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句對譯語表達的左顧作用

編者按：作為語言間性視域中的翻譯學，當今既須要繼續實證考察，又迫切須要在研究維度、方法以及思想性上實現突破。本期刊發黃忠廉等先生的四篇文章，有一個值得關注的共同點:從具體語言現象的不同語言轉換策略入手，探討翻譯的實質問題。這是翻譯學得以建立和發展的基礎。陳莉潁、陳國亭先生合作的研究成果，通過譯語效果來逆向探索翻譯行為應該關照的各種因素，呈現出新的翻譯研究路徑。彭仁忠、熊力游二位作者分別以跨文化傳播和力動態模型出發，研究翻譯。

提 要：小句對譯語表達具有左顧作用，具體包括小句規約詞的選擇、詞的選擇促進小句組織、小句轄制短語的組造、短語組造構建小句格局。小句規約詞的選擇和小句轄制短語的組造在左顧作用中占主導地位，詞的選擇促進小句組織和短語組造構建小句格局在左顧作用中占次要地位。

關鍵詞：小句；表達；全譯；左顧作用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0100(2008)04-0113-5

The Clause’s Expression Function Restrained by Word and Phrase in Source Text

Huang Zhong lian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80， China）

The clause has the expression function of source text， which includes two aspects: 1) clause restrains the word choice， and word choice facilitates clause organization; 2) clause restrains phrase making， and phrase making constitutes clause structure. That clause restrains the word choice and phrase making plays a major role in terms of the expression function， while that word choice facilitates clause organization and phrase making constitutes clause structure， a minor role.

Key words： clause; expression; complete translation; expression function restrained by word and phrase

小句在譯語表達中的左顧作用，指小句表達要依賴或顧及比它小的全譯單位，即詞和短語。左顧作用表現為小句對詞和短語的顧及和依賴。

1 小句規約詞的選擇

一個句群，一個復句，對詞都有自上而下的制約作用，但詞受規約最直接最小的語境是小句。即使是句群和復句，都得通過小句來規約詞的選擇。

1．1 語值決定詞的選擇

翻譯追求傳達文化的目標，所以語用價值應該是翻譯的首選，任何不關心語用價值的翻譯不算成功的翻譯。語值決定詞的選擇，是指原語小句的語用價值決定了譯語小句中詞的選擇，語值來自原文，是先前確立了的，可以表現為文化值、語境值和修辭值，雙語交際中的文化沖突、語境不同、語言差異都會改變語用價值。例如：

① 學校像雨后春筍一樣增加了。

例中“雨后春筍”具有明顯的文化色彩，屬于文化語值。俄羅斯人表達同樣的意旨，用的是как грибы после дождя，直譯為“雨后蘑菇”，因為俄羅斯的自然地貌不宜竹子生長。英國也基本相似。如果對方不能很快接受“雨后春筍”的形象，或者譯者不傾向表現地道的中國文化，以便英俄語讀者理解其意，不顧其形（文化色彩），則可改變形象，采用歸化譯法：The schools have sprung up like mushrooms./Школы выросли как грибы после дождя. 如果英俄語讀者能接受中國文化，或者譯者傾向表現地道的中國文化，則可采用異化譯法：The schools have sprung up like bamboo after a spring rain./Школы выросли как молодой бумбук после дождя.

語值決定小句的語氣類型，原文用陳述句，譯文可能用疑問句，小句語氣類型的變化也就決定了某些詞的選擇，至少全譯要加上疑問詞。再如陳述句轉換為祈使句，也會決定某些詞的選擇，至少全譯可加上帶祈使性質的詞語，如漢譯時要加“請、千萬（要）、別”等，甚至是加上句末語氣詞等。

1．2 語里決定詞的選擇

倘若說語用價值較虛，語里意義則實在多了。表達的第二步是從語里意義出發，將命題用句子表達，這就決定了小句的最小構件單位詞的選擇。

在表達階段，尤其是筆譯中，在完整地理解和轉換原文后，譯者得到了原文的深層結構，進而獲得語義結構，語義結構又轉換成譯語的深層結構，一般是根據交際需求轉換為表層結構，而詞的插入就需要進行同義詞選擇。同一個意思可由不同的詞來表示，選取哪一個，取決于小句的意義。例如：

② 他說話聲音很大，好讓大家都聽見。/英譯：He spoke loudly so that everybody could hear him. 俄譯：Он говорил так громко， чтобы все слышали.

