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 靜
硅谷投資者曾經為我們帶來PC機和互聯網,現在他們正在計劃通過投資綠色能源來盈利
約翰·杜爾曾半開玩笑地說:“假如創造未來的最好辦法就是發明的話,我們說第二好的辦法就是投資。”作為硅谷最知名的風險投資公司之一的KPCB(KleinerPerkins Caufield&Byers)中的一員,他精通對未來的投資,是硅谷最有影響的風險資本家之一。從對太陽微系統、谷歌、亞馬遜等技術公司的投資,杜爾已經嘗到了一系列的成功(當然也有少數失敗)。在這一進程中,他個人的財富也增加到10億美元。

但是問他現在最關注什么,你不會聽到風險資本比如“網絡2.0”這些熱門詞匯。這些日子,杜爾非常堅定地將注意力集中在清潔能源上——特別是能夠挽救地球于全球變暖的能源技術。今年5月,他的公司在綠色技術的投資上啟動了5億美元資金,前期的2億美元已經投資到位。
這并不意味著杜爾已經將資本投資遠離財富目標,他的新方向還是由一種利益直覺驅動的。去年,在硅谷南邊蒙特利爾召開的技術娛樂設計年會(TED)上,他說道:“還記得互聯網嗎?與它相比,綠色能源更大,這可能是21世紀最大的經濟機會。”他以令人垂涎的事實鼓噪聽眾:全球能源企業每年的價值是6萬億。這個數字令那些僅為十億計的任何投資都黯然失色,比如計算機市場。他說:“能源是所有市場之母。”
這樣一個市場,即使是占據其中很小一部分,就能讓一個風險資本家終生錦衣玉食了,但這里卻有比尋找財富更多的內容。
硅谷重振河山
2000年,一次金融地震砸到了舊金山南部一個山巒起伏的綠色地帶,即如今蜚聲全球的硅谷。當時硅谷已經享盡了10年的不停歇增長,這是歷史上合法財富創造的最偉大時期,也正是杜爾建功立業的成名時期。在10年的時間里,國際互聯網改變了世界,也給少數在背后投資這些公司的風險資本家帶來極大的財富。
然而,僅僅幾個月,幾十億就從那些公司的賬上劃走了,很多都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年之內,硅谷曾經熱鬧的咖啡館、飯館、網吧全都不見了人影。很多公司和個人都面臨著毀滅,硅谷由一座企業家活躍的蜂房變成了互聯網盛極一時后人去樓空的鬼城。
但實際上,當2000年網絡泡沫破裂時,硅谷已經在此之前做完了其所該做的一切,它只是耐心等待著時機,直到下一次巨大機會的降臨。
這樣一個機會的暗示終于在2003年隨著油價的上漲到來了,去年,當一桶原油的價格飆升到約100美元的時候,硅谷的金融家們就立即行動了。能源企業需要徹底改造,而且他們也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
如今,硅谷再次恢復了其繁榮。那些曾經在1990年代建樹了非凡投資成功故事的人已經開始迎接更大的挑戰——這一次他們想拯救地球。風險投資資本家正在將興趣放在綠色能源的投資上。根據清潔能源集團的統計,2007年,他們在清潔能源技術上投資了11億美元,比2006年增加了94%。
硅谷的風險資本家確信他們能夠達到終極目標,即僅在幾年之內,就可獲得比煤、天然氣更便宜更清潔的能源。
技術革新速度是投資關鍵
硅谷最成功的風險資本家之一維諾德·科斯拉現在是硅谷最大的投資者和新能源技術的信徒之一。他認為,改進能源效率或改變法律只能產生小的、漸進的增長,“而一項新技術可以有200%或400%乃至1000%的差別,技術是一種神槍手的解決方法。”
1982年,科斯拉與杜爾合作創建了太陽微系統,賺到了一小筆財富。1986年,當PC革命如火如荼的時候,他離開太陽微系統,與杜爾一起在KPCB并肩作戰,到了2004年,在一系列的企業家提示下,他創建了自己的投資公司,科斯拉風險投資公司。
困難的部分是挑選正確的技術去投資。為了達成這種投資,科斯拉運用了一系列他多年來從對計算機和互聯網的風險投資中所做的測試。他說,一個關鍵的因素就是革新的速度是不是夠快。一個快速的革新循環,即能將一個好見解變成可以出售商品的時間,對投資進展是很關鍵的。因為它將允許新的見解很快沖擊市場,并給投資者帶來快速回本的期望。
要解釋這種革新循環的作用,科斯拉列舉了兩種發電的對比方式:核電與太陽能技術。他指出,“你將用15年建成一座核電站”,所以,雖然這里可能存在著有巨大影響和令人興奮的見解,但是速度太慢了就不能使其成為一項有吸引力的投資。
太陽能技術,是利用太陽的熱來產生蒸汽驅動渦輪機發電,它處在能源系列的另一端,與耗時長的核能相反。只需兩年就能建成一座太陽能發電廠,而到了那時候這項技術還將進一步改進,科斯拉說:“在建造一座核電站的時間內,我能完成好幾輪太陽能技術革新的循環。”
去年,科斯拉風險投資公司與KPCB總共給位于加州帕羅奧拓的太陽能公司奧斯拉投資了4000萬美元,該公司聲稱其發電成本比燃煤與天然氣更有市場競爭力。包括科斯拉在內的太陽熱能倡導者指出,只需推廣這種占地不超過150平方公里的太陽熱能技術,全美國就能夠減少一半的溫室氣體排放。太陽熱能并不適合所有的氣候,但在太陽照射規律和可預測的地方,這種成功革新循環的普及性正在增加,而且其效率也在提高,成本在下降。
投資加技術依然不夠

與革新循環一樣重要的是一項技術的“尺度”到底有多好——項技術是否適合于大規模生產。比如像硅芯片,當大批量生產時,該產品是不是就便宜了呢?
