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國志》中女性處于男性從屬地位,但其對歷史發展的作用不可低估。本文論述了當時女性的工具性作用。
關鍵詞:《三國志》 女性 工具性
《三國志》記載女性不多,總體處于男性從屬地位,是一種非自主存在,工具性作用十分突出。
一、運轉國家機器的工具
《三國志》中此類婦女,獲得男權世界認可后擁有權利,她們只是被男人扶上王位的奴隸。永樂太后、倭人女王卑彌呼直接親政,明元郭皇后宰輔統政三朝,“征”高貴鄉公,廢曹爽,權傾一時。文帝詔曰:“夫婦人與政,亂之本也。自今以后,群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當輔政之任,又不得橫受茅土之爵;以此詔傳后世,若有違背,天下共誅之”,說明當時女子干政情況已非禁不可,但令禁不止,太后依然左右朝政,文帝欲治植罪,逼于太后,只貶爵。在王晟、于吉事件上,孫策母吳氏威權得以體現,是否遣質給曹公,決定權在吳氏,因吳氏遺詔顧命,張昭敢數于眾中折權。太后廢王立后:文帝即位是卞太后令,太后謂郭后曰:“令曹洪今日死,吾明日敕帝廢后矣”,分封樂陵王茂,卞太后起決定作用。全公主對冊封全氏以及和的重立上起決定作用。此類女性地位高,對國家機器運轉起作用,但不是真正意義上對國家機器的主宰,她們的權利是男性所賦予,她們只是男權世界國家機器里的臨時工具。
二、強化封建倫理的工具
《三國志》中賢德忠貞的女性,以順從和無條件委屈為代價,其實質是森嚴的尊卑等級制度。卞皇后與武皇帝患難與共,博愛眾子,善待被廢的丁夫人,面對太祖賞賜,取其中,植犯法,不徇私情,不壞國法,節儉愛民。其性格中有好的一面,但更多則是被壓抑、被扭曲,不妒忌是賢德的重要內容。孫堅夫人“何愛一女取禍乎”,舍己為人,以自己的終身幸福作為換取族人安寧的籌碼。權步夫人,性不妒忌,內教修整,禮儀不愆,有淑懿之德。這些賢妃德后順應社會性別制度,把自己放在從屬地位,成為統治者加強倫理教化的工具。令女盛衰不改節,存亡不易心,在曹氏衰亡之際,不離不棄,斷鼻截耳,讓見異思遷的男子汗顏。鬱生嫁張白,婦禮未足,白家罹禍,義心固于金石,決不改嫁。張溫中妹先適顧承,官以許嫁丁氏,成婚后飲藥而死。蜀宮人李昭儀不二三屈辱,自殺。孫和被賜死,張妃吉兇自隨,自殺。龐林妻與林分隔,守養弱女十多年。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忠貞道德下選擇死亡守寡,與此相對的是男子喜新厭舊,停妻再娶,妻妾成群。男權社會樹立起“賢婦貞女”這一楷模,以旌表的方式,打著“舍生取義”的旗號,把無數鮮活的生命,送上了宗法制度的祭壇。女子在他們眼中不是生命存在,而是道德教條的實現者。
三、政治聯姻的工具
曹公為擊破袁尚,與譚聯姻,消滅尚后,便以負約為由絕婚,然后進軍;對曾設計謀殺、反叛過自己,令自己二子陣亡,歸降的張秀,仍和他結為兒女親家,除了氣度,曹操更多是政治利益的權衡;曹操無力控制江東的孫策,又不想孫策被袁紹籠絡,便以弟女配孫匡,又娶賁的女兒為兒媳。袁紹為增加勢力和曹操抗衡,以家人女兒作為自己女兒,嫁給各豪酋。呂布認為和袁術結援對自己有利,答應將自己女兒嫁給袁術兒子,但后來形式改變,女兒出嫁已在路上,追還絕婚,后求救于袁術,便以綿纏女身,縛著馬上,夜自送女出與術。孫權畏懼劉備時,將妹妹嫁給備,后劉備在益州,吳遣迎孫夫人。這些婚配沒有輩分的樊籬,沒有兩情相悅的期許,只有政治上的利益與權謀,女性成為男性獲取政治利益的工具。
四、交換官職的工具
鄧玄茂以父妾易官,麋竺進妹于先主為夫人。女性是門閥制度下寒士想和士族聯姻,獲取官職的工具。
五、籠絡人才的工具
