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受眾攻擊行為很大程度上源于傳媒通道安全問題。從心理學的場理論看,人類行為發生于生活空間之中,是人與環境的函數。同樣,受眾的攻擊行為一方面和大眾傳媒對受眾攻擊性人格的培養相關,一方面和大眾傳媒對擬態的暴力環境和相對剝奪挫折感環境的構建相關。為此,應采取相應對策來維護傳媒通道安全,減少或者消除大眾傳媒對受眾攻擊行為的影響。
關鍵詞:場理論;傳媒;安全;攻擊行為;對策
中圖分類號:G20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6477(2008)06-0816-06
一、序言
傳媒通道安全是社會和諧穩定的前提。胡錦濤于2008年6月20日在人民日報社視察工作時特別指出,大眾傳媒已成為思想文化信息的集散地和社會輿論的放大器,必須加強建設,使之成為傳播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前沿陣地,提供公共文化服務的有效平臺,促進人們精神生活健康發展的廣闊空間。近年來,因為傳媒通道安全漏洞引發或放大了諸多社會問題,其中攻擊行為,即任何意圖傷害他人的,并且對方也試圖躲避的行為,就是一個突出的表現。
對此,學界作了大量探討,但因缺乏對造成這種因果性的心理機制的深入研究,故而收效甚微。美國勒溫的場理論把行為放在個人特點、心理環境影響中來綜合考察,既承認人的先天性,更強調社會實踐的作用,這就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剖析攻擊行為發生機制的范式。本文試以場理論為基礎,結合相關心理學、傳播學理論分析大眾傳媒對受眾攻擊行為的影響的心理機制,并據此提出維護傳媒通道安全的相應對策。促進大眾傳媒又好又快地發展。
二、從場理論看大眾傳媒與受眾攻擊性人格的形成
(一)場理論的基本觀點
人的心理和行為必須具備兩個基礎:一是生物基礎,一是環境基礎。人的行為不僅取決于當前的刺激和個性特征,而且也取決于整個環境及其特征。心理學上對環境有不同分類,格式塔心理學家考夫卡在《格式塔心理學原理》中把環境分為地理環境和行為環境,前者指現實的環境,后者指個體想象中的環境。他舉例說,一個人在暴風雨中經過長途奔波,騎馬到一旅店投宿。當店主人告訴他剛才騎馬經過的是恐怖的康士坦湖時,他立即驚恐而亡。考夫卡指出,這一旅客過湖時的地理環境是康士坦湖,行為環境是平原。如果經過時知道是大湖,旅客的行為就會有很大的變化。所以,行為是受行為環境的影響。同為格式塔學派的勒溫在《拓撲心理學原理》中進一步提出了生活空間的概念。所謂生活空間是指人的行為是人和環境的交互作用,也就是說,人的行為是人與環境的函數,其公式如下:
(行為)B=f(生活空間Ls)=f(人P·環境E)
場理論可以很好地剖析大眾傳媒影響下受眾攻擊行為的心理機制。該理論認為,人既是生物學即本能意義上的人,更是受后天環境“培養”的人,這里的環境不是指客觀的地理環境和社會環境,而是指能明顯影響大眾認知和行動的心理環境,即“對象化了的環境”。人的行為隨著人格(本能和后天“培養”)和“對象化了的環境”而發生改變。不管是從實證還是從經驗分析,都可以看出大眾傳媒對受眾攻擊性人格和心理環境(傳播學意義上的“擬態環境”)的形成有不可忽視的作用,因而對受眾攻擊行為的形成有著巨大的影響。
(二)攻擊是人類先天的本能
攻擊是人類基因、神經系統、生物化學因素等造成的先天本能。托馬斯·霍布斯在他的經典著作《利維坦》中便提出,攻擊性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弗洛伊德更悲觀地認為,人類生來具有生的本能,他稱之為愛的本能(Eros);同時人類還有一種更強大的死本能,即桑納托斯(Thanatos)。攻擊行為根源于一種自我破壞的沖動,攻擊行為把這種對死亡原始的強烈欲求(死本能)所蘊涵的力量轉向他人。而最新心理學研究結果表明,“在脊椎動物中普遍存在攻擊行為,它之所以被保存下來是因為它具有生存價值。幾乎所有有機體似乎都進化形成了強有力的抑制機制,使得他們為了自己的最大利益而去壓抑自身的攻擊性。……這種攻擊性傾向表現為公開的行為,是固有的傾向和后天習得的結果”。
