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組詩）

桃花劫

突然有人問起我的桃花

一輛灰撲撲的車斜插過來

我急踩剎車（那年的桃花

撲到窗前? 情多最恨花無語

三分春色二分愁）

無邊無際的艷麗

無邊無際的悵惘

一個頑固的抵制者

多情的劍刃無情的盔甲

總會有一朵 為我不著邊際

地開吧

就那樣開著好了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酒

良辰美景最適于

軟語 那像酒一樣迷人的

還有那句溫暖的唱詞

———一只杯子 它的裂縫被

自我發現 它正在被喚醒

為了被喝干的酒回到春天———

那是一個女人夢想的住址

你如果有心

請為此設計好鳥語花香

那干凈的 沙子的干凈

那被一杯酒所彌補的

那暗中的歡喜

請記得跑調的風聲和反復的

潮汐

練習走路———

往前或往后都是美妙的

連星星也一顆顆挨著

那一小撮念頭也挨著

一定有一個已把持不住

不勝半晚的酒力

也一定有誰懷上了其中的一個

為你恢復那動人的

醉 醉花陰 醉太平……

天空的烈酒

天空的烈酒 這激蕩的雨水

在傾瀉 那么迅疾

這是淋漓的奔走

這是快意的雨具

這是我的 我名下的快樂

請不要隨意兌入憂傷

我要一點一滴地軟弱

一點一滴地醉

還要有一堆瘋話

像坡上的松林在呼嘯的風里

而這之前 那些閃閃爍爍的枝葉

那些似是而非的云 猜忌 掙扎

都會短暫地睡去 各自找到

柔情的床墊和蜜意的唇

一個半小時

拉拉衣袖 離開工還有

一個半小時 她逐鳥出籠

將陰涼里的藤蔓搭上墻頭

正午的陽光夠酥夠濃

她專心地做這些事

天性的笨拙不許她心有旁騖

———那天他看了看表說還有

一個半小時 還能做一件事！

他望她 暖暖的笑不容分辯

窗外的夜色行進得多么從容

他小心地剪開一只蠶繭

她看見了一對安睡的翅膀……

傾倒

她積攢了各式各樣的話

銅的鐵的彎的直的來的去的

松軟的 生硬的

這些苦口苦心的泥末或沙石

她如何能快樂呢她要去傾倒

———這是一個人的焦慮

那么多紅燈沒能阻止她

那些人內心里的蛙叫沒能阻

止她

她要去撐破一只大布袋子

她要去壓垮那個最親的親人

鵲航或說說而已

他攬了很多活

那些活總會是大堆的沙子

從中他要淘出一張往返的機票

而她干脆就想做只鳥

由西北而東南

去那邊的海灘烤暖一根羽毛

說好每月一次

說好樂此不疲

責任編輯 白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