原文復句的邏輯關系是目的關系，決定了譯文后小句的語法功能是目的狀語，俄譯很自然就轉換了，英譯選擇上則有講究。因為so that引導的小句用情態動詞could，有兩解：一是目的狀語從句，二是結果狀態從句，產生了歧義。如果改用should或might，就可以鎖定目的從句，正確地反映原作的語里意義：He spoke loudly so that everybody should/might hear him.

1．3 語表決定詞的選擇

語表受制于語里，先確定什么樣的句子結構，再向結構插入詞語，有時句法結構會規約詞的選擇。語表句式確定后，等待詞語填入。比如，小句的結構類型可分為主謂句和非主謂句兩類，同樣是翻譯It is raining，既可譯成主謂句“天下雨了”，也可譯成謂詞性非主謂句“下雨了”，兩種譯文有“天”無“天”，全由小句結構類型決定。

翻譯修改看似語法形式的變化，修改和完善形式的過程其實很多時候正落腳在詞上。例如：

③ You may keep this pamphlet for your very own. /你可以把這本小冊子完全作為你自己的東西保存起來。（何田譯）

例中very，不能譯成“非?！?、“很”之類，否則譯成“你很自己的東西”無法理解。漢語副詞不修飾代詞。漢語的語表搭配規則決定了原語詞very必須據語境另作他譯，在譯句中另謀其位，例③就處理成了謂語“作”的狀語。

2 詞的選擇促進小句組織

小句規約詞的選擇是語里意義和語用價值兩個層面居高臨下的選擇過程，但譯句組織還得從一音一字一詞逐個進行，所以，詞的選擇促進了小句的組織。促進機制大致有4種。

2．1 單詞成句

由邢福義（1996：25）提出的小句成活律可知，反映一個意旨的單詞可以構成單詞句，其成句模式為：可成句單詞+句子語氣+意旨的有效表述=小句。

詞能獨立反映一個意旨才可成句。并非所有的詞都可以成句，尤其是某些虛詞，如漢語的結構助詞“的、地、得”等，如俄語的前置詞（к， до等），如英語的連詞（if， but等）、冠詞（a/an， the等），難以與某一意旨聯系上，也很難與特定的語氣結合起來。例如：

④ 蛇！

⑤ Пошли!

⑥ Beautiful!

例④是漢語名詞構成的單詞句，例⑤是俄語動詞構成的單詞句，例⑥是英語形容詞構成的單詞句。

2．2 核心詞串起小句的各個構件

詞是構句單位，是復雜思維的基本元素，但不是復雜思維的主要表達手段。只要兩個及以上的詞組合起來，就有了核心詞和非核心詞之分。從小句的內部形成機制看，小句有自己的核心詞。核心詞從內部撐起小句的框架，它在句中同時維系主要語法構件。

英俄漢三語中，核心詞一般是動詞，其次是形容詞，最后是名詞，以三者為核心構成的小句分別叫動核句、形核句和名核句。動核小句占小句的多數。據王維賢（1994）統計，日常語言中動詞小句占單句的多數。在接近口語的對口相聲《戲劇雜談》中，共有單句474句，其中動核小句約占60％。在比較接近口語的話劇《茶館》的前三分之一共有單句326句，動核小句約占70％。

動詞是全句的核心，其他語法構件都成了附件，均依靠動詞而定，動詞成了組織小句的據點，其他構件是其輻射形成的面。表達時先選定小句核心，等于占據一點，控制一片。這一點在英俄語中最為明顯，漢語語法動詞核心趨勢也越來越明顯。

⑦ 阿Q并沒有抗辯他確鑿姓趙，只用手摸著左頰，和地保退出去了。/Ah Q made no attempt to defend his right to the name Zhao but rubbing his left cheek went out with the bailiff.（楊憲益 戴乃迭 譯）

漢語原文也是動核句，但是多動核小句，而英譯則將原文中間的動核小句變成了分詞，作了譯文后小句went的狀語。

究其因，正如劉涌泉（1982）所述：（1）動詞是句中最大聯系中心，除定語外其他成分的功能多取決于它；（2）副句除定語副句外也同主句謂語有關，作它的主語、賓語、狀語；（3）無主句、命令句一般都由它表達；（4）許多語法范疇由它表現；（5）語義聯系多由它產生。動詞和形容詞均是實詞，它們在造句中具有關鍵作用。李臨定（1995）認為，動詞一旦進入小句的中心部位，就會吸引一些左鄰右舍，以它為中心形成一個句法網格。

