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J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489(2008)09-0277-02
音樂是現實的反映,對生活的批判。世界各國、各個民族因為有他們內在的遺傳基因和外在的自然條件不同,便形成了一些有特殊性的現實生活。由這些有特殊性的現實生活產生出各種有特殊性的意識形態。音樂就是其中的一種。各民族的音樂在或多或少的差別性上是有他們獨特的內容和風格。因而音樂的交流可以促使中西文化交流更加多樣化,且更生動的使各國文化生活交互影響,而漸生變革。中西音樂交流歷史悠久,源遠流長。在漫長的歷史歲月中,中國音樂對世界音樂文化的發展做出了許多貢獻。同時,也在自身發展過程中,吸收、融會了大量的外來音樂文化成分,尤其是在21世紀之后,表現得更為突出。本文擬通過對這一進程中的一些歷史點滴回顧,來展現音樂在中西文化交流中的重要作用。
遠古時期,鑒于自然、社會環境的迥異,造成了中國各地區音樂發展的不平衡。四千多年前,經濟、文化發達的中原地區成為中國音樂文化的中心。夏、商、周時期,中原諸夏民族與周邊各族的音樂交流不斷。周代的音樂在樂器種類、音樂體系以及音樂教育等方面都已居于世界前列,為以后各個時代的音樂發展和興旺奠定了基礎。春秋戰國時期,各諸侯之間的兼并,戰爭加快了民族融合的步伐。華夏民族與居住在中原及周邊的少數民族逐漸融為一體,并在很大程度上具備了共同的心理基礎和文化背景。在音樂方面,以《詩經》、《楚辭》為標志的南北方民歌,代表了這一時期的中國音樂風格。此外,儒家的音樂美學論著《樂記》和樂律理論“三分損益法”,也突出地反映了中國音樂理論當時的發展水平。秦兼并六國之后出現了二百年統一強盛的西漢帝國,這時中國古代音樂文化的發展進入第一個高峰時期。
公元前2世紀,張騫兩次出使西域,首次使中國和中國以西的文明形成聯系。此后,中亞、西亞各國的樂器和樂舞通過“絲路”陸續傳人中原地區,為中原華夏音樂增添了新的色彩。
唐朝是中國封建社會的一個頂峰,也是中國音樂發展的鼎盛時期。一方面采取兼收并蓄的文化政策,大力吸收外來音樂形式,創造了具有嶄新風格的燕樂;另一方面,又通過各種途徑將本國音樂文化介紹給周圍的國家,對東方各國的音樂文化發展以積極的影響。唐代中國音樂文化重心在西部,這使中國同中亞各國及西北邊境少數民族地區的音樂交流更為便利。這點,從唐朝確立的十部樂中可見一斑。唐十部樂中的“康國樂”和“安國樂”來自中亞。“西涼樂”,“高昌樂”、“龜茲樂”和“疏勒樂”則來自西北的少數民族地區。后者在風格、形態等方面與中亞一些國家和印度的音樂十分接近。
隋唐兩朝,中日兩國的音樂文化交流進入了一個空前繁榮的時期。從公元631年起,日本政府多次派“譴唐使”來中國,學習音樂的留學生也隨之而來,日本留學生在吸收、傳播唐代音樂文化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公元702年,日本還仿照唐朝音樂機構設置了“雅樂寮”。隋以后,由于海、陸交通的發展,中國同東南亞地區各國的音樂文化交流進一步頻繁起來。其中“扶南樂”,“天竺樂”已分別被列為隋九部樂和唐十部樂之一。
在中國音樂日趨成熟和繁榮的同時。在西方,一個新的音樂體系已開始形成。公元九世紀初,在法國巴黎的宗教儀式中,出現了兩聲部的圣詠,它標志著西方音樂步入一個新的歷史時期——復音音樂時期。十五世紀歐洲文藝復興運動為音樂注入了巨大的活力,西方各國音樂都有很大發展。十七世紀時,德國音樂家巴赫已將復音音樂推向藝術頂峰。繼巴赫之后,以海頓、莫扎特和貝多芬為代表的維也納古典樂派雄踞歐洲樂壇,又開創了主調音樂時代。至此,西方音樂經歷了一千年左右的發展,在音樂美學、音樂思維,音樂形態等方面初步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體系。在世界音樂發展史上,確立了它的牢固的地位。隨著西樂東漸,古老的中國音樂與新興的西方音樂逐漸交匯融合,中國音樂亦走上了新的發展道路。西方音樂最初進入中國,有賴于傳教士在中國的傳教活動。
早在十三世紀初,蒙古統治者向西擴張。使中國和歐洲在一個短時期內正面相對。公元年,羅馬教皇派遣意大利傳教士約翰·蒙高利諾來中國傳教。任第一任天主教總主教。為了使宗教對阪依者產生吸引力,他們把宗教贊美詩譯成蒙文。然后配上圣詠音調,這種做法為后來宗教音樂在中國的傳播開了先河。
元朝覆滅后,東西之路重新關閉,過了一個多世紀,由于西方航海技術的突飛猛進,推進了世界各個文化區域的聯系,傳教士遠涉重洋再次將西方音樂文化引人中國。明萬歷年間耶穌會士意大利人利瑪竇等人以朝貢形式將歐洲古鋼琴帶入中國皇宮。清初,又有西歐來華的傳教士徐日升、德利格在清宮內向康熙皇帝傳授過西方音樂。由于這一時期西方音樂的傳入形式和范圍所限,能在中國獲得更大發展。
