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至五四時期出國留學潮的特點及影響

[摘要]近代以來中國人大規模出國留學始于鴉片戰爭以后的晚清，就其學習目的而言，主要是想通過學習西方的先進科學技術知識和先進的社會制度來改變中國貧窮落后的面貌，走上富國強兵之路；就學習內容而言，先是主要學習西方造槍炮、造船技術和練兵之法，其后主要學習西方的社會政治制度；就學習對象而言，先是以歐美作為留學的主要目的地，后由于日本的成功，因而日本又成了留學的主要目的地。晚清時期的出國留學潮使中國人第一次認識到學習西方先進科學技術知識和社會制度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從而大大推動了中國的近代化進程。

[關鍵詞]出國留學潮；近代教育；中體西用；晚清

[中圖分類號]G5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6604(2008)02－0056－05

近年來，我國學術界對晚清以來出國留學潮的研究已經相當廣泛，且取得了諸多重要科研成果。這些成果涉及出國留學潮的起因，出國留學潮的人員構成，出國留學的目的，出國留學的學習內容，出國留學的資金，出國留學潮對中國社會有關領域的影響等許多具體方面。但是，有些研究還顯得膚淺，對于其發展演變的內在邏輯探討得還很不夠。本文力圖在有關研究基礎上對晚清至五四時期出國留學潮的主要目的、學習對象演變的內在原因以及留學潮對中國近代社會的影響作一探討，以期引起學界對這一問題的關注。

一、出國留學學習內容的演變

晚清出國留學潮在學習內容的選擇上，經歷了學習西方的物質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3個階段。

(一)洋務運動時期：主要學習物質文化

兩次鴉片戰爭的慘敗，使中國老百姓和政府官員，尤其是憂國憂民的知識分子深刻認識到西方列強的“船堅炮利”的巨大威力。“師夷之長技以制夷”的思想應運而生。洋務運動時期，中國人認為“夷之長技”便是西方的軍事技術和近代工業。曾國藩曾提出要“師夷智以造炮制船”，認為“欲求自強之道，莫如制器造械”。因此，這一時期的留學生主要學習西方的“堅船利炮”制造之術和“養兵練兵之術”。曾國藩和李鴻章在關于派遣游美幼童的奏折中說：“……如輿圖、算法、步天、測海、造船、制器等事，無一不與用兵相表里。凡游學他國，得有長技者，歸即延入書院，分科傳授，精益求精，其軍政船政，直視為身心性命之學。今中國欲仿其意而精通其法，當此風氣既開，以宜亟選聰穎子弟攜往外國肄業，實力講求……”。其所謂算術、天文等都是為軍事服務的，學生的學習內容主要集中在軍政、船政方面。這也是洋務運動早期學習西方物質文化的目的——唯在強兵，造就軍事人才。

后來，洋務派在實踐中逐漸知道了“強”與“富”是不可分割的，明白了西方列強之強是由于有著雄厚的經濟實力，因此，中國必須走“寓強于富”、“先富后強”的道路。這樣，光緒初年漸漸興起了“重商富民”思潮，提倡和大力發展工礦、貿易、交通、電訊、金融等實業。因而，洋務運動后期留學教育在注重軍事學習的同時也重視實業學習。如當時學部與農工商部、郵傳部會奏：以后所有出洋學生均要求學習實業，并規定自費生不入高等以上學堂，習農、工、格致者不給官費。其奏曰：“……臣等竊為造就人才，必因乎時勢。欲救貧弱，在圖富強；欲圖富強，在重實業，……今該御史所奏工藝為富強之要圖，選派子弟分送東西洋，使專一藝，洵為扼要之論……”。

洋務運動的倡導者無論是奕訴，還是曾國藩、李鴻章，他們倡導洋務、派遣留學生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維護清王朝的統治，同時也是對西方列強的“堅船利炮”和其他科技成果的巨大威力而產生的一種認識和反應。這一時期出國留學在學習內容上明顯只停留在器物層面，絕大多數中國人都沒有認識到中國積貧積弱的真正根源。

(二)19世紀末20世紀初：主要學習制度文化

1894年爆發的中日甲午戰爭，對中國朝野而言，真可謂驚心動魄。“天朝大國”敗于一向被國人小瞧的日本之手。更為嚴重的是，30年來以海防為中心的自強努力完全失敗，海陸軍幾乎徹底崩潰，這就促使中國朝野，特別是知識分子對洋務運動進行深刻反思。反思的結果是，甲午之敗，不在器物，而在體制，變革政體，學習西方制度文化才是最重要的。因此，這一時期留學生在學習內容選擇上，改變了以前以學習科學技術為主的狀況，而以學習政治、法律、軍事等為主，尤其注重學習西方的制度文化。留學生在國外大量地接觸西方政治學說，廣泛地接受了資本主義的自由、平等、博愛的思想觀念，回顧祖國仍處于封建專制統治之下，其心中“感愴憂憤”往往“什百于內地人士”。

