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社團的社會話語身份研究

提 要：本文把嘉興抗癌俱樂部作為研究對象，以社會學及社會語言學為理論依據，運用批判話語分析方法，考察它成立十年來群體內外的話語實踐活動，對其歷史文本、官方媒體報道、QQ聊天及隨意采訪錄音進行分析。通過分析發現俱樂部機構、俱樂部成員與當地政府媒體三方話語構建了民間抗癌俱樂部的社會話語身份，從而揭示民間抗癌組織的現狀。它顯示群體抗癌作為民間社團的一種機構話語是挖掘自身生命潛能的非物化康復治療，表明群體抗癌是人生中一段超越生命的心靈凈化旅程。它投射出當今創建和諧社會過程中的一個亮點。

關鍵詞：機構話語； 話語身份； 話語策略； 群體抗癌

中圖分類號：H0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0100(2008)06-0080-5

An Identity Study of a Non-profit Organization

—An Analysis of Identity Construction of a Non-profit Cancer Recovery Club

Pan Li-ping

(Jiaxing University， Jiaxing 314001， China)

Based on the theories of sociology and socio-linguistics， this paper applies a CDA approach to scrutinizing discursive practices in Jiaxing Cancer Recovery Club by analyzing its documents、QQ chats、interviews and local media. It explores the identity of this club is composed of discourses of this institution， its members and of local media. Exposing the status quo of this organization， the analysis not only manifests that， as an institutional discourse of a non-profit organization， the collective anticancer is a non-material therapy tapping life potentials， but also demonstrates it is a period of mind purification transcending self in one’s life. It projects the highlight in the process of building harmonious society.

Key words： institutional discourse; identity; strategy; collective anticancer

1 引言

民間組織是社會機構的一份子，是機構成員在以目標為導向的交際活動中構筑、生存和轉化的社會集合體（Mumby Clair 1997）。機構話語是社會語言學研究的熱點之一。分析它的話語，了解它的身份建構，能解讀社會變革中的熱點問題，因為社會實踐活動都涉及參與者對語言的選擇和身份的建構。Zimmerman認為個體有三種身份：不變身份（transportable identity）；隨環境和語境而變的身份(situational identity)；每個談話或文本所建構的話語身份(discourse identity)（Zimmerman 1998: 87-106）。由于復雜的社會實踐，話語身份必定是由多維度的話語實踐建構的。

考察1995年至2006年抗癌俱樂部的話語，顯示特殊民間組織的身份是本文研究的焦點。

2本文研究的理論基礎及方法

Fairclough認為話語既是一種表現形式，又是一種行為形式，它滲透到政治、經濟、文化和意識形態的社會實踐中。從傳統或創造性角度講，它建構性地再造社會本身和改變社會，如社會身份、社會關系、知識與信仰體系。Fairclough借助Halliday對文本的微觀分析，采用在文本、話語實踐和社會實踐范圍內展開多維的、多功能的、歷史的和批判性的話語分析，了解話語與社會之間的動態關系、權力關系、文本中的微觀政治與各種意識形態力量等。

Wodak從5個方面剖析個體或群體機構建構“自我”身份時的話語策略：建構群體指稱、群體標簽、建構者表征、包容或排斥和增強或削弱。其中增強優勢策略是凸顯自身，爭取話語權的有效手段。

但它們的分析缺乏大規模的抽樣調查、比較與定量分析。為此，本文在Fairclough的話語分析法與Wodak的話語策略基礎上，把Van De Mieroop（2005：107-130）的量化分析作為互補手段，以“我們”、“我們的”和“（抗癌）俱樂部”作為身份符號，對1995年至2006年的俱樂部機構和其會員撰寫的文本、當地政府與媒體（《嘉興日報》、《南湖晚報》和電視臺）撰寫的有關俱樂部文本進行篩選，結合群體內外實踐活動、采訪錄音（單獨談話與群體活動）和QQ聊天進行批判性話語分析。

