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語主從關系的結構語義闡釋

編者按：結構是本刊多維度研究語言的基本維度之一。我們理解的“結構”與目前學界的相關理解有些出入，具體體現在：凡是從形式、結構入手展開探索的成果都歸入本二級欄目。本期刊發杜桂枝先生《俄語主從關系的結構語義闡釋》和章玉萍博士《名詞間接格與態式主體表達》，其實都是跨學科、跨方法的嶄新探索，它們昭示我們：語言學發展至今，須要在新的起點上實施整合，以便實現語言學發展道路上的飛躍。轉化生成語法是索緒爾開創的結構主義語言學之后，20世紀語言學發展的又一高峰。即便如此，也須要反思。從今天的學術高度出發，以教材的形式將相關思想、方法及其批判性成果傳授給語言學界的后來者，無疑具有重要價值。

提 要：本文從結構語義角度出發，闡釋俄語句法中的主從關系，證實任何一個體系本質上都是一種結構，而結構就是該體系的內部組織，也是這個組織中各個構成要素之間關系總和的形式體現，進而揭示出語言的體系性本質和結構關系。

關鍵詞：主從關系；句法結構；邏輯語義；結構語義

中圖分類號：H0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0100(2008)05-0041-5

Подчинительные отношения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в зеркале структурной семантики

Ду Гуйчжи

(Столичный педагогический университет， Пекин 100089，КНР)

Рассматривая подчинительные отношения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под углом зрения структурной семантики， в статье утверждается о том， что всякая система по сущности является некой структурой， в ней осуществляется формальная организация в совокупностиотношений всех составляющих компанентов этой системы.

Ключевые слова： подчинительные отношения; синтаксическая структура; логическая семантика; структурная семантика

“體系”這一概念是從20世紀初才開始進入語言科學的。許多語言學家都曾發現，語言中的所有部分彼此之間都非常緊密地聯系在一起，構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語言作為人與人之間交際的工具，是一個通用的自然語音符號體系。任何一個體系本質上都是一種結構，而結構就是該體系的內部組織，這種組織表現為該體系的結構中各個構成要素之間關系的總和。

體系的結構性不僅僅體現為構成要素的形式組合，而且還應該反映這些要素之間的聯系和關系。語言體系這一統一體之所以能夠成立，就是因為語言體系中的語言元素是由結構構造關系相互聯系在一起的。語言是客觀現實世界的反映，客觀世界中的萬物總是處在關系之中，因而語言本身也總是處在關系中。因此，研究語言符號體系各個組成部分之間的關系就成了研究這一體系結構的關鍵，研究語言中的句法關系也就成為掌握語言和使用語言的重要環節。但是，要系統描寫語言的句法體系，僅僅確定句法單位的形式組合是遠遠不夠的。本文希望通過對俄語中主從關系的分析，從語義學的深度揭示話語生成和理解的實質，使俄語學習者在學習和掌握這門語言時不僅要知其然，而且要知其所以然，培養言語活動中的語言自覺意識。

1 主從關系的類型及其特征

主從關系是一種重要的句法關系，在語法上體現為互為條件。在1989年出版的《簡明俄語語法》中，“詞的主從關系和詞組”作為獨立的一部分，與詞、詞法和句子平行，構成了該語法體系的4大組成部分。

根據對句法關系的分析發現，在語言的不同層面上，句法單位的抽象關系都有共性的特征存在：連接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成分，構成語義相對完整的稱名單位或交際單位。然而，由于聯系手段和表達方式的不同，在語言的任何一組對立的句法關系中，一定存在著某些區別性語義特征。在句法關系中，最主要的區別語義特征就是“有無決定性因素”， 也就是看在句法結構中有沒有主要成分和次要成分，有沒有“主人”和“仆人”的關系，有沒有說明成分和被說明成分。在現代句法學描述的主從關系中，根據上述區別特征劃分出俄語句法關系的兩大類別：在語法形式和意義上有主要和次要之分的，構成了句法上的主從關系，沒有這種關系的在句法上構成并聯關系。從語法意義著眼，這兩種關系分別叫做主從聯系和并列聯系，進而形成兩大句法聯系手段。