獻帝畏懼籠絡曹操,聘公三女為貴人,立公中女為皇后。公為彭祖娶張魯女,以清河公主妻楙、以安陽公主妻荀彧長子惲、以從妹妻任俊、以內妹妻夏侯淵、以侄女妻夏侯淵長子衡。女眷成為曹操籠絡人才的工具。公哭袁紹墓,慰勞紹妻,目的為了招納人才。對背叛的陳宮,養其母,嫁其女,給張遼母輿車,特為遼母作殿。賜馬超妻董給閻圃,魏為籠絡孫壹,逼芳貴人邢氏下嫁。文帝賜孫權妻妾。常道鄉公追謚故漢獻帝夫人為獻穆皇后。帝命女眷出拜,以示對下屬恩寵:郭后出見吳質,甄夫人出拜諸文學。女性成為統治者建立仁愛,樹立孝義,讓人盡忠的工具。孫權為太子登聘周瑜女,以策女妻顧邵、朱紀、陸遜,以從兄輔女妻駱統,從而建立鞏固東吳人才網。先主定益州,納吳子遠妹為夫人,與費祎、張飛、諸葛亮結為兒女親家,盤根錯節的裙帶關系托起蜀漢政權。董卓把婦女給甲兵作婢妾,迫降的趙範用寡嫂籠絡趙云,李傕想攻打郭汜,許諾羌、胡宮人婦女,晉室以奴婢二人賜王基,韓綜欲叛,恐左右不從,將親戚故姊全嫁給將吏,將寵幸的婢妾賜給親近。婦女被當作招降納將、籠絡人才的工具。
六、獲取英名的工具
“臧洪殺愛妾以食將士”,愛妾生命成就了洪的美名。文帝譴后宮淑媛、昭儀以下歸家,這一較為人性的舉措,讓文帝留名青史。官奴,人身所有權屬于主子,當年老力衰,利用價值喪失時,被免為良人,這是對她們莫大的恩賜,而不是對她們本來權力的回歸,計入史冊,顯其主子寬宏。
七、威懾眾人的工具
植妻衣繡,太祖賜死,公女適人,皆以皂帳,從婢不過十人。曹操頒布儉省令,從兒女開刀,威懾天下。漢皇后伏氏、曹芳皇后張氏皆因父被廢,和母儀天下有失偏頗無關,這是對所有外戚不可篡權的警告。明悼毛皇后,僅因一句:“昨日游宴北園,樂乎?”被賜死,殺雞駭猴,給后宮爭寵鬧事者鮮活的例證。敗將妻、母,慘遭殺戮:袁譚、馬超、李永、張緝、馬騰、公孫晃之妻均在丈夫兵敗后被殺。董卓怒,何苗母親舞陽君被棄尸苑枳落中;董卓九十高齡的母親乞求活命,也未能網開一面。身在行伍,不敢不拼命往前,否則,所有女眷難免一死。犯官之妻,被免、收、徙:楚王彪妃及諸子被免為庶人,許攸妻子被收,鄧艾妻子及孫被徙西域。“舊法,軍征士亡,考竟其妻子”,逃亡將士之妻白等未見夫婿,也要受刑。孫奮見疑,晧令男女不得通婚,三十四十不得嫁娶。在自己的陣營里,女性是統治者威懾手下盡忠的工具,在敵對的陣營里,女性是泄憤的工具。
八、要挾抵押的工具
送妻子、母親到敵方作為人質求和:袁紹令妻子居劉岱所、顏俊送母詣太祖求助、申耽舉眾降遣妻子詣成都。捉獲對方妻子、母親作為要挾條件:建武九年,盜劫陰貴人母弟,呂布執靳允母弟妻子,魏軍執姜維母妻子招納維,公孫瓚捉朱靈母弟置城,誘呼靈,袁術抓孫堅夫人奪傳國璽,呂布虜先主妻子,先主求和,許貢囚高岱之母,吳邊屯守將,皆質其妻子,名曰保質,曹仁攻部曲妻子所在中洲。女性僅僅是抵押要挾的工具,她們的安危,得不到保障。
九、繁衍后代的工具
李敏子因不孝莫大于無后,娶妻,生子胤后遣妻。娶妻生完孩子,繁衍任務完成,遣。人的地位被剝奪,僅是繁育工具。
十、荒淫娛樂的工具
明帝、后主廣采眾女,充盈后宮,宮人費用,與興戎軍國費用等同;宮女曠積,但黃門仍條牒民女,有錢則舍,無錢則取,晧后宮數千,仍不停采擇,對不合意的宮人則殺死,順水流出宮外;曹洪令女倡穿羅縠衣,蹋鼓,取悅滿堂賓客;張俶奢淫無度,取小妻三十余人。女性,僅僅是性的工具。
十一、誘發政變的導火索
太祖與張繡,劉璋與張魯,孫權與關羽,何定與李勖皆因女眷反目。劉表聽從后妻之言,廢長立庶,引發內亂。亮想殺綝,其妃把計劃告訴綝,導致行動失敗。這就應了“紅顏禍水”的偏見。
結語
三國時婦女身處戰亂之際,儒家禮教相對較松時期,處于一種過渡階段,嚴格的封建倫理道德尚未完全形成,儒家“三從四德”的教化還在女性靈魂深處,女性意識尚未覺醒。婦女性格多重化,命運多舛,工具性作用十分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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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春艷,廣西民族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