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敘事語篇標題啟動條件對中國學生即時主題推理影響的研究

編者按：外語教學，其實就是師生共同實施母語與外語之間的轉化行為。范琳、劉振前兩位先生合作的成果探討英語敘事語篇標題啟動條件對中國學生即時主題推理的影響，既具有理論價值又具有實踐意義。楊愛英老師把元認知策略同第二語言學習結合起來，探索學生自主學習的相關問題。

提 要：本研究考察敘事語篇標題啟動條件對不同閱讀能力的中國英語學習者即時主題推理加工的影響。研究按照2（閱讀技能）× 3（標題啟動條件）因子設計，采用閱讀時間法，以簡短的敘事語篇為實驗材料，以反應時為主要指標。結果表明：（1）敘事語篇標題啟動條件存在顯著主效用；（2）閱讀技能不存在顯著主效用；（3）語篇標題啟動條件與閱讀技能間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關鍵詞：主題推理；敘事語篇；標題；閱讀技能

中圖分類號：H319.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0100(2008)04-0128-4

The Effects of the Title of a Narrative Text on Chinese EFL Learners’

On line Thematic Inferential Processing

Fan Lin Liu Zhen qian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 China; Shandong University， Jinan 250100， China）

This study was designed to explore the effects of titles on skilled and less skilled Chinese EFL readers’ on line thematic inference making processes during narrative text comprehension. The design was 2 (reading skill) × 3 (title priming condition) factorial. Response latencies were the main index， and brief narrative passages were used as stimulus materials in the experiment in which the reading time method was employed. The results of the investigation reveal a significant main effect of titles. How ever， there is no significant main effect of reading skill. And the interaction of title priming condition and reading skill was not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Key words： thematic inference; narrative text; title; reading skill

1 引言

推理是從語篇已知的語義信息中產生新語義信息的過程（Rickheit Strohner 1985）。推理在語篇閱讀過程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被稱為理解過程的核心。主題推理是閱讀語篇時形成的關于語篇結構、要點和主題的加工活動，它能幫助讀者建立關于語篇統一、綜合的心理表征，保證語篇以較為穩定的方式存儲于記憶中。主題推理能力較強的人，在閱讀中能夠持續進行語篇信息之間和語篇信息與一般知識之間的微觀加工，逐漸抽象出語篇的主題，在閱讀完成后形成關于語篇主要意義的表征。我們采用閱讀時間法（Townsend Bever 2004），將心理語言學精確的反應時方法運用于語篇推理研究中， 采用實驗室實驗方法，探討語篇標題對大學階段中國英語學習者主題推理加工過程的影響，揭示敘事語篇標題對第二語言學習者即時主題推理認知過程的影響。

2 研究的問題

主要目的是考察敘事語篇不同標題啟動條件對第二語言學習者即時主題推理加工過程的影響。具體探討：敘事語篇不同的標題啟動條件是否會對中國英語學習者即時主題推理加工過程產生影響。依據這一問題，可以提出兩個具體問題：（1）敘事語篇不同的標題啟動條件對高技能和低技能閱讀者的即時主題推理加工過程是否會產生不同影響；（2）哪一種語篇標題啟動條件會對中國英語學習者的主題推理加工過程產生更好的促進作用？

3 研究方法

3.1 研究對象

研究對象為青島某高校非英語專業一年級本科生。受試經過閱讀水平測試，被區分為高技能和低技能讀者。本研究受試的英語期末試題為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專業人士擬定。經過對閱讀測試成績和受試前一學期英語期末閱讀成績的比較，去掉兩個閱讀測試成績與期末閱讀成績過高或過低的受試，這樣，受試閱讀測試成績和前一學期期末閱讀成績顯著相關(p<.001) 。

