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家應該具有怎樣的文化品位?
有“大德”,人格高尚。文化學者余秋雨說,文化的最后積淀是人格。如今多元的時代,教育人面對著林立的矛盾和沖突,教育面臨著諸多的危機——教育人自身的信仰危機、社會對教育的信任危機……教育被送入“泛批判”的怪圈。這樣的時代,教育人更需要自己獨立的人格。教育家的人格體現為擁有高貴的心靈,心懷教育的理想,堅持教育的操守,擔當教育的責任。教育家應該胸懷遠大的教育理想,把教育當作終生的信仰和追求,擁有人生“為一大事來,做一大事去”的豪邁;“捧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的奉獻;“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執著;“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的堅定;“天將降大任于是人”的矢志不渝,終身追尋至真、至純、至善、至美的教育理想。教育家也應該擁有教育人的氣節,孔子的“不降其志,不辱其身”;孟子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彰顯著古代教育家的氣節。新時期的教育家更要樹立教育的權威和高貴,堅持教育的本義,不唯上,不唯權,不唯錢,不唯分;要敢于超越一切世俗和功利,敢于我行我“素”,不察言觀色,小心翼翼,不隨聲附和,人云亦云,不點頭逢迎,俯首諂媚;要擔當教育的責任,按照教育規律去辦學,讓教育回歸教育的本質,要做一個純粹的教育人,堅守教育的純凈,捍衛教育的尊嚴。
有“大智”。學識過人。教育家應該學識淵博,見識獨到,膽識超群。教育家首先應該是學者,學識淵博,博覽群書,底蘊深厚,有濃濃的書卷氣,具有“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由內而外的高貴氣質和涵養,舉手投足折射文化人的儒雅和底氣。教育家應該是研究教育的專家,鐘情教育,富有教育智慧,擁有自己的教育哲學,善于追問教育的真諦,研究教育的核心價值觀,將“為孩子的終身幸福奠基”作為教育的宗旨。教育家也應具有獨到的見識。陶行知說過“在教師手里操著幼年人的命運,便操著民族和人類的命運”。教育家應該立足教育,關注民族的興衰存亡,把教育的發展與民族振興和人類發展緊密聯系;教育家應該具有發展的眼光和國際的視野,讓教育超越歷史,面向未來;教育家應該有社會洞察力,未來預測力,敏銳意識到生存環境的巨大變遷,以動態的思維方式思考教育,創新教育。教育家也應該是改革的專家,要有改革的膽識。當今教育突破困境,沒有現成的模式可以套用,沒有固定的道路可走,需要不斷研究、不斷探索、不斷反思、不斷重建,教育家要有突破重圍的勇氣。陶行知在“全身沉沒得只剩下一個鼻孔在水面上呼吸”的艱難時期,敢于言說,敢于實驗,敢于抗爭。戰勝了經濟、政治上的壓迫和干擾,最終贏得了“人才教育”與“創造教育”的成功。現代教育家承載著教育的歷史使命,更應該有勇氣和膽略對一切反教育和偽教育大聲言不。即便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也要用微小的力量大聲吶喊,用孤獨的臂膀全力抵制,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維持教育的生態,開拓出一片教育的萬里晴空。
有“大愛”,技藝精湛。教育家不僅應該胸懷大志,還要心存大愛,身懷絕技。教育家應該愛人類,愛祖國,愛教育,愛學校,愛學生,教育家應該是教育藝術家。因為愛教育,所以教育家能比他人更早更快形成鮮明的教育風格,擁有精湛的教育藝術。因為愛教育,所以他們會堅持長期扎實地行走于教育的一線,深入教學的前沿,親臨課改的陣地,跋涉課堂的田野。在他們的教育生涯中,課堂就是實驗室,辦公室就是研究所,同行就是研究伙伴,問題就是研究課題。從發現問題,探索規律,到尋求辦法,他們因對教育的迷戀而逐漸形成自己的教育思想;從研讀教材到設計教學、從語言磨煉到表達技巧、從課前預設到精彩生成,從簡單啟發到因勢利導,他們因沉醉于一次次草根實踐而逐步實現著自己的專業成長,最終形成獨特的教學風格和藝術。教育家的愛更體現在愛學生,不僅愛可愛的學生,而且愛那些看上去不那么可愛的學生;不僅傳遞愛,而且要讓學生感受到愛;不僅讓學生體會到寬容是愛,關心是愛,欣賞是愛,還要讓學生感受到嚴格是愛,批評是愛,甚至懲罰也是愛……最重要的是教育家不僅自己愛學生,而且要讓學生愛。“讓學生愛”,那是師愛藝術的最高境界。“親其師而信其道”,讓學生因愛老師而愛老師的課堂,進而愛老師所教的學科,甚至愛老師的舉手投足,愛老師的一切所愛。作為教育家,他們的愛應該沉淀在孩子的生命里,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一聲鼓勵、一句叮嚀,都定格在孩子的記憶中,教育場景成為孩子生命中永遠的風景,教育語言成為孩子一輩子前進的動力,教師,成為學生一生中難以忘懷的人。這樣的愛的藝術,才應該是教育家擁有的教育藝術。
總之,教學技藝是教育家之“形”,普育英才是教育家之“實”,學識理念是教育家之“神”,寬容博愛是教育家之“魂”。教育家應該“名副其實”,更要“神形兼備”,還要“與時俱進”。我想,這就是教育家應該擁有的文化品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