(三)攻擊是后天大眾傳媒培養下的人格習得
后天的人格是個體知識結構的總和,是認知圖式、腳本和其他知識結構長期模仿學習和運用的結果,因而,大眾傳媒對受眾攻擊性人格習得的培養就具有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具體表現在以下兩方面。
1、攻擊人格和受眾對大眾傳媒的模仿學習密切相關。模仿,作為人類的一種古老而年輕的行為,不能簡單歸結為“S-R”(刺激-反應)的純物理過程,它屬于一種心理過程,反映心理和物理的一種雙重變化。人類在從動物向人演化的過程中,模仿開始獲得社會性的品性。古希臘的模仿說就是西方美學的開端。亞里士多德在《詩學》中認為,模仿產生快感是人的本能,由模仿而產生的巨大滿足已構成人類與模仿對象之間往往具有某種穩定的情感關系,這就是審美快感無法言說的原由。
心理學把模仿解釋為有意或無意地對某種刺激作為類似反應的學習行為方式。班杜拉的玩具娃娃實驗表明,兒童們的行為并不僅限于對成人的模仿,看到一個人的攻擊行為會促使他們作出新的攻擊行為,這一過程稱之為“暴力衍生暴力”的社會學習。法國社會學家塔爾德(G.Tarde)較早從傳媒的角度對模仿進行了深入研究,1890年出版了《模仿律》一書。他認為模仿是“基本的社會現象”,并提出: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模仿一旦開始,便以幾何級數增長,并迅速蔓延。
模仿機制對大眾傳媒時代的受眾的影響尤其明顯,它是受眾替代性學習的一個主要來源,傳媒攻擊(暴力)信息隨著無所不在的影響輻射到人類生活的每個角落,引發大量模仿。在經過了長達22年的對暴力節目的統計以后,格布納在1994年悲嘆:“人類曾經有過許多更嗜血的時代,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像現在這樣暴力影像無處不在。我們被暴力作品的潮流所淹沒,這個潮流是前所未見的……它用經過專業編排的殘忍畫面淹沒了每個家庭。”
大眾傳媒,尤其是電視,是社會學習的一種強有力的媒介,通過大量的實證研究,美國社會心理學家布拉德·布什曼和克雷格·安德森總結說,“觀看暴力傳媒之于攻擊行為的影響,要勝過被動抽煙之于學業成就。……觀看媒體中的暴力會導致攻擊行為的顯著增加。……處于過多的媒體的暴力之中,是當今美國社會暴力事件比率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事實上,這個總結同樣適用于中國在內的任何大眾傳媒普及的國家。傳媒的暴力信息無疑具有榜樣效應,當多個榜樣傳播類似的暴力,實際上起到了一種強化作用,導致更多模仿榜樣的行為。
2、大眾傳媒“脫敏”效應強化和“培養”了攻擊人格。部分研究者認為觀看暴力,可以起到“宣泄”作用,即減少攻擊行為。但是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學者認為,長期接觸暴力傳媒的人,更容易:提高喚醒水平——心跳加速,血壓升高,激活與攻擊有關的概念網絡,達到攻擊認知啟動;引發攻擊性思維——人們會對他人的行為做出更富有敵意的解釋;喚醒攻擊情緒——挫折體驗增強,表達出的敵意更多;誘發攻擊性行為——長期接觸暴力傳媒的人,更容易表現出攻擊傾向;減少親社會行為——人們在玩完暴力游戲后,在幫助他人方面反應變得遲鈍。