3 特色指稱提升特殊群體意識

3．1 代詞和“（抗癌）俱樂部”指稱的自我表征

一般機構常用代詞“我們”和“我們的”來表明身份，區別異己。本研究以此對不同語境的身份符號所指對象分析發現：“我們”可指“俱樂部”，可指會員，也可指作者，如“我們是民間組織，都是癌癥病人”。其中新老會長的演講每千字中“我們”分別出現40次和33次，群體意識貫穿整個演講過程，親和力、感染力與號召力集于一體，如“我們自己人說一家話”和“這面會旗是我設計，代表我們俱樂部向社會展示：我們清白、綠色、與命運抗爭、做生活強者”。但在俱樂部和會員撰寫的文本中，除了“我們”、“我們的”外，“（抗癌）俱樂部”更頻繁地被使用：代詞共570次，而“（抗癌）俱樂部”為861次。由于文字視覺效果，動詞詞組“抗癌”比代詞“我們”更讓人一目了然它的社團特征和該機構身份：這是個奮力拼搏的地方，會員要具備勇士的精神和與癌癥抗爭的毅力。

除去與俱樂部和會員無關的指稱（如“我們有些抗癌藥物”和“全國其他抗癌俱樂部”），十年來以俱樂部名義撰寫的表明俱樂部和會員身份符號的文本有82篇，而會員撰寫的有效文本為132個。為了提高可比程度，以每千字計算，依據表1和表2篩選出41篇和21篇值得微觀分析的文本（見圖）。

3．2 俱樂部機構與會員指稱的隱喻化

由于群體歸屬感使會員出現重新認識自己、界定自己歸屬、建構俱樂部及會員社會現實的現象，在篩選出的文本中除了機構和會員名稱被“松散性”、“一無資金，二無場地”和“癌癥”限定外，還出現了以下指稱的隱喻化現象。

研究發現不同文本句子中的新信息出現了塑造絕然不同形象的俱樂部指稱和隱喻，如向政府或慈善機構申請經濟資助時強調“抗癌俱樂部是個特殊群體，又是……最弱勢群體……是非營利民間組織”和用代詞“她”，在傳遞憤世嫉俗的話語時稱俱樂部為“乞丐（教花子）”，而在報道新聞和新年賀詞中卻用“新生物”、“大家庭”、“臘梅花”與“這面旗幟”來改變弱勢機構形象。同樣，會員的指稱在不同文本中也被重新隱喻化。其目的不僅是為了爭取社會同情與幫助，重要的是使原先具有男女老少與職務高低之分的個體意識缺失，突出群體意識和平等意識，如“兒童”、“明星”和“壽星”指處在不同康復階段的會員。更重要的是為了重塑形象，樹立與命運抗爭的信心，重揚生活風帆，如“一批向厄運抗爭的生活強者”、“耕耘自我生命田地的老黃牛”和“樂于奉獻的群體抗癌領頭雁”。可見，相同的困難和情緒上的特殊聯系使原先互不相識的各階層患者通過特定話語擁有了同一身份。抗癌俱樂部成為感情交流和集體心理治療的良好平臺，共同語言使他們凝聚成一個積下深厚友誼的、獨特的、家族式的、與命運抗爭的社會弱勢群體。

4 機構及其成員話語策略塑造社會現實

4.1 體裁是獨特機構及其成員社會身份的表征

對某一群體在社會交往中特有的文本體裁分析，可了解它的話語身份。十年來以俱樂部名義撰寫的文本（280篇）大多為應用文，如發給市政府、慈善總會和醫院或企業家的請示報告、求助信、邀請信，目的是得到舉辦或參與公益活動的批準及經濟資助。此類文本開頭句常用放射型主位推進模式（Halliday 2000），如“嘉興市抗癌俱樂部由……發起（或組成），經……同意，由……批準，于……成立。它掛靠……設置在……下設……會員有……”以突出俱樂部身份的合法性，強調它應有的話語權。投射期望與投射許諾的主從性動詞詞組復合體的現象凸顯在這類文本中：“我們懇切要求市政府給予照顧，我們決心不辜負期望，加倍努力”。1996年與2006年的俱樂部《章程》在界定俱樂部性質時都用相同的信息中心——“松散型群眾團體”來表征它是非營利性民間組織，符合內部刊物中占多數的《通知》這一特點。《俱樂部簡介》和每年的《工作報告》起始段除了出現遵紀守法和弘揚社會道德風尚的話語外，還出現了相同的“得到市委、市政府和有關部門的關愛，得到社會有識之士的資助”的話語，暗示性地傳遞俱樂部并沒有被政府和社會邊緣化，而具有高層次親近性（Halliday 2000）的話語闡述了它存在的必要性，如“抗癌群體是……客觀需要，迎合了……心理需要……順應了社會要求”。與周邊城市機構簽訂的《協議書》也有力證明了這一點。

