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慧
古有運籌帷幄位居大將之子胥,經歷一夜而“白發”;而今,平平淡淡一介白身的我,歷經一夜“長大”。
翩然想起古希臘德菲拉神廟上刻下雋永的“認識你自己”之格言,我,一個18歲的少女,又一次,在成長之路啟程。
體味成長,如佛之鼻祖釋迦牟尼蹲坐于菩提樹下,參禪悟道,其中滋味,只能意會。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成長的歷程,四處碰壁,步履維艱。
曾經,為了一份我的“不屬于”而苦苦奢望,心緒相煩,食如黃連,坐如針氈,意念中總筑著幻想,養著期盼,矗著完美。
腦中糾纏,行中不棄。本來的我,也找不到自己“底色”的蹤影。
日子過得渾渾噩噩,黑天黑地。
喜歡米萊彰顯的個性,折服她的妙語連珠,更為她的癡情和對待情感的堅貞所動容。感她所感,怒她所怒,悲她所悲。
艷羨卓文君的為人,敢為“伊人”當壚賣酒,也因“伊人”“白頭”訣別。
感動顧城的情愫,鎖在與她的避風港里;
景仰三毛的戀曲,灑在熱烈的撒哈拉沙漠;
王寶釵,與丈夫共患難,相知相伴,寧愿苦守寒窯18年;
娥皇女瑛,與心愛之人飽經風雨,滴淚成斑。
我想追求古人。我意模仿“至愛”。
但青燈提醒我,古人斷人衷腸的情,是為一次銀河相見,是真“情”;動天撼地的愛,是為一回鵲橋相會,是真“愛”;古人的戀曲,是纏綿譜寫的凄美《化蝶》,是為廝守自我。
黃卷告誡我,我那一時的悸動,那一眼后的肯定,顯得軟弱慘白;那執拗地跟著直覺走,頑固地烏托邦的假想,更是為人訕笑。
撥開疑云,揭去霧靄,我如釋重負。
那天的擦肩而過,我們從容應酬,相互稱姓道名,不再拘謹,不必在意,彼此釋懷。剎那間,發覺曾經認為他身上那神圣而不可褻瀆的光環已滑落,曾經的“崇高”也已書寫下自然與平凡、普通和一般。
家人來電。
爸爸說,感謝磨難,它礪煉了你許多,也給予了你許多,“玉在櫝中求善價,釵于奩內待時飛”。錚錚話語,字字珠璣,我如沐春風。
媽媽夸我“文有才氣”、“人有志氣”。言辭俏皮,逗人開懷。
東方已微微露白,紅暈漸漸浸染,剔透晶瑩的露珠匍匐于葉瓣,停歇的蝴蝶伏貼著花蕾,一抹晨曦攆走陰霾,暗送沁人心脾的芬芳,我頓悟,那是“城里的人走出來”后的愜意和豁達。
生命,在延續。雄關漫道,邁步從頭。
[廣東佛山高明一中高三(2)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