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質低劣，自家丑戲演到海外

口述/張成 整理/李雅民

簡介（如前）

還說我接待過的那個東北團，客觀地講，那些人品質都不錯，但他們的一些作法，在歐洲人看來就非常扎眼。

譬如歐洲的賓館特別講究“安靜”，客房、走廊、電梯、樓梯甚至餐廳里鋪上厚厚的地毯，以減少因走動造成的噪音。然而我這些團友，一進大堂就開始大聲講話，評價賓館設施的好壞，評價房間的好壞；進入房間后還要把各自的門都打開，說串門方便；電視聽不懂，甚至都不看，也要把音量放得很大；一直到夜晚，還穿著睡衣在樓道里走來走去。賓館對此非常反感，多次向我提出抗議。我找他們，他們的答復是：習慣了！國內四、五星級的賓館經常去住，也都是如此。

又如吸煙，我這些團友，幾乎個個吸煙，哪怕是無煙樓層。煙點著后才發現找不到煙缸，便把人家喝水的水杯拿來，盛上半杯水，煙灰、煙頭兒扔在里面，還以為這樣做是文明——看！我沒把煙頭兒給你扔地上。豈知那里的服務生最討厭的就是這一作法，他說你吸煙污染了房間，干嗎還要糟塌一只水杯？盛過如此垃圾的東西，還怎么用來喝水？

而我最憷頭的是進餐館。在歐洲住賓館，早餐一律是自助西餐。西方的客人會沿著擺滿食品的臺桌排成一隊，向同一個方向緩緩行進，揀自己愛吃的東西放在盤子里，不會很多，因為下次還可以再拿，然后找個地方坐下。如果是同一團隊的，他們會按照餐廳服務生的要求坐在一起。而我們的一些團友，一到那里便端著盤子四處亂走，而且非要將盤子裝得很滿了才行。遇上好吃的東西，自己裝滿了，還要再給領導捎上一盤，不管是否還有別人的份兒。完事后就東一個、西一個地坐得到處都是。盡管是同一團隊的，這時仿佛誰也不愿意挨著誰，但坐下來后相互間又要大聲講話，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樣。

我時常提醒大家吃飯時小聲說話，喝湯時不要“呼嚕嚕”亂響，因為害怕傷害同胞的自尊心，我用的是一種委婉甚至是懇求的語氣。大家也承認應該像我說的那樣做，可是轉眼就忘了，一拿筷子就開始哇哩哇啦地大聲講話。人少時還好一點，有所顧忌；人一多，就什么都不怕了，能把餐廳吵得嗡嗡響。特別是一些領導干部，興致上來還即興演說，全然不顧旁人感受。每當這時，我會覺得那些西方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在刺著我的后背。我一次次地勸說大家，不是為了歐洲人，而是為我們中國人自己的形象。可后來，我發現說也沒用，只好采取逃避的方法：在餐館里吃飯，我要躲到角落里；在酒店的西餐廳里吃早餐，我去得很晚，等團友們吃完了再去。

類似的這些丑戲，諸如喜歡吹牛、臟字不斷甚至一字排開站在高速公路的路邊撒尿以至驚動警察的事情在我接待的公務團里時有發生。我至今都奇怪：就憑他們的那種素質，是怎樣當上國家公務員的？

（下期預告：公款旅游，掛羊頭賣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