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語文課程標準提出:“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統一,是語文課程的基本特點”。人文精神歸根到底是對真善美的追求,而中國古典詩詞完美地體現了這種追求。主要表現在:深沉的理性思索、崇高的道德境界、獨特的人格理想、豐富的情感內涵。我們經過多年的實踐發現,以古詩詞教學為切入點實施人文教育,不失為最佳途徑。如:培養學生對古詩詞的興趣、引導學生自主感悟古詩詞中的人文精神等。
關鍵詞:古詩詞 人文精神 實踐探索
古典詩詞是我國古代文化藝術殿堂的瑰寶,是中華民族人文精神的結晶,無論是其深厚的文化背景、凝練的語言形式,還是委婉含蓄的表情達意、意味悠遠的藝術境界,都是值得我們回味品評的。筆者經過多年的實踐發現,以古典詩詞教學為切入點實施人文教育,不失為最佳途徑。
一、古詩詞的特點
(一)詩詞是最美的文學形式
中國是詩的國度,詩歌在中國人心目中有崇高的地位。從“詩經”、“楚辭”雙峰對峙,到唐詩宋詞元曲的各領風騷數百年,詩歌以她完美的形式和不朽的藝術審美價值熏陶了數不勝數的名人志士。詩的背后有廣闊無邊的天地,有鮮活生動的形象,有流暢動聽的音節,有真摯深刻的情感……可謂美不勝收。
(二)詩詞是最富抒情的文學形式
詩詞對人的情感的熏陶是其它文學形式無法比擬的,而人文教育的一個重要方面就是情感熏陶。詩歌是主體性最強、主體特征表現得最為鮮明的一種文體,它用高度概括的語言把繁復的生活現象、濃烈的思想感情蘊蓄到最典型而又最精約的形象中來,它往往是詩人的生活體驗和人生情感的體現。好的散文、小說、戲劇等文學作品與好的詩一樣,都能陶冶性情,但它們或側重故事,或側重知識,或側重趣味,直接調節情感的作用都不如詩。詩是抒情的,節奏性強,語短意長,易于記誦,使人百讀不厭,直接的抒情性能使讀者在無形中受到熏陶。詩人以女性的體貼和關懷教人懂得愛和柔情的可親與可愛,所以,在她的撫慰和熏陶之下,讀者的感情世界就可能更加豐富和細膩,其心理氣質也會發生很大的變化。比如,讀《靜女》、《蒹葭》等詩作,青年男女對愛情的喜悅和憂傷之情,就會深深觸動我們的情感之弦;讀“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夢游天姥吟留別》),千年之下,李白的高傲人格仍能令我們激揚奮發;讀“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念奴嬌·赤壁懷古》),自然能體會到蘇軾那恢弘的氣勢。
在吟詠經典詩詞的過程中,不僅感情能逐漸獲得升華,而且人格也會因經典詩詞的影響變得更加完美。
(三)詩詞語言富有音樂美
節奏感強,高度精練,瑯瑯上口,易誦易記,這是詩詞的一大優點。雖然我們的學生處于記憶力最佳的時期,但他們對長篇大論并不感興趣,他們更喜歡短小優美、富于韻律而又耐人尋味的詩詞。
二、古詩詞中豐富的人文精神內蘊
(一)深沉的理性思索
人生究竟是什么呢?蘇軾《和子由澠池懷舊》:“人生到處知何似?恰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念奴嬌·赤壁懷古》:“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蘇軾認為人生的本質就是“虛空”,人也好,事也好,一切都會泯然歸于寂滅。李白說:“夫天地兮,萬物之逆旅;光陰兮,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他認為生命是短暫和不可把握的。
張若虛《春江花月夜》:“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將人生放入茫茫宇宙中考察,他看到了人生的短暫,但也看到了人類的承繼。劉禹錫《西塞山懷古》:“人生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則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也許這些思索和體悟是痛苦的,但它們都表現了詩人們直面人生的勇氣和對短暫人生的留戀。
(二)崇高的道德境界
