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大地震發生后的第三天我與一個臺灣來大陸工作的朋友在梅地亞聊天,大家很自然就把話題轉到了讓全中國人都牽腸掛肚的汶川大地震。我對他說,我每天以淚洗面,都有點不敢再看報道了,他卻淡淡地笑了一下沒回應。
他把端在手里的咖啡杯湊到鼻子跟前,用力聞了一下,然后用很平靜的語氣跟我說:“我以為我都忘記了,可看到四川地震畫面的那一剎那,我所有的記憶全都回來了。”他是1999年臺灣“9·21”大地震的親歷者,當時他是在臺灣的某電視臺工作,晚上加完班回家路上突然整座城市一片漆黑,地動山搖,他知道,地震了1職業敏感讓他本能地摸黑跑回了電視臺,從那一刻起,他連續35天沒有回過家,一直奮戰在報道一線。
從那次地震后他再也不會流眼淚了,面部表情也幾乎沒有了。他這一說,我才忽然想起來,以前我們錄制節目的時候,無論多么感人的場面,即使周圍的人都哭得一塌糊涂的時候,唯獨他還是保持著高度理智,看不出任何情緒反應,不熟悉他的人都說他很“職業”,很相熟的人都笑罵他“機器”。
慢慢我才知道他9年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的真正原因。原來,當時作為一線報道記者的他曾目擊了上百具尸體集中堆放在體育場的悲慘場面,妻離子散、白發人送黑發人在不斷地發生在那段日子里他被淚水淹沒。
他回憶說,那是他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再后來,時間沖淡了很多悲傷記憶,他也一如既往地做著自己喜歡的電視工作,可慢慢地他發現自己變了,從一個看到流浪貓都會心軟的“多情男人”變得不會流眼淚了,不論讓他多么感動還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他就是哭不出來。前幾年,他的親人過世,他守在旁邊還是沒有一滴眼淚,他說當時那種壓抑痛苦的心情真希望躺在那里的是他自己。
聽他講述這段經歷的時候,我的內心開始震動雖然做心理節目出身,接觸的案例、當事人很多很多,但也許當時正處在國家遭受地震的特殊時刻,感慨他的遭遇的同時職業本能讓我從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遭受地震影響后很多人的影子。
我問這個臺灣朋友,你當時為什么沒有去求助心理醫生?作為記者你應該有這個意識啊,他說,當時覺得自己沒什么事,怎么樣都比那些“躺”在體育場里的人幸運吧。
我相信就在此刻的四川,那些經歷過災難劫后余生的人們有很多會有和這個臺灣朋友一樣的想法,尤其是成年人,男人更加會覺得自己就該這樣想,自己沒事,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我是堅強的,我必須堅強,其實這樣的想法恰恰會給將來的生活埋下永久的隱患。
這次四川大地震,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第一次如此高調大規模的實施災后心理危機干預,這當然是一件令人鼓舞和安慰的事情。但心理援助有一個重要的前提就是被助者要有主動尋求幫助的意識之后,在心理專家的引導下,幫他實現一個自救的過程。而那個臺灣朋友當時的想法是自認為自己沒事,不需要心理干預,那么,也不會有心理咨詢師對他有針對性的特殊干預。
讓災后的人們意識到自己存在問題,并且不逃避問題,愿意接受心理援助是當前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我們的咨詢師在一直在反復強調 當你出現一些哪怕很小的反常反應都要謹慎對待可能那就是一個可怕的預兆,通過反復的強調,大家能夠自覺主動地去印證自己的一些反應,加大他們求助的意識。
昨天看報道,記者在采訪時,一個小孩子竟然說出“地震很好玩”,可以想見,比起地震,“心震”帶給他們的傷害可能更強烈,這是孩子們保護自己的應激反應,因為他們不愿意去想、去回憶、去面對這件事情他們寧愿用麻木、笑、甚至暴力去宣泄自己內心的悲傷和恐懼。也許再過一段時間,當他們真正意識到親人真的離他而去的時候,他們還要再次經歷殘酷的。現實的心理考驗。所以,心理干預是一個系統長期的過程,也許兩年,也許更長。
