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呼嘯山莊》中的人物約瑟夫(Joseph),是英國19世紀著名女作家艾米莉·勃朗特筆下維多利亞時期宗教形象的縮影。通過對這一人物形象的細察,可以讀出作者艾米莉·勃朗特不滿當(dāng)時社會現(xiàn)實的宗教反叛思想。文章從作者對這一人物命名的用意,憑借不同敘述者的多維視角對這一人物的敘述和刻畫,以及運用文學(xué)方言構(gòu)建其個性等層面,對作者塑造約瑟夫這一人物的意圖進行剖析,揭示小說作者創(chuàng)作這一人物的真正意圖,即對宗教制度的厭倦與批判。
關(guān)鍵詞: 《呼嘯山莊》 小說作品 人物宗教形象 約瑟夫
中圖分類號:B 9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623X(2008)04-0065-03
作為牧師的女兒,勃朗特姐妹的生命從始至終是被無所不在的基督思想浸潤著的,這對她們作品的影響毋庸置疑,無需贅述。對于艾米莉·勃朗特來說,宗教根植于思維中,自然地流露在文字的表達里,在她唯一的一部作品《呼嘯山莊》中,宗教的影子處處可見,甚至有人認為《呼嘯山莊》的情節(jié),敘述模式和場景都可用圣經(jīng)原型加以剖析。那么,對于宗教,艾米莉·勃朗特在她唯一的一部小說里流露出的是怎樣的情感態(tài)度呢?搜索與《呼嘯山莊》相關(guān)的各類論文,有關(guān)情節(jié)安排、意象運用、人物分析、宗教觀念等林林總總,卻幾乎沒有對約瑟夫這一角色的深入探析。一些評論在提到約瑟夫時僅寥寥幾筆,對這一人物的評價幾乎是不約而同的,不外是尖酸刻薄,脾氣暴躁的一個頑固老頭形象。通過對約瑟夫的細察,筆者認為這是艾米莉·勃朗特刻意的安排,作者的意圖在于表達對維多利亞時期社會現(xiàn)實的不滿,對宗教的反叛。本文擬從人物的命名、不同敘述者多維視角的闡釋以及文學(xué)方言的運用對這一意圖進行剖析。
一、 約瑟夫的命名
在中外文學(xué)作品中,通過人名寓意以期達到某種藝術(shù)效果的手法并不少見。 對《呼嘯山莊》的研究中也不乏人名地名意蘊的解讀。小說的第一主角——希刺克厲夫(Heathcliff), 拆開來分別意為heath(長滿石楠灌木的荒原)和cliff (懸崖),給人以“原始、野性、荒莽狂暴、寧折不彎”的觀感,分明暗喻著希刺克厲夫的性格。另外,如哈里頓·恩簫、埃德加·林敦、辛德雷·恩簫等等分別暗喻著野兔(弱者)、被迫出讓、短期輪作,隱含著小說的情節(jié)發(fā)展。那么,艾米莉·勃朗特將呼嘯山莊的老仆人命名為約瑟夫,有何用意呢?
