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南京男子吳軍經過多輪談判,在付出5萬元現金以及大批珠寶后,終于和新婚剛兩個月的妻子汪潔離了婚。這場閃婚讓他疲憊不堪。
原來汪潔這個河南打工妹2001年在老家離婚后來南京,7年間她已與4名南京男子結婚,爾后又迅速離婚。通過閃婚,她先后得到了一輛寶馬轎車、兩套房產以及大批財物,價值數百萬元。吳軍只是她的又一個目標。
一見鐘情,
妙齡打工妹愛上大齡離婚男
吳軍今年47歲,是南京市下關區一家裝飾門面店的老板。7年前他離了婚。離婚后,吳軍一邊照料著未成年的兒子,一邊小心經營著自己的門面,雖然不算大款,但收入豐盈,有房有車,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2007年12月,經朋友介紹,吳軍報名參加了南京一個征婚交友網站舉行的相親會。在相親會上,他結識了漂亮的汪潔。交談中,吳軍得知,汪潔29歲,老家河南,一個人在南京打拼。臨近活動結束,兩人已經有點難舍難分了,當汪潔和吳軍手拉手一起走出來時,立即吸引了參加活動的眾多男士的目光,不少人為吳軍這個“半老頭子”能找到這么一個漂亮女友而感到羨慕。
要回家時,吳軍發現汪潔開的車竟是價值50多萬的女式寶馬豪華轎車,他大為驚訝,能開如此名貴車輛的人大都是“白骨精”,即白領、骨干、精英,汪潔一個外來的打工妹怎么買得起呢?汪潔解釋說,她在一家公司大客戶部做“商務代表”,手上握有許多大客戶資源,年薪自然比較可觀。
“真沒想到,她不僅是美女,還是財女!”吳軍不禁有點自慚形穢,回來后,不敢再主動與汪潔聯系。今年元旦,他突然接到汪潔的電話,約他一起去南京東郊爬紫金山。下山時,吳軍敞開了心扉,說出了自己的疑慮:“我倆年齡懸殊比較大,不大般配,那天晚上,有那么多俊男帥哥,你為什么單單會看上我呢?”汪潔一聽,當即委屈起來:“我對你一片真情,你卻懷疑我?!蓖魸嵆槠嬖V吳軍,因為前夫不忠,幾年前她和丈夫離婚后孤身一人來到南京。由于她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所以她再挑選對象時,首要的是找個忠厚老實的男人過日子,至于對方年齡和容貌,她不會過多計較。
汪潔的一席話入情入理,打消了吳軍的疑慮,他很慶幸自己這個年齡能找到這樣一位美麗大方、善解人意的女子與自己談婚論嫁。
結婚8天,嬌妻要求離婚分割24萬元家產
隨著兩人交往的深入,吳軍發現汪潔在市區還有兩套住房,她穿的衣服都是在南京有名的大商場金鷹國際購物中心購買。
今年2月中旬,汪潔從老家過完春節回到南京,滿面愁容地告訴吳軍,她的父母不愿接納一個47歲的離異男人當女婿。吳軍聽后不禁垂頭喪氣起來,見此,汪潔話題一轉,說父母那頭她會慢慢做工作,她會排除一切干擾嫁給吳軍的。停了停,她提出了一個要求:“雖然我有兩套房,但我覺得我倆還是買套新房結婚吧,這樣我父母今后來南京玩,能住進女婿買的房子里也會比較欣慰,就能逐步接受你這個大齡女婿了!”
