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就像太陽

　　朋友告訴我這樣一件事。他家請了一個保姆，來自農村，她有一個兒子在上海念大學，每年需要兩萬多元的開銷。這筆費用是她難以承受的，她的丈夫不得不到廣東打工去了，而她選擇了到城里做保姆。
　　她人很勤快，做事利落，但很少有笑的時候。朋友對她說：“你要開心點，愁也不能解決問題。”
　　保姆說：“一想到兒子讀書還缺那么多錢，哪高興得起來。”繼而，保姆黯然。
　　有一次，朋友中途回家，打開大門的一剎那，突然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保姆正在客廳里對著電視機學跳舞，臉上漾著快樂的笑容，她已然進入忘我境界。朋友的太太是小學的音樂教師，電視機柜里放滿了各種舞蹈教學光盤，朋友沒料想，保姆也會去學跳舞。
　　朋友沒有開門，而是輕輕把門合上，走下樓梯的時候，不禁莞爾失笑。朋友說，現在我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其實是不存在不快樂的人的，當你用憐憫的目光去看待他人時，反倒會成為別人的傷害。
　　記得有一次我處理一堆廢報紙，被我叫上樓的是位50歲左右的男人，說一口辨不出口音的普通話。
　　他滿口“老板”地叫，我看著他，覺得挺像我農村的老舅，不覺有些好感，和他聊了會兒天，他說他是河南的，那地方特苦，飯能吃飽，但沒錢用，娃要上學，不出來賺不行……
　　心里突然酸酸的，于是對他說：“那報紙我送你了。”他一愣，卻說：“不中。”說完已稱好，說：“10斤，5塊5毛。”他從兜里掏錢，一張紙幣，一個硬幣。他拎起報紙，說：“你這報紙都還是新的，賣相好。”他下樓了，然后，我聽到傳來小曲聲，是那人哼的。
　　我把頭伸出窗外，看到他正在整理車上的報紙，然后上車，聽到他在喊：“收舊報紙！”那聲音明顯帶著河南梆子的味道，帶著花腔，惹得幾個路人朝著他在笑。
　　誰說他們沒有快樂呢？我們總是曲解快樂的來源，以為是富有、地位、權勢才有快樂，其實不是，快樂就像太陽，它照射在每個人的身上，絕對不會只有照在你身上的一束。■
　　（常桂薦自《鄉鎮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