追根溯源,約瑟夫這個人名源自于圣經(jīng)。在《圣經(jīng)》中,有13個叫約瑟夫的人,其中比較重要的有兩人:其一是猶太祖先之一雅各(Jacob)的第十一個兒子、猶太人十二列祖之一;其二是大衛(wèi)的后代,瑪利亞(Maria)的丈夫(代表著守護者),耶穌(Jesus)的養(yǎng)父。[1]
雅各非常寵愛他的第十一子約瑟夫,其余諸子因父親贈了一件彩衣給約瑟夫而心生嫉妒,于是偷去他的彩衣并將他賣給埃及商人。約瑟夫劫后余生,陷入埃及法老內(nèi)臣家中為奴,雖受主人器重卻又因遭女主人誘惑被陷害入獄。在獄中,約瑟夫因預(yù)言靈驗,得以出獄并為法老圓夢,預(yù)言埃及將有七年豐收,七年饑荒,帶領(lǐng)埃及人度過災(zāi)難,被認作具有上帝靈性的人,位及宰相。饑荒期間,雅各與其他11個兒子乞討流亡,來到埃及,11個兄弟跪拜在約瑟夫面前買糧,約瑟夫不計前嫌,贈糧退款,寬容了兄弟們的過錯,使兄弟們愧疚不已,遂與父兄團聚。
另一個是圣徒約瑟夫,是圣母瑪利亞的丈夫。他與瑪利亞訂婚之后,未與妻子同居前發(fā)現(xiàn)妻子有孕?!妒ソ?jīng)》中說約瑟夫是個正派的人,不想因此事讓妻子蒙羞,于是打算與之悄然分手。正當(dāng)此時,天使托夢,告知瑪利亞所懷胎兒來自圣靈,并授意約瑟夫為之取名為耶穌。[2]
這兩個約瑟夫的形象雖然不盡相同,但同有正義、傳統(tǒng)、寬厚的美德。這與艾米莉·勃朗特筆下的約瑟夫顯然是背道而弛的。約瑟夫是呼嘯山莊的老仆人,與小說的主要敘述者丁耐莉一樣,目睹了兩代主人公的成長,但卻是個自以為是的虔誠的基督徒,認為除了他自己之外,別人都無法進天堂。若是他自詡,可謂是圣徒約瑟夫。盡管身為奴仆,他卻更多地扮演著家庭布道者的角色。在小說中,艾米莉借多個人物之口,對約瑟夫進行了評價,淋漓盡致地刻畫出了一個尖酸刻薄,脾氣暴躁的頑固老頭形象。這與Joseph這一圣經(jīng)人物給人帶來的聯(lián)想意義正形成了巧妙的對照,具有濃厚的諷刺意味。
二、 對約瑟夫的多層次敘述與單一刻畫
百余年來,對《呼嘯山莊》的評述可說是數(shù)不勝數(shù),對這本小說的闡釋眾說紛紜,不無矛盾之處;而對于艾米莉·勃朗特獨特的多重視角的敘述結(jié)構(gòu),評論界早已達成共識。小說以房客洛克烏德第一人稱的敘述和對山莊女仆丁耐莉敘述的傾聽為主線,其間穿插信件,引述次要敘述者的敘事,為讀者立體地構(gòu)建了一個客觀的、真實可信的故事。正是這煞費苦心的構(gòu)建,使艾米莉·勃朗特成功地引退到幕后,創(chuàng)造出了深情卻殘暴的希刺克厲夫、漂亮卻刁蠻的凱瑟琳·恩簫、溫存卻懦弱的埃德加·林敦、憨厚卻粗莽的哈里頓·恩簫、聰慧卻率性的凱瑟琳·林敦。這些人物從不同側(cè)面去解讀,都讓人且愛且恨,吸引著讀者和研究者從純客觀的維度不停地思考與探詢。也許正因為此,對小說的闡釋才會窮盡一個多世紀也不止歇。
通過小說的多層次敘述,艾米莉·勃朗特幾乎是刻意地隱去自己作為作者的敘述痕跡,避免對故事的暗示或?qū)蛐缘脑u價。作為小說中的次要人物,在很多章節(jié)中約瑟夫是缺場的,這似乎是無足輕重的一個角色。但是艾米莉·勃朗特立體的敘述結(jié)構(gòu)中,兩個主要敘述者洛克伍德和丁耐莉都直接地對他進行了評價。另外,在凱瑟琳·恩簫的日記里,在伊莎貝拉·林敦的信中,在凱瑟琳·林敦與約瑟夫的對話間,在希刺克厲夫?qū)Χ∧屠蚴稣f畫眉山莊的遭遇時,都直接或間接地對約瑟夫進行了評價,這使得耗費筆墨不多的他不同于其他的次要人物。而在這些描述之中,約瑟夫始終以一個令人反感的形象出現(xiàn),刻畫之單一與其他主要角色的豐滿描寫又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一)洛克烏德對約瑟夫的第一印象
