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澤
摘要:洛陽令作為北魏洛陽的行政長官,肩負著維持京畿地區社會穩定的責任,因而在執政過程中,不避強權,嚴懲罪犯是其重要職責;同時,洛陽令還有救助弱勢群體、上報轄區人口數量和征收賦稅等職責,而參與朝政的權力,表明洛陽令享有較高的政治待遇。北魏末年,因社會政治形勢的變化,洛陽令的升、降職呈現出復雜化的傾向。
關鍵詞:洛陽令;北魏;待遇
中圖分類號:K239.2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0751(2008)03—0143—04
北魏洛陽令作為京畿地區的行政長官,在中央政權的穩定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研究北魏時期的洛陽令,對于探討北魏政權的整體框架,明了北魏政治的區域特色,探討北魏地方政權在鞏固中央集權中的作用都有重要的歷史意義。
一、洛陽令任職人員
有關北魏洛陽令的史料相對較少,特依據相關材料,將現存可考的洛陽令按時間先后作如下考證:
高綽,《魏書》卷四八《高允傳附綽傳》云:太和十五年“拜(高綽)奉朝請、太尉法曹行參軍,尋兼尚書祠部郎。以母憂去職。久之,除治書侍御史,轉洛陽令”。高綽可能在遷都洛陽前任洛陽令。
賈禎,《魏書》卷三三《賈彝傳附從曾孫禎傳》云:賈禎“太和中,為中書博士,副中書侍郎高聰使于江左。還,以母老患,輒過家定省,坐免官。久之,征為京兆王愉郎中令,行洛陽令”。《魏書》卷七下《高祖紀下》云:太和十七年九月,“詔兼員外散騎常侍高聰、兼員外散騎侍郎賈禎使于蕭昭業”。說明賈禎為洛陽令在從南齊出使歸來后。又《魏書》卷四〇《陸俟傳附陸暐傳》載,陸暐因與其弟恭之“并有時譽,洛陽令賈禎見其兄弟,嘆曰:‘仆以老年,更睹雙璧。”可知賈禎任洛陽令在遷都后。
元志,《北史》卷一五《魏諸宗室?河間公齊傳附志傳》載,孝文帝時,元志“為洛陽令,不避強御,與御史中尉李彪爭路”。元志任洛陽令時,因“員外郎馮俊,昭儀之弟,恃勢恣撾所部里正,志令主吏收系,處刑除官”。《魏書》卷七下《高祖紀下》載,太和十九年五月,孝文帝從南方前線歸來,“高祖后重引后姊昭儀至洛”,太和二十一年七月馮昭儀被立為皇后,可見元志至少在此間任洛陽令。
寇治,《魏書》卷四二《寇讚傳附治傳》云:寇治“自洛陽令稍遷鎮遠將軍、東荊州刺史。代下之后,蠻民以刺史酈道元峻刻,請治為刺史。朝議以邊民宜悅,乃以治代道元,進號征虜將軍”。又《資治通鑒》卷一四七《梁紀三》云:正始五年十一月,“魏東荊州表‘桓暉之弟叔興前后招撫太陽蠻,歸附者萬余戶,請置郡十六,縣五十。詔前鎮東府長史酈道元案行置之”。寇治任洛陽令當在此年之前。
高崇,《魏書》卷七七《高崇傳》云:“景明中……遷領軍長史、伏波將軍、洛陽令。為政清斷,吏民畏其威風,每有發摘,不避強御,縣內肅然。”其子高謙之在孝昌年間也說:“臣亡父先臣崇之為洛陽令。”證明高崇在宣武帝時任洛陽令。
宋翻,《魏書》卷七七《宋翻傳》載,宋翻因其弟宋道玙參與京兆王元愉的反叛,被囚禁在廷尉獄并除名。過了一段時間,朝廷“拜翻治書侍御史、洛陽令、中散大夫、相州大中正,猶領治書”。宋翻任洛陽令應在元愉反叛被平定的永平元年九月后。
