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幾年全球貿易保護主義抬頭,“新重商主義”的概念區別于17世紀重商主義重新回到人們的視野。“新重商主義”是什么?它在各國的表現又如何?筆者試從“新重商主義”的角度研究各國的外貿政策,以得出對我國的啟示。
關鍵字:重商主義;新重商主義;美國;日本;中國
一、重商主義和“新重商主義”的概念
重商主義產生于西歐封建社會末期,既是同商業資本結合的新興民族國家為積累貨幣而采取的經濟政策,又是商業資本家為這一政策進行論證的經濟理論。重商主義者將流通領域視為財富的源泉,追求貿易盈余以增加國家財富。它蘊含著國家的福利只能由民族主義特點的政府管理來獲得的信念,所以民族國家的保護是重商主義的精神實質。
“新重商主義”是在20世紀20年代國際經濟體系被一戰打亂的背景下,由美國商務部部長胡佛提出的,目的是重新組織貿易關系以防止對美國工資標準的侵蝕,并強勁推動出口以擴大就業。“新重商主義”與重商主義的本質目的都是追求貿易順差。二者的不同可表述如下:
(1)重商主義是在封建社會晚期為適應資本原始積累而提出的,“新重商主義”則是基于第三產業在國民經濟中的主導地位對制造業的替代這個經濟現實。
(2)舊的意識形態是在民族空間里表達,并承認民族利益,新的邏輯主義則同全球空間相聯系,即國際政治經濟學的整個形態。
(3)研究方法上,重商主義往往從經驗方面來描述經濟行為,記述觀察到的現象,而“新重商主義”應用現代經濟學分析方法通過構建嚴密的邏輯體系來闡述經濟思想。
二、“新重商主義”在美國
美國的“新重商主義”政策表現為兩次高潮:一是70年代中期自由貿易面臨困境,針對主要逆差來源國日本采取的對日元升值施壓、制造貿易摩擦、以及“廣場協議”等措施;二是近些年隨著中美貿易順差不斷擴大,美國再一次濫用反傾銷武器制造貿易摩擦并逼迫人民幣升值。
來自美國的聲音致力于鼓吹貿易逆差對其經濟的毒害,但逆差真有那么嚴重嗎?事實上中國市場正成為美國服務貿易的支點,其對華順差不斷擴大。除服務貿易外,若將美國跨國公司在海外分支機構的銷售額考慮進來,抵消掉的逆差將更多。而隨著保護主義的興起,過去貿易統計的產銷國原則慢慢變成一種貿易歧視性工具。轉口貿易的盛行和地區性順差轉嫁都成為中美貿易統計差異的原因。另一方面,為了尋求經濟利益和安全政策的平衡,美國采取的對華歧視性出口管制政策難辭其咎。一方面強調對中國的貿易逆差,一方面又縮緊其出口管制,美國的做法是相矛盾也是害人害己的。
針對美國的“新重商主義”政策和不斷制造的貿易摩擦,我國應積極應對并采取相應措施:
(1)從擴張量到追求質的貿易增長方式的轉換是根本途徑。優化貿易結構,積極培育優勢出口產品和高科技自主品牌,從價值鏈的低端向高端延伸,利用出口品牌扶植和優惠貸款等政策鼓勵高新技術產業走出去。
(2)健全標準認證體系,盡快與國際認證標準接軌。建立專門機構,收集研究主要貿易國的各種貿易壁壘的措施,了解貿易伙伴的有關技術法規、標準和評定程序,并制定相關對策。
(3)積極發揮企業的主體作用,提高主動采取措施避免貿易摩擦的意識。企業應當熟悉WTO的游戲規則,充分認識到企業間非政府行為是完善的預警機制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整合組織資源的重要力量,更是國際貿易摩擦的潤滑劑。
(4)以大國的姿態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強化合作是避免對抗的明智之舉,以一個負責任的大國姿態以合理開放市場為條件,通過談判和磋商使更多國家承認我國市場經濟地位,有效應對國際貿易摩擦。
三、“新重商主義”在日本
1955年是戰后日本經濟發展的轉折點,在這一年日本不僅恢復了戰爭的創傷,還走上了持續高速增長之路。日本經濟大國地位的確立與其“新重商主義”的外貿政策是分不開的。雖然后來日本經濟泡沫破滅也正是其“新重商主義”所致,但從事外國經濟研究的目的是學習他人的經驗及對現今的反思。所以,筆者將從兩方面來闡述日式“新重商主義”對我國的借鑒意義和警示。
縱觀日本戰后的對外政策,我覺得有以下幾點是值得參考和借鑒的:
(1)以本國優勢為依托,充分利用外部有利條件。戰后日本確立的資本主義“橋頭堡”這一特殊的國際戰略地位是其在隨后冷戰和局部性戰爭中經濟發展不可或缺的有利條件。而當今的經濟全球化也同樣給我們帶來了機遇。我國應考慮的是如何將我們的資源、勞動力和市場優勢同大量的外資結合,改善現有技術條件,促進產業調整和競爭能力的強化,為外貿出口的持續穩定增長創造必要的動態比較優勢。