首章首頁,約瑟夫的初次出場便以洛克伍德為敘述者拉開帷幕。洛克伍德對約瑟夫的第一印象是盡管結(jié)實健壯,卻是很老的老頭。這里洛克伍德以三個漸進的形容詞“elderly”, “old”, “very old”來強調(diào)了約瑟夫年紀之“老”。約瑟夫的第一句開場白伴隨著別扭而不高興的自言自語,是基督徒的標準口頭禪:“The lord help us!”。與此同時,洛克伍德用“sourly, peevish”描述了約瑟夫給他留下的觀感,認為“he must have need of divine aid to digest his dinner, and his pious ejaculation had no reference to my unexpected advent。”[3]筆者認為這幾乎是艾米莉·勃朗特對約瑟夫的綜合評價。約瑟夫的第一句發(fā)言揭示了他作為虔誠基督徒的自我定位,標示著這一人物身上的宗教意象。洛克伍德的三個“老”字與健壯結(jié)實暗喻了維多利亞時期宗教的陳腐現(xiàn)狀和艾米莉·勃朗特對之厭倦的情緒。洛克伍德認為約瑟夫需要神助方能消化飯食,其實在暗諷宗教的無用。洛克伍德感到那虔誠的“The lord help us” 并非為自己的到來而嘆,正刻畫出了約瑟夫的自私、偽善與狹隘,與圣徒美德完全相悖。
(二)丁耐莉的敘述中對約瑟夫的首次評價
小說的第五章,丁耐莉?qū)β蹇宋榈抡归_的敘述中首次提及約瑟夫,便對他進行了直接的評價:…h(huán)e was, and is yet, most likely, the wearisomest, self-righteous pharisee that ever ransacked a Bible to rake the promises to himself and fling curses on his neighbours.[4]這兩句話與洛克伍德在第一章中對約瑟夫的最初印像自然地呼應(yīng)起來,雖用詞不同卻如出一轍?!皐earisome”一詞包含“making you feel bored, tired, or annoyed”的含義,且以形容詞的最高級形式出現(xiàn),正如洛克伍德對約瑟夫“老”的強調(diào);丁耐莉認為約瑟夫是個搜遍圣經(jīng)維護自己 “ransacked a Bible to rake the promises to himself”,詛咒鄰人fling curses on his neighbours的“自以為正直善良的偽善人——“self-righteous pharaisee”。這里丁耐莉的評語就好像對洛克伍德在第一章親眼所見的約瑟夫的的解釋,約瑟夫在第一章中為自己祈禱時“不友善的(sourly)”, “脾氣壞的(peevish)”的神態(tài)在丁耐莉的這一解釋下更加明顯。如果說洛克伍德的評價還是較為婉轉(zhuǎn)的猜測的話,那么丁耐莉在這里的評價已是一語道破,直截了當(dāng)?shù)貫榧s瑟夫的“自以為是的偽善”定了位。
(三)小說中間接引述者口中的約瑟夫
除了兩位主要敘述者對約瑟夫的直接評價,艾米莉·勃朗特還假眾多人物之口表達了對約瑟夫的態(tài)度,籍此傳達了自己對傳統(tǒng)宗教的預(yù)期。房客洛克伍德寄宿在呼嘯山莊的那一晚,閱讀了凱瑟琳·恩簫在書中留下的隨筆,凱瑟琳·恩簫提到了約瑟夫在家中進行的冗長的布道:她和希刺克厲夫“抱怨著(groaning), 哆嗦著(shivering), 心里盼著約瑟夫也發(fā)抖,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因為自己的原因縮短他的講道了(hoping that Joseph wold shiver too, so that he might give us a short homily for his own sake.)。[5]這里,凱瑟琳·恩簫和約瑟夫的groaning和shivering以動態(tài)的形式訴說了對布道的厭倦心情, 她的內(nèi)心盼望說明了讓約瑟夫縮短講道幾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性是盼望約瑟夫自己凍得瑟瑟發(fā)抖,才早些結(jié)束對他們的折磨。凱瑟琳·恩簫內(nèi)心的揣測又一次說明了約瑟夫的自私。