李肅,《魏書》卷三六《李順傳附秀林族子肅傳》載,李肅“歷奉朝請,清河王懌郎中令。稍遷洛陽令、步兵校尉、員外常侍”。因以左道侍奉侍中穆紹,“延昌四年,(穆紹)薦肅為黃門郎,加光祿大夫”,說明李肅為洛陽令在延昌四年前。
崔纂,《魏書》卷五七《崔挺傳附纂傳》載,孝明帝熙平或正光年間,崔纂“為洛陽令”。
陽固,《魏書》卷七二《陽尼傳附固傳》載,清河王元懌舉薦陽固為汝南王元悅郎中令,因陽固對元悅多有勸諫,“懌大悅,以為舉得其人。熙平二年,除洛陽令,將軍如故。在縣甚有威風”。《北齊書》卷四二《陽休之傳》亦云:“父固,魏洛陽令。”
楊機,《魏書》卷七七《楊機傳》載,楊機在“熙平中,為涇州平西府長史。尋授河陰令,轉洛陽令”。《洛陽伽藍記》卷二《城東》載洛陽“縣門外有洛陽令楊機清德碑”。
薛琡,《北史》卷二五《薛彪子傳附琡傳》云:薛琡“正光中,行洛陽令,部內肅然”。
楊鈞,《魏書》卷五八《楊播傳附鈞傳》云:楊鈞“自廷尉正為長水校尉、中壘將軍、洛陽令”。《周書》卷二二《楊寬傳》云:楊鈞“拜大理正,轉廷尉正。累遷,歷洛陽令、左中郎將、華州大中正”。正光二年楊鈞送阿那瓌還國,任洛陽令在此前。
李該,《魏故襄威將軍東代郡太守尹府君(祥)之墓志銘》載,尹祥正光五年七月死后,孝昌二年七月十四日葬,洛陽令李該為其撰寫了墓志。①
穆彥,《魏兗州故長史穆(彥)君墓志銘》云:“建義中,以君才高氣遠,拜中堅將軍,行洛陽令……永安中,逆顥侵洛,避難東游。”②孝莊帝即位后頻繁改元,穆彥為洛陽令可能僅一年左右。
元玄,《北史》卷一五《魏諸宗室?常山王遵傳附昭子玄傳》云:元玄“孝莊時,為洛陽令”。
元軌,《魏書》卷一四《神元平文諸帝子孫列傳?真定侯陸傳附曾孫軌傳》云:元軌在魏末“稍遷洛陽令”。
崔庠,《魏書》卷六七《崔光列傳附長文從弟庠傳》云:“初除侍御史、員外散騎侍郎、給事中……出除相州長史,還,拜河陰、洛陽令。”
羊敦,《魏書》卷八八《良吏?羊敦傳》云:“永安中,轉廷尉司直,不拜。拜洛陽令。”
楊寬,《周書》卷二二《楊寬傳》云:“孝莊踐阼,拜通直散騎侍郎,領河南尹丞,行洛陽令。”
趙奉伯,《北齊書》卷三八《趙彥深傳》載趙彥深父趙奉伯“仕魏位中書舍人、行洛陽令”。
寇彌,河陰之變后,在元徽的支持下,孝莊帝殺爾朱榮。《洛陽伽藍記》卷四《城西》云:“及爾朱兆擒莊帝,徽投前洛陽令寇祖仁(寇彌字)。祖仁一門刺史,皆是徽之將校,以有舊恩,故往投之。”寇彌因貪財,殺元徽。
孝莊帝時,洛陽令更替頻繁,《廿二史劄記》卷一五《北齊以廝役為縣令》云:“及其末造,國亂政淆,權移于下,遂至宰縣者多廝役,士流皆恥為之。”社會動蕩使洛陽令更加混亂,難以具體考證。
二、洛陽令的職掌
洛陽令面臨的社會環境極其復雜。正直的洛陽令敢于不避強權,對權貴的違法亂紀行為嚴加查處,保證京畿地區的社會穩定。元志任洛陽令時與御史中尉李彪爭路,甚而鬧到孝文帝面前,李彪言:“御史中尉辟承華車蓋,駐論道劍鼓,安有洛陽令與臣抗衡?”元志曰:“神鄉縣主。普天之下,誰不編戶?豈有俯同眾官,趨避中尉?”面對二人爭論,孝文帝只得說:“洛陽,我之豐、沛,自應分路揚鑣。自今以后,可分路而行。”元志乃“與彪折尺量道,各取其半”。元志敢于行使洛陽令的權力,對孝文帝的親近也毫不留情。