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禮的書法沒有市場”

　　當代的書畫市場，可以說是歷史上最繁榮的一個階段，中國繪畫作品價格連年上漲，一路看高，但是書法作品的價格卻相去甚遠，只有幾位書界名家市場尚好，不過與中國畫相比價格還是很低。判斷一個市場的形成，無非幾個方面：價格機制是否形成、市場發育程度如何、市場環境是否良好、機構和人員參與是否廣泛、監管機制是否健全等等，就目前的書法交易現狀來說，目前這些方面都是處于較低層次的狀態，也就是說，中國書法基本還沒有形成市場。《全球華人書法藝術大展——暨當代名人書法作品邀請展》北京站和香港站的舉辦，讓人們再次對這一現象有所關注。
　　今年4月中旬，筆者拜訪了北京798藝術工場“凹凸印象”工作室的主人——著名書法家寒石先生。寒石在20世紀80年代末作為書法界的青年新秀就已經嶄露頭角，1996年在中國美術館辦展之后，中央電視臺、中國青年報、北京青年報等十幾家媒體都先后對其進行了專訪，可隨后寒石先生卻在自己事業的巔峰時期選擇了閉關。經過10年時間的思考與沉淀，在思想與技法上更一層樓的寒石再次入世，并建起了798藝術工場中唯一的書法工作室，取名“凹凸印象”。
　　
　　關于當代書法市場
　　
　　在書法圈子里面一直流傳著這么一句話：書法是沒有市場的。書法唯一的市場是送禮，而作為禮品的附加值——作者的名氣、地位是最重要的。在中國書法家協會有地位的書家，哪怕作品非常糟糕，也能有人要。就像有了一個定價的標準一樣，主席的多少錢一尺，副主席的多少錢一尺，多年來都是這樣來評估這個價格的，那么真正在書法藝術上取得成功的書法家，不借助地位，市場也很好的就不是很多了。中國這樣的書家可以找得出幾個人，但價格也不高，跟中國畫相比也相差很遠。所以基本上可以說書法多是拿去送禮，收藏的人很少。這是一個確實存在的問題，沒有專門收藏書法的隊伍，也就不能引起收藏家的注意。
　　從欣賞角度來說，欣賞字比欣賞畫要難得多。“書法是抽象的藝術、線條的藝術，書法的內涵比畫要深。畫可以做到雅俗共賞，高中低價位都有人接受，市場很大，即使是文化水平低一點的人也會覺得畫比字更容易接受。”好畫不容易分辨出來；字，其實更不容易分辨出來。“現在是一個開放型的社會，也是一個經濟社會，有很多的買家存在，書法成為一種藝術創作，是要得到大家的認可的，這需要一個過程，需要時間來讓大家接受，從而才會收藏你的東西。”寒石先生說。
　　同時，當代的書法市場和當代的繪畫市場相比顯得很無序。導致目前書法市場無序的是綜合的因素。寒石認為，當前最主要的問題就是書法市場缺乏一定數量的中介機構，即書法類的畫廊。在發達國家的藝術市場上，畫廊是一級市場的主導者，一個藝術家的作品通常都是交給畫廊來運作的。而我國的書法市場不然，書法家除了要搞創作和學習外，要想獲得市場認可都是要靠自己來宣傳、來聯系出作品集、來與形形色色的藏家討價還價的。這樣一來，讓書家常常顧得上這頭，顧不上那頭。一些書法藝術水平高的人通常都不善于市場運作；而一些善于市場運作的通常由于外界干擾因素多，又搞不好創作。能兼顧兩頭的，在書家中實屬鳳毛麟角。
　　除了不斷把書法推向市場，寒石先生認為書法家也必須努力提高自己的書法功底，“一個真正的書法家背后應該是要有文化的，一個只知道技法而沒有文化作內涵作根基的書法家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書畫的最高境界，應該是一種味道，是用心調出來的，所以養心非常重要。”
