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想變成他兒子懷中的那只狗……
去陽朔是突發奇想。
天氣預報這幾日都有雨,但還是和先生開著車出來了。一路大多是山,峰疊峰的望不到頭。過了荔浦縣,路平了,山也一下斷開了,凸立在路的遠方和近處顯著各自的風姿。盡管未到陽朔,已經看到陽朔的好了,山峰里透著別處少見的綺媚。
下午6點,隨雨到了陽朔。旅店緊靠被稱為“西街”的步行街。住房在二樓,房間外有個木質的陽臺,擺放著木桌和藤椅。放下行李到陽臺一看,滿目的青翠和雨絲。就對先生說,這樣的陽臺讓人心生奢望啊!想想,泡一壺清茶,握一本閑書,抬眼可接青山,俯首盡觀市井,豈不是住下就不想走了?
說夠笑夠,在旅店借了把傘上街逛去了。當日氣溫在攝氏5-10度,我們穿的衣服又不夠厚,竟是越走越冷。見天漸漸黑了,便進了街邊的飯店去吃當地的啤酒魚和田螺。魚是做好后盛在大盤里,再置于熱騰騰的蒸鍋上,好看好聞,吃到嘴里味道卻差了些,可能西街里的西餐比中餐做得好吧。吃罷,去了碼頭,上漁民的船游漓江去了。
從江上回來愈發覺得了冷。便對先生說,喝酒去吧。上船前那陣閑逛,已發現了西街上有不少的小酒吧。可走來走去,總不見順心的,不是太吵就是不夠暖和。走到一偏僻處,一個中國小伙子站在一扇破舊的木門前招呼我們,說要喝酒嗎?
往門里看看,屋子的兩側是破舊的青磚墻,只有一張桌子,一張舊沙發,兩排被當做凳子的舊木柜。唯一誘人的,是兩個燒著的火盆,木柴在火中噼噼啪啪的炸裂,升騰出生命的熱。再一看,木柴來自酒吧的地板,靠門口的已拆完,還有人繼續拆著往火盆里丟,看來這家的日子不打算過了?
沒能經得住火盆的誘惑,看著眼前鮮活的火苗,是再也不想離開了。和先生進到屋里去,沙發上已坐滿了人,我們只能坐靠墻的木柜上,好在火盆就在腳下,人立刻就暖和了過來。
進酒吧自然要喝酒,我點了杜松子酒,先生要的威士忌。酒送來了,滿滿的兩大杯,意外的是價錢:我的20元,先生的40元,這可是我喝過的最便宜的杜松子酒啊,而且絕對沒摻假!
很快就知道了便宜的原因,因為房子明天就要停業裝修了,所以今晚算是開個Party,大家趁勢樂樂,呵呵,難怪像大派送呢。坐在火盆邊的一個老頭兒告訴我們,他來自悉尼,叫羅伯斯#8226;凱爾,是個建筑商,是來幫他的兒子設計裝修酒吧的,兒子就是這個酒吧的老板。當聽說我先生也是做工程的時,老凱爾大喜,進到屋里拿出設計圖紙給先生看,兩人從房屋墻壁的支撐一直討論到裝修的風格,說得熱火朝天。老凱爾說,前兩天,他四下跑了跑,去看了許多當地的建筑,他非常喜歡中國的舊民居,那些飛檐青瓦簡直讓他著了迷。
任他們聊,我在一旁喝自己的酒。喝到第二杯酒時,一只小狗從我腿邊鉆了出來,是只當地的土狗,一兩個月大,胖嘟嘟的極逗人喜歡。我抱起小狗放在腿上,小狗開始打盹。屋里的人漸漸多起來,一個只穿著短袖T恤衫的小伙子(這時室外的溫度是攝氏3-5度,我穿的是防寒服!)進來和老凱爾打了個招呼。這就是他的兒子詹姆斯#8226;凱爾了,來中國已經6年,如今開了個攀巖公司。老凱爾邊說著,邊指點著其他人,說那個男孩是從挪威來的,這個來自加拿大,老凱爾說,這些年輕人都是攀巖愛好者,不攀巖時就在酒吧打工,除了吃、住外,都不拿工資。