馮昭儀之弟馮俊,“恃勢恣撾所部里正”,元志“令主吏收系,處刑除官”。因而得罪貴戚,“由此忤旨,左遷太尉主簿”。洛陽令雖有較高政治地位,但得罪權貴仍要被貶官。高綽任洛陽令時,“為政強直,不避豪貴,邑人憚之”。③因敢于打擊京師為非作歹的“豪貴”,高綽贏得了人們的普遍敬畏。陽固為洛陽縣令后,“在縣甚有威風”,可能也是這方面的原因。楊機任洛陽令時,“京輦伏其威風,希有干犯。凡訴訟者,一經其前,后皆識其名姓,并記事理,世咸異之”。④盡職盡責是楊機的為政方略。薛琡代理洛陽令期間,“有犯法者,未加拷掠,直以辭理窮核,多得其情”。薛琡處理案件公正,取得了“豪猾畏威,事務簡靜”的效果。當時因天氣久旱,孝明帝將“京師見囚悉召集華林,理問冤滯”,而“洛陽系獄,惟有三人”,孝明帝很贊賞他,“賜縑百匹”以示獎賞。⑤洛陽令以國家法理約束高官權貴的不法行為,使京畿地區出現了相對和諧的政治環境。而對包括洛陽令在內的個別地方官濫施刑罰朝廷也頗為關注。永平元年七月,宣武帝針對廷尉、司州、河南、洛陽、河陰及諸獄官濫施刑罰的問題,下詔曰:“可付尚書精檢枷杖違制之由,斷罪聞奏。”⑥以詔令形式遏制地方官濫施刑罰。
洛陽令對百姓負有教化之責,其為政是否符合常道,從社會反響可以看出。寇治任洛陽令時,“公下車興政,民見知方,□恭推化,王敬慚道”⑦。贏得了廣泛的社會贊譽。北魏末年,洛陽令元軌“惟以深刻遇下,死多酷濫,識者非之”。⑧元軌行酷政所產生的影響極為惡劣。宋翻任河陰令時尚能嚴懲權貴的違法行為,“及為洛陽,迄于為尹,畏憚權勢,更相承接,故當世之名大致減損”⑨。節閔帝即位,洛陽令元玄“上表乞葬莊帝,時議善之”⑩。由于爾朱氏把持朝政,對孝莊帝之死,人們諱莫如深,元玄的舉動因符合封建倫理道德而受到人們的稱贊。
洛陽令還有征收賦稅之責。“魏初得中原,民多逃隱。天興中,詔采諸漏戶,令輸繒帛;于是自占為綢繭羅縠戶者甚眾,不隸郡縣;賦役不均。是歲(426年),始詔一切罷之,以屬郡縣。”延昌二年,恒州、肆州地震,民多死傷,宣武帝詔“丐洛陽、河陰二縣租賦”以救濟災民。從魏初搜括漏戶到魏末借租賦賑濟災民都說明洛陽令有征收賦稅之責。
洛陽令同時承擔了對轄區弱勢群體救助的義務。太和二十一年九月,孝文帝下詔:“可敕司州洛陽之民,年七十已上無子孫,六十以上無期親,貧不自存者,給以衣食;及不滿六十而有廢痼之疾,無大功之親,窮困無以自療者,皆于別坊遣醫救護,給醫師四人,豫請藥物以療之。”這既是孝文帝為了落實養老政策而采取的措施,也是對洛陽令的特殊要求,因為京師地區社會養老風俗的形成,對全國的影響是深遠的。孝明帝熙平元年十二月,“詔洛陽、河陰及諸曹雜人年七十已上、鰥寡貧困不能自存,及年雖少而痼疾長廢、窮苦不濟者,研實具列以聞”。統計轄區內老、弱、病、殘人口數量并具實上報是洛陽令的義務。在特殊情況下洛陽令及其屬員還要負責掩埋無主尸體的任務。正始三年四月,宣武帝針對“孤老餒疾,無人贍救,因以致死,暴露溝塹者”的狀況,令“洛陽部尉依法棺埋”。因為這樣符合“掩骼埋胔,古之令典”的傳統。
