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選“調料” 精于“釀造”

最近幾年，高考作文“回到古代，復述經典”的浮夸之風未見其弱，要說“堅忍不拔”，必引越王勾踐；論證“淡泊名利”，少不了李白放逐、陶潛歸隱，且視角陳舊，語言雷同，令閱卷老師產生“審美疲勞”。2005年，江蘇省高考作文要求以“鳳頭·豬肚·豹尾”為話題，于是，成千上萬的考生一齊追捧項羽烏江自刎這一人生的“豹尾”，敘述語言如同出自復印機一般沒有個性。于是，一個不可回避的課題擺在我們面前：“李杜”文章，名人名言，歷史事件怎樣寫進高考作文中才不是“復述經典”“克隆古人”？才能“有創新”？才能“舊韻新唱出美文”？

答案是：善選“調料”，精于“釀造”，捧出“舊瓶新酒”。那么考生怎樣做一個“獨家經營”的“釀酒師”呢？

首先，你要具備用作“釀造”的“調料”——獨特的理解、感悟和思想。例如對孔子，高中生都有所了解，《百家講壇》于丹的《〈論語〉心得》好多同學也讀了一些，但是寫作時如果人云亦云，那也只能是“舊瓶裝舊酒”，使人乏味。2006年廣東卷考“雕琢心中的天使”話題，一位考生堪稱出色的“釀酒師”，他的文章全取材于孔子，卻融入了不少新的元素，給人以全新的“酒香”。文章大量引入孔子言論，機智地把病態社會比喻為丑陋的大頑石，把孔子創立儒學、周游列國、傳播仁道、曉喻諸侯和碰壁不悔喻為“雕琢心中的天使”。請欣賞第三段：“其實雕琢的過程是那樣單調而痛苦，使你在夜闌人靜之時，在凝望那滿手血膿的時候，也曾想過放棄。你說過：‘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你向往的其實是‘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浴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然而‘道’最終還是‘不行’，但你卻沒有‘乘桴浮于海’；你知道自己向往的是安逸的田園生活，但你更知道如果置天下人的苦難于腦后而去追求自己的安逸的話，自己也不會快樂。回到現實社會，那凄苦的饑民，那傷殘的士兵，無不鞭策著你繼續雕琢。”看，高中生都學過的那些孔子語錄在文章中都在為主旨服務，散發出獨特的“酒香”；結尾的“酒香”更醇厚：“壯哉，孔子！你以對天下百姓最大的憐憫，在心中塑造起一尊最美麗最動人的天使；你更以你那揮舞不息的雙手，激勵了后世無數的儒士繼續雕琢你的天使，令他們在遭受重重打擊之后仍然高呼：‘為往世繼后學，為萬世開太平！’孔子，你的天使雖未完成，但已是人間絕美，一如斷臂的維納斯。”看，這里的孔子語錄和生平決不是“克隆”和“復印”，作者在“舊酒”中加入了新調料（符合主旨的個性化感悟），造出新口味，給人新口感。品嘗如此醇香撲鼻的“新品”佳釀，誰都會陶醉其中！

其次，有了“調料”，“釀造”時有時還須加入適量的其它“液體”加以“勾兌”——馳騁合理奇妙的想象。2007年遼寧省考“我能”命題，有位考生讓思維的翅膀伴隨著文成公主在歷史的隧道里飛行，給閱卷教師捧出一壺人嘗人愛的“新酒”。文章的“題記”就亮出立意的“酒香”：“內心的‘我能’兩字連接了兩個民族的和諧和繁榮。”正文開篇點明時間地點、人物和背景：

“公元640年，你——文成公主，一個偉大的壯舉，一次吐蕃之行，便贏來了大唐與吐蕃幾十年的和平與友愛，帶來了兩族人民的無比安定與繁榮。于是，歷史的長征中留下了你匆匆的一道身影，碾出了一條連通兩族的深深的車輪印。”接著，想象搏起翅膀——公主出發場景鈴聲可聞，淚眼可睹：

“那天，你在車前，在城墻下停留，不舍。你不曾離開過它半步，而今你即將離它而去，也許將一去不返。于是你悵然地環視這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也就是此刻，你才發現眼前這堅厚的城墻如此親切，又如此可望而不可即。你知道墻的那面有淚眼婆娑的母后，有無可奈何的皇兄。風起了，馬兒脖子上的鈴兒叮當響，頭頂上嶄新的皇旗在呼啦啦飛。于是你轉身走向車，留給長安最后一個回望，最后一顆淚，馬兒走了，車子走了，你義無反顧。因為你心中刻著一句話：割舍親情——我能！”

想象繼續馳騁，公主的百結愁腸與沙漠的冷風零星交替出現，使讀者如臨其境：

就這樣，你任由風兒把思緒吹回長安：曾經你是那么的快樂無憂地度過時時刻刻；曾經你在那熱鬧非凡、鶯歌燕舞的春宮度過了一年又一年，然而這曾經的曾經都已煙消云散，無影無蹤。除了孤獨，你只有哭泣。你開始恐懼。一陣疾而冷的風從窗子的簾下鉆入，直撲你蒼白而美麗的面頰。你不禁顫抖了一下，你不敢想象那位大唐附馬——松贊干布是什么樣子。英俊還是丑陋？體弱還是強健？你也不敢想象那里的人民與生活，但你隱約感覺那里是貧窮的，是艱苦的。你害怕，你不知道將如何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切。你不知道……也許你想得太多了，你也太累了，于是你輕輕掀起窗簾：天邊依然零星點點，遠處也有幾點在閃耀，然而正是這零星之光把黑暗照淡了，把你的憂愁驅散了。你感到從未有過的舒暢，于是你把頭深深埋入雙臂漸漸睡去。此時，有一句話在你心底刻得更深：戰勝荒涼、孤獨、艱苦——我能！”想象離開了思想將是蒼白的，借助公主的“沒有想到”，文章將“我能”這個“魂”再次巧妙地融入想象，“釀造”新酒：

“雄雞啼破了黑暗，迎來了拂曉，驚醒了夢中佳人。你揉揉惺忪睡眼，再次掀起窗簾，你吃驚了：遼闊的草原，一望無垠，小草綠得逼你的眼。你從未看見過這樣的世界，于是你知道：從此你將棄轎從騎，你將成為吐蕃一員。一只鷹滑過天空，一聲呼嘯劃破寧靜，你欣慰地笑了。笑聲中我們分明聽出了你內心激動的呼喊：融入未來的生活——我能！‘我能’——歷史已將你的這一意志、信念和大氣寫進了厚重的筆記。”

有關文成公主的素材是“舊瓶”，文章中“勾兌”的景物描寫、人物心理和出行過程這些“調料”卻鮮活醇濃，香氣誘人，于是推出了一瓶新品“佳釀”。作者憑借高超的想象技藝，讓主旨在創新的平臺自如地運行，其產出的“新酒”自然屬于作者“這一個”，是“別無分店”的“獨家品牌”了。

再次，“調料”中加入時代活水，融入“前衛”元素。要做到古今結合，古為今用，這也是“舊瓶”裝“新釀”的有效方法，同學們不妨一試。

江蘇省如東高級中學（226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