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迅：還有什么是她不能演的

　　兩年前，周迅憑借陳可辛導(dǎo)演的歌舞片《如果·愛》，橫掃兩岸三地各大獎項，連奪香港電影金像獎、臺灣電影金馬獎兩個影后。接著，她又憑借馮小剛導(dǎo)演的《夜宴》拿到次年金像獎的最佳女配角，可謂風(fēng)光無限。再接下來……周迅不見了。
　　除了在宣傳環(huán)保的公益片里，仍然可以看到嬌俏可愛、笑容可掬的她，無論是大銀幕還是小熒屏，整整兩年多的時間，周迅沒有一部作品問世。其實在這些日子里，周迅仍然是忙碌的。2008年的下半年，面對觀眾，她交出了一份令人驚喜的答卷。《李米的猜想》《畫皮》《女人不壞》，由周迅主演的三部影片將接連公映，這三部影片涵蓋了古裝和現(xiàn)代、喜劇和正劇、正角和反角、文藝和武俠、魔幻和現(xiàn)實……
　　也許，這才是周迅留給人們的唯一“猜想”：還有什么是她不能演的？
　　第一次演反面角色
　　《畫皮》故事取自《聊齋志異》，之前已經(jīng)有多個電影版本。這次重拍，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周迅的角色“九霄美狐”小唯。有人懷疑周迅那么嬌小可愛、模樣清純，怎么能演“妖”？周迅說，這正是陳嘉上導(dǎo)演要的效果。他希望周迅用這種單純、純真的外表去詮釋一個狐妖，而在這看似純潔的外表下面，藏著驚人的秘密，這樣才能達到最好的戲劇效果。
　　小唯是周迅接演的第一個反面角色，她最初對愛的態(tài)度和方式是自私的，但是到最后，她會真正理解愛的含義。陳嘉上說：“愛不是全部都收在自己身上，而是應(yīng)該要愛，那是一個很大的境界。”周迅很欣賞這個觀念，她總結(jié)自己的角色：“一個修煉千年的人，以為知道了所有事情，沒想到還是有自己沒有辦法掌控的事情，這才突然省悟。”
　　九霄美狐是一個很特別的角色，很難在其他電影里找到相同或類似的角色，周迅因此沒有去參考老版《畫皮》。新《畫皮》里的角色，基本上是周迅重新創(chuàng)造出來的，更多用的是自己的生活經(jīng)驗，“我在自己的生活經(jīng)驗里頭，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放在一些很細微的角落，所以需要觀眾用心去看。”
　　不管《畫皮》如何重拍，厲鬼脫皮現(xiàn)形的過程，向來是最吸引人的情節(jié)，這次新《畫皮》也不例外。周迅心有余悸地說，拍《畫皮》最痛苦的就是化裝了。為了制造出更逼真、更凌厲的“蛻皮”視覺效果，劇組找來專業(yè)的特技化裝團隊來幫周迅“畫皮”。整個化裝過程，她必須一連六個小時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尤其是臉部的特效化裝，大量的硅膠涂在周迅的臉上，只給她留下供呼吸的兩個鼻孔。最要命的是六個小時的工作，只能拍攝一次！
　　第一個喜劇角色
　　拍完《畫皮》，正好是2008年的春節(jié)假期。休息沒幾天，年初四《女人不壞》就開機了。在這部由徐克導(dǎo)演，風(fēng)格夸張的都市喜劇中，周迅扮演一個缺乏安全感、性格古板的女孩兒泛泛。“她高度近視，常常在人群中把自己絆倒；有潔癖，毛巾有編號、牙膏有刻度；家中的面盆分別專門用于洗手、刷牙、洗臉。這樣古板的女人從來都被忽略在男人的視線之外。泛泛專職醫(yī)學(xué)研究，需要愛情的她便開始從自己慣有的刻板方式出發(fā)，開始研究一種神秘的‘愛情靈藥’，并親身試驗，渴望依靠化學(xué)反應(yīng)得到男人與愛，于是發(fā)生了一連串荒誕搞笑的事情。”
　　從古裝魔幻片《畫皮》到都市喜劇片《女人不壞》，中間只有短短的十來天時間。《畫皮》最后拍攝的是結(jié)局高潮戲，小唯為了愛情犧牲了很重要的東西，備感痛苦而仰天長嘯。這個情節(jié)的情緒記憶，一直在周迅的腦海里徘徊不去，所以在《女人不壞》開拍前，她一直要提醒自己放松，尋找新的情緒。好在與徐克合作沒幾天，某個上戲前的清晨，周迅無意間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她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離開“小唯”，變成“泛泛”了。