可見,與宣泄說相反,過多接觸傳媒暴力只會促使其攻擊性傾向增強,而不是宣泄暴力情緒。“戴維·菲利普斯對美國的日殺人犯罪率進行了詳細的考察,結果發現這一數字幾乎總是在重量級拳擊賽之后的一周上升。而且,圍繞著拳擊賽的宣傳越多,隨后的殺人犯罪量越大。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大獎賽中失敗者的種族,與賽后被害者的種族密切相關”。
由于“脫敏”效應(重復一個激發性刺激,反應會逐漸減弱直至消失),受眾對攻擊逐漸變得麻木,進而以冷漠的態度看待、接受,乃至使用暴力。同時,傳媒機構為了吸引受眾,賺取利潤,不斷地增加傳媒暴力的指數,在許多情況下,傳媒暴力和認可暴力的態度也得到了強化性的重復,并改變受眾與環境的關系:疏遠與家長、教師和不具攻擊性同伴的交往,親近攻擊性同伴并在新群體中進一步鞏固強化攻擊性。因此,受眾的攻擊性認知受傳媒暴力培養、強化并更可能在以后情境中運用,從而完全實現自動化,并最終形成受眾的攻擊性人格,見圖1。

三、從場理論看大眾傳媒與擬態環境的構造
(一)受眾心理環境即為大眾傳媒創造的擬態環境
根據勒溫的場理論,人的行為受到心理環境(想象中的帶有個體獨特認知色彩)的影響。當今,公眾接觸大眾傳媒的時間非常多,“95.8%的電視觀眾表示‘經常’和‘幾乎每天’看電視。中小學生每天看電視的時間達100分鐘”。這種伴隨電視、網絡等成長起來的“電視人”、“容器人”,普遍患上了“媒介依存癥”。其特點是:過度沉湎于與媒介接觸而不能自拔;價值和行為選擇一切必須從媒介中尋找依據;滿足于與媒介中的虛擬社會互動而回避現實的社會互動。
大眾傳媒強大的覆蓋力和影響力,在很大程度上構建了受眾的心理環境。但是這種心理環境不是亞里士多德式的對客觀環境的模仿、本雅明式的對客觀環境的機械復制,而是李普曼、波德里亞式的擬態環境。所謂擬態環境也就是我們所說的信息環境,它并不是現實環境的“鏡子”式的加工,而是傳播媒介通過對象征性事件或信息進行選擇和加工,重新加以結構化后向人們提示的環境。“媒介環境雖然與現實環境之間有很大的距離,但由于人們是根據媒介提供的信息來認識環境和采取環境適應行動的,這使得人們很難在現實環境與擬態環境之間作出明確的區分”。從李普曼的擬態環境理論到波德里亞、費斯克的“超真實”、“內爆”、“仿象”等理論,都證明了傳媒對個體心理環境的強大影響。可以說,媒介化生存時代受眾的心理環境就是大眾傳媒創造的擬態環境。
(二)大眾傳媒構建了“擬態暴力環境”
在當今傳媒化生存的時代,公眾的心理環境認知(擬態環境)受到傳媒的極大影響。為迎合受眾之追求感官刺激需求及賺取巨額利潤,暴力信息日漸增多:除暴力新聞之外,充滿血腥與暴力的電子游戲已經被人們視為“電子海洛因”,網絡由于具有傳播迅速、信息復雜等特點,現在正成為傳媒暴力的集中地,世界各國尤其日本還有好多談論自殺的網站,這些網絡用黑色作為網頁背景,聊天室內充斥著如何最好地結束生命等話題。還有網站專門出售用于窒息死亡的各種用品。更讓人擔憂的是,在暴力節目中,只有極少描述的是反對暴力的主題,其他幾乎都將暴力作為敘事性的影片手段來娛樂觀眾。同時,大多數暴力都被魅力化和一般化:很多的暴力包括了值得效仿的迷人的罪犯,暴力場景中都包括了幽默,沒有出現對暴力的立即懲罰和譴責,對暴力行為描繪為沒有痛苦和傷害。近年來“銅須門”、“明月門”、“解說門”、“虐貓事件”等就是代表性案例。
根據霍爾解碼編碼模式,盡管受眾對傳媒文本有三種解讀方式:順從式、對抗式和協商式,但在一定意義上,受眾都是被大眾傳媒“邀請”參與的一種“儀式”和“文化表演”,患有“媒介依存癥”的受眾,尤其是廣大兒童和青少年,缺乏良好的媒介素養和批判能力,主要還是按照編碼者的意圖對暴力文本進行解碼,從而構建相應的暴力的擬態環境。
上述理論得到了事實驗證。Buchman和Funk研究發現,受眾花在看傳媒暴力上的時間與他們所認為的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呈正相關。經常接觸傳媒暴力,會使受眾可能無視客觀世界的和諧安寧,更傾向于把周圍世界看作是一個充滿危險的環境。
