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提高國民幸福水平,既是社會的,也是商業的
網絡時代國家競爭同與往時代一個重要不同,在于國民幸福水平的競爭。這種競爭已從主導價值的實現能力,轉向了多元化主體價值的實現能力。以美國的國民幸福指數和日本的“國民酷”(GNC,國民酷總值)為代表,關注點日益從代表主導價值的同質性的幸福,轉向了多元化的快樂。這既是社會進步方向,又是商業增長空間。
正如國際著名經濟學家黃有光先生所言:“各種研究都表明,在收入水平非常低的時候,收入與快樂之間關聯度更為緊密,但盡管如此,在影響個人快樂的所有變數當中,收入決定快樂的比重仍不超過2%(Diener et al. 1993)。在同一個國家里,錢多快樂多這種正比關系會逐漸地消失(至少在發達國家可以找到這方面的數據證明)”。“多個研究表明,社會的進步程度在一個國家收入水平(以1981年的物價為準,大概在3000美元左右)還很低的時候,二者密不可分,但一旦超過那個水平,這種互聯性就會消失”。
這就帶來一個大問題,如果有錢對于快樂(幸福),只有2%的貢獻。到了人均3000美元之后,如果一國仍把“為人民謀幸福”的全部“寶”,都押在這2%上,就會有巨大的執政風險。那就是,人民可能“端起飯碗吃肉”(比喻“有錢”,即“窮人不斷地變為富人”),“放下筷子罵娘”(比喻“不快樂”,即人民群眾不滿意、不幸福)。為人民謀幸福,只有把工作既做在2%上,也做在98%上,特別是通過市場經濟滿足98%的需求中的一大部分,才能保證人民群眾不會因為98%的幸福都不是由你謀的,而產生離心離德。
客觀規律顯示,在低收入階段,有錢即快樂。到了人均收入3000至5000美元后,有錢難買快樂。僅僅提高GDP,難以繼續提高人民的幸福水平。為人民謀幸福,必須從大規模同質化的物質需求的滿足,轉向多品種、異質化的精神文化需求的滿足。多元化、異質性的精神文化滿足,要求發育個人快樂的微觀生成機制。這是男一號與男三號值得達成的第一個共識。
二、在增量改革中保持改革、發展和穩定之間的平衡

傳統的男三號與男一號關系中的一個困境,在于他們走到了同一個存量空間。國有經濟與民營經濟在分同一塊蛋糕,例如,有小煤窯的空間,就要擠掉大煤礦的空間;要搞大鋼鐵,就要整垮小鋼爐……這種現象發生在所有傳統產業的領域。由于時間久了,人們忘記了中國增量改革的傳統。
走出雙輸困境的辦法,是在新的增長空間,實現男一號與男三號之間的相對利益調整。大力扶持新男三號,在一系列新的增長空間,打出一片新天地。例如,互聯網增值服務業,就成為新男三號的天下;電子商務的阿里巴巴,讓男一號羨慕不已。印度的新男三號,主動選擇了現代信息服務業,與印度男一號實現了雙贏。這樣的空間,是“老”男三號看不見的,一定需要新勢力,要靠新男三號。
三、減少文化貿易逆差
減少文化貿易逆差,是男一號與新男三號的又一利益共同點。保護新男三號發展文化產業的積極性,是減少文化貿易逆差,增強文化國際競爭力的要求。
曾經有一份統計數據顯示,我國文化市場文化產品進出口的“貿易逆差”漸趨明顯。第九屆北京國際圖書博覽會上,國內出版社輸出和引進版權的比例約為1∶8。第54屆書展上,20余萬平方米的展出面積中,國內圖書只占786平方米,不足0.4%;參展的34萬種圖書中,我國圖書只有4610種,僅占1.37%。第四屆中國上海國際演出交易會上簽訂的82項意向書中,大部分也是“引進”項目。這種狀況現在仍然沒有得到徹底扭轉。
前些年,在我國有關部門密集出臺政策,限制游戲發展的時期,正是韓國游戲占領中國市場75%以上的時期。這種局面直到我國轉變為鼓勵游戲產業發展時,才得到扭轉。
汽車業之后,日本要發展的,不是洗車業,而是洗腦業(文化產業)。文化產業與其他產業不同,是可以通過改變人的觀念而賺錢,也就是讓別人花錢被洗腦。日本外相在《文化外交的新構想》演講中明確提出,日本應大力開展“動漫外交”,他說:“你們所做的事情已經抓住了包括中國在內的許多國家年輕人的心,這是我們外務省永遠也做不到的事情。”僅舉一例,日本兵侵略中國時,還知道去拜關帝廟。而在日本出口到中國的游戲中,故意設計花錢收買關公的情節,讓中國兒童在文化基因上串種。中國人用文化貿易逆差來讓人洗腦串種,這顯然是日本關東軍想做而做不到事。
