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諸葛亮領導藝術的缺陷

摘要：作為道德人格之典范，諸葛亮確實有不可否認之處，然而，作為蜀漢集團領導人物，作為一個政治家、軍事家，他的領導藝術是否完美，卻頗有值得商榷的余地。本文試從四個方面來探討諸葛亮領導能力的缺失，讓讀者對諸葛亮有一個全面、立體的認識。

關鍵詞：領導藝術 缺陷 臨機不決 感情用事 事必躬親 自負專斷

杜甫有一首名詩《蜀相》，尾聯尤為著名：“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說的就是諸葛亮功敗垂成的悲劇。作為道德人格之典范，他確實有不可否認之處，然而，作為蜀漢集團領導人物，作為一個政治家、軍事家，他的領導藝術是否完美，卻頗有值得商榷的余地。《三國演義》的作者雖然出于政治傾向，把諸葛亮塑造得較為光彩照人，但并沒有不合邏輯地掩蓋其個性弱點和重大失策，只不過是寫得較為隱晦罷了?？梢姡T葛亮的領導藝術還是存在一定的缺陷的。

一、感情用事，不顧大局

《道德經》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力，自勝者強。作為一位高明的領導者非常需要具備知人的本領，更重要是自知，只有這樣才能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司馬光說：“諸葛亮自負才能，逆天而行，自取敗之也?！敝T葛亮朋友司馬徽也說：“臥龍雖得其主，不得其時。”“天”則是歷史規律，只有遵循，無法抗拒。首先，諸葛亮后半生缺乏對蜀漢實力與環境的自知，匡復漢室的時機與實力已不存在：（1）三國統治集團中蜀漢最弱。失荊州及劉備死后，蜀國由盛轉衰，統一天下已不可能。（2）對手十分強大。僅以司馬懿為例，諸葛亮自知有了司馬懿，出師必不利，故聽說曹睿封了司馬懿后大驚：“必為蜀中之大患?！焙舐犝f司馬懿被罷官又大喜。司馬懿被封為平西大將軍后，諸葛亮則“頓失跌足，不知所措”。（3）蜀魏百姓均已厭戰，而諸葛亮卻要連年北伐，也是逆天而行。其次，諸葛亮對自身認識不足。諸葛亮好友崔州平也曾指出“使之斡旋天地，扭捏乾坤，恐不易為也”。其后更有很多例子：一出祁山前，太史譙周奏曰：“臣夜觀天象，北方星曜倍明，未可圖也?！辈窨酌鳎骸柏┫嗌蠲魈煳?，何故強為也？”孔明曰：“天道之理，變易不常，豈可拘執也？”在五次北伐失敗之后，六出祁山之前，譙周又奏種種不祥，勸其謹守待時。而諸葛亮不顧一切，堅持出征。六出祁山是他最后的北伐，成功寄托在上方谷，然而又是“天不祚漢”，司馬父子瀕死而得救，諸葛亮嘆曰：“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在他之后，姜維繼承遺志，九伐中原，最后也連連失敗，最終三國一統于晉，諸葛亮和姜維都沒有改變蜀漢的命運。由此可見兩人的不自知與不自量。

諸葛亮的感情用事、不顧大局還表現在不知權衡，愚忠誤國。從諸葛亮的高尚品格看，他幾乎是完美無疵的。中國傳統文化的兩大主流：道德文化和智謀文化都在他身上得到了充分體現。從道德文化看，他體現了儒家文化思想的“忠”。作為讀書人的諸葛亮則更得儒家思想之精髓：“夫人生天地間，以忠孝為立身之本?！彪m如此，這位赤膽忠心的賢相的“忠”，仍是有其歷史時代的局限性的，看下面二例便知。

