收入2007年達65.5億元，鹽城市的財政已經到了由“吃飯財政”、“建設財政”轉為“公共財政”、“民生財政”的階段，“關鍵是我們以什么樣的理念安排財政支出，建立什么樣的制度安排”。

“政府的主要精力要轉移到公共服務上來，實際上已經說了很多年，但始終沒有做得很到位。雖然現在有些政府帶有太多的審批型政府的特點，但這兩年政府的轉型確實很明顯?！崩顝娬f，在政府的轉型中，受益的一定是老百姓。

以鹽城為例，“這幾年我們新增的財力60％以上都用在解決民生問題，而且我們很重視觀念的調整。過去總覺得，要依賴經濟再充分發展，能夠有更多的財力積聚，然后用剩下來的錢解決民生問題?，F在的觀念已經不一樣，民生問題要被納入到我們整個財務的預算當中。有錢要辦，沒錢也要辦?！?/p>

沒錢怎么辦?

“沒錢少辦點，但必須要把它提上日程?！崩顝娬J為，關鍵是觀念的轉變?！鞍l達地區實際上也是由‘吃飯財政’到‘建設財政’過渡而來，再轉入‘公共財政’上來。過去我們老認為是‘窮財政’，你仔細看，喊‘窮財政’喊了十幾年，但實際的財力都在增長，并且是大量的增長。所以，各個地方理財的觀念要調整，要調整到公共服務上來，將解決民生問題作為財政支出的重點方向。這是你政府公共財政結構上重點考慮的問題，是觀念問題?！痹谒磥恚灰^念轉變了就有錢。

鹽城在這方面的轉變確實是明顯的，有一些數據頗能說明問題：2007年，全市財政用于社會保障、科教文衛、“三農”等民生投入達90多億元，比上年增長了33.2％，其中，市財政對民生的投入就達10億多元，比上年翻了一番。全市城市低保人數已達5.3萬人，保障標準提高到目前的每月210元，政府每年財政投入增加到4477萬元。與2006年相比，農村低保標準也有所提高，從每月70元提高到每月95元至105元，納入保障人數達到10.6萬人。

李強認為，能夠及時地讓老百姓享受到經濟發展的成果，這就是公共服務?！叭绻诮洕l展過程中，沒把群眾問題解決好，就感覺對不起老百姓?！?/p>

河源市長 劉小華：最頭痛的是錢不夠

作為欠發達地區的市長會更有成就感。

他像是一個精打細算的管家，掌管著一個并不富裕的城市財政，每天在為小財政怎么辦大民生而傷腦筋。他很羨慕珠三角地區那些富裕的兄弟城市市長，但并不妄自菲薄。“我對我們河源也充滿信心。”劉小華說。

河源市地處廣東省東北部的山區，工業化程度比較低，保護環境的任務艱巨，是經濟發展相對滯后的一個地方。2007年，河源人均GDP達不到全國的平均水平，僅占全省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在廣東省內，河源與珠三角地區發展的不均衡比全國中東西部地區發展的不均衡更甚。在廣東，他們要靠財政轉移支付和專項補貼。

“經濟總量小，財政薄弱，還有相當一部分縣經濟發展比較困難，人民群眾的生活存在困難。由于政府的財力不足，在基本公共服務這方面的建設力度也不夠?！眲⑿∪A坦言確實感到壓力很大。

譬如說教育，被喻為文化之鄉的河源現在高中階段的升學率只有57.4％，貧困人口大概還有17萬左右，有一部分人還寄居在危舊房。“‘行路難，看病難，讀書難’，這些問題都存在，社會保障的任務也很多。”他們決心下更大的工夫，采取更有力的措施，來推進民生問題的解決?！暗铑^痛的還是錢還不夠，我們有很多想法，但是實施起來還是有一點困難，很傷腦筋的，不能為老百姓倣更多的事，心里面感到很著急?！?/p>

但作為市長，劉小華的思路已經清晰：必須要堅定不移地走新型工業化道路，增強經濟實力?！爸灰凑者@樣的思路推進下去，我們河源不愁沒有錢”。但是，發展工業的增長不可能立竿見影，要解決一些迫在眉睫的問題還是比較傷腦筋的。

2007年，河源市的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收入為15.16億元，要解決民生問題仍然比較吃力?！拔覀冏约贺斦度胍恍?，然后發動社會捐助，爭取對口幫扶，還有就是通過市場化的運作解決一點?！眲⑿∪A掰著指頭算著這一年的帳本，“比如有的學校，本來是公辦的，我可以搞成民辦學校；還可以通過經營和優化城市資源，來解決一部分，比如可以通過高度壟斷的城市土地，然后像擠牙膏一樣賣掉。又比如說城市的廣告牌，可以通過市場化運作進行拍賣?！?/p>