在主從關系中，一個詞對另一個詞在語法上有支配能力，后者在語法形式上的變化取決于前者詞匯語義和句法規則的要求。這種依賴關系通過一定的形式手段表現出來，前者稱為主導詞，后者稱為從屬詞。由它們組合成的結構稱為句法單位，其中兩個成分彼此總是處于相互依存的關系之中，這種關系就叫做主從關系。主從關系的本質在于，某一語法形式處于對另一語法形式的某種句法依賴關系中。Шведова認為從屬關系是由主導詞性能決定的關系，例如，читать книгу， строить дом， писать роман， любоваться природой等這類在結構語義上既是必需的，也是可以預知的關系。在這些詞組中，動詞的語義不僅要求其后面必須接有補語成分，而且可以知道它的接格關系。根據主導詞與從屬詞關系的不同和聯系手段的不同，可以劃分出以下三種聯系。

（1） 匹配性聯系

匹配性聯系（согласование）又叫做一致性聯系，表示句法單位中主要成分和次要成分在某一語法范疇上處于一致的關系中。在這種聯系中，主要成分常常是名詞，次要成分必須屬于那些具有句法形式和句法意義的詞類。在詞組和句子中，匹配關系都是純語法關系，也就是說，從屬詞的形式完全依賴于主導詞本身的語法形式。這一點恰恰是匹配關系與支配關系的主要區分特征。

（2）支配性聯系

支配性聯系（управление）通常被定義為主從聯系的基本類型。在支配關系中，從屬詞的形式不僅依賴于主導詞的語法形式，而且依賴于其詞匯意義的要求。在這種關系中，句法單位中的主要成分要求其從屬成分是帶有前置詞或不帶前置詞的名詞各格形式。但是，這一定義并不能包括傳統句法結構劃分出的表示支配關系的所有現象，而只能包括那些可以由支配模式預示為必需的情況。總體來講，支配性聯系是一種由詞（主要成分）指向詞的形式（從屬成分）的指派性關系。因此，主導詞的形式變化并不影響從屬成分的詞形：делать добро — делает добро — делавший добро.

（3）依附性聯系

依附性聯系(примыкание)是主從聯系的一種。主要表示以下幾種關系：1）狀態說明關系，прийти вовремя， долго работать；2）限定關系， яйцо всмятку；3）補足說明關系，захотеть отдохнуть.

與其他兩種主從聯系的表現形式相比，依附性聯系有其自己的獨特性。如果匹配性聯系是純語法關系，支配性聯系是詞匯-結構關系，則依附性聯系是沒有形式的純意義關系。匹配性聯系和支配性聯系都有自己特殊的專門用于此種關系的標記特征，而依附性聯系沒有這類特征。這種關系不是通過從屬成分詞的形式的變化來表示的，而是由其位置的變化來表示其相互依存的語法關系。它的意義是由它表現出來的結構關系的獨立性特點來體現的。因此，依附關系中的從屬成分通常是由不變的詞類、那些不表示句法關系的詞的形式或短語來充當：副詞（повернуть направо）、動詞不定式（любить плавать）、 副動詞（идет прихра-мывая）、形容詞及形動詞的簡單比較級（Дети постарше шли вперед）等。

2 主從聯系的邏輯語義關系

主從關系不會對句法形式產生數量上的繁化，而能使語法形式體系發生質的變化，使主導詞和從屬詞始終處于不平等的地位。從邏輯語義角度看，主導詞具有更寬泛、更共性的概念，具有“種”的意義；而在語法上處于從屬地位的詞匯通常有指出該概念的某些特征，確切說明這一概念或確定它的范圍等功能，屬于“屬”的范疇。例如，在письменый стол這一詞組中，主導詞стол是所有這一類物體的總的稱名，代表著所有這類物體的共性特征；而從屬詞письменый起修飾限定作用，使桌子的語義具體化——特指所有桌子中的某一屬，使“書桌”與其他各種用途的桌子區別開來。從屬詞的這一區別語義功能在其他類型的主從關系的組合中也可以觀察到，譬如очень интересный， идти медленно， читать роман等。

句法關系是通過純句法聯系手段表示出來的語法意義和詞匯意義的有機結合，因此，在構成句法結構模式時必須考慮詞匯意義的限制。由于詞匯的數量大和語義的復雜程度高，句法結構模式的構成是非常復雜的，有時屬于同一種類型的意義結構可以由幾種屬于不同類型的聯系手段表達，例如，восковые фигуры和 фигуры из воска都表示限定修飾關系；而有時在同一個結構模式中，相同的聯系手段表示出不同的邏輯結構意義。例如，詞組是最基本的句法單位，不僅具有語法意義，而且具有詞匯語義。同是名詞性詞組N+N₂的模式，具有相同的語法意義，即表示一個物體與另一個物體的關系，但填充不同的詞匯，構成的詞組卻具有不同的邏輯結構意義：1)отъезд гостей —— 行為及行為的發出者之間的關系；2)строи-тельство завода —— 行為及行為的對象之間的關系；3)крыша дома —— 局部與整體之間的關系；4)страна гор —— 物體與其特征之間的關系。