聽老爸絮叨,小凱爾也不搭話,只是在一旁笑。我同小凱爾說話,才發現他盡管在中國待了6年,可中文卻不好。他的攀巖公司發展還不錯,目前除了接待攀巖愛好者外,還承辦一些學校的短期戶外越野活動。
跑這么遠來陽朔住下,是因為那些美麗的山峰么?還沒問他,小凱爾伸手要小狗,就遞給了他。他說,這是他花25塊錢買來的。問狗狗叫什么名字,小凱爾說,叫“吃飯”,說罷,他自己也笑起來,縮在他懷里的“吃飯”又懵懂地睡著了。
突然,老凱爾指著在小凱爾懷里呼呼大睡的“吃飯”,對先生說,我想變成只狗,就這只狗。他說的聲音不大,小凱爾聽不見,依然在談著他的攀巖公司,我卻聽得清楚——這個從悉尼來到陽朔給兒子裝修酒吧的工程師,想變成他兒子懷中的那只狗……
那晚,在小凱爾的酒吧里喝了三大杯酒,很盡興。臨別時,小凱爾送我們到門口,對他說,下次再見。
不是客氣話。如果再去陽朔,我一定還去小凱爾的酒吧。我想那時可以看到老凱爾親手裝修過的酒吧。我相信,一個父親,會通過那些磚瓦木料,把他對兒子的愛,留在這里,留在中國,留在陽朔濛濛的細雨中。
她說,進了我們的屋子,
就是我們的朋友……
這句話是紅瑤寨的阿嫂說的。
是從龍勝溫泉回來的路上看見紅瑤寨的。一條很窄的山路,有的地方甚至錯不過車,路邊的小商店旁有塊牌子,寫著瑤寨風情游。下車去問,賣票的小姑娘說寨子就在路旁的山坡上,進去買15元的門票就行。待我們買了票,小姑娘又補上一句,你們進去吧,會有人來接你們的。
就和先生順著山坡上的小路往寨子里去。離寨子還有百十來米,聽見了吹打聲,七八個男人迎了出來,一色的青衣青褲,見了我們也沒有多的話,只管帶了人往寨子里走。寨子最外面的木樓上,掛著一條大紅橫幅:熱烈歡迎中國扶貧經驗國際研修班學員到龍勝指導工作。知道不是歡迎我們,還是覺得有趣。待轉彎進到寨子,眼前多了生動,是十來個粉衫青裙的女人。仔細看,無論老少,個個膚質細膩,就想,這里的風水怎么這么好啊。
把我們交給女人后,男人們就散了,女人把我們帶進了一幢木屋。樓有三層,全木質結構,上下應該有十幾間房。問為首的女人,她說,這是她的家,結了婚的阿嫂住樓下,沒結婚的阿妹住樓上。說著,穿過堂屋,徑直進到廚房,地下有個火塘,燃燒的木柴上架著兩口熏黑了的鍋。
為首的阿嫂讓我們圍著火塘坐下,她說,進了我們的屋子,就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先唱一首歌來歡迎遠方的朋友吧。話罷,歌聲就起,竟是意外的好聽,像是經過專門訓練的。先生在一旁贊嘆說,還有和聲呢。唱完,我對阿嫂說,可以再唱一遍嗎?真是太好聽了!阿嫂說,可以呀,于是女人們又唱。聲音是從人嘴里出來的,可聽到耳朵里,就像去了世外,干凈清亮的不沾塵土,這就是人們說的天籟之音嗎?
唱完,阿嫂對我說,該你唱了。我說,我唱不好呀。阿嫂說,我們的規矩是,主人唱了客人就要唱的,你唱幾句就可以了,但一定要唱的。知道躲不過去了,只好拼命想自己還會些什么歌,終于想起了劉三姐的幾句:唱山歌嘞,這邊唱來那邊和……
和女人們聊起來,才知道這是個只有26戶人家的小寨子。寨子里的人分成兩組輪流接待游客,5天一輪。不參加接待的另一半人家,照舊下田種地,上山打柴。就此,人們的生活中多了一番老日子和新生活的交替。
我問,那你們今天接待我們的有13戶人家?
