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與一位朋友相交甚篤,雙方你來我往,卿卿我我,相見時只恨時間過得快似飛翔,離別時又嫌日子過得慢如爬行。不得不承認,她這個人屬于那種對人全心奉獻的女孩,別人若對自己好上三分,自己便想七分地補報別人。因此,那位朋友在她心目中的位置,簡直有如泰山珠峰,每當面對那位朋友時,原本傾向節儉的她卻仿佛變了個人般地慷慨起來,花起錢來一點也不在乎。不僅如此,在朋友面前的她,往往不由自主地讓自己的心處于“不設防狀態”,心中所思所想,總是無一遺漏地和盤托出,她甚至想:如果她和朋友能夠“臺二為一”,該有多么幸福!
除了這位朋友之外,還有另外一位同學也常常被她掛在嘴邊,可是她對這位同學的評價,卻與她的朋友相去甚遠。“他這人真是的,一年半載也不來看我一次,十天半月也不給我打一個電話,就算打來電話,也多半是敷衍般地問候幾聲了事,別說推心置腹的交談,就是簡單的溝通,也很難做到的,虧他以前還是我的‘死黨’,現在卻對老同學這么冷漠……”
可是,隨后發生的一件事,徹底顛倒了這兩個人在女孩心目中的位置。
那是一個寒冷的深夜,女孩在橫穿馬路時,被一輛小轎車撞倒,在急救車呼嘯而過的笛聲中,有一個人忽然從睡夢中驚醒,他究竟是女孩的朋友,還是她的同學?
經過一番手忙腳亂的搶救,女孩仍舊沒有從深度昏迷中醒來,她的朋友聽到消息后,也曾來過醫院一次,可當他看到雙目緊閉的女孩,卻悄悄地走掉了。而女孩當年的那位同學,始終獨自一人守候在她的床邊,默默地期待著她蘇醒的一瞬……
一個多星期后,女孩終于奇跡般地睜開了眼睛,女孩萬萬沒想到,她蘇醒后第一眼看到的,居然不是自己視為知己的朋友,而是多年未曾謀面的同學。女孩要過手機,連撥十幾次朋友的電話,可她聽到的,卻都是“您撥的用戶已關機”。女孩扔掉手機,呆呆地望著同學,老同學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令她淚流滿面的話:“你有事,我來了。”
與人相處,絕不能以一時一事論高下,輕易為他人貼上“標簽”,做出評斷,長途跋涉知馬力,日久天長見真誠。其實,在我們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出現不同身分的“好朋友”和“老同學”,有時候,人應該相信緣分,有時候,人也不能太輕信所謂的緣分。
過去的,永遠不會過去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愉快的事情發生后,人們往往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上,仿佛此言一出,所有的不快就真的會成為“過去式”,被時間一點一點沖刷干凈,不留一點影蹤,事實真是如此嗎?
不愉快的事情的確可以過去,但它在人的內心留下的傷痕,絕不會那么容易復合痊愈,這一點是得到心理學證實的。心理學家告訴我們:人遭遇不幸與變故的創痛過去之后,那顆受傷的心卻不會復原,而且一生都無法復原。或許,受到的傷痛會暫時從他的記憶中抹去,但那種痛卻將保留在他的潛意識里,并影響到他的言行舉止,他的心態與思維方式。
我有一位親戚,他的女兒讀中學時在一次車禍中喪生,痛失愛女的親戚急急忙忙從供職的外地趕回家里。操辦了女兒的后事之后,他回到了外地那所學校繼續教他的書。可是,繼續工作了一個學期后,他卻做出一個意外的決定,他辭掉了那份收入尚可的工作,孤獨而沮喪地回到家里。至于其中的原因,親戚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據我推測,失去女兒后的他面對學校里與女兒年紀相仿的學生,痛苦和自責給他造成的壓抑一點點積累著,終于有一天超過了他對這份工作和生存的需求。在這樣的心境下,他寧可選擇退出,寧可忍受貧寒,承受孤獨。
由于失去了工作,嫌貧愛富的妻子也棄他而去。孤坐在雜亂無章而又陰澀晦暗的家中,他感受到一種徹骨的落寂與絕望。他只得尋了一份超市保安的差事,不然的話,家里真的要揭不開鍋了。
終于有一天,超市里的同事們無意中說起了自己的孩子,一個說孩子考上了大學,現在正準備考研,一陣嘖嘖稱贊之后,另一個同事說她的孩子上了一所職業學院,現在已經是一家企業的王牌技師,每月工資不比大學生少。此刻,站在一旁的他l心如刀絞,一言不發,生怕被別人問到那個他最不愿回答的問題。可是,一個嘴快的同事還是問他:“大勇,你家孩子現在做什么呀?”他臉上扭曲的表情,別提有多難看,支支吾吾幾聲,便掉頭一陣小跑走開了。“他這人真怪。”“他家是不是有事呀?”從此,再見到這些同事,他打個招呼,便悄悄地躲在一旁。
像我的那位親戚一樣,遭遇不幸的人們往往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內向、孤僻、自我封閉,因為在他們的心中,有一道深深的傷疤,一道永遠不會愈合的傷疤。
在生活中,如果我們遇到那些性格內向、憂郁孤獨的人。我們應該想到,他們是否曾經經歷過某種不幸,現在正陷入苦痛之中。對于這些人,我們應該給予他們的不是歧視,也不是嘲諷,而是同情、關愛與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