首先，在任命荊州守將的問題上，孔明很了解這一戰略要地的重要，也深知關羽的個性：剛愎自矜，藐視孫權，缺乏策略，無法貫徹其連吳抗曹的策略。但他還是把這重任交給關羽，而不是最合適的人選趙云。諸葛亮之所以做出這種錯誤的決策，乃是怕傷劉、關兄弟之情，是礙于劉的情面，是出于對君主的“忠”。其次，對劉備興兵伐吳為關報仇之事的處理上。對這種違悖戰略大計，有毀剛建基業的不智之舉，作為群臣之首的他沒有輕易表態，盡管劉對其言聽計從，他當時一言不發，只有趙云公開反對，極力勸阻：“漢賊之仇，公也；兄弟之仇，私也”。此時諸葛亮卻深居簡出，當群臣對其不滿，求其出面勸諫時，他才應付曰：“吾苦諫數次，只是不聽。”臨行時，也只有秦宓死諫，而諸葛亮竟不在場，只是“聽說”后，才奏表章，意見又不痛不癢，之后，就聽之任之。作為首輔，諸葛亮的這種態度是極不稱職的。常言道：“文死諫，武死戰”，死諫乃為臣忠君之道。連劉璋侍從王累都能為無能之主劉璋而自用繩索倒吊于城門之上死諫。為何諸葛亮這位忠臣賢相卻無舍己為國的精神？很明顯，諸葛亮在這種關乎蜀漢命運的時刻，沒有據理力爭，而是放棄職責，采取明哲保身，但求無過的以忠君為重、國家為輕的做法，都是源于他腦際的“忠”的觀念，可以說，忠君思想在其腦中已是根深蒂固，已達到愚的地步。故諸葛亮在四出祁山時，后主信讒召諸葛亮回朝，諸葛亮明知會失去進取中原的大好時機，亦只好回朝面君。可見其戰略利益輕重的權衡能力極差，司馬懿也認為諸葛亮“志大而不見機，多謀而少決，好兵而無權”。其實，諸葛亮不是個拘泥固執、不知變通的人。他深知“忠”具有靈活性，但其腦中根深蒂固的忠的意識，迫使他無條件地服從君主意志，即使是錯誤的。這種封建時代忠的觀念的束縛迫使諸葛亮做出有損蜀漢基業的決策，這對劉氏政權的發展、鞏固無疑是致命的打擊。這種忠不單束縛了諸葛亮才華的充分施展，更重要的是他因此痛失實現“圖中原”偉大宏愿的大好良機，雖然諸葛亮后來作了“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不懈努力，依然無法挽回“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事實，不能不說是他畢生的遺憾。

重情也是弱點！感情用事，對一般人來說，在所難免，但對一國之相的他來說，以感情恩怨代替原則，損害的便是國家利益，其代價必定是喪權辱國，禍國殃民。對諸葛亮敬仰之余，他的這種錯誤，同樣值得后人引以為鑒。

二、獨行專斷，不聽諫言

不善于納諫，不能正確對待不同意見，是作為政軍統帥的諸葛亮又一大缺陷，以致使他做出多次錯誤決策：（1）平定南中時，諸葛亮開始并不接受馬謖“攻心”戰略，采用武力鎮壓的手段，待遇到嚴重阻力后，才想起馬謖“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的建議。（2）北伐時，大臣曾反對諸葛亮與降魏的叛將孟達通好，指出“孟達小子，昔時振威不忠，后又背叛先主，反復之人，何足與書耶”?？芍T葛亮寧肯不用國內有才之人，對叛將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欲“誘達以為外援”，與書孟達，但孟達“無款誠之心”，始終不愿作為諸葛亮北伐的“外援”，給了無可奈何的諸葛亮當頭一棒。（3）“數有戰功”的魏延，在北伐時亦提出過親帶精兵五千奇襲長安，諸葛亮領主力出斜谷，一舉而定咸陽以西爭長安、占關中的正確建議，卻被諸葛亮以“危計”拒絕，以后也一直不納魏延之建議。（4）馬謖是諸葛亮深為器重提拔的青年將領，劉備生前就說過“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第一次北伐，“論者皆言宜令為先鋒”的應是“宿將魏延、吳懿”等將領，而諸葛亮卻拒“眾意”，固執地任用馬謖為先鋒，導致街亭慘敗，枉送了一大批將士的性命。

其實，不同意見對領導的決策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首先，它能向領導提供更多可選擇的計劃，如（1）中諸葛亮可選擇對南王“兵戰”、“心戰”或“兩者結合”，選擇“立即北伐”、“不北伐”或“蓄勢而發”。其次，有利于各計劃之間互相比較，顯出優劣，取長補短。如（3）中魏延北伐戰略，雖顯草率，但在當初蜀魏實力相差太大情況下，不采取險招不可能取勝。 再次，不同的逆反意見的討論，有利于給下屬提供更多鍛煉機會，有利于培養人才。還有利于統一認識，這樣一旦做出最后決定，上下就會同心同德，共同實施計劃。如諸葛亮北伐遭到譙周、李嚴等反對，其未先做好統一思想工作，執意北伐，結果均無功而還，又勞民傷財。最后，不同意見的討論，還能提高決策的正確性，避免領導自己受人愚弄和左右，通過不同意見的討論，可以使領導全面了解情況，周密分析，從而做出正確的決策，也有利于領導自身知識和領導能力的提高。諸葛亮的聰明才智使他成為功業彪炳的千古名臣。但諸葛亮的領導方式上的失誤的也為蜀漢滅亡埋下禍根。赤壁之戰后，三國鼎立的局面，只是暫時的平衡。諸葛亮受托輔少主，開始執政，也只西南一隅，且南中反叛，國內動蕩，矛盾加劇，面臨“民窮兵疲”的困境。加之不滿百萬人口的蜀漢，官僚機構出奇地臃腫，以致賦役繁重，百姓無法生活，三國蜀漢最短命也就成了必然結局?？傊?，諸葛亮出師二十幾年，對蜀漢的建立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功不可沒。但由于其自負專斷的心態，過于謹小慎微和保守的性格，沒有廣納諫言，特別是蜀漢建立后沒有把國家重點放在與民休息、發展生產、政治改革、精簡機構、用賢致治上，導致統治集團日益腐敗、社會動蕩、矛盾加劇，從而加速了蜀漢的滅亡，當然蜀漢最先滅亡不是諸葛亮個人所愿意看到的，但諸葛亮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正所謂：蜀漢成也諸葛，敗也諸葛。

