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 康 閻 坤
從時隔五年后起訴被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駁回,到上訴、發回原審法院重審,一審判決,再上訴,到最高人民法院終審判決返還5300多萬元,2007年,人行贛縣支行訴中行北京市分行資金拆借糾紛案終于劃上了圓滿的句號。
1997年11月6日至1998年4月2日,人行贛縣支行以贛縣城市信用社第二營業部的名義,以傳真形式違規簽訂《資金拆借合同》12份,先后將4.3億元拆借給中行北京信托咨詢公司上海證券部;后由于拆入方未能按約還款,造成拆借資金本金損失1億元。
1999年5月,人行贛縣支行違規拆借資金問題逐漸浮出水面。直到2004年,解決這一遺留問題才重新提上議事日程。人行贛州市中支新一屆領導班子上任后,決定直面現實,用積極的態度主動尋求解決問題的辦法,最大限度地維護中央銀行的權益。
確定了積極主動解決問題的基本原則后,如何落實成為更加現實、更加棘手的問題。對此,人行贛州市中支開展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一是積極向上級行匯報,爭取支持;二是集思廣益,請人行條法司、人行武漢分行和人行南昌中支對此案進行法律論證;三是請律師事務所對此案進行法律上的論證。
在綜合考慮上級行和法律部門意見的基礎上,人行贛州市中支黨委多次召開專題會,全面分析利弊、權衡得失,決定以侵害財產權為由依法向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用法律的手段維護人民銀行的權益。
漫長艱辛,跌宕起伏——用這兩個詞形容整個訴訟進程最貼切不過。從2004年至2007年,該訴訟案歷經“起訴—駁回起訴—上訴—發回原審法院重審—一審判決—上訴—終審判決”六個階段。
2004年12月18日,人行贛州市中支以人行贛縣支行為原告,以中行北京市分行為被告,向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侵權訴訟,要求判決償還資金拆借本金1億元和利息7884.6萬元。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受理了此案。
2005年4月,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以“《資金拆借合同》是在上海證券業務部主體不存在的情況下簽訂的,該兩份合同復印件上的印章形式與上海證券業務部在中國人民銀行上海市分行和上海市工商局備案的印鑒不符,該兩份合同的真實性存在疑義,且本案相關事實及上海市證券業務部負責人王志義等人涉嫌經濟犯罪,應移送上海公安機關處理”為由,裁定駁回人行贛縣支行對中行北京市分行的起訴。
是訴訟方向不正確?還是訴訟程序不到位?抑或是訴訟證據不全面?徘徊在維權案的“十字路口”,人行贛州市中支黨委在對案件進行了理性分析的基礎上決定:對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的裁定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上訴。
2005年7月1日,最高人民法院裁定撤銷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的裁定,發回重審。2006年4月1日,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以“在資金拆借過程中,中國人民銀行贛縣支行存在明顯過錯,是導致資金損失的主要原因”為由,判決中國銀行北京市分行承擔30%的過錯責任,向中國人民銀行贛縣支行支付賠償本金2614.011萬元及相應利息。
面對一審判決結果,是選擇“見好就收”還是繼續上訴?人行贛州市中支黨委再一次面臨艱難的抉擇。在全面總結、綜合分析并進一步補充證據的基礎上,人行贛州市中支黨委決定對一審判決繼續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上訴。
實體二審中,人行贛州市中支一方面組織法律實務人士針對一審判決的理由進行答辯;另一方面通過人民銀行發函等適當途徑與最高人民法院溝通,將我方觀點進行解釋,爭取法官對答辯理由的認同。
根據相關事實與法律,人行贛州市中支實體二審答辯的主要觀點有二:一是金融機構是特殊的企業法人,其注銷不能以工商部門的單方注銷為標準;而根據當時的相關規定,金融機構的撤銷必須取得金融主管部門人民銀行的批復。二是本案中,雖然人行贛縣支行在資金拆借過程中存在過錯,但上海證券部用于拆借的賬戶是真實的,資金拆借的事實是確鑿的;而且正是因為中行北京市分行在上海證券部注銷后沒有及時收回個人名章和公章這一重大過錯,才導致其賬戶內資金被劃出,從而導致了人行贛縣支行資金的損失。
2007年4月25日,最高人民法院對此案作出終審判決:人行贛縣支行和中行北京市分行各承擔50%責任;中行北京市分行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人行贛縣支行支付拆借資金本金4300多萬元,并支付相應利息。5月25日,中行北京市分行將應承擔的本金4300多萬元和利息940多萬元,共計5300多萬元匯入人行贛縣支行賬戶。
歷時四年,反復交鋒,斗智斗勇,艱辛的付出終于結出了豐碩的果實。(作者單位:人民銀行江西贛州市中心支行)
編后語:目前,在一些地方,銀行為維護金融債權,常常是贏了官司輸了錢,有的“賠了夫人又折兵”,金融維權呈現出一種受理率、審結率高,執結率及執行收回率低的態勢,金融維權工作任重道遠。上述人行贛州市中支金融維權的案例告訴我們,維權要面對現實,舉證充分,堅持不懈,才能取得金融維權工作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