(2)經濟發展和產業升級是出口貿易高速增長賴以實現的基礎。戰后日本貿易的高增長主要是靠新興產業競爭優勢的形成、出口商品結構優化促成的。以投資設備為支柱,以重化工業發展為動力不僅使原有產業現代化得以實現,同時造就了一大批新的現代產業部門。經濟發展水平越高,可貿易商品附加值就越高,貿易的效率就越高。我國由于產品技術水平低和嚴重的地方保護,高附加值制成品的差別化生產與經營水平都低于發達國家。我國必須以經濟發展和技術進步為基礎,不斷創造出新的優勢部門,為出口貿易奠定堅實的基礎。
(3)重視技術資本的積累與競爭優勢的形成。戰后日本政府采取了一系列鼓勵技術進步的措施,使得其出口結構由勞動密集型成功轉變為資本和技術密集型。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并非一味的對技術引進項目予以支持,而是結合國情進行有計劃的調控。當前中國也應當注重循序漸進以實用性為指導的引進先進技術,調節技術引進方式以提高引進效果。通過引進和消化創新相結合,強化我國自我開發能力。
另一方面,“新重商主義”雖對戰后日本趕超歐美起了關鍵性作用,但也恰是“日本病”和“產業空心化”的原因。“日本病”表現為80年代末以來經濟泡沫破滅、金融體系面臨崩潰、內需長期不足、日元升值導致產品競爭力下降等。日本式“新重商主義”使得其國內形成一種奇怪的雙向循環。一方面是以汽車、電器為代表的成功培育動態比較優勢的新興產業;另一方面是以銷售業、建筑業為代表的長期受到政府保護的“內部依賴型”部門。相比新興產業生產率不斷提高使得出口膨脹,內部依賴型部門則由于保護政策而限制進口,這使得貿易順差不斷擴大,日元大幅升值,國內要素價格上漲。這一方面使內部依賴部門的保護政策更加嚴重,生產率和競爭力持續惡化;而新興產業則被迫不斷提高生產率降低生產成本以擴大出口。兩方面的結果又導致日元的新一輪升值,如此反復形成惡性循環。日元升值還使得新興產業迫于國內生產成本的提高而將生產大規模外移,這便是“產業空心化”。
當前有不少人樂于將日本與中國經濟現狀相比。無可否認兩者確實存在相似的表象:貨幣升值、股價和樓市上漲。甚至有些人認為中國就是下一個經濟泡沫。正如格林斯潘所說:“不到泡沫破裂人們便無法斷定它是不是泡沫。”不論怎樣,日本泡沫經濟的教訓是值得中國警惕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爭取在各方面都有一個質的改善,避免步日本后塵。通過完善市場環境,產生一批有競爭力的高新技術企業,加強創新精神和創新能力的培育,以強有力的宏觀調控控制經濟過熱,為中國體制改革和產業升級創造穩定環境,中國完全可以避免“日本病”的發生。
四、“新重商主義”在中國
瞄準中國的高外匯儲備,國際上還有部分人給中國扣上“新重商主義”的頭銜。他們認為這如同過去視黃金為經濟目標開拓貿易疆界的重商主義,是一種基于金融脆弱性的發展緩沖政策,是對發展中國家“結構式”新重商主義的修正。
國外分析家聲稱地中國式“新重商主義”是“中國威脅論”的一個翻版,是一些特殊利益集團為了維護集團利益或敵視中國的快速發展而大做文章。我們須對中國的高外匯保持清醒地認識。首先,1994年之前中國整體上一直保持著較嚴重的貿易逆差,直到對外開放擴大,外貿進入前期增長階段,外匯的增長是與其對外政策相適應的,是過去貿易缺口的彌補,也是周期性的正常狀態。而且中國的進口增幅也一直保持持續增長狀態,部分年份甚至還高于出口。再次,近幾年中國還出現了雙順差,外匯儲備的形成很大程度上來源于資本與金融賬戶,貿易順差對外匯的貢獻率在不斷下降。
IMF日前在《愛爾蘭時報》上高度評價了中國經濟增長對世界的積極作用,并指明中國經濟將一定程度抵消美國因次貸危機而對世界經濟的負面影響。中國產品為海外帶去了生產者和消費者剩余的巨大福利,而其巨大的生產能力需要進口大量的原料、機器設備、能源及資金,這些都為亞太經濟乃至全球經濟提供了良好的前景。在當前多邊貿易合作勢在必行的背景下,世界應當同中國一起認識到中國經濟的高增長對周邊國家及世界經濟的拉動作用。
五、結語
本文從“新重商主義”的角度對日本和美國的外貿政策進行研究,針對其先進經驗和失敗教訓提出了相應的建議和措施。一方面,各國應當以客觀的態度認識到中國作為發展中大國對全球經濟的推動作用,廣泛開展良好的多邊貿易關系;另一方面,我國也應審視自己外貿結構上的不足,轉換貿易增長方式、重視技術競爭優勢的形成、加快產業升級、學習國際的經濟法規并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是我國對外貿易健康發展必由之路。
作者單位:華中科技大學
參考文獻:
[1]拉爾斯馬格努松.重商主義經濟學 [M].王根蓓 陳雷譯.上海財經大學出版社,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