盡管羨慕發達地區的市長，因為他們不用絞盡腦子去掙錢。但是，劉小華覺得作為落后地區的市長會更有成就感，因為可以看到一個地方即將發生的日新月異的變化。他對《小康》記者說，到年底的時候如果能夠再采訪他，他會很高興地跟我們說說這一年發生在那里的變化。

宿遷市長 繆瑞林：沒有發展不可能解決民生

壓力是多重的，既要加快發展，又要保護環境，還要保障民生。

宿遷，這是一個從不缺乏新聞的城市，這里發生的很多改革都曾引起全國的高度關注。

譬如，曾引起全國廣泛爭議的醫療改革?！斑@是一場政府主導和市場機制相結合的改革?！彼捱w市長繆瑞林說。作為蘇北的欠發達地區，宿遷進行醫療改革的背景是：第一醫療資源的總量不夠，第二優質醫療更少。

第一階段的改革是擴大醫療資源的總量?！拔覀冊试S社會資本進入到辦醫院領域，采取產權置換的方式，擴大整個醫療衛生的資源總量。所以全市形成了很多股份制的醫院，包括民營醫院、混合所有制的醫院。”繆瑞林介紹說。

第二階段加大投入推進規范。“主要體現在公共衛生和醫療保障方面，政府加大在公共衛生方面的投入，使公共衛生涉及到的疾病防控、血液采集、婦幼保健等方面不斷得到健全和加強，城鎮職工、城鎮居民及農村合作醫療等醫療保障水平不斷提高，同時對城鄉低保對象采取了許多惠民措施，減免醫療支出?！?/p>

第三階段是進一步加強農村基層的醫療覆蓋。“鄉鎮以及城市社區的衛生服務中心，我們都正在建，到2008年底可以全部建成。”2007年，他們大概完成了40％左右，預計在2008年可以實現全面覆蓋。

對于繆瑞林來說，民生問題就是發展問題?！皼]有發展就沒有能力也沒有實力來解決民生問題，尤其對經濟基礎比較薄弱的地區來講，首要的還是發展。”繆瑞林認為，無論是看病問題、上學問題、住房問題，還是社會保障問題，能夠解決多少以及解決到什么程度，這都取決于經濟發展的程度以及財力的水平?！耙粋€是覆蓋面，一個是標準，你的實力越強，覆蓋面就越廣，標準也應當相應提高。”

“我們的經濟總量是在不斷提升，但人均水平最難，跟我們國家一樣，也要靠我們不斷增加實力來解決問題?！笨娙鹆痔寡裕F在的壓力是多重的，既要加快發展，又要保護環境，還要保障民生?！白罡镜倪€是選擇好發展的路徑。要發展就要抓工業，沒有工業就沒有財政，沒有工業就沒有就業。工業是最核心的產業，也是我們發展的第一要務。如果我們路徑選擇不對，經濟上去了，環境又下來了，那么我們又走了過去一些地區，或者一些國家的老路。因此，必須堅定不移地走中國特色、宿遷特點的新型工業化道路?！笨娙鹆终f，這是最大的難題。

九江市長 王萍：離開發展談民生很虛幻

帶著感情，帶著責任去解決人們的民生問題。

王萍是市長中少數的女性之一，同時擁有女性的美麗和市長的魄力。她主政的城市同樣美麗和浪漫，廬山是那里最著名的旅游資源。

但不那么美麗的是，江西九江還是個欠發達地區。原江西省委書記孟建柱在2008年兩會期間評價江西工作的時候說，江西雖然不是發達省份，但是民生問題卻是解決得相當好的。

“從江西省來講，確實是逐年加大對民生的財政投入?？梢哉f，新增財力主要是向民生傾斜。這個指導思想非常明確，工作方向也是非常明確的?！蓖跗颊f，他們的整個財政體系多傾斜基層，傾斜社會事業，傾斜困難群體，傾斜落后地區，這幾個傾斜，一定要做。這要有一種制度安排?！拔覀円⒁粋€社會的安全網，對那些處在貧困邊緣，需要政府關心的弱勢群體，應該有一個社會的民生覆蓋，這樣才能讓這些人也能夠共享改革開放的成果?！比绻赡苈鋵嵉阶罾щy、最普通的老百姓，她認為是相當不錯的。