留學生在留學期間大量吸取西方資產階級社會政治學說的養料，翻譯了如盧梭的《民約論》、孟德斯鳩的《萬法精理》、約翰·穆勒的《自由原理》等一大批資產階級啟蒙思想著作，成為翻譯界中引進西學的主要力量。據統計，到1904年我國譯各國書籍533種，留學生所譯占60％多。他們還發行了《國民報》、《中國新女界雜志》、《二十世紀之支那》、《民報》等報刊，出版了《猛回頭》、《警世鐘》、《革命軍》等書籍，廣泛傳播了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思想。同時，他們還運用資產階級的民主學說，嚴厲批判中國的專制主義，揭露清廷的腐敗無能，抨擊帝國主義的侵華罪行，探討反清革命的理論和道路。

雖然這一時期出國留學出現了一個以社會政治學說為中心的自由選擇的可喜局面，但由于清政府新軍和革命派反清斗爭的需要，學習軍事依然是個熱門。1909年，僅入日本振武、成城兩校學習軍事的中國留學生就達451人，幾乎占當年留學生總人數的1／5。

(三)“五四”運動前后：學習研究西方精神文化成為重點

1911年辛亥革命推翻了清政府，中國建立民國后政體雖然改變了，但仍然沒有能走上民主、自由、富強之路。這時的許多知識分子進一步意識到，中國的問題主要不是技藝、體制的問題，而是一個文化的問題。因此，“五四”運動前后出國留學學習西方的精神文化成了主旋律。

這一時期的出國留學生，不斷從西方文化中擷取自認為有利于中國文化改造的內容，通過譯書辦刊、口頭傳授、邀請國外宗師來華講學等方式，把西方精神文化源源不斷地輸入國內。他們的主要目的是為謀求“借思想文化以解決問題的途徑”，熱衷于文學和哲學的學習和研究。胡適曾描述過當時留學生傳播西方精神文化的狀況：“無政府主義者便介紹西洋的無政府主義；社會主義者則介紹歐洲的社會主義思潮；德國留學的哲學家們則介紹康德、黑格爾、費希特等一流的德國思想家；英國留學的則試圖介紹洛克、休謨、柏克立；更摩登的美國留學生則介紹詹姆士和杜威等人”。

留學生廣泛吸收西方文化中民主與科學的養分，促進了中國國內新文化運動的發展，學術氛圍活躍，也推動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

二、出國留學學習對象的演變

鴉片戰爭以后的出國留學潮由于受當時社會環境的影響，在學習對象的選擇上經歷了以歐美國家為主到以日本為主的演變。

(一)留學歐美

由于兩次鴉片戰爭的慘敗和太平天國起義的沉重打擊，清政府被迫放棄了“天朝上國”的至尊觀念，不得不勉強做出從“剿夷”到“撫夷”再到“師夷”的角色轉換姿態。西方國家的“堅船利炮”，使中國士大夫們認識到中國軍事技術的落后，因此“向西方學習軍事技術”逐漸成為人們的共識。

例如洋務派為了培養組建近代海軍所需的軍事人才，以福州船政學堂為中心，選派青年學生和下級軍官赴歐洲學習。1875年，福建造船廠派學生劉步蟾等5人赴法國學習船政，是我國正式派送留學生赴歐之始。1876年李鴻章派天津武弁卞長勝等7人隨德國教習赴德營學習陸軍械技藝，為我國派軍官留學之始。此后1877、1881、1886年福建船政學堂、北洋水師學堂先后選派了88人赴英、法留學。

最初的出國留學之所以以歐美國家為主，最主要的原因是由于通過兩次鴉片戰爭，中國人見識到歐美國家軍事實力的強大。痛定思痛之后，向歐美派遣留學生學習先進的軍事技術成為當時中國的現實需要。事實上，這些留歐美學生回國后，對當時中國軍事技術和國防建設確實作出了重要貢獻。比如首屆留美學生有50人回國后在天津水師、機器、魚雷、水雷等處工作；福州船政局派出的3批81名留學生回國后絕大部分成為中國近代海軍的骨干；北洋海軍的12艘主要船艦的管帶(艦長)，有7艘是留歐的學生擔當的。