洛陽令參與朝政的權力是其獨特之處。正始元年八月,宣武帝“詔洛陽令有大事聽面敷奏”,賦予了洛陽令直接上奏的權力,這是出于保證京師安全所采取的措施。北魏后期官員選拔弊端頗多,神龜二年,吏部尚書崔亮依資歷年限為選官標準,其外甥劉景安去信勸諫也不被采納,洛陽令薛琡又上書言:“黎元之命,系于長吏,若以選曹惟取年勞,不簡能否,義均行雁,次若貫魚,執簿呼名,一吏足矣,數人而用,何謂銓衡!”朝廷置之不理。薛琡再次上奏“乞令王公貴臣薦賢以補郡縣”,孝明帝于是讓大臣討論,但不了了之。“其后甄琛等繼亮為吏部尚書,利其便己,踵而行之”,司馬光指出:“魏之選舉失人,自亮始也。”可見北魏末年,朝政混亂,洛陽令人微言輕,雖然指出了選官中的弊病,但起不到應有的勸諫作用。孝昌初年,“二縣令得面陳得失”的權力被“佞幸之輩惡其有所發聞,遂共奏罷”。高謙之言其父高崇為洛陽令時,“常得入奏是非,所以朝貴斂手,無敢干政”。因朝政腐敗,“近日以來,此制遂寢,致使神宰威輕,下情不達”。他建議“乞新舊典,更明往制。庶奸豪知禁,頗自屏心”。鑒于朝廷內爭激烈,孝明帝下詔:“此啟深會朕意,付外量聞。”洛陽令“得面陳得失”的權力喪失。河陰之變后,爾朱榮又奏請“洛陽河陰執事之官,參論國治,經綸王道,以為常式”,但幾成政治作秀。
北魏時期洛陽令作為京畿地區的行政長官,中央政府對其重視有加。洛陽令除負責京師地區社會治安的穩定和賦稅征收外,特殊的地位使其有參與中央政府政治活動的機會。
三、洛陽令的待遇、來源及去向
北魏政府對洛陽令非常重視,給以較高的行政級別和生活待遇。首先,提高洛陽令的官階。洛陽令的官階為“從第五品”。較之其他縣令長的六品、七品、八品級別為高。其次,從物質待遇上給洛陽令以生活保障。北魏政府規定了洛陽令與其他官員一樣享有職分田:“諸宰民之官,各隨地給公田,刺史十五頃,太守十頃,治中別駕各八頃,縣令、郡丞六頃。更代相付。賣者坐如律。”官員享受的土地占有是一種職務行為,這就保證了洛陽令沒有生活的后顧之憂,從而能夠專心執政。
洛陽令的選拔較為復雜,既有出身高貴者,也有普通官員改任而來。北魏末年,因朝政衰敗,皇室貴胄開始出任洛陽令。元軌曾祖父拓跋陸在太武帝時“以武功頗蒙恩遇,拜散騎常侍,賜爵真定侯”。元軌逐步升為洛陽令。有的因祖輩庇蔭得以為洛陽令。如高綽是高允之孫,高允從太武帝至孝文帝,“歷事五帝,出入三省”,倍受寵信。高綽雖年少而孤,但祖上的庇蔭對他任洛陽令起了重要作用。楊鈞“祖暉,庫部給事,稍遷洛州刺史”,“父恩,河間太守”,因而楊鈞“自廷尉正為長水校尉、中壘將軍、洛陽令”。賈禎的祖輩也很顯赫,其曾祖賈潤官至代郡太守,從曾祖賈彝在道武帝時“參預國政”,從祖賈秀“歷奉五帝”,“常掌機要”。高崇的四世祖高撫,永嘉年間奔高麗。其父高潛,顯祖初年歸國,被賜爵開陽男,居遼東,朝廷以沮渠牧犍女賜高潛為妻,封武威公主,拜高潛為駙馬都尉。沮渠牧犍被殺后,高崇過繼為牧犍后人,改姓沮渠,景明年間,復本姓,遷領軍長史、伏波將軍、洛陽令。寇治的祖父寇讚官至南雍州刺史,父寇臻官至弘農太守。羊敦為“梁州刺史祉弟子”,因其父“死王事”,羊敦從一般的官員升至洛陽令。崔庠從兄崔光自孝文帝起“歷事三朝,師訓少主,不出宮省,坐致臺傅,斯亦近世之所希有”,從兄崔長文官至平州刺史,崔庠倍受恩惠,從相州長史,升任河陰、洛陽令。
高一級官員因犯罪或其他原因有的被降為洛陽令。熙平初年,崔纂“為寧遠將軍、廷尉正”,又任“左中郎將,領尚書三公郎中”,其“以公事免,后為洛陽令”。宣武帝時,陽固擔任過太守、侍御史,孝明帝時熙平二年出任洛陽令。有的從其他縣令調任而來,因洛陽令行政級別較之其他縣令長高,所以可視為一種升遷。如楊機在熙平年間,由涇州平西府長史“尋授河陰令,轉洛陽令”。