在句法關系的任何表達手段中，在其深層結構中都存在著抽象的結構語義關系特征。對俄語句法進行的深入研究揭示了句法結構的語法語義特征，并在此基礎上區分出各種不同類型的聯系手段的邏輯語義關系。

（1）主客體關系

主客體關系是一種建立在主導詞與從屬詞之間的典型的支配關系，主導詞通常表示行為和狀態，從屬詞表示該行為或狀態涉及到的物體、現象、事件等。這類關系多由動詞詞組或動名詞詞組表示。

（2）限定關系

限定關系是一種建立在表示物體、現象、事件的詞與表示特征意義的詞之間的關系。這類關系多表現在形容詞詞組中，是典型的匹配關系。

（3）狀態說明關系

狀態說明關系是一種建立在表示行為或狀態的詞與表示該行為或狀態所處的各種外部環境狀況的詞之間的關系。在《俄語語法》（1980）中，這種關系被視為限定關系的變體。語料分析表明，這類關系是完全不同于限定關系的，它們通常補充說明與行為或狀態發生相關的外部環境狀況，包括行為的方式方法、時間、地點、程度、性質等：приехать рано， вернуться ночью， опоздать из-за дождя， работать дружно等。這類關系通常由副詞或前置詞詞組表示。

（4）補足關系

補足關系是一種很寬泛的關系，主要指一個詞要求從意義上對另一個詞的補充、限定或修飾，指明一個物體與另一個物體的關系，如начало фильма， часть времени， много студентов， дом бабушки等。這種關系多體現在名詞性詞組中，通常表示所屬等關系。

3 主從聯系的結構語義關系

在主從聯系手段的結構語義關系中區分出三個區分語義特征：預言性/非預言性、必須性/非必須性、純句法關系/詞匯句法關系。這三個語義特征是建立在非形式化的意義層面上的，有著不同的詞匯語義功能和句法語義功能，其不同的組合和搭配，決定了主從聯系手段在結構語義上的特殊性和復雜性。

（1）主從聯系手段的預言性/非預言性

這一區別特征是由在該手段聯合的結構中的主要成分的語義性能所決定的。

預言性聯系特征主要表現為：主要成分決定（預先判斷）從屬成分的形式特征。在詞與詞的形式的組合中以及在句子與句子的組合中表現非常廣泛，而且多種多樣。例如，заниматься спортом， писать сочинение， находиться в центре， любоваться природой等等。

在復合句中，那些在主句中與從屬句發生聯系的成分預先決定了從屬句的性質和形式：這些成分預先決定主從句之間的聯系手段，而這些手段又決定從句的句法結構形式。例如：

① Он знал， что поезд придет вечером.

② Он хотел， чтобы поезд пришел вечером.

在這兩個復合句中，從句與主句中的述語（動詞）發生聯系，動詞знать， хотеть本身的詞匯語義預示了各自從句的性質和連接手段。在這兩個句子中，后一句中的連接詞чтобы不可能用于替換前一句中的что，因為動詞знать引導出的是一個說明從句，表示講話人根據自己的認知經驗對所得信息作出的一個確定性判斷，因此在它的后面不能搭配表示非現實意義的連接詞чтобы，這一點是說明從句與情態性從句顯著的區別特征之一。同樣道理，前一句中的連接詞что也不能用于第二個句子，因為動詞хотеть的詞義中含有表示講話人的意愿、希望的成分，因此它引導出來的從句表示講話人希望但還沒有實現的行為。與此同時，連接詞本身的功能和語義又決定了從句中謂語動詞的形式：第二個句子中，動詞只能用過去時形式，不可能用其他形式，這是主句中動詞語義和連接詞共同決定的句式所要求的。而在第一個句子中，根據交際語用功能的需要與整個句子在時間和情態語義上的對應關系，從句中的謂語動詞可以用任何時間形式表示：Он знал， что поезд приходил (пришел，придет) вечером. 這就是聯系手段的預言性。