阿嫂說,是呀,就是只有一個客人,也是13戶來接待的。
半個寨子的人來接待我們,光這個就讓人感動了。
說著話,阿妹端上來了兩小碗油茶,炒米加油加水煮的,吃到嘴里是淡淡的咸香。阿嫂說,喜歡吃完了可以再添。喝完油茶,阿嫂說,想看我們瑤家阿嫂梳頭嗎?我連忙說,想看想看!早就對她們黑亮的頭發產生了興趣,只是頭發包在布里,看不出太多的真切。阿嫂告訴我說,沒出嫁的阿妹,頭發一定要包得嚴嚴實實,只有結了婚的阿嫂,才會在頭頂露出烏黑的發髻來。
一個阿嫂有些羞澀地站了起來,去掉包發布,慢慢將盤在頭上的頭發解開,烏黑濃密的長發直直地垂到地面,真真讓人眼饞。知道阿嫂已經快60歲了,我不由得感嘆,一根白發都沒有,你們怎么保養的啊?阿嫂說,我們這里要八九十歲才會有白發的,也沒有什么保養,就是用發了酵的淘米水洗頭,祖祖輩輩都這樣的。
后來和先生去了著名的龍脊梯田,那里也有瑤寨和壯寨,但因為“開發”得早,已經成了著名的旅游景點,山上的壯寨家家都成了客棧。沒有火塘,用的是煤氣罐和熱水;沒有迎客的鑼鼓,有的是兜售商品的絮叨;沒有阿嫂阿妹的山歌,有的是招攬生意的攪擾。最讓人不舒服的是,在那里常常被人在路上攔了問,要看長發表演嗎?
好在我們在紅瑤寨的木屋里,在溫暖的火塘邊時,還不知曉打開長發也會被當做商業表演。此時我們像是在觀看一種儀式,靜謐祥和的儀式。阿嫂的頭發里還裹著兩束單獨的頭發。她們說,她們一生中只剪一次頭發,在16歲到19歲之間,剪下的頭發就是這兩束中的一束。而另一束則是平日里梳頭時掉的,也要一根根留起來,不能扔掉的。每次洗頭時,這兩束頭發都要一塊兒洗,然后再盤進頭發里。她們的頭頂上,盤的是她們一生中所有的青絲,而梳理長發,簡直就是一個女人對自己過去歲月的輕歌低吟呀。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當我們說再見時,為首的阿嫂說,歡送客人要跳舞的。就和阿嫂阿妹們就在堂屋里拉著手跳了起來,邊唱邊跳,很是開心。
在喝罷送客的水酒后,瑤寨的阿嫂阿妹們把我們送下了山,一直送到我們停在路邊的汽車旁。開車走了,還能見到山坡上的點點粉紅。有意思的是,在我們這次冒雨的出游中,這是唯一沒有下雨的一個上午。
我說,沒想到會看見
裸體的嫦娥……
其實,不是我一個人看到過裸體的嫦娥的。我想,近兩年去過陽朔的人,應該都看過吧。這個功勞應該算在一位著名的導演身上,如果在他手上人尿都能釀成美酒,嫦娥為什么就不能裸體呢?
一下車就有人來兜售:看不看印象劉三姐呀?188塊錢一張票,還可以打折,先看看照片嘛,很好看的。招貼畫上,就有了一個裸體的女人,披一抹什么也掩不住的薄紗,半扭著身子倚在造型粗糙的月牙上。這也是節目里的嗎?
小販說,這是嫦娥呀,在月亮里跳舞。
我忍住笑,嫦娥不穿衣服嗎?