洛陽令的去向以升遷居多,免官較少。如寇治“自洛陽令稍遷鎮遠將軍、東荊州刺史”。鎮遠將軍為第四品官,較之洛陽令的從五品官高了將近兩個官階。前廢帝即位后,元玄因上書乞葬莊帝,“后除尚書左丞”。尚書左丞為從第四品上階。高綽因為政不避豪強,“遷長兼國子博士,行穎川郡事。詔假節,行涇州刺史”。國子博士為第五品上階,較洛陽令高半階。賈禎由洛陽令“轉治書侍御史、國子博士,加威遠將軍,行魯陽太守”。治書侍御史雖然是第六品的官階,但國子博士為第五品上階,賈禎的官階還是上升了。楊鈞由洛陽令“出除中山太守,入為司徒左長史”。楊機從洛陽令“遷鎮軍將軍、司州治中,轉別駕”。羊敦由洛陽令“為鎮南將軍、金紫光祿大夫,遷太府少卿”。崔庠在任洛陽令期間,“以強直稱”,升任東郡太守。洛陽令被免官的如薛琡,因依附元叉,元叉被廢,薛琡心懷憂懼,“由是政教廢弛,坐免官”。
北魏統治者對洛陽令重視的原因極為復雜,其中洛陽情結首當其沖。鮮卑族自先祖以來對洛陽就有深厚的情結,曹魏時期,沙漠汗“以國太子留洛陽,為魏賓之冠”。洛陽在鮮卑人心中具有崇高的地位。泰常八年四月,明元帝“遂至洛陽,觀《石經》”。太和十六年孝文帝下詔在洛陽祭祀“制禮作樂,垂范萬葉”的周公,遷都后,“周巡故宮基趾”,“觀洛橋,幸太學,觀《石經》”,終于完成了自先祖以來對洛陽的傾慕,孝文帝以后的諸帝對洛陽令重視也在情理之中了。從根本上鞏固洛陽的社會安定,是北魏統治者的基本構想。孝文帝將大批王公貴族遷往洛陽,這些人因為社會政治地位較高,違法亂紀的事情時有發生,因而選拔強有力的人來擔任洛陽令是北魏朝廷不變的選擇。寇治墓志描述洛陽的情況:“帝鄉務統,天居任切,古號難裁,今稱易擾。”可知朝廷任命他為洛陽令是欲維持京師的社會安定。正因為如此,洛陽令難免受到達官貴人欺凌,這也是北魏洛陽令頻頻更換的重要原因。
注釋
①李獻奇等:《洛陽新獲墓志》,文物出版社,1996年,第199頁。②⑦趙超:《漢魏南北朝墓志匯編》,天津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267、199、199頁。③《魏書》卷四八《高允傳附綽傳》。④《魏書》卷七七《楊機傳》。⑤《北齊書》卷二六《薛琡傳》。⑥《魏書》卷八《世宗紀》。⑧《魏書》卷一四《神元平文諸帝子孫列傳?真定侯陸傳附曾孫軌傳》。⑨《魏書》卷七七《宋翻傳》。⑩《北史》卷一五《魏諸宗室?常山王遵傳附昭子玄傳》。《資治通鑒》卷一二〇《宋紀二》。《魏書》卷七下《高祖紀下》。《魏書》卷九《肅宗紀》。《資治通鑒》卷一四九《梁紀五》。《魏書》卷七七《高崇傳附謙之傳》。《魏書》卷七四《爾朱榮傳》。《魏書》卷一一〇《官氏志》。《魏書》卷一〇〇《食貨志》。《魏書》卷五八《楊播傳附鈞傳》。《魏書》卷三三《賈彝傳》。《魏書》卷四二《寇讚傳附治傳》。《魏書》卷八八《良吏?羊敦傳》。《魏書》卷六七《崔光傳附庠傳》。《魏書》卷五七《崔挺傳附纂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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