根據句法結構支配關系的區別特征，預言性聯系還可分為選擇性和非選擇性。這就是說，在有些句法關系中，雖然在邏輯語義上預設出了支配關系，但在語法形式上從屬詞的形式并不是唯一的選擇，例如：читать книгу（非選擇性），съесть кашу (каши) （有選擇性）；любоваться картиной（非選擇性），числиться начальником (в начальниках， в качестве начальника) （有選擇性）；заботиться о детях（非選擇性），тосковать о детях (по детям) （有選擇性）。

非預言性聯系是指從屬成分不是由主要成分的意義和功能預先決定的，而是由進入該結構的成分的整體意義要求的。這種情況在詞組和句子中都有許多種表現形式：человек у двери (за столом， под окном); работать по вечерам（каждый день， с восхода до заката).

同樣，在復合句中，從句部分，特別是連接詞部分，有時候并不是由主句中的某一成分決定的，而是取決于從哪個方面對主句給予說明或補足的整體需要，對連接詞或關聯詞的選擇則完全是受整個句子的交際目的決定，以便表達主句無法表達的句法關系和交際意向。

（2）主從聯系手段的必需性/非必需性

顧名思義，必須性是指某些從屬成分是必需的，沒有這些必需成分的參與，主導詞的詞匯語義就無法完整地表示出來。這是主導詞的語義支配模式所決定的，必需成分參與這一模式的構成，是該模式中的成分，沒有這一成分支配模式無法成立，因而主導詞的語義無法自足。也就是說，在某些情況下，主導成分對組合結構中的從屬成分的要求是必需的、有規律的、不可缺少的。而非必需性是指，在有些情況下，是否需要從屬成分則是隨意的、可有可無的、無規律的。

主從聯系手段的這種特征是指在詞與詞的形式或在復合句中的組合中，主要成分的詞匯語義預示其本身具有展詞的必需性或可能性。這一對特征通常與預言/非預言性特征配合出現，決定詞組或句子的組合特點。常見的組合是預言性—必需性特征的組合，非預言性—非必需性特征的組合。例如： читать книгу (是必需性的，同時又具有預言性特征)， читать вечером (是非必需性的，因此具有非預言性特征)。

然而，這種組合并不是唯一的和絕對的，它們可以交叉，構成反向的組合。

在俄語中，這類反向組合的典型情況是必需性—非預言性的組合，具有代表性的例子是由動詞находиться 構成的詞組：находиться в столе (на столе， под столом) 等。動詞находиться的詞匯意義是“在某一空間的存在（狀態）”，其語義要求在其后必須有表示方位意義的擴展詞，回答ГДЕ的問題，但該動詞的詞匯語義卻無法預示擴展詞形式，從而表現出必需性-非預言性組合的典型特征。這類的組合在復合句中也可以見到：Он был так грязен， что только и мечтал о ванне. — Он был так грязен， словно только что вылез из печной трубы. 這兩個句子中的主句中都有指示詞так，因此要求必須有從屬句對此進行說明，否則句子的語義結構不完整。然而так卻無法預示整個句子要表達的意義，根據交際意圖，它可以引導出不同的從句。因此，這兩個句子的句法關系和功能都不同：前者是目的狀語從句，表示因果關系；后者則是比較從句，表示比較關系。

匹配關系常常是一種純語法聯系手段，有預言性，但不是必需的，如詞組красная ручка: 形容詞красная與名詞ручка構成匹配關系，這種關系不是必需的，但是可以預知的，因為一旦構成這種關系，形容詞就必須在性、數、格等語法范疇上與名詞保持一致，也就是說，名詞的語法特征預示了與其搭配的形容詞的語法形態。

（3）主從聯系手段的純句法關系/詞匯-句法關系

從本質上講，主從聯系手段所表示的句法關系有兩種不同類型：純句法關系和詞匯-句法關系。純句法關系不依賴于從屬成分的詞匯意義，由純句法結構的意義構成，具有更抽象的意義特征；而詞匯-句法關系是在充填的從屬成分的詞匯意義的基礎上形成的，它更具體，更豐富多樣，一般表示各種非緊密型的特殊的客體（工具、共同的參動項）關系和各種狀語關系。試比較：любоваться вечером (поездом， самолетом)—возвращаться вечером (самолетом，поездом).在第一種情況下，вечером是名詞вечер的第五格形式，表示客體關系，是動詞любоваться所要求的，與名詞的詞義沒有關系，許多名詞都可以充當這一成分，譬如：лесом， картиной， рекой， горами等，此時， 主從聯系手段表現出來的是純句法關系。在第二種情況下，連接手段與名詞的詞匯語義相關，而詞匯語義的選擇與交際目的相關，通常表示不同的狀語關系（時間、地點、工具、行為方式等），這里表示出來的是詞匯-句法關系。