吳軍覺得有理,于是將自己在南京夫子廟附近的一套老式住房賣了110萬元,用90萬元在南京中央門附近買了一套裝修比較精致的二手房,又花10多萬元添置了家用電器,還有幾萬元被汪潔拿走,說是要給父母買點禮品,顯示未來女婿的一片孝心。
在辦理房產證過戶手續時,汪潔要求吳軍在買房的發票、房產證上,寫她和吳軍兩人的名字:“我父母看到,會覺得你心里有我,是個好女婿。”
吳軍起初不愿意,但一想,汪潔那么有錢,還會貪圖他這套房子嗎?再說結婚后就是一家人了,于是他就同意了。4月初,新房布置一新,4月28日兩人到婚姻登記機關領取了結婚證。夫妻倆約定,到8月份奧運會召開之際,再舉辦一場隆重的婚禮。
5月5日,汪潔早晨臨出門上班前跟吳軍撒嬌說:“老公,我想中午回來吃飯?!眳擒娪谑窃缭缦掳?,為愛妻做好豐盛的午餐。可是,臨近中午12點,汪潔回到家里時,后邊還跟著一個男子。汪潔的一席話讓他驚呆了:“我們兩個人年齡懸殊太大,在一起生活不太現實,這是我的私人律師,他已經幫我起草好了離婚協議,你簽個字吧?!?/p>
吳軍一看協議,頭炸了:汪潔要求分割他房產的一半,或者給她24萬元開路。
處心積慮,“閃離”4次輕松分割數百萬財產
吳軍意識到自己遇到處心積慮通過結婚分割財產的騙子了。他以房子是自己出錢購買為由,堅決不肯分割。
而汪潔的私人律師說:“新房登記在你們兩人的名下,依照法律規定,這是你倆的共同財產,如果打官司,你會更吃虧,要分給汪潔房產的一半,也就是說你至少要給她45萬元?!?/p>
吳軍不甘心,他通過各種渠道打聽汪潔的底細。一打聽,嚇了一跳:這位年僅29歲的女子,已經離了4次婚,加上這次,也就是說,已有過5次婚史。
為什么要屢次離婚呢?
原來,汪潔在河南與第一任丈夫離婚后,到南京后的第二任丈夫祝先生是南京一家外資企業的高管,和汪潔有過14個月的婚姻。2002年夏天,汪潔23歲,他36歲。汪潔當時“沖破”重重阻撓,嫁給了這個比她大13歲的男子。祝先生感動之余帶汪潔風風光光到海南旅游了一趟,在南京建鄴區南湖附近買了一套房子,應汪潔要求在房產證上加上了她的名字。2002年12月25日兩人領取結婚證后,汪潔以父母要從河南來南京居住一段時間為由,要求再買一套房子。于是祝先生拿出全部積蓄,在南京江寧區購買了85平方米的期房,房產證上也是寫著兩人的名字。2003年11月,房子正式建成開盤,房產證拿到手后,汪潔立即翻臉,提出離婚,順利分割了祝先生在南京江寧區的一套房產。
汪潔的第三任丈夫柳先生是南通市的一名建筑商。2005年10月,兩人領了結婚證,柳先生還給汪潔買了一輛50萬元的寶馬車。但2006年2月,汪潔要他將南京和南通的4套房子都加上她的名字,并要柳先生將他的個人賬戶和工程款以及股票,都交給她保管。柳先生一聽,覺得汪潔太有心計,于是甘愿損失八九十萬元也要堅決離婚。
汪潔的第四任丈夫孫先生,是南京一家產業集團的中層干部。2007年1月與汪潔結婚,當年5月,汪潔拿了他2萬元錢去歐洲旅游一趟回來后,立即提出離婚,如法炮制地分割了孫先生在南京黃金地段珠江路上一套40平方米的單身公寓。
吳軍再一打聽,汪潔從事的所謂“商務代表”的工作,其實就是維持和大款客戶的關系,經常參加飯局、娛樂活動,收入一般,于是更加堅信汪潔是在騙婚。
吳軍與汪潔的前幾任丈夫溝通時發現,汪潔提出離婚時帶來的都是同一個律師,他們懷疑汪潔和這個不良律師聯手騙婚騙財。
吳軍的遭遇經過南京地方媒體披露后,社會反響強烈,不少網友指責汪潔騙婚騙錢,很不道德。在眾多網友的口誅筆伐下,汪潔為了證明自己不是騙婚,甘愿放棄19萬元的“合法財產”,只要求吳軍給5萬元的“安家費”。
