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

李維明

蕓子上樓時，看到對門有兩人正在那兒擺弄防盜門。兩人中的有一個高大俊朗，看人時卻有幾分害羞。

也不知怎么的，蕓子對他頓生好感。蕓子問：“門怎么了?”

那人說：“門壞了，我們在修門。”

蕓子感嘆：“現在東西的質量，怎么能讓人放心。”

那兩人中的另一位怪怪地笑，說：“質量都讓人放心，我們還有飯吃了么?”

高大俊朗的那一位沒說話，但臉上仍是那有幾分羞澀的笑意。

蕓子還想再說兩句的，她在家閑著也就是閑著。可這兩人似乎都不大愿意和她說話。蕓子有些不高興地回家了。

蕓子在家待了一會，又下樓。蕓子看到那兩人正搬著電視機下樓。那是個型號規格特大的家伙。兩個人搬著走得挺吃力。

看見蕓子在身后，兩人便側了身讓蕓子先走。

蕓子問：“怎么，電視機也壞了。”

那個高大俊朗的人說：“是的，送去修一下。”說完他又害羞地一笑。

蕓子就在心里琢磨，這人也還真有意思，那么高高大大的一個漢子卻還是挺害羞的呢。哪像自己家的那一位，臉皮足有城墻那么厚，還要再轉個彎呢。

晚上鄰居來敲蕓子家的門。

蕓子打開防盜門上的小窗，又開了門燈，有些神經質惡狠狠地問：“你是誰?!想干什么?!”

那人有些尷尬地說：“我是你家鄰居呀，都住這兒快一年了。”

蕓子說：“怎么沒有印象?”義就著燈光認真看了老大一會，然后才遲疑著開了門。開了門，看見那人樣子有些惡，她有些后悔。老公多次關照，不要輕易給陌生人開門，可自己怎么就——

鄰居說，他家被盜了，問蕓子有沒有看到什么人。

蕓子怔住了，半天才說：“不是你家上午修防盜門的么?”

鄰居說：“我修什么防盜門，我今天一天都在單位里上班的呀。那肯定是小偷，是小偷在撬我家的防盜門!”

蕓子說：“那抬電視機的也不是你家的人了?”

鄰居氣得幾乎要暈倒了過去。

蕓子不知該說什么了。

蕓子想真怪，和這鄰居住在一起也快到半年時間，見面還整個是一陌生人。可那小偷只見了一眼，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來，公安局的人便是憑著蕓子的“深刻印象”，繪出了那小偷的頭像來并順利破了案的。至于另外一個小偷，或許太平常了，蕓子幾乎回憶不出來。

蕓子再次見到那高大俊朗的小偷，是看公判大會的實況轉播。據說這兩人流竄作案高達50余起，而且手上已有三條人命。

蕓子看著那人，便想真是可怕，虧了自己那天沒有犯在他們手上。她又感到不可思議，那么個高大英俊還害羞的人怎么會十起這等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