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孤獨之花在精神的園地里靜靜綻放

摘要：作為六十年代出生的女作家，陳染自踏上文壇，就以自身獨特的文學造詣而標新立異。她以一己的生命體驗去創作文本，從而打印上了鮮明的孤獨色彩和個人生命的烙印。陳染的生命是孤獨的，而她在堅守著生活的單調和乏味的同時，也讓自己的一部部作品散發出精神之源的光彩，從而璀璨了中國當代文學的寶庫。

關鍵詞：孤獨 文本 生命 精神

孤獨這個字眼具有哲學思辨的色彩，同時也是個恒久的文學命題，它在作家文本中常常涉及。孤獨是一種高貴的精神體現，只有處于孤獨中的個體才有良好的情緒呈現方式，也只有處于孤獨中的作家才能把內心的獨特感受與外在的環境因素熔于一爐，從而使作品內蘊更豐富。我認為陳染就是這樣一個孤獨的寫作者，她的思維總是在孤獨中游走，穿越生命的流程，讓作品光彩四溢，呈示芬芳。

讀陳染的作品，不管是小說還是散文，總是浸透著一種孤獨的情緒。這讓我覺得陳染與別的作家是迥異的，她的內心總被孤獨所覆蓋，不然，她不會讓文本充滿那么多的孤獨意蘊。

某個評論家說，作家的作品或多或少地存有他（她）自己的影子。陳染的作品覆蓋了太多她自身的東西。她曾說：“我的小說最具有真實性質的東西，就是我在每一篇小說中都滲透著我在某一階段的人生態度和心理狀態。”由此，我才更加理解了陳染為何總是采用內心私語的形式讓孤獨的情緒充斥文本，同時也傳達出人物精神領域里的困惑矛盾乃至自我角斗。

1986年，陳染創作了《人與星空》、《孤獨旅程》等五篇小說，記錄了她尋找自我，個人體驗的“孤獨旅程”。這些小說充斥著作家的情緒體驗，以第一人稱展開敘述，開始顯示出陳染小說的“自敘傳”特色。1985至1986年這一階段的創作明顯地帶有孤獨、自覺努力的思想印記。這為陳染以后創作風格的奠定打下了基礎。

從90年代初以來，陳染小說敘事的內折傾向更加明顯。作品《與往事干杯》使她名聲鵲起，同時也確立了她以“個人化”為寫作敘事風格。在這部作品里，陳染塑造的女主人公是個默無聲息的女子，她不愿和別人交談，只愿封閉在自己沉悶的生存空間中，品味孤寂帶給她的憂愁。

在此后的大部分作品中，陳染不斷增加內心私語的層次，借以傳達人物精神領域的孤獨和困惑。在長篇小說《私人生活》中，陳染通過“我”作為第一人稱敘述視角來展示女主人公倪拗拗的孤獨、幽閉的成長史和隱秘怪癖的心理空間。充斥于小說中的大量心理敘述可說是作家本人的真實心聲，如“孤獨是一種能力”，“在人群中活著太勞累了，也太危險”。陳染在文本中用了這么多自審的語句就是想把自己孤獨的靈魂真實地表露出來，以表達自己對人生和世界的獨特感悟。同樣，在她的一些散文和隨筆中，陳染也無一例外地傳達著自己縝密而傷感的情緒。

我想一個天生樂觀的作家是不會寫出那么多憂傷和孤寂的文字的。陳染孤獨性格的形成有很多緣由，童年時經歷了家庭的不睦，父愛缺失；少年時遭受家庭解體，永失父親；而后隨母親搬進了荒僻的尼姑庵居住；成年后結婚又離異；現如今與母親相依為命地生活。這一切都為陳染的性格打上了孤獨的冷色調。她變得不善言辭，不喜交際。這樣一個女子，她的筆端流出的必定是孤寂無奈的心緒。

在陳染的內心深處，她一直想過一種真正與世隔絕的生活。她曾說：“我想擁有一間如伍爾芙所說的‘自己的屋子’，用來讀書寫作和完成我每日必須的大腦和心的交談，……擁有一些不被人注意和妨礙的自由，保持獨立思索的姿勢，從事內在的，外人看不見的自我斗爭。”這一段獨白充分說明了陳染渴望享有自由和孤獨的權利，去獨自承受心的潔凈和清明。

忍受孤獨，這是一個偉大的生存哲學，品悟透了，弄懂其中的深意，才是大智大勇之人。而陳染在經歷了很多的世事之后，對生活有了深層次的品悟。她說：“我不算是一個更多地為時代的脈搏和場景的變更所紛擾所侵蝕的作家類型。我努力使自己沉靜，保持內省的姿勢，思悟作為一個人自身的價值，尋索著人類精神的家園。”這番自我表白是陳染的自我剖析，她的內省精神反映了一個作家的優秀品質和高貴情懷，只有學會在孤獨中審查自我，才能保持一顆淡然的心去抵抗誘惑，堅守自己的靈魂。這在當今時代是難能可貴的。

作為一個獨立存在的個體，陳染用一顆縝密而敏感的心去講述她的成長故事，孤獨、自覺并努力地去打印個人的思想痕跡，同時也艱難地進行著自我確認和寫作定位。這就是陳染，一個才華橫溢的寫作者，對她來說，寫作并留下寫作印記，也就夠了。品味孤獨，也許是為了更好地達到被評論家們稱之為“共同的精神資源的地方”。生命可以在孤獨中游走，但足跡踏過的地方，精神之花在競相綻放。

參考文獻：

[1]陳染 簫鋼．另一扇開啟的門[J]．花城，1996，（2）．

[2]陳染．潛性逸事·代跋[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1995．

[3]陳染．走遠是神話，回頭是現實[J]．當代作家評論，1998，（6）．

（李洪娟，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