會員撰寫的151篇文本刊登在內部刊物《康復與生活》上，以演講、新聞報道與科普文摘（不計算在內）為主。最多的新聞通訊與紀實涉及俱樂部群體內外活動，記敘文、通知書、抗癌體會和游記以“軀體+心理+社會+道德”為主題，用親身經歷交流感情，開展心理治療和激發熱愛生活的積極性。互為話語性（Fairclough 1992）的特點頻繁出現在新聞報道、議論文和大會講話中，會員不僅記敘他們與癌魔拼搏的經歷，而且還記敘“病人服務病人”的故事，尤其在駁斥批判邪教“法輪功”的議論文中，故事的嵌入起到了以身說法的作用。雖然刊物中大量醫學報刊文摘（112篇）報道國內外腫瘤發病和治療的新動向，且作者屬群體外，但對文本的取舍和刊物排版本也是俱樂部機構的話語實踐，是它的意識形態趨向的表征——尊重醫學和崇尚科學抗癌。

在錄音語料中會長的聲音（發言）屬于演講體裁，但內容由新聞、故事（正反事例）、科普及海報類構成，與QQ聊天的會話相似，互文性特點較明顯。它借助于話語類型的不同表達建構出一個為營造和諧社會做貢獻的民間社團。

4.2群體內外話語策略彰顯機構卓越性

4.21 群體內

在與會員談話中發現：精神慰藉是癌癥患者絕望時投奔俱樂部最先得到的靈丹妙藥。俱樂部辦公室用語言、圖片與錦旗等實物建構機構話語，改變會員在患病前所擁有的歷史話語。墻上醒目的“康復之家”、“廣大癌癥患者的希望所在”和會員康復活動照片與文字說明把患者的生活與命運連接在一起，如“生活強者的舞姿”及“明星的風采”。利用外界團體及個人頒發或贈送的錦旗來抵制舊意識滲透，傳播“癌癥≠死亡”和“再創生命輝煌”的思想。

內部刊物經常刊登《俱樂部簡介》和每年的《工作報告》，通過經驗功能的及物性表達方式，俱樂部卓越的康復活動傳遞了有所作為的話語，如：“跟癌癥拼搏，重塑形象，重放生命之光”；“互助自救，幫助新病友擺脫困境，弘揚……風尚”和會員“集體話療”（“化療”同音異形異義）。文本結尾大量的正面評價語使俱樂部貼上了希望所在的標簽，如“在這個特殊的大家庭里，不但找到了……還得到……使患者煥發出新的生命力，創造了第二次生命的再度輝煌”。

其中《新年賀詞》是運用語言修辭手法來提升俱樂部與會員形象較多的文本。它集中抒發會員對俱樂部的無限深情與眷戀，歌頌會員不屈不撓的精神與奉獻社會的思想境界。節奏和諧和感情洋溢的排比句現象較突出，如：“在這里（俱樂部），誰能相信我們是癌癥患者；在這里，有誰能看得出我們曾經的痛苦和絕望；在這里，我們有的是笑臉；在這里，我們有的是希望。”和“是母親給了我生命，是群體抗癌留住了我生命，是抗癌俱樂部給了我人間真情”。詞匯隱喻現象也頻繁出現，如用“跌落了冰窟窿”和“耕耘生命田地”描述會員加入俱樂部前后不同的感受；用戰爭詞匯，如“向癌魔發起攻堅戰”、“堡壘”和“抗癌斗魔”，把康復過程描寫成一場戰爭；“梅花香自苦寒來”與“曙光”預示俱樂部與會員的美好未來。同時運用話語描述（互文性特點）有效地建構了此民間組織形象——生命在繼續，思想在升華。