66名學生被選取參加正式實驗，高技能讀者(M=61.88)和低技能讀者（M=37.76）各33名。被選取的參加實驗的高閱讀技能與低閱讀技能受試約占參與閱讀水平測試受試總數的高、低各三分之一。男生32名，女生34名，年齡在18-21歲之間。該校非英語專業本科生可以根據其喜好選擇英語老師，因此，每個班都有來自文、理專業的學生，并且文理科學生所占比例大致相當（范琳 2006）。所有受試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表1為選取的參加正式實驗的高閱讀技能和低閱讀技能受試閱讀理解分數獨立樣本T檢驗的結果。

3.2 實驗材料

本實驗用Long 等人(1997)和Seifert 等人(1986)的36個故事作為實驗材料:27個測試故事(critical stories)和9個填充故事(fillers)。前者包括Long 等人的24個測試故事，其8個主題結構分別是every cloud has a silver lining， too many cooks spoil the broth， cutting the nose off to spite the face， the pot calling the kettle black， the cure is worse than the disease， closing the barn door after the horse is gone， counting the chickens before they are hatched， the blind leading the blind；每一主題結構都包含三個故事。另外，三個依據Seifert等人(1986)的主題結構using an elephant gun to kill a fly的故事，也作為本實驗的測試故事。Seifert 等人(1986)的研究涉及所有9個主題結構，Long等人的(1997)只涉及其中8個，我們使用全部9個主題結構。Long 等人(1997)和Seifert 等人(1986)的測試故事稍作改動后用作本研究的實驗材料。改動后語篇的特點如下所述。

敘事語篇的平均長度為10個句子或分句。測試故事的始發情勢（initiating circumstances）是陳述，描述主人公的目的或引發這一目的的事件或狀態，句子結論則為一個描述主人公為達到目的所作嘗試的陳述。每一個故事中的幾個句子或分句（通常是前三個）為事件提供背景信息，并介紹主人公；接下來的句子或分句是關于主人公的狀態、事件以及主人公達到這一目的的計劃；最后的句子或分句陳述這一故事的結果。每個語篇都是一個完整的故事，并且隱含一個主題。我們對9個目標主題句 (thematic target sentence)的主題結構也作了些改動，目的是有一個更好的目標主題句，以利于受試對其作出反應。

依據Zhang和Hoosain (2001)采用的分別包含動詞、連接詞和沒有語篇標題的三種標題啟動條件的設計，本實驗中每個受試閱讀標題條件為隨機組合的12個故事：4個標題包含連接詞and的故事，4個標題包含動詞的故事，4個沒有語篇標題的故事。一個有語篇標題和一個沒有語篇標題的練習故事在正式測試任務前呈現給受試，使其熟悉實驗程序和實驗任務。練習故事的所有三個版本都包含相同的標題條件：一個為包含連接詞and的故事，另一個為沒有語篇標題的故事。

3.3 實驗儀器

實驗儀器為DMDX 3.0心理實驗專業軟件、聯想系列微機(奔四)和GW1547M顯示器。

3.4 實驗設計

實驗設計為2（閱讀技能）× 3（標題啟動條件）因子設計。閱讀技能（高技能與低技能）構成受試間變量，標題啟動條件（包含連接詞的標題、包含動詞的標題、沒有語篇標題）構成受試內變量。33名高技能和33名低技能讀者被隨機分配到三組，每一組都閱讀包括12個故事的三個測試版本中的一個：4個包含連接詞標題的故事，4個包含動詞標題的故事，4個沒有語篇標題的故事。

3.5 實驗程序

實驗在安裝即時反應實驗軟件的聯想微機上一人一機進行，一次最多有23名受試在安靜的機房參加實驗，有二名實驗者為受試提供所需指導和幫助。實驗在受試正常英語上課時間進行。受試在正式實驗前先在主試指導下閱讀指導語，熟悉實驗程序和要求。在指導語中告訴受試，要理解閱讀的段落，并準確快速作出反應。