但作為欠發達地區的市長，她必須要面臨的一個事實是：群眾的希望很高，而地方的財政還有一定的困難?！拔覀儙е星椋瑤е熑稳ソ鉀Q人們的民生問題，老百姓總體上是滿意的，但我覺得還是做得不夠?！北热?，城鎮居民保障的水平可能還不夠高，農民最關心的農資價格增長過快問題還沒有很好地解決，農村的生產、生活條件依然有待改善，農民增收緩慢，如何保證九江改制企業職工的基本利益和基本生活……如此等等，“這些都必須要靠地方財政的發展。”

在欠發達地區的政府工作，王萍覺得最大的問題依然是加快發展?！暗胤揭凶銐虻慕洕鷮嵙?，這是一個最大的保障，如果離開這個前提來談民生保障，這是很虛幻的。”

黃岡市長 劉雪榮：老區的社會事業需要特別支持

讓黃岡真正成為武漢的后花園。

黃岡市長劉雪榮在接受《小康》釆訪時表示，黃岡在武漢城市圈里面處于非常重要的位置。根據黃岡的實際情況和發展優勢，他們初步提出了實施“兩帶”開發，一個是江北經濟帶，另一個是大別山旅游經濟帶。

黃岡處在長江中下游的北岸，北邊是大別山，南邊是長江。在216公里的長江沿線，有很多港口和碼頭的資源，同時，沿江的平原交通基礎條件比較好，適合發展工業。在劉雪榮的江北工業帶中，他們在按照園區布局、集群開發的模式來發展工業，實現規模經濟、循環經濟，企圖走出科技含量高，資源消耗少，污染少，人力資源得到充分發揮的新型工業化路子。

還有大別山旅游經濟帶，這是一個旅游資源非常豐富的紅色旅游經濟帶。劉雪榮告訴記者，他們正在改造交通，使從武漢到黃岡的交通更加便捷，讓黃岡真正成為武漢的后花園。

然而，處于老區的黃崗與全國的差距比較大?！包S岡的人均GDP只有全國人均GDP的35％左右，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只有全國60％左右，農民純收入只有全國的80％左右。同時我們基礎設施還非常薄弱，特別是社會事業，如博物館、體育館、文化館都還沒有。”通過這些年的發展，整個國家的經濟實力已經非常強大。劉雪榮覺得，應該拿出更多的資金扶持老區，在稅收和財政體制上出臺一些政策，把更多的財力留在基層和革命老區，也要在革命老區安排一些重大的項目，幫助老區更快更好地發展。

呼倫貝爾市長 羅志虎：特別關注“三少”民族的民生問題

讓獵民放下獵槍走出叢林。

呼倫貝爾市長羅志虎向《小康》記者介紹當地的民生問題時說，呼倫貝爾市政府在解決“三少”民族的民生問題上特別下了力氣。

在呼倫貝爾境內，生活著達斡爾族、鄂溫克族、鄂倫春族這三個全國人口最少的少數民族，簡稱“三少”民族?！叭佟泵褡逶趨擦种卸际轻鳙C。政府為了讓這些獵民放下獵槍走出叢林，做丫大量的工作。

首先解決的是生產問題。根據當地產業特點，政府扶持他們發展養殖業，比如養殖牛、羊，以及養殖經濟價值更高的狐、貂、獺兔等。還讓這些少數民族充分利用自己的民族特色開發旅游資源。譬如，嘎仙洞位于鄂倫春自治旗阿里河鎮，是鮮卑族入的發祥地，居住在嘎仙洞的拓跋鮮卑部落創建了北魏王朝，是中華民族歷史上第一個人主中原的少數民族。羅志虎說，這是很好的旅游資源，值得挖掘和開發。但另一方面，目前交通還不十分便利，航空、鐵路都還沒有直接通到旅游景點。羅志虎告訴《小康》記者，政府已經在爭取支線航空。

另一方面，幫助他們解決生活問題。過去這些少數民族都是住在“板加泥”、危草房里面。2007年，呼倫貝爾市政府投資了將近一億元，把危草房改造成為磚瓦房，政府各個部門對建房涉及的規劃設計、劃撥用地、稅費征收、電力保障以及建筑材料等問題都給予了減免相關費用的優惠。

為保障孩子上學問題，針對“三少”民族，政府設立了預科班，保證高中學生通過預科班跟上學習進度，并考上大學。九年制的義務教育的學費早已免除了，高中也基本上不收取學雜費。

走出叢林的少數民族，現在已經基本上習慣了草原或城市的生活。特別是他們的下一代，已經不再愿意回到叢林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