三、事必躬親，不善育才

諸葛亮的事必躬親表現在兩個方面：首先，在決策時，很難看到核心團隊成員的決策參與，更多的是諸葛亮個人智慧的顯現。其次，在諸葛亮身居丞相高位時，工作多親歷親為，沒有注意培養下屬。諸葛亮的事必躬親造成了兩個直接后果：第一，對于他個人來說，造成了身心疲憊，連其競爭對手司馬懿都說：“孔明食少事厭，其能久乎！”果然不久諸葛亮就積勞成疾，與世長辭，空落得“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感嘆。第二，對整個蜀漢政權來講，因人才斷層，造成了“蜀中無大將，廖化充先鋒”的被動局面，最終導致“光復漢室”成為一句空話。

諸葛亮是個完美主義者，但凡事過度，必然走向其反面。他“自校簿書”，“罰二十以上親覽”，以至積勞成疾，過早離開人世。其在上后主的《自貶疏》中道：“街亭違命之闕，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無方。” 這看上去很令人欽佩，但無意中卻限制了人才的發展。而在西漢時期，陳平任漢左丞相，劉恒皇帝一日問，全國一年審決了多少案件，全國一年的財政收支有多少，右相周勃答不出來，劉恒問陳平，陳平說：“這些事有人主管?！眲⒑銌枺骸罢l主管？”陳平答道：“陛下要了解司法問題，可以問廷尉；陛下要了解財政收支，應該問治粟內史?！眲⒑阌肿穯枺骸叭绻裁垂ぷ鞫加腥酥鞴?，那么你管什么？”陳平答：“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下遂萬物之宜；外鎮撫四夷諸候；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也?！钡勰朔Q善。陳平、諸葛亮是當時的高官，作為領導者，必須學會正確授權，把精力集中在重要事務，讓下屬獲得一定的職權和責任。一個優秀領導者的標準不在于各個方面都比別人強，而在于能否調動下屬積極性。不授權的領導不僅對領導者本人不利，他的下屬還會感到自己不被信任，才能不能得到發揮，因而會失去工作的積極性，而且這種領導方式還會失去發現人才、培養人才的機會。

培養人才是領導的重要職責，且培養人才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聰明的領導，追求事業上的成功，除依靠自己的才智之外，更重要的是借助別人的力量。培養人才，對于被培養人而言是一種激勵；培養人才有利于加強下屬的參與管理，將繁瑣的較小的工作交給下屬完成，領導可以抽出更多時間從事組織的戰略及策略研究。諸葛亮之敗，固然有當時復雜的政治、經濟和軍事等方面的很多因素，但我認為他本人培養人才不力肯定是主要原因之一。諸葛亮最大的悲劇在于后繼無人。諸葛亮一生追隨劉備，可謂言聽計從，無所不依，但從公元207年隆中決策，到234年病逝五丈原，其間長達27年，居然沒有找到也沒有培養出一個接班人，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巨大的失誤。直到臨死的那天夜里，他才哀嘆平生所學的兵書，遍觀諸人，無可傳授者，于是退而求其次，勉勉強強地傳給了姜維。然而，姜維其德可嘉，其才卻不如諸葛亮遠甚。雖有丞相之心，卻無丞相之才，再加上此一時也，彼一時，正所謂大廈將傾，獨木難支，數次北伐，皆無功而返。至于最后試圖投降來保全西蜀，實在是讓人感嘆莫名了。