在古詩詞中歷來有大量的歌頌和悼念愛國將士、民族英雄的作品,如戰國時期屈原的《國殤》,漢樂府中《戰城南》,南北朝樂府民歌中的《木蘭詩》等等。以《國殤》為例,這是一首悼念為國捐軀的將士的作品,詩中歌頌了他們為國殺敵的英雄氣概,歌頌了他們“首身離兮心不懲”和“魂魄毅兮為鬼雄”的雖死而志不屈的頑強戰斗精神。這類作品大氣磅礴,慷慨悲壯,會使青少年在強烈的震蕩中受到教育,受到鼓舞,受到愛國主義的熏陶。
再如蘇軾的《江城子·密州出獵》、岳飛的《滿江紅》,陸游的《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秋聲》等。所有這些都體現了詩人們的社會責任感,為青少年樹立了光輝的榜樣。
(三)獨特的人格理想
詩人們并沒有解決終極價值的依歸問題,但他們卻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塑造出自己理想的人格,并以高尚的情懷來潔身自好,而不是被卷入滾滾塵世的濁流當中。為此,屈原《離騷》:“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退身修德;李白《宣州謝眺樓餞別校書叔云》:“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夢游天姥吟留別》:“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遨游江湖,孑世獨立;柳宗元《江雪》:“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孤高不屈;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持自己獨立的人格,在污濁不堪的塵世中屹然獨立。
(四)豐富的情感內涵
在中國古典詩詞中,歌頌愛情的抒情詩詞源源不斷且常詠常新,這類詩歌也可追溯到《詩經·擊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白居易《長恨歌》:“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情深意重,生死相許;盧照鄰《長安古意》“得成比目何辭死,愿為鴛鴦不羨仙”,是對愛情的向往。《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和,乃敢與君絕”,海誓山盟不離不棄。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因而離別就顯得分外纏綿凄惻,別后的思念也更刻骨銘心。離情別緒彌漫在中國古典詩詞當中,扣動著詩人的心扉。柳永《雨霖鈴》:“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李清照《一剪梅》“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秦觀《鵲橋仙》“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感情真摯凄婉,打動了一代又一代的讀者。
三、在古詩詞教學中實施人文教育的實踐與探索
古典詩詞所體現的豐富的人文精神以及對真善美的追求,只有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傳承中才有生命力。教師的任務就像傳遞火炬那樣把人文精神灌輸到學生的心靈和人格當中。這種灌輸應像春風化雨式,循循善誘,在充分發揮學生主體性和積極性的基礎上予以正確的引導。在教與學的互動關系中,學生是自主性的,教師是輔助性、引導性的。這也是筆者在教學實踐中堅持的總原則。
(一)培養學生對古典詩詞的興趣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傳統古詩詞教學著重對詩句字意的分析串講,從古詩產生的背景、作者的生平一直到字詞的意思,講解得面面俱到。老師講得辛苦,學生聽的頭疼。一節課下來,詩詞中的人文精神不僅沒有被學生體味,反而使學生對古詩詞望而生厭。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筆者首先要使學生對古詩詞發生興趣,然后在潛移默化中受到其中人文精神的熏染。