2．3 詞以順句驅動方式促進譯語小句組織

心理事實顯示，表達與理解、轉換同步或逐步進行，這一心理過程在筆譯和交傳中存在，在同傳中更是如此，因為它最能反映譯句順句驅動的進程。

很多時候并不是等小句在思維中完型了才用譯語表達出來。實際是邊聽讀邊說寫，前面的內容就說寫出來了，后邊的詞語可能還沒有選擇恰當，句子還沒有組織停當。比如，在同傳中，譯者要努力縮小與說話人的時間差，力求同步。他一邊聽，一邊切分原語，有時切成詞，有時切成短語，很少切成小句，總之是順著原文的句子不斷地往下切分下去，并作相應的表達。漢外互譯中能順句驅動組織譯文的情況并不多，主要用于直譯。請看下面的口譯：

⑧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如果進行漢俄同傳，在逐詞組塊至“我的家在東北”時可以譯作：Моя родина находится на севере востоке.

至此譯者組塊告一段落，“在東北”可以獨自成塊?？墒浅霈F了“松花江上”，又得拆散這一板塊，讓“東北”與“松花江上”組合，再與前邊的“在”組合。譯者同傳作了相應變更，見下面的斜體部分，俄語詞組на берегу реги Сунхуацзяна（“在松花江上”）完全成了на севере востоке（“在東北”）的確切成分，即確切指明東北的具體地方: Моя родина находится на севере востоке， на берегу реги Сунхуацзяна.

但大部分句子是不能直譯的，總是在心理直譯的基礎上加以意譯，即加以調整等，或者直接意譯。表達過程盡管多數是從宏觀到微觀，卻始于微觀，聽讀之始就是順句驅動之時?？蠢?/p>

⑨ Prof. Clark asked his students not to be afraid of fai lure in making the study of science.

根據右向驅動進程，原文在轉換中可能直接對應為：

⑨’Prof.—教授

→Clark—克拉克

→asked—要求

→his—他的

→students—學生

→not—不要

→be afraid of—害怕

→failure—失敗

→in—在…上

→making—從事

→the study of—研究

→science—科學

⑨’的驅動方式比較原始，屬于直譯范疇，本例的直譯就不能接受，基本處于內部言語狀態。

2．4 以不斷調整方式促進小句組織

不論是筆譯、交傳還是同傳，多數的譯語小句不是一次完成的，而是不斷地右向組合的過程。右向組合有時需要預測，預測正確，則繼續；一旦預測失當，則需要調整，包括誤譯改正、遺漏補充、重復等，即是說詞及其組合以酌情調整的方式推進小句的形成。有同傳例子為證。同傳時由于不知下文，譯者有時斷句斷得過早，以例⑨中in making the study of science為例：in making：“在從事……上”，可以斷，但仍在期待下文；in making the study：“在從事研究上”，可以斷，短語似乎可以封閉了；in making the study of science：“在從事科學研究上”，聽到研究的限定內容后，又調整。例如：

⑩ Yesterday I saw the exhibition， at ten o’clock， in the morning.

這是一個典型的口語句子，主要體現在后面時間狀語上，兩個時間短語從小到大，不斷地確切。本例心理上順句驅動過程可能是：

yesterday—昨天

→I—我

→saw—看了

→the exhibition—畫展，

→at ten o’clock—在十點鐘

→in the morning—在上午。

思維中對應如下：昨天→我→看了→畫展→在十點鐘→在上午。同傳可能小調：昨天我看了畫展，上午十點鐘。筆譯或交傳可能大調：昨天上午十點我看了畫展。

3 小句轄制短語的組造

有了小句對詞的規約和依賴的探討，小句對短語的轄制和依賴則顯得容易多了，因為短語是小句與詞的中間站。

3．1 語值決定短語的選擇

語值決定短語的選擇，是指原語小句的語用價值決定譯語小句中短語的選擇，語值來自原文，表現為文化值、語境值和修辭值。例如：

(11)Eсли гора не идёт к Магомету， то Магомет должен идти к горе./既然山不愿來就穆罕默德，那么穆罕默德就走去就山。（傅仲選用例）