自乾隆二十年,清廷奉行閉關鎖國政策,并對傳教士在華活動采取了嚴厲的限制,西方音樂在中國的傳播一度中斷。直到一個世紀之后,當西方列強用大炮把中國的大門打開時,西方音樂文化伴隨著傳教士,移民和軍事力量又漂洋而至。正是在這一百年中,西方音樂出現了劃時代的變化。浪漫主義音樂的勃興取代了古典音樂的統治地位。西方音樂借助宗教力量逐漸在中國站穩了腳跟,與此同時,西方銅管樂也開始在我國一些大城市和軍隊中有了一定的發展。它們為人們打開了一扇了解西方音樂文化的窗口。隨著學堂樂歌的興起,西方音樂在中國大地上得到了全面的傳播。20世紀初,在中國逐漸發展起來的學堂樂歌活動,是與當時的中國音樂文化交流有著十分密切的聯系,這次交流構成了近代以來中國音樂文化和西方音樂文化融合的起點。
在亞洲,中日兩國接觸西方文化的開端大抵相同。中日甲午戰爭后,清政府從戰爭的協敗中得到深刻的教訓,引起取法于日本的決心。清政府開始向日本派遣留學生,留學生通過組織音樂社團,舉辦音樂講座,研究樂歌制作,以及翻譯、出版有關西方音樂理論的書籍,為引進西方音樂文化鋪平了道路。1905年之后,國內開始建立新型學校,許多學校正式設立了“樂歌課”。“樂歌課”的內容除了唱歌之外,還包括西方音樂的基本樂理知識和器樂演奏等。現代學校教育制度的建立,把已傳入的西方音樂滲透到普通的國民教育中。五四以后,我國逐步建立起一批以傳授西方音樂知識和技能為主的專業音樂教育機構,使得中國對西方音樂文化的引進加速向前發展。
新中國成立后,中國音樂文化的發展進入一個新的軌道,建國初期,由于當時國際環境的影響,中外音樂文化交流主要限于少數幾個社會主義國家,其著眼點從歐美一下子轉向蘇聯及東歐的幾個社會豐義國家。這種定向交流曾左右過中國音樂的發展,特別是蘇聯在三十年代制定的社會主義的藝術原則和標準——社會主義現實主義,長期以來,一直作為我國音樂理論和音樂實踐的重要的參照系。這種單一的模式,嚴重地阻礙了中國對于世界音樂文化的全面了解和學習。盡管如此,在五十年代末至六十年代初,我國音樂選手已開始在國際音樂比賽中嶄露頭角,一些音樂作品也在國外產生一定影響。正當中國準備向國際音樂舞臺大舉邁進的時候,一場空前的政治浩劫,中斷了中國與世界的聯系,中國音樂停滯了十年之久。“文化大革命”的爆發,使中國陷入了與外界隔絕的封閉狀態。西方音樂在中國的影響已減弱到最低點。在音樂創作中,對于西方音樂的借鑒,只能局限在十九世紀浪漫主義音樂的范圍之內。而在此時,世界音樂的發展已進入多元化時期,序列音樂,電子音樂、具體音樂、偶然音樂以及表現主義,結構主義、新原始主義等各種音樂流派爭奇斗艷,新技法層出不窮。
十年動亂結束后,中國重返回國際舞臺。特別是實行改革開放政策以來,中外音樂文化交流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活躍景象。新時期,中外音樂文化交流呈現出全方下如的態勢。主要表現為大量翻譯,出版有關外國音樂理論的書籍,引進各種樂譜、唱片和磁帶,開拓了音樂工作者的視野向國外派遣大批留學人員,吸收世界各國音樂發展的積極成果,聘請各國音樂專家到我國講學,提高我國專業音樂教學水平,接待各國不同風格的音樂表演團體,推動我國基礎音樂教育的改革發展參加各種類型的國際音樂比賽,增進我國同世界各國在音樂方面的相互了解,舉辦國際性音樂學術會議,加強與國外的音樂信息交流。在與世界各國廣泛深入的交流中,中國音樂力求與世界音樂同步發展,并爭取為世界音樂文化的發展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綜觀整個中外音樂文化交流的歷史,我們可以看出中外音樂文化交流促進了中國音樂的發展。從歷史上看,每一次大的音樂文化交流,中國音樂都會出現相應的發展,新時期中外音樂文化交流的全面展開,已預示著中國音樂即將出現一次新的騰飛。中國同外來音樂文化的融合,經歷了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這個過程正是一個具有悠久歷史和深厚傳統的民族對異質文化從理解到接受的適應過程。應該是,中國人對西洋音樂的認識經過了“獵奇”、“求知”、“認同”三個階段。這這樣的階段和層次會隨著中西音樂交流的發展,而不斷更新和提高。中西音樂交流是中國文化發展歷史的一部分,也是中國音樂歷史的一部分。中西音樂交流體現了中國音樂文化繼漢唐大規模吸收外來音樂之后,再與更加廣泛的世界音樂文化相融合的趨勢。中國音樂史上的中國音樂與外來音樂的融合,都極大地促進了我們民族音樂文化的發展,這已是為歷史所證明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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