1.從膾炙人口的詩詞名句入手,培養學生對古詩詞的興趣。學生雖然覺得古詩詞枯燥無味,但卻認為一些古典名句意味雋永,并且經常吟誦,像“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十年生死兩茫茫”、“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等等。筆者以此為切入點,激發學生的好奇心,鼓勵他們尋找詩詞原文,并將他們熟悉的詞句放入原文中理解。原來他們對詩句只是一知半解,只見樹木,不見森林,但通過閱讀原文,他們發現詩詞中原來別有洞天:詩詞中的喜怒哀樂原來那么貼近我們的生活,那些詩句是那么精警且瑯瑯上口,我們想到卻說不出的話卻被十分完美地表現出來。
2.從學生熟悉的作家入手,培養學生對古詩詞的興趣。學生對李白、杜甫、蘇軾等古代作家耳熟能詳,但對他們的作品及為人則知之不多。在他們心中早已形成的這個盲區,已經潛伏了對古代詩人的好奇,只是限于種種原因,學生們并沒有去深入了解。基于以上的情況,筆者為學生創造條件,讓他們走進這些作家的情感世界。例如通過對這些詩人作品的閱讀,學生為李白的瀟灑飄逸、昂揚自信所感染,因杜甫的寬廣胸懷而感動,也為蘇軾的堅定從容、達觀坦然慨嘆不已。
3.從流行文化入手,培養學生對古詩詞的興趣。正如前文所述,流行文化充斥了我們的社會,深刻地影響著當代青少年的精神世界。我們教育者視之為洪水猛獸,但我們不能消極抵制,而應該因勢利導,變被動為主動,變不利為有利。現在有很多青少年喜歡讀瓊瑤、金庸等流行作家的小說,也喜歡哼唱流行歌曲。而這些小說中引用、化用了許多古典詩詞,一些歌曲直接就是古典詩詞或是由古典詩詞改編而成。筆者在教授蘇軾《水調歌頭》時,就先讓學生唱一遍,在教授岳飛《滿江紅》時,就以《射雕英雄傳》作引,學生的情緒一下子高漲起來了。接著通過步步深入的引導,學生們發現,他們平常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流行作家的文采和情感全部來源于古典文化,尤其是古典詩詞,學生們對古詩詞的價值因而有了更加形象的認識。
通過這些方法,調動了學生學習古詩詞的積極性,達到了“竹篙一點,船兒自行”的效果,為下面人文精神的貫徹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二)通過朗讀引導學生自主地感悟古詩詞中的人文精神
詩人在創作的時候,力圖一句乃至一字千金,為我們提供了廣闊的藝術空間。所以,我們在欣賞古詩詞時,就需要努力發揮想象力,將詩詞“泡”開,體悟其中意味。而朗讀正是領悟詩詞、浸潤人文精神的一個傳統而又有效的方法。
朱自清先生在《論朗讀》中強調:“讀的用處最廣大,語文教學中應特別注重它。”讀包括出聲閱讀(朗讀)和不出聲閱讀(默讀)兩種。由于朗讀需要對語言的反復揣摩和玩味,所以,與默讀相比而言,朗讀不僅可以有效地提高一個人的言語表達能力,而且有助于增強一個人的形象思維和邏輯思維能力。
如《登高》中的“萬里悲秋常做客,百年多病獨登臺”,歷來評論都認為此聯僅用十四字卻層層渲染出了八層悲意,充分體現了杜詩的無窮魅力。筆者在上課時先將前人對該聯的經典評價打在幻燈片上出示,學生看后,覺得分析很不錯,但“我怎么沒這種感受”?于是,筆者就要求學生撇開前人的評價,通過朗讀全詩來品味;最后,筆者放了兩遍配樂朗讀錄音(朗讀者為筆者,第一遍配的音樂是悲涼的《二泉映月》,第二遍配的是較歡快的《漁舟唱晚》),讓學生聽后結合自己的體會對兩遍朗讀錄音進行評價。筆者期待中的結果出現了:學生普遍認為配有《二泉映月》的那遍朗讀更有味,甚至有同學認為筆者的朗讀還不夠體現杜甫當時的悲情,特別是“悲”、“常”、“病”、“獨”等字應緩緩讀出,且應讀得重而長,有一種欲哭無淚、哽咽的味道。問他為什么要這樣處理,他答不上來。其實,學生通過朗讀已充分感受到了杜詩的無窮魅力,只是感覺還比較朦朧。
(原慶琴,山東棗莊科技職業學院醫學技術系副教授;王 潘,山東棗莊科技職業學院醫學技術系;吳業亮,山東棗莊科技職業學院醫學技術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