4.22群體外

突出自身特質、張揚優勢和淡化劣勢的有價值取向性的交流能獲得社會其他個體、群體和機構的關注。從俱樂部的《新聞報道》與《海報》中發現：從單一的群體內康復活動走向群體外多元化的社會活動是民間組織得以長期生存的最顯著特征。有關俱樂部參與社會公益活動的報道運用互為話語性（Fairclough 1992）操作手段，通過公共話語與私人話語相結合方式，展示俱樂部力爭重組社會話語秩序、改變社會習俗、再造大眾意識和升華俱樂部形象。

文本中雖然描述性話語者與被描述話語者為同一身份——俱樂部或會員，但為了引出命題，文本摻合了群體外權力機構和媒體的聲音，使抗癌俱樂部存在的必要性和重要性這一話語具有了主流意識特征及權威性，如轉述的評價語“人大副主任高度贊揚俱樂部……，院長肯定……努力，彌補了醫療……缺陷，為……有效途徑”及“電視臺和報社贊揚俱樂部為……增光添彩，得到社會好評，要全社會向我們學習、致敬”。這樣的引語改變了原話中的情態特征，模糊了話語的特定語境從而具有常識性特點。而直接引用會員的聲音又能使話語具有真實性，加強文本的說服力。

為避免讀者懷疑俱樂部自吹自擂，暗示外群體直接對讀者說話，俱樂部參與公益活動的報道常以轉引周圍普通人的評價為結束語。如“有些觀眾輕聲說‘都是生癌的，真了不起’”和“家屬高興地說，俱樂部想病人所想，急病人所急，為癌癥病人牽線搭橋，使他們感到有了自己的‘家’”。同時，借助媒體傳播功能把會員QQ聊天推向社會，非會員角色的加入使家族式私人話語轉為大眾公共話語，由抗癌故事、醫學科普和幽默（文字與圖片）構成話語互文性，使聊天擁有大眾媒體的特色。它不僅傳播新思想，而且挖掘了潛在力量去打造俱樂部形象——腫瘤專家和心理醫生，如：(之前會員引用醫學術語談治療)

海浪：你是腫瘤醫生吧？什么科？

生活強者：病友，至今吃了十三刀。

海浪：哇！好佩服！（豎大拇指圖片）

A：久病成醫，我轉移了又轉移，還活得好好的。

生活強者：一股拼勁走過來的。

A：閻王爺不收，死不了。哈！（彌勒佛大笑圖片）。

俱樂部在報道求生存和求發展的文本中結合暗示手法，突出描述與它互動的其他社會團體和個人的優秀品質，映照出俱樂部在社會中的地位與作用，如對加拿大癌癥志愿者在嘉興交流這一事件在文本中判定為“提高嘉興知名度，對走向國際有積極影響”，贊揚“公司全力支持贈送……”、“醫院毅然破例”和“優秀女企業家把癌癥患者放在心上”等。

4.3抵制與排斥策略突出自身特質

抵制與排斥是群體排除異己，建構自我身份的策略之一。此類話語大多透過被否定的事預先假設在其他文本中此事存在的現象，以此區分不同。它們常表現在句子的語法和語義層面的互為合用，如：抵制話語“……不得接受饋贈”和“防止腐敗在我們這個弱勢群體中滋生”亮出了俱樂部反腐倡廉的身份特征。在揭批法輪功的文本中也有強力的表述，如“我們抵制……與法輪功絕緣。揭批……的邪教本質，增強抵制偽科學和一切不良行為的自覺性，至今沒有一人參與不法行為”。這樣，俱樂部在特殊的社會歷史階段中成為崇尚科學的一面旗幟。

為了純潔俱樂部會員身份，《章程》運用了不少典型的排斥話語，如“會員如一年不……或不……視為自動退會和“會員如有違反章程，損害……或有其他違紀行為的，給予批評或除名（第十二、三條）”。在與外界交流活動中區分異己最有效的策略是排斥話語。從以下隨意錄音對話中發現：“熟悉的”是會員與外界人士之間距離最短的表述：