(12)Crash courses are available for those who wish to acquire their pilot’s licence in the minimum possible time./凡欲短期獲得飛行執照者可參加速成班。

(13)Семья — это семь я./原譯：家就是七個我。試譯：屋里養豬即為家。

例(11)采用了回環辭格，譯文也照譯了，是回環規約了譯文的形式，也就決定了短語的兩種組配方式。例(12)，crash 除了“速成”，還有“墜毀”之意，Crash courses也就有了歧義。語境可以決定選擇用哪一種，不過邵志洪（1997：348）認為將這一短語用于文告，作用會適得其反。例(13)是對семья（家）的說文解字，用拆詞法戲說семья的含義，原譯可以理解，但需一番解釋；試譯則套用了漢語的拆詞法，以傳達原文的文化內涵。

3．2 語里決定短語的選擇

多數短語是臨時自由組合的。據原文意思的需要，譯語中短語的組合隨小句的意義而臨時組織起來。同一個意思可由不同的短語來表示，選取哪一個，取決于小句的意義。同一個意思，常常因不同譯者而形成不同的短語。短語的語里意義經過理解，受小句意義的制約而定義。短語的語義只有入小句才可以確定，此外，譯語短語的語義會因為譯語小句的語義而進行修改調整。例如：

(14)It is a truth universally acknowledged， that a single man in possession of a good fortune must be in want of a wife./譯文A：凡是有錢的單身漢，總想娶位太太，這已經成了一條舉世公認的真理。（王科一譯）譯文B：有錢的單身漢總要娶位太太，這是一條舉世公認的真理。（孫致禮 譯）譯文C：饒有家資的單身男子必定想要娶妻室，這是舉世公認的真情實理。（張玲、張揚譯）

原文說一個理：有錢男人要娶妻，是一條公理。同樣的內容，譯者不同，理解也不同。有的理解淺白一點，有的理解文雅一點。同一個a single man in possession of a good fortune，你譯成“有錢的單身漢”，我譯成“饒有家資的單身男子”，語里意義理解的細微差異導致短語的繁簡不一。

3．3 語表決定短語的選擇

語表受制于語里，先確定什么樣的句子結構，句子結構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是短語結構，即句法結構規約了短語的選擇。例如：

(15)你知道學校在哪里嗎？/Do you know where the school is?

從“學校在哪里”看，譯成where is the school符合語法，但是它本身入了小句，是非獨立小句，轉入英語中受Do you know...?結構的規約，必須選擇where the school is的形式。

4 短語組造構建小句格局

嚴格意義上說，詞的選擇促進小句組織包含在短語組造構建小句格局之內。

4．1 短語成句

小句從語值、語里和語表上決定短語的選擇，反過來，短語可以促進小句的組造。反映一個意旨的短語同特定的句子語氣結合，其成句模式為：可成句的短語+句子語氣+意旨的有效表述=小句。任何短語，只要能與某一意旨聯系上，就能與特定的語氣結合起來，形成小句。例如：

(16)下課再說。

(17)Какая красивая степь！

(18)Who are you？

例(16)是漢語的連動短語構成的陳述句，例(17)是俄語的名詞短語構成的感嘆句，例(18)是英語的主謂短語構成的疑問句。

4．2 “動詞核心＋名詞賦格”的成句機制

靜態看短語成句，可觀察到成句核心單位和非核心單位。英俄漢三語中，最重要的兩類詞是動詞和名詞，反映世界的動與靜。二者的組合是構成小句的內在機制。構成小句的核心一般是動詞，其次還有形容詞和名詞等。而與動詞相配確立小句格局的構句元件主要是名詞，所以有“動詞核心，名詞賦格”一說（邢福義1996：52）?！皠釉~核心，名詞賦格”有時只取其一，也能成句，那是因了語境的幫助。如例(16)“下課再說”的交際對象是說話人和對方。例(17)的語境是俄語的現在時或者是歷史現在時，一旦進入描述過去的環境，就必須加上表示過去含義的動詞была，成了主謂結構。例(18)是完整的主謂結構。

