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做詩也有趣

唐代“安史之亂”時，安祿山戰敗后，史思明率叛軍到達東都，正趕上櫻桃初熟。史思明捎了些櫻桃給駐守河北的兒子懷王，附上了一首詩：櫻桃一籠子，半赤已半黃。一半與懷王，一半與周至。周至當時在史思明兒子的軍中。詩寫成后，眾人競相吹捧，都說：“明公這首詩真是絕妙。不過后兩句若改成‘一半與周至，一半與懷王’，就與上面的‘黃’字押韻了。”史思明聞言大怒：“我兒子怎能居周至之下!”活脫脫地表現了史思明的蠻橫與霸氣。

相傳，明太祖朱元璋登基那天，早朝時突然聽到一聲嘹亮的雞鳴，他認為這是祥瑞之兆，喜不自禁，當即以《詠雞鳴》為題賦詩。第一句：“雞叫一聲撅一撅。”階前眾臣聽了，想笑卻又不敢笑。又聽得第二句：“雞叫兩聲撅兩撅。”有人已實在忍不住了，扭過頭去掩口偷笑。這一切都被朱元璋看在眼里，但他并不以為然，接著又念出后面兩句：“三聲喚出扶桑日，掃退殘星與曉月。”后兩句不可一世的氣勢，驚得眾人瞠目結舌。

民國時期，軍閥韓復榘盤踞山東。有一天他游興大發，并且賦詩兩首。其一為《游趵突泉時所作》：“趵突泉，泉突趵，三個泉眼一般粗，咕嘟咕嘟又咕嘟。”其二為《游大明湖》：“大明湖，湖明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走一蹦。”

軍閥張宗昌曾投奔韓復榘。韓復榘愛寫詩，張宗昌斗大的字識不了幾籮筐，也寫起了詩。他有一首《天上閃電》：“忽見天上一火鏈，好像玉皇要抽煙。如果玉皇不抽煙，為何又是一火鏈?”還寫有《笑劉邦》：“聽說項羽力拔山，嚇得劉邦就要竄。不是俺家小張良，奶奶早已回沛縣。”最后一句“奶奶”是個罵人的話。還有一首《俺也寫個大風歌》：“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回家鄉。數英雄兮張宗昌，安得巨鯨兮吞扶桑。”在《游泰山》一詩中說：“遠看泰山黑糊糊，上頭細來下頭粗。如把泰山倒過來，下頭細來上頭粗。”吟詩作賦奉風雅，到了武人筆下，顯露的卻是另一番情趣。“詩如其人”還真是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