“潘：捐款啊，那我也捐，（興奮地從包里拿出百元）給！

主任1： 不收的，這是我們內部捐款。（表情變嚴肅又無奈）

潘： 意思一下呀。（有些尷尬）

主任1：這不對外，只有會員才（停頓），（輕聲）你不是的。

主任2：潘老師，熟悉的，收了，一片心意。”（出來打圓場）

QQ聊天的排斥方式更加鮮明和形象，如下可見一斑：

XH： 為啥把那人移出群呀？

生活強者：他一不是病人，二不是家屬，進來問些莫明其妙問題，說話不中聽。

XH：噢，來搗蛋的吧。該！（圖片）

……

生活強者：已經走了，我要留位子給需要的病人或家屬。

A：他完全來看熱鬧的。

XH：這是為了純潔我們群的需要。（圖片）

5 政府和媒體話語反襯弱勢機構的亮點

本研究對近十年來當地政府與媒體的話語實踐調查顯示：政府與媒體撰寫的文本較少，但文本中的身份符號數超過了俱樂部和會員撰寫的文本（見下表4）。其中政府文本是篇幅較短的內部講話稿（500字左右），其主體由肯定成績與提出希望兩部分組成。前者起始句常用隱語“魔”及“吞噬”或引用歷史數據（話語互文性）描述人們面臨健康問題的嚴重性，如及物性詞組“造成……負擔”和“干擾……建設”，預先假設俱樂部存在的必要性與暗示它的角色，使它的身份染上了擔當歷史使命的色彩。它在社會中的不可缺性通過評價語“是醫學的補充和延伸，推動了……，減輕了……和促進安定團結”得到了闡述。但這與俱樂部經濟來源（十年來它得到各方資助共22萬多元，其中政府和當地慈善總會各資助只有2萬多元）的不協調又顯示：此機構為民間組織，在當地社會發展中屬非主體的弱勢機構。

在有限的文本中，《嘉興日報》與《南湖晚報》以新聞通訊及新聞故事形式報道俱樂部和會員的事跡（或圖片）以及幫助他們傳遞向社會求助的話語。它們的標題概括了此民間組織的特征，如“抗癌俱樂部遭遇資金難題”與副標題“請為癌癥患者伸出援助之手”和另一則標題“建新館特殊群體表心意”與副標題“5元、10元的零錢湊了1200元”。而新聞核心事實背后的特定理念和立場（即意識形態）決定了媒體建構抗癌俱樂部身份的話語手段，如用正面隱語“奇人”和“臘梅”以及動態詞組“扭起秧歌”和“高舉火把”加上活動畫面隔離了大眾讀者談癌色變的歷史話語。其中不少話語描述重塑了會員形象，如老年公寓的阿姨說“我看他們比健康人更樂觀積極”及新會長告訴記者“有些會員本身在接受他人捐助，也想回報社會”。在文本結尾新聞制作者讓媒體話語出場，使媒體建構此民間組織身份的話語轉為社會共識，如“俱樂部把共同命運牽在一起，從絕望中尋希望，從苦澀中品甘甜，從脆弱中找韌性”和“我們在此真誠希望社會有識之士伸出援助之手……”

6 結束語

特定文化中的社會個體、群體和機構都在利用語言進行社會活動，編織社會關系，確立社會身份和傳達各自意識形態，而文本總在有限的話語范圍、話語基調和話語方式（Halliday 2000）內表述語言活動的不同目的。Fairclough與Wodak的話語及話語策略都從文本、話語實踐和社會實踐的立體向度進行批判性分析。因此，對民間社團的話語身份的考察必將語言分析、社會理論與它的長期實踐相結合，展示了話語的建構性效果。

借助社會語言學研究俱樂部話語能發現社會問題，從多視角剖析抗癌俱樂部機構的角色，為政府部門分析形勢與制定相應法律提供實證依據，對國家經濟發展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在醫療制度改革還未完善、公共衛生管理模式還未合理和慈善事業還未大力發展之時，總結十年來嘉興抗癌俱樂部取得的實效，發揚光大它超越生命的頑強精神與追求和諧社會的美好愿望有重要的現實意義。以上分析顯示了群體抗癌作為民間社團的一種機構話語是挖掘自身生命潛能的非物化康復治療，達到回歸社會、促進家庭穩定、減輕政府醫療負擔和營造和諧社會的目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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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7-05-11

【責任編輯 王松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