再過幾天,我們心理咨詢中心的幾位咨詢師又要去災區了,我們對災區心理援助計劃的方案制訂都是兩年,甚至3年,特殊人群可能還需要更長的時間,我真的希望,不要在幾年后再看到很多在心里哭泣的臉。
從小芳、小薇到小莉 冬十三
我常常不齒于問某個姑娘的名字,小紅、小芳,小燕等等就成了年輕時候對所有漂亮姑娘們的總稱,她們面目相似,有著林黛玉一樣白晳的皮膚,素色的連衣裙,漂亮的劉海兒和馬尾辮。直到最近聽到左小詛咒新歌《小莉》的時候,才發現其實每個男人心中都有這么一個“小”,“酒在我身上的憂愁陽光啊,只有你才知道我的心腸啊”。
“阿詩瑪牌香煙”在改革開放初期的受歡迎程度曾經一度超過“紅塔山”,褲兜里揣著一盒阿詩瑪,干起活兒來更有力量,“馬鈴兒響來玉鳥兒唱,我陪阿詩瑪回家鄉,遠遠離開熱布巴拉家,從此媽媽不憂傷”,哥哥妹妹的愛情在改革開放初期還是時興的,中國第一代個體戶在“阿詩瑪香煙”的熏染下慢慢成長為企業家,隨著新世紀的到來,“阿詩瑪牌香煙”也慢慢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里。
1992年,知識青年李春波為大家帶來了《小芳》,據說連同盜版,這張專輯的銷量超過了1億張,就連如今的刀郎、龐龍們也難望其項背了。有人說它講述了一個知青的愛情故事,可是那些半大的小子哪里知道什么上山下鄉,但并不防礙他們每個人心中都有個小芳,這個姑娘或胖或瘦,或濃妝艷抹,或清純可人,“小芳”伴著他們的青春期,伴著荷爾蒙的分泌,在小河邊一起發育成長。
到《小薇》的時候,姑娘的形象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她有雙溫柔的眼睛,她悄悄偷走我的心”,李春波唱,“謝謝你給我的愛,今生今世我不忘懷”。黃品源說,“你可知道我多愛你,我要帶你飛到天上去,看那星星多美麗,摘下一顆親手送給你。”
總會有那么多的男人喜歡上《小薇》和《小芳》,他們如此需要這么一個‘小’,來滿足自己的虛偽和虛榮心,他們偽善地希望每個姑娘都純潔無瑕,盡管自己早已經被這個社會腐蝕得不行。
伴著2008年北京奧運會的臨近,左小詛咒給我們送來了《小莉》這無疑是一首與時俱進的歌曲,這個明顯杜撰出來的藝術形象“小莉”,達到了一個中年男人意淫和虛弱的頂峰。這個中年男人心目中可愛的人兒,比《色·戒》里的湯唯更傻更天真,比“艷照門”的女主角們更招人歡喜,連畫家王廣義也毫不掩飾對于《色戒》里的王佳芝的熱愛,說像自己這個歲數的男人沒有不喜歡湯唯的。“如果我吻你你就微笑我就吻你,小莉啊,誰人能像我這樣對你!”左小詛咒這樣唱道,我卻由此想到了我的初戀時光,那個劉海兒的姑娘,我對你這樣好,你竟然看不見。
“灑在我身上的憂愁陽光啊,只有你才知道我的心腸啊,如果我能利用現在的時光,會把我對她說的情話說光”,可憐的男人啊,最后你只有生硬地制作出一個可人兒,滿足一下自己最后的堅強。
之前左小詛咒還給我們帶來過《阿絲瑪》,“阿絲瑪背著長子抱著幼子拉著她的情人,走到了塔克拉瑪干”,相比《小莉》,這是一個堅強的女人,“阿絲瑪得不到你的恩惠,盡管你說過多五百元你也不會富,盡管你說過少五百元你也不會窮”她神秘的臉上鑲著珠寶光的眼睛開始模糊。
這個世界上美好的女性總是讓男人們顯得如此脆弱,有時候她們如此柔弱,有時候又是如此堅強。小芳、小薇和小莉們,一個個如此純潔地站在男人們面前,花枝招展,披上這些可愛的名字,不用裝扮就更像個玉女了,穿著GUCCI的連衣裙,跨著LV的包包款款走來。
在“艷照門”事件出現不久,一家媒體就按奈不住大聲疾呼“玉女已死”,好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玉女存在過,為什么人們總是要求別人比自己更純潔一些呢,雖然那個叫左小詛咒的老男人還在嗲聲嗲氣的唱著,“想到這個我的心兒就碎了,想到這個我的心兒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