在這個領域,男一號與男三號合則兩利,分則兩傷。將主導價值與多元化的主體價值人為對立起來,排斥新男三號在多元化的文化產業領域有所作為,結果必然是在主旋律不及的維度中,造成巨大文化貿易逆差,花錢被洗腦,最后反過來損害主旋律的維系。
四、提高價值認同和日常生活質量
準確地適應與把握不同時代的價值認同取向,是文化國力形式的軟實力的具體體現。卡斯特在《認同的力量》中認為,由合法性的認同產生公民社會,拒斥性的認同產生公社與社區。
工業化時代的認同,主要是圍繞“意識形態級”的形而上價值展開的。泰勒在《自我的根源:現代認同的形成》中,考察了整個西方思想史后認為,現代人繼承的相互沖突的道德觀,是現代性境遇中自我把握或定義“善”的結果。

到了吉登斯的“晚期現代性”時期,認同的重心,已經從形而上的生產方式和意識形態,轉向了形而下的生活方式。在《現代性與自我認同》中,吉登斯指出:“在現代社會生活中,生活方式的概念具有特殊的意義。傳統的控制愈喪失,依據于地方性與全球性的交互辯證影響的日常生活愈被重構,個體也就愈會被迫在多樣性的選擇中對生活方式的選擇進行討價還價。”
網絡時代的價值認同,更多強調生活方式和商品消費的積極意義。強調在互聯的整體中,發揮個體的主體意識。強調以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作為價值認同的新方向。
對年輕一代,光唱高調是不起作用的,要設身處地想一想他們追求時尚、追求“酷文化”的道理所在。想通了這一點,新男三號的建設性作用就可以充分發揮出來。他們在追求自身商業成功的同時,就提高了社會認同。
五、為人民服務與為人人服務趨同
尊重多元化的主體價值有利于將為人民服務的水平,提高到個性化水平。通過電子政務,推動服務型政府向更高的水平邁進。反過來說,新男三號為人人服務的商業,將越來越多具有公共服務色彩。
從后現代公共行政的觀點看來,無論是新公共管理還是治理理論,都還沒有徹底回到政治本身。因為他們語義中的政治,還只是一種本質,一種抽象;而每個公民的利益是具體的。后現代公共行政,就是從本質的抽象,再回到現象的具體,使公共行政可以響應公民個性化的公共需求。就是不光要講政治大道理,還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替老百姓辦實事。
現代公共行政,相當于公共品的大規模生產,只能對共同的公共利益進行批量化滿足。如果非讓它去滿足公民個性化要求,就相當于定制了,做做秀可以,但挨個去滿足,就相當于個性化定制,它的成本太高了,不可能實現。
通過加強對社區的電子政務建設,通過居委會、村委會上網,提高對廣大非上網群眾的服務水平,實現跨越式發展。這可能比勉強地一個臺階一個臺階重復發達國家的做法,更符合中國特色,也符合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
未來,電子政務與電子商務將出現趨同的走勢。公共產品服務與私人產品服務的界限越來越模糊,男一號與新男三號,將在服務這個共同理念下走到一起。共同把為人民服務變成更為實在的“為人人服務”,就是讓每個人都能得到自己滿意的服務。

六、提高社會活力和創造力,推動自主創新
當我們提出“創新型國家”時,創新的背景含義,在國際上,正在發生更新換代式的升級。創意在創新中的地位和作用日漸突顯,尤其在以人為本、藝術化創造方面,體現了從技術創新到人文創新的話語轉變。重視人文創新對技術創新發揮的基礎作用,有利于全面建設創新型國家。
信息化這一新現代化條件,使傳統“創新”概念中隱含的“創意”內涵,越來越被作為創新的主流含義突出起來:從創新的內容來看,創意更強調創新的人文內涵,創新不光是針對中間生產手段和工具的技術創意,而且是對人的意義和價值的創造性響應;從創新的方式來看,一方面更加強調創意是原生態的創新,一方面更加強調創意是“活”的創新。對創新的生命有機性方向的強調,使全球創新潮流,呈現出哈佛商學院教授羅布·奧斯汀所說的從“工業化制造”向“藝術化創造”的轉變。創造而不是制造、藝術化而不是工業化,成為創新的新意所在。
尊重多元化主體價值,是發揮人的創造性,鼓勵創新的前提,它有利于推動我國向創新型國家方向轉型。在這方面,男一號倡導,新男三號響應,可以發揮合力。
七、滿足多樣化的精神文化需求
我國新型工業化的深層文化矛盾,源自社會主義生產目的中的基本矛盾,即落后的物質和文化生產,不能滿足日益增長的物質和文化需求。具體來說,溫飽階段形成的以物質需求滿足為主的生產體系與文化生產方式,與小康乃至更高階段的日益升級的文化需求,不相適應。