小販解釋:聽說原來是不穿的,現在穿了緊身衣,不過燈光一打就跟沒穿一樣,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印象劉三姐是早就聽說過的,幾年前媒體還狠狠地炒作過一番,說是集漓江山水、廣西少數民族文化及中國精英藝術家創作之大成,是全世界第一部全新概念的“山水實景演出”。表演舞臺為兩公里的漓江水域及十二座背景山峰,構成全世界最大的天然劇場,并巧妙利用山峰屏蔽及回聲,形成天然的立體聲效果,大寫意地將劉三姐的經典山歌、廣西少數民族風情、漓江漁火等元素創新組合,不著痕跡的融入山水,還原于自然,成功注釋了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創造出天人合一的境界,被譽為“與上帝合作之杰作”。
先生上前拉了我走說,你著什么急,先去別的地方看看再買票不遲呀。
果然被他“看”出門道來了。在西街的碼頭上,有船家在兜售:晚上帶人去看印象劉三姐,30元錢一個人。我問,能看得見嗎?船家說,看完后回來付錢,怎么樣?要是不好你可以不給錢么。
想想這還公平,便和船家約好了時間。晚飯后,和先生去到碼頭,船家果然在,船上已經坐了七八個游客。我們上了船,坐進兩邊是玻璃窗的船艙里,除了覺得有些冷外,其他都不錯。很快,船開了,男的掌舵,女的撐篙,小船裹著夜色,悠悠地向著漓江的上游駛去。
十多分鐘后,右邊的江岸上有了層層疊疊的看臺。船家愈發得意了,用手指著江岸對我們說,看看,188元的票,就是前面那些露天的看臺,連遮雨的地方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的下雨天,還不如你們在船上看呢。說著船偏了頭,慢慢地往左邊的江岸靠去。同船有人問,我們背著舞臺,不是只能看見演員的脊背嗎?船家說,舞臺就在江上,我們就在舞臺里,比看臺上的人看得還清楚呢。
正說著,音樂響了,能看見江邊的大屏幕上有了圖像。接著,無數條船從我們的后面和側面劃了出來。火把、歌聲、紅綢翻滾、清波蕩漾,我們的船果然是在舞臺上,混跡在這一片熱鬧中,相信岸上的人即使看見我們的船,也當是表演者了。
船家隨著歌舞做現場解說。除了解說節目的內容外還插上了大量的題外話。他說他見過印象劉三姐的大導演,好幾次他們在西街上擦肩而過;還說自從有了這個印象劉三姐,當地的人便多了一筆收入,好多人家連人帶船都做了群眾演員,一個月能掙好幾百塊呢。
我還記著那個裸體的嫦娥,便問船家,嫦娥什么時候出來呢?船家說,來了,你看那條船。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條大船緩緩駛來,上面果然有月亮的模型,仔細了看,能隱約看見一個女人在船頭與船尾間來回跑動。船近了,還是看不清演員的裝扮,仍是一個肉色的身影在假月亮下晃來晃去。其實,想想也就明白了,這么大條江,又是在黑黢黢的晚上,就算有燈光照著,但沒有金睛火眼,哪里能看清什么裸體呢?
就算被忽悠了一回吧。
盡管被嫦娥忽悠了,但歌舞節目可以說還是不錯的,所以在船回碼頭后,所有的乘客都心甘情愿地付了30塊錢的船票。當然,要想看到這場實景演出的立體效果,還是建議買票去看臺上,在那里看肯定會精彩許多,況且乘船去看還有逃票之嫌,應該是君子所不為吧……
據說,這里是愛情發生率
最高的地方……
每逢外出旅游,總習慣先查查資料,有備而去的好處是可以節省時間和費用。一查陽朔,居然查出一段有趣的話:“據說,陽朔是愛情發生率最高的地方……”在陽朔的西街上見得最多的是背著旅行背囊的男女青年。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年輕人,在觀賞風景的同時,難道也在尋覓著愛情?