　　地道的書法家的任務是什么?決不是抄書家，決不是單寫唐詩宋詞。唐詩宋詞與現實社會較遠，其社會意義相對少些。作為一名地道的書法家，應多寫些影響社會的哲理性的東西，這也是一種社會責任。例如，徐悲鴻畫馬是有所寓意的，他用以寄托自己的悲哀、憂郁、希望和歡樂。蔣兆和先生的《流亡圖》也是表現了作者深切的社會責任感。同樣書法家的作品也應有其寓意。一個書法家首先應該是個文化人，能吟詩作賦，有一定的文學修養。不能只會寫“兩個黃鸝鳴翠柳”，“白日依山盡”。一個沒有個性的藝術家，就是一個熟練的操作工。普及了的是美術，普及不了的是藝術。藝術的生命在于個性的存在。
　　十年的閉關，讓寒石先生領悟到了很多，他的一副作品《書魂》最能體現出其十年閉關的成果：魂即物也，又非物也，既可視之，又不可視之，即可藏于內，又可浮于外，即現即失，即失即現，魂牽人思、蕩人胸、驅人魄。
　　關于書法展
　　
　　要提高書法市場的繁榮程度，就要不斷擴大書法的影響力，讓人們認識書法、了解書法，最好的途徑就是不斷舉辦高質量、高水平的書法展覽。寒石先生表示，除了自己出山后，首先在太廟舉辦了自己的個人書法展，向所有關心著他的人表達感激之情；他現在還擔任了《全球華人書法藝術大展——暨當代名人書法作品邀請展》(香港站)的顧問，這次即將于2008年5月中旬舉辦的展覽，是由中國報道雜志社與香港孔子學院聯合舉辦，中國書法家協會作為藝術指導單位，保證了所有展出作品的參展質量。
　　寒石先生表示，如果要讓書法真正走向市場，就必須按照市場的模式來運作。時值北京奧運會召開在即、改革開放三十周年、香港回歸十一周年，在香港舉辦這樣一個書法展是十分必要的。既弘揚了主旋律，表達了我國書法界人士對國家的支持，又展現了我國的傳統文化藝術的精華，同時在展覽期間，還可以對部分作品進行展賣，這是一舉三得的好事。此次展覽之后，組委會還將陸續在美國及歐洲地區進行巡展，以此來提高中國書法的影響力。
　　
　　關于“凹凸印象”工作室
　　
　　寒石先生工作室的名字非常有特點，凸凹兩個字也蘊涵著其自己的凸凹哲學：有一天，我無意中觀察到門銷的構造很有意思，其結構正好是形象咬合的凸凹。于是就懷著好奇去查甲骨文中的這兩個字，結果只找到其中一個。我就聯想到從男女的器官到結構的接觸，從看到的到心里想到的，都是一凸一凹的關系。又結合周易的八卦圖，把這一凸一凹轉了起來，大凸是為了大凹，大凹是為了大凸，是一種漲和落、虛和實的關系。我們知道了這個規律就要去承載凸承載凹，無論是凸還是凹，我們都要能夠接受，甚至自覺控制。不要太凸也不要太凹。要學會梳理、暗示和自律。
　　“有人說我的工作室跟小貝勒府似的，小時候家里有這種環境，后來老人去世了，兄弟姐妹離開了，長大后總是想要恢復這種感覺。墻上掛著的斑駁字畫對視覺有好的影響，可以養目；看到好的東西，養眼；接觸到好的東西，養手；心里想著好東西，養心。歸結到一起就是養目、養心、養性。看上去我這里擺的東西好像都很隨意，但仔細一看又都不隨意，而且很精致。這個屋里掛的對聯是我寫給我崇拜的大師‘八大山人的’：‘撩撩蒼痕隨心抹，楚楚漢句勾鬼神’。”寒石說。
　　對藝術的追求是永無止境的，我們還要不斷地取舍，大膽取，大膽舍，取舍都是痛快的選擇。在取舍中不斷提高自己，沒有終點，只有開始，如果認為是痛苦的就是痛苦的開始，如果認為是愉快的就是愉快的開始，有這樣的心態就不會隨波逐流。
　　寒石先生始終把“八大山人’作為自己追求的目標——為人直率，不做作。經過十年的思考與沉淀，他表示自己一定要做一些事情，“有好的理論不把它展示出來，不把它行為化，就是對社會的不負責任。閉關十年，我的動力就源自于外面的那副對聯：告別平沙落雁駕鶴回故里，俯首寒鴉戲水攜琴隱深山。”
　　《北京晚報》在去年九月的一篇報道中這樣寫道：“寒石自1996年中國美術館辦展后，閉關十年，潛心理禪，遠離塵世，此次出山之作，為藝術家心聲心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