(二)留學日本

在中國一般士大夫的眼里，彈丸之國日本向來就是中國的學生，因而他們從未想過要向日本學習。但是甲午慘敗不僅驚醒了中國人的洋務夢，而且使朝野上下不得不感嘆東洋人的厲害，不得不承認日本的強盛之道。在這種情況下，中國資產階級改良派的變法運動終于正式開始了。由于日本也是通過變法維新而致強的，日本的政體也是改良派追求的君主立憲，所以他們決定奉日本為變法的楷模。為了學習日本的強國之道，維新派極力促使朝廷向日本大量派遣留學生。而清政府也很希望能夠通過學習日本維持其統治。1896年御史楊深秀在奏章中首先提出：日本明治維新之所以成功，靠的是留學教育手段和留學生。1898年3月，湖廣總督張之洞在其《勸學篇》一書中，就大力倡導留學日本。他說：“出洋一年，勝于讀西書五年”，“入外國學堂一年，勝于中國學堂三年”，“至游學之國，西洋不如東洋”。百日維新期間，光緒皇帝也諭令“各省督撫就學堂中挑選聰穎學生有志上進”者，派赴日本留學，各地方應旨陸續派出一批官費留日學生。1903年，清政府正式頒布了由張之洞擬定的《獎勵游學畢業生章程》10條，規定“中國游學生在日本各學堂畢業者，視所學等差，給以獎勵”。

另外，清政府教育機構的重大變革也是留日學生激增的另一重要原因。戊戌變法和義和團運動相繼失敗后，由于八國聯軍侵占北京而被迫逃往西安的清政府為了蒙蔽人民、保全自己，于1901年開始頒布了一系列實行變法的上諭，其中包括改書院為學堂、廢除八股取士制度、命令各省選派留學生等內容。教育機構的這些重大改革給傳統教學秩序帶來劇烈震蕩，師資、校舍、費用都發生嚴重危機。以學費而言，當時在中國國內學校就讀的費用，有時甚至可以足夠作留學日本之用。在這種情況下，赴日本留學人數直線上升，短短幾年內，先后有數萬學子潮涌日本。

留日運動的迅猛發展除了清政府的鼓勵外，也與日本對此采取的政策有關。甲午戰爭后，日本政府為了加強與西方列強的爭奪，對清政府改用籠絡策略。手段之一就是勸說中國派學生去日本留學，既可密切兩國感情，又可增加日本外匯收入，更重要的是可以在中國擴張勢力，培養親日派。日本方面對留學生的鼓勵政策，盡管包藏著侵略目的，但在客觀上卻大大促進了留日運動的發展，也是導致20世紀初留日學生人數激增的一個重要原因。據統計，到1907年留日中國學生已達到12000余人。

留日熱潮的興起還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因素，就是留學日本比留學歐美具有得天獨厚的便利條件，即地理位置接近，來往方便，費用節省，文字習俗相似。張之洞在《勸學篇》中提倡留學日本時就列舉了5條理由：“路近省費可多遣”；“去華近，易考察”；“東文近于中文，易通曉”；“西書甚繁，凡西學不切要者，東人已刪節而酌改之”；“中東情勢風俗相近，易仿行”。因此他認為赴日留學乃“事半功倍”之舉措。據統計，1901年，留日學生為274人，1903年為1 300人，1904年為2406人，1906年竟有8000至12000人。

三、出國留學潮對中國近代史發展的影響

中國近代出國留學潮對中國近代歷史的發展演變、中國教育近代化的推進等，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早在上世紀30年代，舒新城就說過：“無留學生，中國的新教育與新文化決不至有今日，……現在教育上的學制課程，商業上之銀行公司，工業上之機械制造，無一不是從歐美日模仿而來，更無一不是假留學生以直接間接傳來”。但我們也應該看到，出國留學潮在推動中國社會近代化的同時，也存在很大的局限性。

(一)出國留學潮的積極影響

首先，出國留學潮培養了一大批具有近代意識的新型知識分子群體，這一群體又成為近代中國創造和傳播新文化的載體。

中國的傳統教育實際只是單純培養政府文官的體系，這種教育因其以四書五經、八股文章取士，所以傳統的知識分子基本都只是一些御用文人。他們以封建的政治理論為知識，以入仕升官為歸宿，以忠孝義節為價值標準，既沒有近代國家民族觀念，也不具備使社會近代化的各種專業技能，而出國留學潮逐漸改變了這種狀況。洋務運動時期的出國留學潮，使中國第一次出現了具有各種專門知識的近代科技人才，他們對于中國近代化的發展起了積極作用。戊戌維新以后興起的留學熱潮，在培養人才方面的成就更為顯著。活躍在20世紀初中國政治舞臺上的愛國知識分子，絕大多數都是留學生，他們是當時中國政治變革和文化革新的主要力量。

其次，出國留學潮推動了中國教育近代化。洋務派向歐美派出留學生，開創了中國近代教育史上留學教育之先河。這是中國教育的一次創舉，是對舊教育制度的一次重大變革，為近代教育事業譜寫了新的篇章。中國封建傳統教育歷來只重視經典史籍，輕視自然科學，洋務時期的留學教育實踐使自然科學逐漸受到政府和社會的重視，推動中國學校普遍設置自然科學課程。