離開陽朔的那天早上,仍是漫天的雨絲,陽朔的西街上被雨澆得一片清冷。在路邊的一間小餐吧早餐,店里從服務員到廚師都是20多歲的女孩子,但西式早餐卻做得地道,問她們哪里學的手藝,說是老板教的。老板也是女的,嫁了個德國人。
給我們服務的女孩,一說到她的女老板話就多了起來。她說女老板和丈夫就是在這西街上認識的,結婚去德國呆了兩年后,回到西街開了這間餐吧。
我問,你們這里的女孩子嫁外國人的多嗎?她說,當地人不多,嫁外國人的大多是外地人。我們當地人都知道,來旅游的大多數是學生,哪里有什么錢啊。就像我們老板,嫁了個窮老公,還得自己掙錢養家養孩子。我們本地人基本上都是回老家找對象,才不會那么傻呢。
愛情的飛揚最后總會在生活的塵埃里落定。
正說著話,女孩子的臉上突然有了欣喜,另一個女孩子在后面說,韓國帥哥來了。玻璃門開了,隨著冷風走進一個身材高大面目清秀的小伙子,模樣有幾分像某個韓劇中的男主角。小伙子在我們旁邊的餐桌前坐下,要了杯咖啡,從背囊里取出筆記本電腦,旁若無人地敲了起來。
看來韓國小伙子是常來這里的。再看餐吧里工作的女孩子,個個從言語到身體都多了生動。尤其是剛才同我們閑聊的那個女孩子,不僅忍不住時時要朝這邊覷幾眼,臉上的紅潮更是讓她光彩照人。想起剛才女孩子的話,有些忍俊不禁,愛情是擋不住的,誰敢保證不會有傻事繼續發生呢?
有愛情自然會有結果。美麗的漓江,不光有愛情在這里發生,漓江還見證著愛情的結果。離開陽朔的前一天,去二十多里外的古城游玩,午后在古城碼頭乘船游漓江。船上除先生和我外,還有三個年輕的外國人,兩男一女。其中一位高個的男青年比較健談, 告訴我們他是德國人。待上了船,三個年輕人都很興奮,拿了照相機不停地拍照。船行漓江中,船主指了岸上的風景開始講解,三個年輕人不懂中國話,求助地看著我們,先生便做了臨時翻譯。游完漓江船返回到古城碼頭,德國小伙子說要徒步去桂林,揮手告別后,剩下的一對年輕人要回陽朔,他們是坐公共汽車來的。
我們也要回陽朔,但我們是自己開車來的,就對先生說,捎他們回去吧。先生說,那要問問他們是哪里人,如果是X國人或X國人就不搭。先生不喜歡這兩個國家的人。
知道先生的牛脾氣,便問兩個年輕人從哪里來的,男孩子說,以色列。先生笑了,說,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年輕人道了謝,坐進我們的車。年輕人告訴我們,他們是新婚夫婦,來中國度蜜月的,女的剛剛有了身孕,他們選了古老的中國來見證他們的愛情和婚姻。男子告訴我們說,因為當兵,他們推遲了婚期。他們的規定是,每個年輕人都必須當兵,女孩至少要在軍隊服役8個月以上,而男孩子則要服役2—3年。
因為和先生在阿拉伯半島待過,知道以色列國處在一個什么樣的環境中,所以和他們的談話十分投機。
車快進陽朔城時,男的突然問,這車是你們自己買的嗎?我說是。他想想又問,你們一個月的工資能買幾輛自行車?沒聽說過這么計數的,但還是回答了他,說我一個人的工資,如果買一般的自行車,大概是可以買10輛的。男子說,我一個月的工資能買兩輛自行車,汽車是想也不敢想的啊。
進陽朔城,天又下起了小雨。待他們下車后,道了別,看著他們的身影在雨中慢慢地遠去。一年之后,以色列和黎巴嫩真主黨為以色列人質開始了交戰,并且有愈打愈大之勢,我常常會想起那個已經做了媽媽的以色列女孩子和她的年輕丈夫。若干年后,他們會帶著他們的孩子再來中國,再來陽朔,再來看看曾經見證過他們愛情和婚姻的地方嗎?
如果愛能替代戰爭,那就祈禱漓江水帶著陽朔那些形形色色的愛情,順流直下,涌進大海,蔓延去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