4．3 短語累進小句的結構關系

動態看短語成分，可以觀察到短語積累與推進小句的過程。根據譯語表達需要，短語的組造是右向累進的，小短語可以聚成大短語，促成小句基本結構顯形。短語由詞組成，在詞右向順句驅動譯語小句組織的基礎上討論短語累進小句的結構關系最具比較作用，所以在例⑨的基礎上展開討論。隨著譯者的聽閾或視閾的擴大，在例⑨’會出現更大的如下累進結構：

(19)Prof. Clark 克拉克教授

→asked his students 要求他的學生

→not to be afraid of failure 不要害怕失敗

→in making the study of science 在從事科學研究上

例(19)的驅動方式比例⑨’進了一步，正從直譯轉向意譯，這已接近不斷調整的過程。

4．4 短語調整完成小句格局的建構

如果譯者有比較寬裕的時間，在短語累進的同時或之后，在大短語范圍內常伴有小短語之間的調整過程。這是在意譯中大用而特用的手段。請看例(19)的初步調整：

克拉克教授

→要求他的學生

→不要害怕失敗

→在從事科學研究上

he study of science的對應調整，至此也可得出譯文：

(19)a. 克拉克教授要求他的學生不要怕失敗，在科學研究上。

(19)b. 克拉克教授要求學生不要怕失敗，在科學研究上不要怕失敗。（張維迎用例）

例(19)a傾向于直譯，仍譯成小句，如果是口譯還可以接受，筆譯則不能，“他的”多余，“在科學研究上”后置，不符合漢語書面語特點。例(19)b是口譯實例，譯者先是順句驅動，在failure處斷句，隨著后面in making the study of science的出現，發現這部分內容與前面在譯語上無法銜接，只有將not to be afraid of failure的意義重復一遍才能與后面的語義連接起來。這種重復就是一種調整，結果原語小句成了譯語復句。

如果是筆譯，上述譯文還要調整，力求簡練，既可譯成連動句，也可譯成復句，更可以譯成典型小句。例如：

(19)c. 克拉克教授要求學生從事科學研究不要怕失敗。

(19)d. 克拉克教授要求學生從事科學研究，不要怕失敗。

(19)e. 克拉克教授要求學生在科學研究上不要怕失敗。

5 結論

小句對譯語表達具有下述左顧作用。第一，小句規約詞的選擇。小句的語值來自原文，表現為文化值、語境值和修辭值，均可以規約詞的選擇。語里規約詞的選擇，先決定語表的句法結構，具體詞語再填入其中。而詞的同義選擇取決于語里和語表，句法結構有時也會規約詞的選擇。第二，詞的選擇促進小句組織?？沙删鋯卧~加上句子特有因素即可成句。核心詞串起小句的各個構件，核心詞依次有動詞、形容詞和名詞，從內部撐起小句的框架，在句中維系所有構件單位。詞以順句驅動方式促進小句組織。譯者邊聽讀邊切分，詞以不斷調整方式促進小句組織，呈現為不斷地右向組合的過程，組合當中有預測，有調整，直至小句成型。第三，小句轄制短語的組造。小句的語值決定譯語短語的組造，交際目的決定譯語句型，進而決定短語結構。語里決定短語的組造，語里意義由原文給定，同一意義可用不同短語表示，短語大多隨小句的意義而臨時組織。語表決定短語的組造，一旦確定某種表達方式或結構類型較適合表達原意時，短語的結構類型會因小句的結構類型而變化。第四，短語組造構建小句格局?？沙删涠陶Z加上句子特有因素可以成句。短語可以聚成大短語，逐漸完成小句的最終結構，短語擴展結束，小句即告成型。英俄漢三語中，最重要的兩類詞是動詞和名詞，“動詞核心＋名詞賦格”是構成小句的內在機制。

總之，小句規約詞的選擇和小句轄制短語的組造在左顧作用中占主導地位，詞的選擇促進小句組織和短語組造構建小句格局在左顧作用中占次要地位。

參考文獻

李臨定．漢語造句方式［J］．中國語文， 1995（4）．

劉涌泉．外漢機器翻譯中的中介成分體系［J］．中國語文， 1982（2）．

邵志洪．英漢語研究與對比［M］．上海：華東理工大學出版社， 1997．

王維賢．動詞小句的基本短語結構形式［J］．中國語文， 1994（1）．

邢福義．漢語語法學［M］．長春：東北師范大學出版社， 1996．

收稿日期：2007-11-19

【責任編輯 李洪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