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們的膽量越來越大。說大可包天也不為過。譬如說:一個人開一家公司,敢于自詡為總裁;一個人寫了兩首破詩,可以自尊為著名詩人;更有甚者,原本性無能,可以自吹為情種;原本貌如東施,居然勇于說自己可傾城傾國……別笑,大嘴宋祖德就是一例;自戀的“芙蓉姐姐”又是一例……
膽量大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論起“事”來,誰都敢以哲人、社會學家自居,指點江山,縱橫捭闔,惟“己”為大。
前不久,網上冒出一則消息:一個女孩為免遭歹人強暴,跳樓自殺了……
樹上掉下一片葉兒,都會引來無數閑人駐足、指點,何況一條年輕的生命消逝了?于是,網上便熱鬧開來,一時間,關于生命與尊嚴的討論成為了無休無止的話題。
是生命更有價值還是尊嚴更加寶貴?當然是爭論的焦點。
有人說,生命是最重要的,對生命的尊重是一個民族也是一個人倫理觀的底線。沒有了生命,尊嚴還有什么用?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又有人說,尊嚴沒有了,人成了一個空殼,生命還有什么意義?人應該是完整的,當自己的完整受到侵犯時,為什么要委曲求全?為什么要選擇屈服?
其實,這個問題,很有點像“先有雞還是先有雞蛋”的爭論一樣,難說個口清牙白。
遙想當年,先哲孔子的房子失火時,他首先問的是人而非財。這體現的是對生命的關懷,說的是生命最為寶貴;越國被吳國所滅后,越王勾踐選擇“任人宰割”地活,他以暫時“委屈”尊嚴為代價,為的卻是最終獲更大、更久遠的尊嚴。這體現的是對尊嚴的崇尚,說的是尊嚴最可貴。
看來,古人們在生命與尊嚴的問題上,也都有自己不同的選擇。
可是,我們能說誰是誰非呢?
外國人叔本華在解釋什么是人時,說過這樣一段話:人就是人格,其中包括健康與精神、美與才性、道德品性、智慧和教育……
其實,究其實質,人就是生命與尊嚴的集合體。
由此看來,當人遭遇危難時,當人一定要在一個非常的環境里,必須在生命與尊嚴上做出決擇時,哪一種選擇都是可以理解的,都是值得尊重的。我們沒有權力去安排他們,尤其是面對遭遇過這種磨難的人,我們更沒有權力去指責,或者非難他們。
這是一個同主題的故事:八年前,有一個叫董書君的女孩,遭到強暴后,奮不顧身地從四樓跳了下去……她是堅強的,為了尊嚴,她選擇了反抗;她又是不幸的,逃脫了魔掌,卻留下終身的殘疾:腰椎脫位、脊椎斷傷、高位截癱……
可是,她的災難并沒有就此完結:男友離她而去;求職被人拒絕……
我們說尊嚴最重要,她不是不惜一死保衛了尊嚴嗎?男友為什么還要離她而去?我們說生命最重要,她劫后余生,那些老板們為何又不能給她一根撐桿,讓她重新揚起生命的風帆?
再由此看來,空談、奢談都沒有用,一切都不如給予曾為生命與尊嚴付出過代價的人們一些實實在在的幫助好,哪怕是一點點、一點點……
所幸的是,董書君沒有被災難壓垮,鳳凰涅槃,浴火重生,最終她還是用她曾經跳樓時的頑強與堅韌,完整地找回了生命與尊嚴的價值:她不需要任何人施舍,一直堅強活著!
生命里會有什么?快樂、幸福、痛苦、有時甚至是屈辱。因為很多東西我們是無法選擇的。但若一個人遨游其中,能夠完成一次次的轉換,我們說,這個人便是堅強的,他(她)的尊嚴將會張揚得更強勁,更有價值,他(她)的生命也將會活得更有寬度與厚度。
無疑,董書君就是這樣一位姑娘。
她讓那些“膽可包天”的人遜色,也讓那些空談生命與價值的人汗顏。
因此,我們為她感到驕傲,更為她重新找回來的生命與尊嚴擊掌叫好!
(請看本期相關報道:《二度重生,她捍衛了生命也堅守了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