在第六章,希刺克厲夫向丁耐莉轉(zhuǎn)述他和凱瑟琳·恩簫在畫眉山莊遭遇時的態(tài)度。為了向丁耐莉證明自己一點都不羨慕埃德加·林敦的地位,他說:“即使我有特權(quán)把約瑟夫從最高的山墻上扔下來,用辛德雷·恩簫的血涂墻,我也不會去換埃德加·林敦在畫眉山莊的地位!(I’d not exchange,…for Edgar Linton at Thrushcross Grange-not if I might have the previlege of flinging Joseph off the highest gable, and painting the house-front with Hindley’s blood!”。[6]這里,希刺克厲夫?qū)⒓s瑟夫和辛德雷·恩簫相提并論,作為自己最憎恨的人,而以向他們的報復(fù)作為對自己的最高獎賞來證明自己對埃德加·林敦的不屑一顧。雖然凱瑟琳·恩簫和希刺克厲夫都沒有對約瑟夫作直接評價,但是他們不約而同地厭憎約瑟夫,渴望他能 “發(fā)抖(shiver)”, 能從山墻上掉下來“off the highest gable”??梢哉f,這正是艾米莉·勃朗特假他們之口抒發(fā)對搖撼當(dāng)時宗教制度的渴望。
除此之外,從兩個家族第三代人的角度看到的約瑟夫又是怎樣的呢?讓我們看看凱瑟琳·林敦對約瑟夫的用詞:“You scandalous old hypocrite!” “reprobate! You are a castaway-be off, …”,[7]林敦·希刺克厲夫?qū)s瑟夫說的話:“I hope you’ll die in a garret! Starved to death!”。[8]伊莎貝拉·林敦在呼嘯山莊只停留了短暫時日,就逃離了山莊,在她與丁耐莉的匆匆談話中,她提到約瑟夫是一個令人憎惡的同伴(detestable companion),是一個討厭的老頭(odious old man)…。[9]
從眾人之口中出現(xiàn)的約瑟夫,無一例外地以一個令人反感的單一形象出現(xiàn),其刻畫與其他主要角色的豐滿描寫鮮明對立,女作家的有意雕琢顯而易見。她借著多層次的敘述,并不僅僅是在創(chuàng)作一個刻薄而自以為是的偽善者約瑟夫,更是為了揭示以約瑟夫為代言人的傳統(tǒng)宗教之陳舊與偽善。
三、 約瑟夫的方言
常言到:聞其聲, 如見其人。在文學(xué)作品中,作者表達思想,塑造人物時,往往通過會話來建構(gòu)人物的“聲音”。說話人的身份、地位、年齡、性別、性格等個人特點往往通過個性化的語言展示在讀者面前。在文學(xué)家所使用的各種語言手段中,文學(xué)方言作為一種特殊的語言變體,是別樣的“聲音”,是構(gòu)建人物會話的一種常用手段?!秲鹤优c情人》中的莫雷爾(Morel), 《哈克貝利·費恩歷險記》中的黑奴吉姆等都是成功使用文學(xué)方言塑造出的人物典型。在人們的普遍概念中,方言常標志著說話人較低的受教育程度和社會地位,與標準語形成對比。在文學(xué)作品中塑造人物形象時,小說家常利用人們頭腦中普遍存在的這一印象為他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服務(wù)。
人物對話的運用,是艾米莉·勃朗特在《呼嘯山莊》的創(chuàng)作中塑造人物形象的重要手段。小說的高潮部分諸如第九章凱瑟琳·恩簫答應(yīng)了林頓的求婚后飽受內(nèi)心矛盾煎熬之時向耐莉的傾訴,第十五章凱瑟琳·恩簫臨終前與希刺克厲夫的凄絕長談等等,都鮮明地將一個個動人的場面輸入讀者的感官。艾米莉·勃朗特留給讀者的“聲音”可謂扣人心扉!盡管小說的背景設(shè)置在19世紀約克郡荒野中的山莊,小說中的大部分人物對話,都是用標準英語寫成的,但作為呼嘯山莊與畫眉田莊的主人以及后代,小說的人物如凱瑟琳·恩簫,亨德利·恩簫,埃德加·林敦,凱瑟琳·林敦等等以標準英語對話,正代表著他們的社會地位和受教育的程度,自然無須爭議。值得注意的是,老恩簫從外面撿回來的野孩子希刺克厲夫,以及與約瑟夫一樣同為呼嘯山莊跨越三代的老仆人丁耐莉,也都說一口標準英語;甚至被希刺克厲夫作為實施精神報復(fù)的對象,剝奪了受教育權(quán)利的哈里頓·恩簫,也只是在語音稍異于他人,與約瑟夫相比,哈里頓所用的語言仍然是通俗易懂的。在這樣的一個語言環(huán)境中,除了小說的第三十二章中出現(xiàn)的龍?zhí)捉巧蜅V械鸟R夫和畫眉田莊新來的管家婦人的只言片語用當(dāng)?shù)赝琳Z向讀者標示著洛克伍德重回故地的場景之外,全文中只有約瑟夫一人操濃重的方言。