本實驗采用Zhang和Hoosain (2001)的研究范式，采用目標句閱讀時間法(reading time method)。隨機分配相同數量的高閱讀技能和低閱讀技能的受試閱讀12個相同故事三個版本的一個。告訴受試者，他們將要閱讀的故事中一些有題目，另外一些則沒有。受試按空格鍵開始實驗，然后自定步速(self paced)閱讀每一個句子和故事。句子在屏幕上逐句呈現，受試在理解每個句子之后，按鍵繼續。按鍵后就會顯示下一句，直至故事結束。故事閱讀完畢，按鍵后會接著呈現目標主題句。機器會自動記錄目標（目標主題句）呈現啟動與受試反應的時間間隔（毫秒計數）。讀完全文與目標主題句后，屏幕會呈現4個關于故事內容的理解問題，每個問題都為不計時的是非判斷題。每一理解問題開始前都有一串“???”，在屏幕上顯示300毫秒。要求受試根據原文內容，判斷每句所陳述內容是否正確。判定正確，按J鍵；判定錯誤，則按F鍵。理解問題會保留在屏幕上直至受試作出回答，然后出現下一個理解問題。

在12輪正式測試開始前，呈現兩個故事、其目標主題句和要理解的問題，使受試熟悉實驗程序和實驗任務。練習完成后，允許受試就實驗程序和所要完成的實驗任務提出問題，并給予回答，以保證受試理解所要完成的任務。整個實驗持續約35分鐘。

4 結果與討論

對受試閱讀理解問題的正誤判斷統計表明，高技能和低技能閱讀者的理解正確率分別為89%和82%。

統計分析受試閱讀測試故事目標主題句的時間，確定是否有受試應該從反應時數據分析中剔除。結果，剔除了受試所處閱讀水平三個標準差之外的一個受試的反應時數據。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要求平衡設計，即要有同等數量的高技能和低技能讀者，因此，一個高技能讀者也被隨機剔除。對目標主題句閱讀時間數據分析，就包括32名高技能和32名低技能讀者。

在該實驗中，目標主題句的閱讀時間為因變量，實驗數據經過Excel 2003預處理后，用SPSS 13.0統計分析。表2為不同語篇標題啟動條件下高閱讀技能和低閱讀技能受試對目標主題句的反應時間（毫秒）。

以閱讀技能為受試間變量，標題啟動條件為受試內變量，對目標主題句閱讀時間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受試內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表3)表明，敘事語篇標題具有顯著主效用［F (2，109)=22.351， p=.000<.001］。這說明不同的標題啟動條件影響主題推理的加工過程。但語篇標題啟動條件與閱讀技能間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1)。驗后多重比較（LSD）結果表明，語篇標題能夠促進不同技能讀者對語篇隱性內容的理解。不同技能受試對包含連接詞或者包含動詞的標題的目標主題句的反應均明顯快于缺乏語篇標題時的反應(p值均小于0.05)。

以上結果與Zhang和Hoosain (2001)針對標題對敘事語篇隱性內容影響的發現一致。他們的研究數據也表明，語篇標題存在顯著主效用。此外，本研究表明高、低技能讀者對包含語篇標題的目標主題句的反應明顯快于其對沒有語篇標題主題句的反應。具體講，包含連接詞and的標題和包含動詞的標題較之沒有語篇標題的均能明顯促進受試對語篇的理解與推理加工過程(p值均小于0.05)。本研究結果也與標題對語篇中明確陳述的內容對本族語讀者語篇理解影響的早期發現一致。

人們認為，讀者的背景知識，包括內容圖式和形式圖式，對語篇解碼（Lee 1986）和推理過程都存在影響(Hammadou 1991)。要知道，“推理基礎是聽話人的背景知識”（文旭 2004）。語篇標題能夠激活高、低技能讀者與語篇主題相關的背景知識，也就是說，恰當的主題能夠激活讀者的相關圖式，而這一圖式又能夠使其產生對可能發生事情的預期。這一自上而下的加工過程能夠促進讀者對語篇的理解和主題推理的產生 (Zhang Hoosain 2001)。主題控制，跟其他促進理解和記憶的技巧， 如先行組織策略 (advanced organizer)，具有共同特點。先行組織策略的作用是激活隨后呈現的閱讀材料中與新概念相關聯的先前知識（Ausubel， Novak Hanesian 1978；Derry 1996）。與先行組織策略一樣，語篇標題也能夠激活與語篇主題相關的背景知識。因此，讀者在閱讀語篇時，語篇標題會激活其頭腦中的相關圖式，使其對目標主題句的反應時間較快，從而有助于語篇主題的形成。