　　周迅能這么快地適應(yīng)新的角色，導(dǎo)演徐克功不可沒，周迅說他是一個“擁有天真的思維方式的藝術(shù)家”。周迅一直覺得自己很有喜劇感，奇怪的是好像只有徐克才看到。可能是以前她的悲劇角色太過成功，以至于沒人敢找她演喜劇吧。拍攝之初，周迅也很為這個角色焦慮了一段時間，天天想：“我該怎么辦？喜劇該怎么演？”頭一個星期她覺得自己非常躁動，但同時，她又為這種躁動欣喜：“因為我知道，當我要向一條新的軌道靠近的時候，必須躁動。”
　　第一次拍開車的戲
　　《如果·愛》和《夜宴》之后，周迅確實經(jīng)歷了一段調(diào)整期。“我告訴自己，接下來要‘歸零’！讓一切重新開始。若是一天到晚拍戲，往往會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我需要一種站在鏡頭前的底氣。花長長一年看劇本，不是挑剔，不是壓力，而是因為害怕——害怕那種日日在鎂光燈下作傻笑狀，說客套話，然后兩眼一呆，不知身在何方的狀態(tài)。時間花在什么地方，最后大家都會看得出來。”
　　在許多劇本中，周迅看中了曹保平的《李米的猜想》（以下簡稱《李米》）。
　　《李米》是一個錯綜復(fù)雜、離奇巧合的愛情故事，預(yù)告片中有一句話：“你能為愛等多久？”片中的李米，自從失蹤的男友帶走她的愛情之后，她整整等了四年！周迅說：“每個人對愛的標準不一樣，付出也不一樣，李米式的狠狠愛即是其中一種。命運可以改變，但不見得是你預(yù)期的結(jié)果。這種稀缺的癡情很打動人，因為愛情才是最后的贏家。”
　　李米是一個很執(zhí)著、倔強，甚至有些軸的女人，和生活中的周迅很不一樣。周迅的性格是順其自然，打小時候起父母就是這么教她的。她只會在一件事情上犯“軸”，那就是表演。為了演好李米這個角色，她一直在逼迫和壓榨自己。有幾場戲?qū)а菀呀?jīng)喊停了，她還在一直哭，哭得停不下來。一場重頭戲下來，生理上都會承受不了，整個身體發(fā)軟，完全站不起來。為了表演，她必須承受那種巨大的爆發(fā)力和撕裂感，非常瘋狂。李米不像一般的城市女孩兒，她不化妝，不穿漂亮衣服，也不打扮自己。于是周迅也徹底放棄了保養(yǎng)皮膚，讓化裝師給自己畫黑眼圈，還加上雀斑。李米臉上的雀斑是從周迅的發(fā)型師，一個香港男孩臉上完全克隆過來的。雖然拍攝地云南高原上的陽光，比周迅想象中厲害得多，但還是沒有曬出真的雀斑來，只是把她曬脫了幾層皮。
　　片中李米的造型很有意思：一件松松垮垮的襯衫，胸前掛一串鑰匙，牛仔褲，布鞋。其實生活中周迅也蠻喜歡這樣打扮的，輕松隨意。《李米》沒有造型師，女主人公的造型是導(dǎo)演、攝影師和周迅，開發(fā)集體智慧一起想出來的。出發(fā)去云南之前，導(dǎo)演和攝像去周迅家聊天，導(dǎo)演曹保平說能不能看看周迅的衣服，周迅就帶他到衣柜里去看。周迅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黑、灰、白，有的還帶亮片、閃金光。曹保平看了一圈，覺得都不合適，李米不應(yīng)該穿成這樣。他想象中的李米，最好能穿著格子襯衫——格子襯衫周迅不是沒有，但她的那些穿在身上，都太小、太帥、太合適、太好看了。后來還是周迅靈機一動，想起男友李大齊也喜歡穿這樣的襯衫，就找他借了兩件。穿上給曹保平看，這下他滿意了。
　　李米是一個女出租車司機，為了這部電影，不會開車的周迅特意去學(xué)了駕駛。明明是一個新手菜鳥，還要裝作一副老司機的派頭。要命的是，《李米》中激烈的追車戲還相當不少，因為很多鏡頭帶著臉，不能用替身，為達到最逼真的拍攝效果，周迅憑著一股子勁兒，完全豁出去了——當然劇組也盡最大力量采取了保護措施。
　　拍開車的戲其實周迅還是很開心的，因為可以在市里憑著性子瞎開，特自由。有一場偷拍，周迅故意違反交通規(guī)則，在不能拐彎的路口拐彎，還拐到警察旁邊停下來。周迅說：“你罰我，罵我！快！”結(jié)果警察認出周迅，不罰她也不罵她，只是樂呵呵地笑。周迅只好說：“我們在拍戲，幫個忙吧。”結(jié)果那個交警還是止不住笑。還有一次在路上跟蹤偷拍，周迅駕駛的出租車停在路邊，居然有位老太太走過來要打車，全組的人都笑翻了。
　　在云南拍戲，周迅開車的自我感覺好極了，等回到北京，她卻不開了，問她為什么，她說：“不敢。”周迅笑稱：“現(xiàn)在想起來，整個拍攝都是很瘋狂的，開山路很危險，盤山公路，下面就是很深的山崖，我覺得誰敢坐我的車就是勇敢，我敢那么開也很勇敢，呵呵。導(dǎo)演、攝影，還有綁架我的王寶強、王硯輝都坐過。他們都很勇敢。”■
　　（安琪薦自《大眾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