聯系手段的這一特征與預言/非預言特征之間有必然的聯系，通常它們的關系表現為：純句法關系—預言性特征，詞匯-句法關系—非預言性特征，而且只能是這樣的組合，不可能有反向的組合。而與必需性/非必需性特征之間沒有必然聯系，可以相互任意組合：必需性可以是純句法關系，也可以是詞匯-句法關系；非必需性可以是句法關系，也可以是詞匯-句法關系。例如，нуждаться в поддержке (必需的，純句法關系)， поселиться в деревне （必需的，詞匯-句法關系，因為也可以說поселиться на новом месте， за городом 等），дружная работа， дружно работать （非必需的，純句法關系），работать в деревне， дом в лесу （非必需的， 詞匯-句法關系）.此外，有時候詞與詞匯形式的組合中的必需性特征取決于詞匯意義和語言外因素，如有些名詞與形容詞構成的一致性詞組已經成為一個語義整體，當與名詞的再次組合中，受語言外因素的制約，只能與整個詞組發生聯系，而不能只與它們之中的一個成分發生聯系。

4 主從聯系手段結構語義關系的組合模式

（1）語義組合模式

綜上所述，主從聯系手段以及關系中的這些特性不僅在支配關系中，而且在匹配關系和依附關系中也十分重要。可以對三種特性在匹配關系、支配關系和依附關系中的組合情況進行概括。

1) 匹配關系

匹配關系常常是一種純語法聯系手段，有預言性，但不是必需的，如詞組красная ручка.

2) 支配關系

支配關系通常表現為上述特性的下列組合：① 純句法聯系手段，具有預言性，是必需的，如читать книгу， любоваться закатом；② 純句法聯系手段，具有預言性，但不是必需的：дом отца， дневник писателя；③詞匯-句法聯系手段，必需的，但是非預言性，如поселиться в деревне；④詞匯-句法聯系手段，不是必需的，非預言性：читать в поезде， читать вечером.

3) 依附關系

對依附關系而言，預言性/非預言性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依附詞是沒有詞形變化的。其他兩種特性的組合構成了不同的依附關系：①純句法聯系手段，是必需的：хотеть спать， начать заниматься；②純句法聯系手段，不是必需的：говорить громко， говорить грамотно；③詞匯-句法聯系手段，非預言性，是必需的：находиться рядом；④詞匯-句法聯系手段，非預言性，不是必需的：яйцовсмятку.

（2）強支配和弱支配

在很多的現代句法結構理論中，都有把支配關系分為強支配和弱支配的提法。但是，目前還沒有強支配和弱支配概念的準確一致的定義。這一概念的不明確性就在于，在這些定義中還不足以區分類似預言性/非預言性、必需性/非必需性這樣一些支配特性。而在主從關系中不區分這些特性又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些特性是根本不同的特性。在結構關系中，由于主導詞的不同，它們可以構成不同的組合，因而形成不同的結構意義關系，譬如，在注釋動詞находиться 的詞匯意義時，必須指明在什么地方有誰或什么。因此，表示方位意義的成分（где）是必需的，但這一成分的形式又完全可以是各種各樣的，這就是說，這一成分是非預言性的：находиться рядом， находиться в университете， находиться на площадке， находиться у реки， находиться на стадионе等。在語言實踐中，支配關系可以是預言性的和必需性的：читать книгу， выехать из деревни；也可以是預言性的，但是非必需性的：дом брата，在注釋дом一詞的詞匯意義時，這房子屬于誰并不重要，但表示房子所有者這一成分的形式卻是預定好了的——不帶前置詞的名詞第二格。

在支配關系中能產生補足關系或客體關系，或對這些關系進行限定的（這種限定關系中包括狀態說明關系）稱為強支配關系；而須要依賴某種限定才能確定成分的支配關系通常被看做弱支配關系。

主從聯系手段的各種類型與并列聯系手段有明顯不同，它們在不同的句法單位中的表達方式也不同。但是，所有類型的主從聯系手段在表達方式上有一個唯一的共同點：所有的聯系手段的表現形式都必須借助于句法單位中的從屬部分體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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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8-06-13

【責任編輯 李洪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