表4分析結果表明，語篇標題啟動條件對高、低技能閱讀受試的主題推理加工過程產生大致相同的影響。

圖1中，橫軸表示三種標題啟動條件，縱軸表示受試對目標主題句的反應時（毫秒）。圖中顯示的坡度表明受試對包含動詞標題語篇的目標主題句的反應最快。

對受試目標主題句反應時的驗后多重比較結果也表明，包含動詞的語篇標題較之包含連接詞和沒有語篇標題兩種啟動條件，能夠更好地促進讀者的主題推理加工過程（p值均小于0.05）。這一結果與Zhang和Hoosain (2001)的研究發現一致：受試閱讀包含動詞的標題語篇與包含連接詞的標題語篇，對目標主題句的反應時存在顯著性差異。其中一個可能的解釋是語篇標題促進圖式和主題的形成，并且不同標題能夠促進不同類型的加工，或者促進關系加工或者項目細節加工(Einstein Hunt 1980)。后一類加工強調個體的特點，前一類加工則強調相似性或人與物間的關系（Zhang Hoosain 2001）。當標題有連接詞時，關系加工較少，項目細節加工卻較多。例如，兩個獨立的節點，一個關于Tim， 另一個關于advice，可能會在記憶表征中被激活。與之形成對照，包含動詞的標題，如Tim Asks for Advice，可能會使讀者既進行關系加工又進行項目細節加工。除兩個節點被激活外，還會形成一個更為具體的聯系。因此，語篇標題Tim Asks for Advice較之Tim and Advice，能夠為讀者的恰當圖式和主題的形成提供更好的機會。

參考文獻

范 琳. 中國英語學習者敘述性語篇即時主題推理研究［D］.山東大學博士論文， 2006.

范 琳 劉振前.中國學生英語敘事性語篇即時主題推理時間進程研究［J］.外語教學與研究， 2007(3).

文 旭. 搭橋參照: 以圖景為基礎的解釋方法［J］.外語學刊， 2004(4).

Ausubel， D. P.， Novak， J. D. Hanesian， H. Edu cational Psychology: A Cognitive View ［M］. New York: Holt， Rinehart and Winston， 1978.

Derry， S. J. Cognitive Schema Theory in the Constructivist Debate ［J］. Educational Psychologist， 1996 (31).

Einstein， G. O. Hunt， R. R. Levels of Processing and Organization: Additive Effects of Individual Item and Relational Processing ［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Learning， Memory and Cognition， 1980(6).

Hammadou， J. Interrelationships Among Prior Knowledge， Inference， and Language Proficiency in Foreign Language Reading ［J］. Modern Language Journal， 1991(75).

Lee， J. F. Background Knowledge and L2 Reading ［J］. Modern Language Journal， 1986(4).

Long， D. L.， Oppy， B. J. Seely， M. R.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Readers’ Sentence and Text level Representations ［J］. Journal of Memory and Language， 1997(36).

Rickheit， G. Strohner， H. Inferences in Text Processing ［M］. Amsterdam: North Holland， 1985.

Seifert， C. M.， Dyer， M. G. Black， J. B. Thematic Knowledge in Story Understanding ［J］. Text， 1986(6).

Towsend， D. J. Bever， T. G.句子理解：習慣與規則的整合［M］.濟南:齊魯書社， 2004.

van Dijk， T. A. Kintsch， W. Strategies of Discourse Comprehension ［M］. New York: Academic， 1983.

Zhang， H. Hoosain， R. The Influence of Narrative Text Characteristics on Thematic Inference During Reading ［J］. Journal of Research in Reading， 2001(24).

收稿日期：2007-05-22

【責任編輯 鄭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