在網絡時代,隨著經濟發展從主要依賴自然資源、能源等物質資源,轉向更多依靠信息資源、知識和文化資源等精神資源,精神文明本身也會產業化,而經濟建設本身的重心也可能向文化方面傾斜。出現所謂“文化產業化,產業文化化”現象。比如,消費文化,可能發展成融精神文明、意識形態、日常生活、產業發展于一體的經濟現象。
倡導多元化主體價值,有利于在全面建設小康階段,進一步滿足社會生產目的,解決社會發展的基本矛盾。這既是男一號的追求,也是新男三號的追求。
八、用中國創意覆蓋中國制造
日本文化產業超過制造產業,主要是基于主體多元化價值滿足基礎之上。其中,動漫產業、游戲產業、時裝產業都形成了相當規模。游戲產業的利潤超過汽車工業。文化產業超過制造產業。
中國目前產業結構不合理,主要表現在男三號過于集中于低附加值的“中國制造”領域,加之缺乏核心技術優勢,即使男一號的國有企業不擠他,男三號也站不住。印度經驗表現,民營企業主動選擇上游產業發展,是取得自身地位的保障。
當前,創意產業成為發展中國家繼軟件業后的又一重大機遇。它涉及的領域包括文化遺產、視覺和表演藝術、出版業、紙質媒體、新媒體、設計等。創意產業與宣傳事業在規律上的一個重要不同,就是要把寬容、鼓勵多元化主體價值的發展,擺在發展的第一位。
以新男三號為主力軍團,發展面向出口的網絡文化創意產業,將使中國獲得不亞于印度軟件業規模的機遇。據聯合國4月公布的《2008創意經濟報告》1996年到2005年,中國內地創意產品出口表現引人注目,已經從184億美元上升到613億美元,遠遠超過美國(第三),成為世界第一。足以說明這一產業發展的潛力。政策對頭,中國制造的種種問題,都可以通過中國創意來克服。男三號不要空喊有沒有地位,有為才能有位。印度政府象供佛一樣“供”著塔塔集團、INFOSYS和WINPRO等新男三號,這地位是他們自己爭上游的結果。
九、有利于促進產業結構調整
隨著溫飽問題的基本解決,特別是發達城市、沿海地區率先完成工業化,產業結構調整擺上重要議事日程。在產業結構調整中,以滿足物質需求為主的制造業的比重將不斷下降,滿足精神文化需求為主的服務業的比重將不斷上升。產業結構調整是新男三號脫穎而出的機遇。
中國制造向中國服務升級,是產業結構調整的大方向。但是這取決于男一號與新男三號能不能配合得好。
吳敬璉認為,服務業尤其是生產性服務業在中國發展不起來,不是人的素質問題,而是一個制度環境問題。耶魯大學陳志武教授認為,低附加值的加工制造業對制度環境敏感度低,高附加值的服務業尤其是生產性服務業,對制度環境敏感度高。服務業尤其是生產性服務業主要跟人打交道,主要是一種非人格化交易。而非人格化交易必須保證安全,才能持續。而要保證交易安全,就需要一整套的規則體系。沒有一整套的規則體系做保障,交易成本就會居高不下,就會讓人望而卻步。
男一號與新男三號,只有牢牢樹立為網民服務的觀念,把“服務”作為彌合分歧的粘合劑,男一號致力營造服務環境,新男三號把服務產業化,改變過去那種男一號直接提供服務,以工作代產業,男三號提供制造產品的低水平分工,才能真正把中國的網絡服務產業發展起來,進而對經濟結構調整,產生正面的、積極而巨大的推動作用。
十、惠及全民,促進社會和諧
新男三號與男一號的最大共識,應是惠及全民,促進社會和諧。對于男三號來說,網民越多,網上的生意越多,自己的天地越寬。社會越和諧,買賣越興隆。對于男一號來說,惠及全民,理應與掌握最先進的服務手段、服務技術的新男三號結合起來,通過電子商務和電子政務,更有效地促進和諧社會建設。
建設和諧社會的成敗,不光取決于目標的正確與否,還取決于手段的先進與否。信息化作為最先進的社會生產方式,可以創造出比工業化生產方式更為先進的邊際成本遞減、邊際收益遞增的新的效能狀態。這主要是由于新的生產方式可以充分發揮信息和知識資源的外部性特性和公共產品制度創新的潛力。數字化、網絡化的“千手觀音”,利用大規模定制的新商務方式和個性化響應的新政務方式,通過廣泛的網絡資源共享,與經濟社會實體結合,為人人辦實事、謀幸福,將大大提高為人民服務、進而為人人服務的效能,實現“謀幸福”水平的質的飛躍。
說來說去,企業家與政府的關系,并不是你死我活,有你沒我的關系,新男三號要在共贏中成長,要在新的機會空間中成長,這是他的前途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