考慮一下乙醇這種生物燃料吧,今天,最常見的乙醇是從作物比如玉米制成的,成本在65美分/升,這個價格要顯著少于95%的美國人現在要支付的每升汽油費。但是,要從規模經濟的利益講,玉米乙醇就遠不那么合算了,你制造的玉米乙醇越多,其價格越是昂貴。因為玉米還是糧食作物,將其變成乙醇推動了需求并使得其價格螺旋性上升。人們制造的乙醇越多,供料的價格就越高。
然而,有一種替換生物燃料的尺度卻很好。這就是纖維素乙醇,它可以由任何植物材料制成,也可以開發利用玉米秸稈等廢料。科斯拉說,比如科羅拉多州布盧姆菲爾德的雷奇燃料公司和馬薩諸塞州劍橋的麥斯科馬公司(這兩家公司都是他投資的),所生產的纖維素乙醇成本低于55美分/升。由于原料供應實際上是無限的,簡單的尺度經濟就意味著你生產的纖維素乙醇越多,它的價格就越便宜。其他通過了科斯拉測試的技術還包括生物燃料與薄膠片太陽能光伏電池的合成生物學。
在杜爾和科斯拉領先的地方,其他投資者也正在競相追隨。其中一家就是孟樓帕克市的光速風險投資公司。其主要投資人安德魯·鐘說道:對清潔能源的投資決定是在復雜經濟環境下由能源公司操縱的更為復雜情況做出的。比如太陽能,仍然取決于潮流,即取決于公共和政治輿論的興致。這些不能預測和未知的因素都顯著地影響著投資風險。不管怎樣,光速公司現在已經投資一系列的項目,從“清潔煤”到生產生物燃料的生物工程藻類。
艾拉·埃倫普賴斯是另外一家位于帕羅奧拓也采取同樣行動的的技術伙伴風險投資公司的合伙人,他說,當公共和政治輿論已經傾向綠色能源的時候,很多擔憂就會減輕。
不光是風險資本家蜂擁進入綠色技術,谷歌的慈善機構谷歌組織也已經做了一系列的投資,包括1000萬美元對太陽熱能公司e太陽的投資,和另外1000萬美元對希望通過發射一組高飛風箏來利用風能發電的馬卡尼公司的投資。投資者也開始從關注產能技術轉向能源經濟的其他方面,技術伙伴已投資APX和泰斯拉汽車公司,APX是一家幫助各公司更有效地購買、利用和進行能源交易的公司,而泰斯拉制造的電動跑車已經可以在3.9秒內提速到100邁。
那么,硅谷在綠色技術發展中所做的投資會不會產生改變地球的變化呢?全球氣候改變圓桌會議(GRoCC)的主任大衛·鄧尼說:“我們需要人們看到那些剛剛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技術。”GRoCC是由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地球學會召集的一組有影響的學術團體、公司和政府代表的論壇。然而,鄧尼也承認由風險資本家養育的技術不是全部的解決方案。他說:“硅谷不可能與中國和美國政府磋商,也不能發布有關森林采伐和零排放的新政策。”
科斯拉說,關鍵是包括企業家、政治家和普通人的一致努力。“硅谷能夠拯救這個地球嗎?光靠它自己是不行的,但毫無疑問,我們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