面對傳媒越來越多的暴力信息,必然會增加公眾對于現實環境的暴力判斷,形成“暴力的社會環境的認知圖式”,這種社會知覺性偏差是對環境的累積性評價,一旦形成,受“認知聯結”影響,對周圍所有的信息——也許很多信息本身沒有敵意性,都將傾向于作出敵意性解釋,并由此采取相應的行動。
(三)大眾傳媒構建了“擬態的相對剝奪挫折感”環境
“攻擊行為可以由任何不愉快的或者令人反感的情境引起,例如:生氣、痛苦、高溫等。在所有這些令人厭惡的情境中,引起攻擊行為的主要因素是挫折”。羅杰·巴克、塔馬拉·頓伯和庫爾勒·勒溫曾進行過挫折一攻擊經典實驗:向孩子展示吸引人的玩具,卻不讓他們觸摸,使之感受到挫折。在最終被允許接觸玩具時,這些孩子極具破壞性,打碎并踩踏玩具。由此證實,挫折可以導致攻擊。
相對剝奪——即期望與實際所得之間的差距,是挫折感主要來源之一。比如,革命的發起者通常不是由那些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的人們,而常常是那些剛從水深火熱中擺脫出來,發現周圍的人比自己過得更好而制度又不能公平對待自己的人們。因為,根據心理學家馬斯洛的需求理論,人類價值體系存在兩類不同的需求,一類是沿生物譜系上升方向逐漸變弱的本能或沖動,稱為匱乏性需求(包括生理、安全、愛與歸屬、尊重需要)。一類是隨生物進化而逐漸顯現的潛能或需要,稱為成長性需求(認知、審美、自我實現需要)。成長性需求是社會成員需求的重要因素,它是社會成員根據對周圍環境和自己的認知的“協商”結果。今天,當大眾傳媒所描繪的眾多夸示性消費:富麗堂皇的住所,燈紅酒綠的生活、富貴奢侈的物品,高檔奢侈的休閑娛樂等,成為大量受眾可望不可及的享受時,相對剝奪的挫折感就會應時而生。大眾傳媒把絕對剝奪(缺乏傳媒展現的富麗堂皇的生活)的感覺轉化為相對剝奪(被剝奪感),從而誘發攻擊。比如諸多廣告使用高尚、白領、貴族、成功、奢華等詞語,強調尊貴不凡、眾人仰望等感覺。在南京甚至出現過“有的人只能一輩子仰望,有的人卻唾手可得”的房產廣告,這無疑在有意放大困難群體的相對剝奪挫折感。
同時,在現實生活中,挫折一攻擊的能量并非直接朝挫折源釋放,因為人類會克制直接的報復,特別當別人會對這種行為表示反對或者進行懲罰時;相反,人類會把敵意轉向安全目標。許多評論認為,9·11恐怖事件激起了美方的強烈挫折和憤怒,需要尋找宣泄的對象。對薩達姆的攻擊是因為美國需要對阿拉伯世界的某些人進行打擊。而之所以選擇薩達姆,原因很簡單:他罪有應得,而且他處于這一世界的中心地位。副總統查德·切尼同意這一觀點,在被問及為什么大多數國家都反對美國發動戰爭時指出:因為他們沒有經歷9·11事件。同樣,通過大眾傳媒感受到挫折,產生仇富心理的受眾,不能直接將攻擊發泄于出現于傳媒的人物,卻將矛頭指向其他富人:浙江皮草大王周祖豹在家門口被一伙兇徒用三角刀連刺14刀身亡;甘肅地產大王劉恩謙被槍殺,山西富豪李海倉在辦公室被兇徒槍殺,福建輪船公司總經理劉啟閩也被人連捅幾刀……
因此,從勒溫場理論來看,人與環境共同促成了行為的發生。見圖2。同樣,大眾傳媒塑造下的攻擊性人格和擬態環境相互作用,共同影響了攻擊行為的發生。見圖3。

四、維護傳媒通道安全的對策
盡管大眾傳媒對受眾攻擊行為有較大影響,但大眾傳媒是中性的,它們本身并不必然導致某種“社會善”或“社會惡”,其社會影響取決于掌握和運用它的人,故重要的是要加強對它的“把關”和“過濾”環節,營造良好的安全通道,對受眾進行健康引導。鑒于此,可以采取如下措施,來減少或者消除大眾傳媒對受眾攻擊行為的影響,維護傳媒通道安全,進而引導人民思想,培育社會風尚,促進社會和諧。
