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出獄》中的母女關系

摘 要：《出獄》是瑪莎·諾曼的第一部作品。描寫了主人公阿麗在入獄前和出獄后的心理歷程，向我們展示了一個豐富的人物內心世界。對于母愛的渴望始終貫穿著整個劇本，本文著重探求了母女之間的這種復雜關系。

關鍵詞：阿麗 阿琳 出獄 母女關系

瑪莎·諾曼是美國當代著名的女戲劇家之一。1947年9月21日出生于肯塔基的路易斯維爾。1983年獲得普利策戲劇獎，成為獎項設立以來第七個獲此殊榮的女劇作家。《出獄》是她的第一部力作，發表于1977年。其創作靈感來自于她的個人經歷，她曾工作于肯塔基的中心醫院，與一些有心理障礙的孩子在一起。以此為原型，生動描寫了一個出獄者經過八年的監禁所經歷的心理變化。

在瑪莎·諾曼的戲劇世界中現實對她的女主角總是不公平和殘酷的，她們被牢牢地困在社會或家庭的困境之中。《出獄》一劇中，阿麗是一個典型的具有反抗心理、自暴自棄的女人，不良的生活環境使她成為家庭虐待和社會現實的犧牲品。被父親強奸，被母親忽視，為了反抗這種際遇表達自己的憤怒，她唯一的方式就是分裂自己，成為一個無可救藥的人，對周圍的任何人都蠻橫不講理，不讓自己受到傷害。然而殘酷的生活現實不得不讓她走上賣淫之路，被男人利用做一些違法犯罪之事，最終因殺人搶劫等罪名被判八年監禁。在獄中阿麗同樣受到虐待，監獄看守不把她當作人看待，而且還覬覦她的身體。為了讓她改過自新，牧師給她取名阿琳，通過八年的監獄教養后阿琳和以前完全判若兩人，不再那么激烈反抗，變得沉默寡言。但不管是叫阿麗還是阿琳，她都不能擺脫殘酷的社會現實，出獄后的生活仍然是困頓的。題目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諷刺。作為一個孤獨無援的婦女，阿琳始終在掙扎著去擺脫困境，實現自己的夢想。最終她做出了選擇，不再依靠男人，用自己的雙手去賺錢，阿琳也接受了以前的自我，兩者合二為一，完成了對自身身份的探求。

在這部作品中，母女之間的關系很復雜。面對父親的亂倫行為，母親視若無睹，甚至為他辯護。“然而他不是一個低劣的人，你的父親。”母親的背叛，讓阿麗心靈上受到巨大創傷，她開始采用一種極端的方式保護自己。人格開始分裂，變得狂躁、暴力，在她母親眼中成為一個無可救藥的人。最終淪為妓女，和卡爾一塊做一些罪惡的勾當，搶劫、綁架、殺人，最后啷鐺入獄，被叛八年監禁。獄中的生活讓阿麗徹底改變。在神父的幫助下，她洗心革面，完全判若兩人。神父為她重新取名叫阿琳。盡管獄中的看守不把她當作人看，還覬覦她的身體。她卻沉默寡言，默默地反抗這一切。有時候拒絕吃飯，讓自己看起來消瘦，讓男人對她沒有欲望。她希望母親能來看望她，但只能是奢望。出獄后的阿琳掙扎著去擺脫困境，當監獄看守班尼送她回家后，企圖占有她，被她拒絕。當為她拉皮條的卡爾再次出現在他面前，企圖和她一塊重操舊業時，也同樣被她拒絕。現在的阿琳已經徹底轉變，不再依靠男人，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新的生活。盡管她始終不能擺脫這個男權社會的壓迫，她一直在努力著。靠在廚房洗碗的工作來維持自己的生活。雖然不如以前的生活舒適，然而她卻找到了生活的方向，完成了自我的轉變，成為一個嶄新的人。

然而在她心中始終留有遺憾，渴望得到母親的愛。想和母親重新建立關系，盡管心中仍有怨恨，可是母親的愛勝于一切。她找機會和母親在一起，問到周末母親是否還做燉肉，得到的卻是一個堅定的否決，“周末，我要打掃房間”，最后的希望破滅了。母親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在她心中，她始終還是那個不可救藥的阿麗，對她冷落。母親對于女兒的轉變無法接受，接受她，就代表母親的權威開始動搖。一個全新的阿琳，一個獨立自主的阿琳，這讓母親害怕，害怕自己的地位。只有在女兒面前，母親才是強大的，才是無所不能的。實際上，她何嘗不是男權社會的受害者呢？最終，阿琳得不到母親的愛。母女關系還依然如故。當母親看到班尼的帽子在阿琳床上的時候，無論阿琳怎么辯解，她始終不相信她。在她認為，沒有一個男人會開車這么遠送她回家而不求一絲回報。她認為，女兒還和從前一樣，做原來的生意。當阿琳說到自己在獄中也能掙錢時，她竟懷疑是否她是同性戀，根本不相信她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能力謀生。面對母親的質疑，母親的不信任，母親的冷漠，阿琳徹底絕望了。那種和諧的母女關系，只能是她心中的一個夢。母親的形象在她心中毀滅了，可她最終找到了一個“替代品”，即樓上的鄰居盧比，她鼓勵她，關心她，儼然一個母親。在盧比身上，她找到了自己缺失的愛。

（劉海燕，山東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