四、臨機不決，不善用人

“多謀必不善斷，善斷則必不多謀”，兩者是對立統一的。諸葛亮事事都追求完美，則難定取舍。對于自身的弱點，諸葛亮本身也很清楚，但難以改變，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諸葛亮派馬謖守街亭時是猶豫不決的，馬謖領兵去后猶豫，魏延等接應部隊去后仍然猶豫，可見其對派馬謖守街亭是沒有把握的。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如此重要的地點，諸葛亮將全軍的命運系于一疑惑之人身上，其權衡輕重的能力確實不高。古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對馬謖守街亭有疑惑，為何不另派他人。當時，趙云、姜維、鄧芝等任何一人去把守街亭都不會有街亭之失。諸葛亮自負和臨機不決的個性弱點在此得到了充分體現。

對于關羽在華容道“義”釋曹操，歷來多有議論。那么，諸葛亮究竟為什么要派關羽去守華容道呢？其實，答案只有一個，諸葛亮對是否放走曹操顧慮重重，無法做出決斷，個性使然也。若不放走曹操的顧慮正如陳邇冬先生所說，因為吳蜀的聯合本身就很脆弱，火燒赤壁之前周瑜就多有欲殺劉備、諸葛亮的行為，諸葛亮實有此擔心。但是，若要放走曹操也實非諸葛亮所愿，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一日縱敵，萬世之患，此時若放走曹操，實難再有機會，曹操占據北方，國力強大，謀士戰將如云，要想再滅曹操將要付出百倍的艱難和代價。

諸葛亮因為自身的個性弱點，沒有能夠把握住殺掉曹操的機會，不得不緩慢地實施其復興漢室的計劃：建立政權于成都，南下平蠻，然后出師北伐。此時，歷史又給予諸葛亮一個難得的機會。但是，諸葛亮又沒有抓住，其個性弱點在此得到了充分的表現。 那就是諸葛亮首出祁山伐魏，未聽魏延之計，兵出子午谷。魏延的計劃雖然冒險，但成功的可能極大，因為他對當時敵我形勢及當地特殊地形的判斷都是非常準確的。然而，諸葛亮卻沒有采納魏延的建議。在三國當中，西蜀的國力最弱，沒有能力與實力強大的曹魏打持久戰，必須速戰速決，以奇兵取勝。諸葛亮看到了這一點，卻沒有把握這個機會，只因五千兵馬可能受困而不用魏延之計，實在是可惜。五千兵馬受困與“咸陽以西，一舉可定”相比，權衡下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即使五千兵馬全部損失，也值得一試。后來司馬懿正是利用了諸葛亮必須急戰的弱點，堅守不出，消耗諸葛亮，最終取得了勝利。

用人之道，是領導才能的最重要組成部分。正確用人必須實現能者上、平者讓、庸者下、劣者汰，達到“人盡其才，才盡其用”。諸葛亮讓馬謖去守街亭，表面看來馬謖失街亭及被斬都是咎由自取，但因此把馬謖說得一無是處，甚至是“庸才”的代名詞，是不公正的。馬謖是個人才，街亭之戰以前，參軍馬謖跟隨諸葛亮多年，屢出奇謀，克敵制勝，為蜀軍立下過大功，比如獻計征服孟獲，離間魏帝與司馬懿。馬謖街亭慘敗，從表面看是馬謖無知所致，而實質上是諸葛亮用人不當所致。馬謖雖然跟隨諸葛亮多年，卻一直僅是“高參”，從未擔任過主將，他精于戰略，拙于戰術。而諸葛亮卻把他推到了主將的位置，而且事后還反省自己，斬馬謖后哭曰：“吾想先帝在白帝城臨危之時，曾囑吾曰：‘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窆麘搜浴！彼冀K沒有明白自己用人失當是失街亭的根本原因。諸葛亮用人上的失誤在很大程度上注定了其失敗的命運。關羽自恃武功高強，目中無人，如此驕傲之性攻城拔寨尚可，卻安能守衛荊州要地？馬謖其人長于謀劃，拙于應變，謀士之職尚可勝任，卻安能獨當一面？

歷史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戰略決策上的重大失誤注定了蜀漢政權以及諸葛亮的悲劇命運。這些都是無論諸葛亮多么殫精竭慮、神機妙算都無法彌補的。三國演義對諸葛亮形象的傾力塑造，并不能掩蓋諸葛亮個性中的自負、苛求完美和臨機不決。但作為中國歷史上杰出的軍事家、政治家、外交家，諸葛亮仍不失為中國歷史上杰出人物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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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吳建國.文學名著精品賞析·古代文學卷[M].長沙：中南大學出版社，2006.

（袁思強，廣東省河源職業技術學院旅游與經濟管理系文秘教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