第一,營造良好的人際傳播。良好的親朋同學和家庭成員,作為傳播的“初級群體”,是培養孩子健康人格的重要環境。在家庭中,增加與孩子的交流,轉移孩子對電視的興趣,或者與孩子一起看電視來過濾傳媒暴力影響。當出現暴力鏡頭時,一起討論,明辨是非,指出表演的虛假性和現實中的不可行性。其次,盡量減少嚴厲的懲罰尤其是體罰,嚴厲的懲罰被證實短期內有效,從長期來看它反而會起相反作用——導致孩子極具攻擊性,或者長大后喜歡采用暴力手段達到目標。并且,嚴重的懲罰會帶來強烈的挫折感,這是產生攻擊的基本原因之一。在家庭里,暴力的結果往往是新的暴力,因此要營造良好的人際氣氛,克服拒絕、排斥與奚落等攻擊行為的誘發因素。
第二,以替代性學習培養受眾健康人格。通過各種傳媒一方面加強言語指導學習行為規則,一方面樹立正確的榜樣效應。社會不僅傳承了世代積累的圣賢思想,也傳承了偏見和非理性觀念。當這些行為規則被內化,被我們視為“我自己的規則”而起作用時,這些規則就會對我們的行為和自我概念施加強大的影響,比如現在大量的公益廣告,學校等機構懸掛、張貼的名人名言等,就是通過傳媒傳遞適當行為的規則。同時要加大傳媒尤其是影視作品中超級英雄、強盜、殺人犯、警察等暴力榜樣的懲罰示范,因為“在替代性學習中,我們先觀察特定榜樣的行為及其結果,然后模仿榜樣的行為”。在影視上看到各種暴力榜樣——如果受到懲罰,那么觀看者將會抑制攻擊行為,如果榜樣因為侵犯得到獎賞,將增強觀看者攻擊行為的產生。
第三,減少或者消除受眾的“相對剝奪感”。“相對剝奪感”產生于人們的目標追求,影視文化則是社會目標的神話。社會目標在影視空間中呈現得愈高高在上,愈遠離現實生活,現實與理想的差距就愈大,社會成員由此產生對社會規范的懷疑、失落甚至絕望。所以,影視劇一方面要為改革做出有益的輿論工作,但另一方面,無論進行何種類型何種題材的創作,都必須真切關注中國社會、中國民眾的現實生存,進而敏銳把握和深刻體察人心所向的社會思潮、審美文化心理以及躍動其中的時代精神。正如胡錦濤在人民日報社視察時所說的,傳媒要堅持貼近實際、貼近生活、貼近群眾;要面向基層、服務群眾、深入實際,多報道人民群眾的工作生活,多反映人民群眾的利益要求,多宣傳人民群眾中涌現的先進典型,激勵全體人民信心百倍地創造美好生活。
第四,加強受眾的社會監督控制。從信息產品的消費者和大眾傳媒市場角度出發,受眾可以定義為特定的媒體所指向的,具有特定的社會經濟側面像的,潛在的消費者的集合體。市場機制下的任何傳媒機構不得不謹慎對待消費者身份的受眾。所以,受眾可以從以下幾方面加強對傳媒的監督控制。一是個人信息的反饋。即以網上留言、來電和來訪的形式直接表達對媒介的意見。二是結成受眾團體,以群體運作的方式對傳媒內容施加影響。例如日本的“大眾傳播市民會議”就是這樣一個以受眾身份對傳媒進行監督,并發行《傳媒市民》月刊的受眾團體。三是通過影響傳媒銷售市場來影響傳媒活動。點擊率、收視率和發行量是傳媒生存的基礎。受眾可以拒絕接觸助長攻擊行為的傳媒,以此來體現受眾的能動性和監督作用。比如,2007年熱播的《寒蟬鳴泣之時解》,因為暴力、冷血原因,遭到受眾的普遍抗議,最終不得不全面停播。
最后,建立完善的傳媒分級制度。如美國電影協會將電影分為G級(老少皆宜),PG級(10歲以下兒童觀看要由成年人陪同),PG13級(13歲以下成人陪同),R級(有較強暴力,17歲以下由家長陪同),NC17(17歲以下禁止)。目前,英國、德國、瑞典、澳大利亞、新西蘭、挪威、丹麥、馬來西亞等31個國家也分別建立媒介內容分級制。其被分級的媒介包括電視、電影、娛樂軟件、電腦游戲、流行音樂、有線電視、互聯網網站等。“大多數國家采用以年齡為基礎的分級制,已有研究結果表明,內容分級標識對受眾分辨媒介內容是非常有用的”。可以參照國外相關規定,建立大眾傳媒產品“內容分級制”。高溫、潮濕、空氣污染以及令人作嘔的空氣,都會給人以痛苦和不適,會降低攻擊行為的爆發點。事實證明,炎熱的氣候環境并沒有增加盜竊以及其他財產犯罪——但是炎熱與暴力犯罪(而非一般犯罪)之間的聯系得以強化。所以,在這些時段內,更應杜絕或者減少暴力影片的傳播。
(責任編輯 高文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