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和藏書,是喜愛寫作與喜愛閱讀人的共同興趣。我家的藏書,有的是從書店買來的,有的是從舊書攤上淘來的,有的則是老師和文友贈送的。其中有一些書,我視為珍寶。
林非先生是當代著名學者和散文大家。他先是從研究魯迅入手,后研究中國散文,出版了大量的研究魯迅和中國散文的學術著作。同時,他把自己的情感和思緒傾諸筆端,寫出了許多膾炙人口的精品美文。他的作品指向了人生、民族和時代,充滿了反對專制,倡導民主、平等和自由的科學精神,給人以強烈的震撼和思想的沖擊,被喻為中國當代文壇散文界的一座山峰。我認識林非先生,是在2005年11月赴京參加首屆中國當代散文論壇,但當時并無過多的接觸和交流。在此之前,我對先生了解甚少,只是在《人民日報》上讀到過他的一篇《小喬墓畔的思索》,當時就被文章的內容所深深打動,并將這張報紙收藏了起來。2006年10月,我再次赴京參加第二屆散文論壇,心想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拜望林非先生。論壇結束后,我在《散文世界》主編蘇偉的陪同下,來到六道口靜淑苑林非先生家中,想不到先生是那樣的和藹、可親,還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臨別時,先生親筆題名贈予我兩本書,一本是《林非散文選》,另一本是《讀書心態錄》。我大喜過望,如獲至寶。此后,我與先生有了通信往來,并再次收到先生寄贈的《半個世紀的思索》一書。讀了林非先生的書,我對先生的了解日益增多,也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使自己的寫作水平也有了長進。我對先生格外敬重。
王劍冰先生是《散文選刊》主編,并擔任魯迅文學獎的評委,也是散文大家。賈平凹在《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中說:“王劍冰也是先作家而后主編,他這個作家主編不是那一種坐在書齋里的文化人,他跑得那么多,每到一地所寫的文章當然有游記的味道,也要抒情,但他的文章大開大合,高談闊論,想象力極好,正是我喜歡的那類。”我見到王劍冰已有好多次,也多次聽過他的講課。他每一次講課都有新的話題,令人耳目一新,獲益匪淺。他說文學創作需要想象力,具備想象力的人才能寫作。他說散文走到今天這一步,散文的隨意性大大加強了,貼近社會、貼近生活、貼近時代、貼近大眾的散文可能會更好一些。他提出了散文的“六加一”問題,即散文的自然性、修飾性、社會性、個人性、精短性、厚重性加好看性。最令人難忘的是2007年5月在湘西鳳凰,我們和王劍冰先生一起在沱江邊的吊腳樓飲酒,一邊欣賞沱江兩岸美麗的夜景,一邊談論關于文學、人生的話題。記得當時有一對賣唱的父女走了進來,大家說我們要談話不要聽唱。王劍冰說:“賣唱也挺不容易的,既然人家來了就唱吧!”這讓我心靈一震,他的為人和他的文章一樣,總是實實在在地關注那些人性永恒的東西,并有著自己的切膚體悟。王劍冰以寫散文為主,我曾讀過他很多的散文作品,譬如說《散文選刊》每一期的卷首語,譬如說《絕版的周莊》《八月桂花》等,但我的藏書里卻沒有他的散文集,只有一本他的長篇小說《卡格博雪峰》,而且還是山東濱州市作協主席李登健寄予我的。初看小說的題目,還以為是寫登山或探險之類的作品,其實不然,是作家苦心營構的一個象征,暗示著某種精神的高度。這本書雖然不是王劍冰先生親筆簽名贈送,由于我和他有過接觸和交往,由此也分外珍惜。
有令峻先生是山東省的專業作家,擔任省作協的創聯部副主任,和他的結識純屬偶然。2006年春天,正是揚州瓊花盛開的時候,他和我的文友李登健一起赴揚州參加一個筆會,順道來鎮江,我陪同他們游覽了南山、西津渡和金山。中午用餐時,他簽名贈送了一本隨身攜帶的長篇紀實文學《狀元卷失竊案大追捕》與我。有令峻比我年長一歲,可在文學創作上卻成績斐然。回濟南不久,他又給我寄來了一本散文集《尋找故園》。我寫散文,自然喜愛散文,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讀完了書中的文章,且陶醉其中。他用優美的文筆,樸實的語言,抒發了對人生、對生活、對社會的感悟和思考,使人長智慧,廣見聞。我掩飾不住內心深處的那份激動和感慨,寫了一篇文章寄給他,很快發表在《濟寧文學藝術》上。后來,我又從網上看到他的都市小說三部曲之一《夜風》、之二《夜雨》參加2007上海書市展,受到讀者歡迎和專家好評,之三《夜霧》被推薦為中國作家協會2007年重點扶持作品,真從心眼里為他感到高興。如今,他簽名贈與我的書就珍藏在我的書櫥里。
我的書房不是很大,只有一面書櫥。書多了,放不下,不少書就要被清理出來。然而,老師和文友們贈送的書籍是不能被清理的。我珍藏著這些書,也珍藏著我們的故事,珍藏著我們的友誼和情感。每當我看到這些書,心里就涌現出一種溫馨,一種親切,一種鞭策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