以科舉制度為基礎的舊教育使人們把讀書作為當官的敲門磚，而留學教育強調學以致用，訓練人們讀書后做事的才能。做大官和做大事，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生價值觀。留學教育開創了中國教育的新風氣，真正體現了教育的本質，順應了時代的潮流，推動了中國教育的近代化。

第三，促進了近代中國的新陳代謝和社會轉型，推動了中國社會的近代化進程。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結束了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統治，中國的社會形態發生了重大變革，中國開始了新的歷程，這些都離不開留學生的積極參與。即使辛亥革命失敗后，留學生仍然繼續探索新的救國真理，積極推進中國政治的近代化進程。

出國留學還為中國近代化事業造就了大批骨干人才。留學生歸國后，無論在科技界、教育界、外交界，還是在工商界、軍事界，都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同時，留學生也是中國近代思想文化運動的啟蒙者、倡導者和積極參與者。到了20世紀初，留學生更是高舉民主和科學的大旗，向阻礙中國社會近代化進程的封建專制主義的思想文化開戰，掀起了中國“思想界空前之大變動”。正是由于他們的努力，中國社會近代化進程才得以順利發展。

總之，無論在政治、思想、文化領域，還是在科技、軍事等領域，留學生通過廣泛、積極的參與，對中國社會近代化的歷史進程都起了極為重要的推動作用。

(二)出國留學潮的局限性

出國留學，誠如曾國藩所說：“因屬中華創始、之舉，抑或古來未有之事”…，因而在當時閉關鎖國的中國，一時尚不能為社會所接受。兩千多年的封建統治和素以天朝大國自居的夜郎心理，使近代中國社會風氣異常閉塞，特別是對外部世界知之甚少。鴉片戰爭后之所以大規模向西方學習，主要是不得已而為之。由于中華文化高于蠻夷的思想根深蒂固，因此總認為西方只是在技藝或器物方面高于中國，其他方面并不高于中國。所以學習西方時要遵循“中體西用”的原則。

這種思想一直主導著中國人出國留學的發展軌跡。比如，洋務運動時期僅僅學習西方的科學技術，停留在物質層面；19世紀末20世紀初才意識到“政治制度不如人乃中國積貧積弱的根源”，又開始學習西方的政體，特別是想學習與中國一衣帶水的日本的君主立憲政體。然而，百日維新非但沒有成功，戊戌六君子還為此人頭落地，于是人們又認為中國的貧弱是思想文化的原因，因此，“五四”運動前后開始大規模學習西方的思想文化。縱觀整個留學歷程，中國人在向西方學習時都采取了“為我所需”、“急用先學”、“只學一端，不學全體”的方針，固守著“中體西用”的原則。然而，文化畢竟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有機整體，所以單純地學某一個方面，只能是“治標不治本”。因此盡管通過留學學習，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中國社會的發展，但從總體上看并不十分成功，直到新中國成立前中國并沒有真正走向富強。

此外，華夷思想還決定了中國人出國留學始終是以中華文化為著眼點，以中華文化去理解西方文化，因而決定了出國留學最終也只學到皮毛，真正的內核并沒有掌握。例如，我們學習西方的科學技術，但并不知道西方科學技術為什么在西方能得到真正發展；我們學習西方的“依法行政，政黨政治”，但我們并不清楚為什么西方人要實行“依法行政，政黨政治”。再比如說，中國與日本同時學習西方，但在甲午戰敗之后，中國人才意識到日本在向西方學習的路上已經把中國遠遠甩在了后面，這時便把學習的對象轉向日本，卻并沒有去思考為什么日本在向西方學習的路上把自己甩在后面，自己和日本之間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四、結語

面對西方列強的侵略和軍事技術的先進，中國人開始了前所未有的留學歷程。晚清出國留學潮，潮漲潮落，無時無刻不影響著近代中國歷史進程的發展。出國留學，從學習內容看，經歷了一個由器物到制度，再到思想層面的演變過程。從學習對象看，經歷了一個向歐美學習，繼而向日本學習的演變過程。然而，在根深蒂固的傳統華夷思想的影響下，中國人對待出國留學始終沒有擺脫“中體西用”的套路。因此，長期以來只見技術的模仿，不見精神的弘揚；只見知識的學習，不見知識的創新。只見枝節、局部的改變，不見主干、整體的變革；只見表層的變化，不見核心轉換。晚清中國的出國留學潮，由于僅僅出于功利的考慮，沒有能夠真正學習到西方的先進知識和思想觀念，因而不可能使中國走向富強之路。

改革開放以后，我國繼續倡導向西方學習，但很多時候仍以學習西方科學技術為主，這在一定程度上與“中體西用”有異曲同工之處，似乎又落入了晚清出國留學潮的老套路，這是非常值得人們深思的。

責任編輯 楊海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