他的會話從語音和語法變化上看與當(dāng)?shù)赝琳Z一致,并且不時夾雜著基督徒的祈禱與詛咒,與其他人的會話風(fēng)格迥異,又一次形成了鮮明的對照。筆者曾有兩位首次閱讀《呼嘯山莊》的英國朋友讀完小說后,慨嘆約瑟夫的對話即便是對于今日的本族語者來說都晦澀難懂。很顯然,艾米莉·勃朗特為約瑟夫所設(shè)計的語言,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的創(chuàng)作,它絕不僅僅代表著約克郡的地域風(fēng)格,而是融地域方言,宗教陳規(guī)為一體的有明顯目的效能的文學(xué)方言。艾米莉·勃朗特有意使它與標準語形成強烈的對比,在讀者和文本之間的交流設(shè)置一定的障礙,目的之一便是通過約瑟夫這一人物形象本身激發(fā)讀者對這一形象的負面評價,從另一個側(cè)面表述積郁于心的反叛思想。
艾米莉·勃朗特筆下的人物,沒有一個是蒼白無物的。約瑟夫雖常常被看作次要之次要人物,細察之下從取名到舉手投足,無不經(jīng)過作者的苦心安排。在約克郡荒原之上那農(nóng)莊田莊的恩怨糾葛的敘述中,艾米莉·勃朗特藉眾人之口,抽絲撥繭,娓娓道來的,不僅僅是恩簫與林頓兩代人的愛恨情仇,更是對宗教制度的厭倦與批判, 雖跨越了百余年,仍如荒原上的風(fēng)“呼嘯”不已。
參考文獻
[1]
李忠華. 英語人名詞典[M].上海: 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2002.210
[2]張久宣.圣經(jīng)故事[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84.76-98,489
[3][4][5][6][7][8][9]Emily Bronte. Wuthering Heights[M]. 上海: 上海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03.2, 31,15,37,6,188,139
Scrutinizing Joseph-The Epitome of Religion in Wuthering Heights
LI Yong-qu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Jiangsu University, Zhenjiang, Jiangshu, 212000, P. R. China)
Abstract: Joseph, an old servant in the novel of Wuthering Heights by the famous English female writer Emily Bronte in 19th century, is the epitome of the religion in Victorian Age. Scrutinizing this figure, one can realize Emily Bronte’s rebelliousness against the social and religious reality at that time. Emily’s intention of creating this character is discussed in this paper through three factors: naming of the character, multi-dimensional narrations and the usage of literature dialect. As a result, the true intention of the author unfolds as weariness and criticism of the religious institution.
Key words: Wuthering Heights; epitome of religion; Joseph
(文字編輯、責(zé)任校對:王香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