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應對“黑天鵝”

梁小民

年初的雪災，現在的汶川大地震，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損失。這種隨機性事件過去有，現在有，將來還會有。如何認識和應對這類事件對我們至關重要。美國學者納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的《黑天鵝》一書的副標題就是“如何應對不可預知的未來”。在全國人民萬眾一心抗災之時讀讀這本書會給我們更多的啟示。

在17世紀之前，歐洲人都相信天鵝是白色的，“黑天鵝”成為人們言談與寫作中的慣用語，指不可能存在的事物。但是1697年，人們在澳大利亞發現了黑天鵝，才知道過去的認識是片面的。黑天鵝的出現在意料之外，但又給世界以深遠的影響。類似黑天鵝這樣的事件在歷史上層出不窮，甚至改變著世界。作者出生的黎凡特正是由于與黑天鵝類似的事件把一個各教派和平共處的天堂變成了內戰的地獄。近年來，“9·11”事件、東南亞海嘯、次貸危機都是改變我們生活的黑天鵝事件。這就告訴我們，不能用有限的生活經驗和常規思維方法來解釋這類黑天鵝事件。如何認識社會的運行方式?如何應對黑天鵝事件?正是《黑天鵝》這本書要告訴我們的。

黑天鵝事件有三個特點：稀有性、沖擊性和事后(而不是事前)可預測性。“稀有性”是指它具有無意性，無法預期，“沖擊性”是指它會產生極端影響，“事后可預測性”是指人的本性促使我們在事后為它的發生編造理由，似乎它是可解釋的和可預測的。這最后一個特點是我們認識的誤區。這個誤區促使人類屢犯錯誤而不改。

為什么人們會有這個誤區呢?塔勒布指出，世界上的事物和現象可以分為兩類。一類他稱之為“平庸斯坦”，即正常發生的事情。數學家高斯發現的正態分布可以解釋這類事情。人們正是從這類事物所具有的正態分布去解釋世界，尋找它的規律和秩序。這種思維所形成的傳統智慧，使我們往往忽略了黑天鵝事件及其影響。另一類現象和事物他稱之為“極端斯坦”，無法用正態分布來預測和解釋。人們用“平庸斯坦”的思維方式來解釋“極端斯坦”，這就是黑天鵝事件“事后可解釋性”的誤區。因此，塔勒布提出我們應該有解釋“極端斯坦”的“黑天鵝法則”。

“黑天鵝法則”非常重要的一點是，你不知道的事比你知道的事更有意義，甚至“幾乎社會生活中的一切都是由極少發生但是影響重大的震動和飛躍主導的”。我們無法預測黑天鵝事件，但是可以利用黑天鵝。塔勒布利用股市的黑天鵝事件發了財，他還把他的經歷寫成《隨機致富的傻瓜》這樣一本暢銷書。他在這本書中總結出，如果專注于所不知道的事，就有許多事情可做。不要擔心廣為人知的風險，而要擔心險惡的隱蔽風險。他行為的準則是“當我受到正面黑天鵝事件影響時，我會非常冒險，這時的失敗只有很小的影響；當我有可能受到負面黑天鵝事件的襲擊時，我會非常保守。”

這次地震給了我們太多的教訓。如果我們能冷靜下來用“黑天鵝法則”思考，就可以更多更好地應對以后可能發生的“黑天鵝事件”。

(作者為清華大掌EMBA特聘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