吳軍頓時感到壓力減輕了很多,5萬元還在自己承受范圍內,于是一番談判后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5萬元,加上之前汪潔帶走的首飾、衣服,結婚8天,我損失了8萬元,這個教訓太深刻了!”吳軍說自己現在對婚姻有種恐懼感。
小心防范,目前尚無“法”懲治“合法”騙婚
汪潔通過4次閃婚,分割了數百萬元錢財,不少人認為汪潔是一種觸犯刑律的騙婚犯罪行為,強烈要求警方將其繩之以法。
但警方調查了汪潔所有的結婚證件、身份證件后,認為其所有的證件都是真實有效的,不符合騙婚犯罪的構成要件。
警方說,一般騙婚者為了規避法律,大多偽造身份證件和證明假結婚。汪潔則不同,她利用自己漂亮的外表,以登記結婚的手段合法“分割”錢財,是一種新的騙婚行為。因這樣的騙婚行為有“合法的外衣”,公安機關很難介入,給刑事打擊增加了很大難度。
也有人認為,汪潔之流之所以能“合法”騙婚,是由于新的《婚姻登記條例》造成的。新的《婚姻登記條例》取消了在結婚登記時由單位或村(居)委會出具婚姻狀況證明的做法,代之以當事人作無配偶及與對方沒有直系血親和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的簽字聲明;辦理離婚的手續也簡化了,只要本人的戶口簿、身份證以及本人的結婚證和雙方當事人共同簽署的離婚協議書就可以當場領到離婚證,而不像過去還要提交所在單位、村民委員會或者居民委員會出具的介紹信。這兩項改革,雖然更簡化、更人性化,但也確實給“合法騙婚一族”提供了便利條件。于是不少人建議對男女結婚進行必要的約束,恢復到原來的“單位介紹結婚”模式,建立便于查詢的個人婚姻誠信記錄,從而減少合法騙婚情況的發生。
然而,南京大學許多民法專家認為,無論是恢復到原來的“單位介紹結婚”模式,還是建立婚姻誠信記錄,均是一種倒退,是不可取的。因為婚姻的基礎是感情、是自由,無條件地反對社會力量甚至雙方家庭力量對婚姻自由的干涉是現代婚姻的基本價值取向,這和婚姻關系的法律性質相一致。一個人的婚姻是與公共利益無重大關聯的個人私事,調整婚姻的法律屬于私法范疇,私法在調整方式上和公法以及社會法是不同的,私法的調整方式以個人自行調節為主,追求“私權自治”。所以婚姻制度尊重個人的選擇與權利自治,弱化公權干預為目標的改革無疑是正確的。
汪潔究竟是自由離婚,還是職業騙婚,目前法律無法界定,因為汪潔登記婚姻證明的資料、證件都是真實的,她登記結婚是自由的,離婚也是自由的,法律無法去準確劃定一份愛情需多長時間才能“成熟”,也無法劃分離婚幾次就是騙婚,所以法律不能也無法對這種所謂的“合法騙婚”現象做出調整。這些婚姻風險該由誰來負擔呢?只能由當事人自己來承擔了。因為婚姻制度不是靠國家強制力支撐起來的制度,許多適婚男女,更應該清楚認識到這一點,不要只顧享受自由而忘了自由背后的風險。
家庭是社會的細胞,只有家庭的安穩才有社會的安定,為了擁有一個穩定、和諧的家庭,專家建議熱戀中的男女一定要努力防范婚姻自由背后的風險,婚前盡可能用足夠的時間來了解對方,不要為討好對方,將本應屬于自己的資產隨意登記在對方名下,從而讓合法騙婚者陰謀得逞。如果萬一碰到像汪潔一樣非要在房產證上加上自己的名字才愿結婚,那就與其簽訂贈與合同,根據《合同法》規定,贈與可以附加條件,即贈與一方要求受贈方履行某種義務,受贈方不履行義務贈與方有權撤銷贈與。如果贈與人附婚姻贈與條件,在贈與時明確約定有紀念意義的贈與物在離婚時應予以返還,那么,在離婚時,受贈人應自動返還贈與物。如果為此而發生糾紛,人民法院將會調解或判決義務人返還。 (文中人物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