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愛欣賞陜北民歌。那委婉的《繡荷包》,那纏綿的《走西口》,那含情脈脈的《藍花花》,那意趣盎然的《三十里鋪》,常把我的情思牽往那質樸而美麗的高原。
在縈繞于溝壑山谷間的黃土小路上,毛驢兒駕著車子前進著。鈴兒丁當,車兒悠悠,趕車人輕甩著紅纓纓的鞭子,扯嗓子唱起了《腳夫調》。于是,歌聲和著車轍印、蹄跡,便撒在那彎彎小徑上了。
山峁上,站著個牧羊少年。他倚著羊鏟,俯瞰著山坡上浮動的羊群,又抬眼望見秋空中的大雁馱著白云從頭頂飛過,便順口唱出一曲《信天游》,要讓大雁捎上高原的歌,寄到遠方去。
雨天,雪天,莊稼人不上地了,或是在傍晚,秋夜,土窯腦畔上炊煙裊裊。那些婆姨、女子們聚在了一起,納鞋底、挑花、嬉笑一陣,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唱起《對花》。或者,一個人兒在土炕上、窯窗下,織布、紡線、縫補衣裳,輕輕地哼起了《盼五更》《送大哥》。她們用歌兒,寄托著心底的愛戀和對生活的信念。
而在黃河灘上,聽到的則是船工們雄渾的《船夫曲》。歌手們有著黝黑發亮的臉和縱橫深邃的皺紋,有著健壯魁梧的身板,在與激流惡浪搏擊著,吶喊著。那高亢的船工號子,融在了波濤里,撞擊在河岸上,回環在群山和峭壁之間,是怎樣的磅礴、壯美!這里有如公園蕩舟般的愉快,而更多的是飽滿的勞動情緒。
在山溝里,可以聽到粗壯的《打夯歌》。這勞動的歌聲,更有著與勞動相適應的節奏特點。四個人持著一個木樁或石硪,領頭人掌握著方向、速度和力度。一呼眾合,號子聲聲,木樁或石硪上下飛動,其節奏鏗鏘有力。歌聲集中著、組織著力量,調整著情緒的變化。而這歌聲,本身又是人民在勞動中所創造出來的。其節奏的音型是自然而和諧的,其情感是樸素而真摯的,其內容又是在不斷翻新而充滿時代鮮活氣息的。
到了正月扭秧歌的紅火日子里,在日常生活中膾炙人口的,更多的便是那些優美、雋永的傳統情歌。這淳樸、詼諧又幽雅的情歌,是昨天、前天的高原兒女們,用愛的心蘸著蜜糖和苦汁作就的……這些情歌之中,又有多少愛的傳奇和可歌可泣的故事,顯現了多少勇敢、美麗的靈魂,以至在今天仍被流傳著,陶冶著高原兒女們的情操和風韻。
這里,曾是一塊苦難的土地,留下了凄清悲涼的《攬工調》。這里,又曾是一塊紅色的土地,產生了《劉志丹》《騎白馬》。在這高原的晨曦里,由一位普通莊稼人吟出的“東方紅,太陽升”,已從山溝里傳遍全國,以至宇宙太空,大洋彼岸。
這里,確是民間音樂藝術的寶庫。最近,僅榆林地區為《中國民歌集成·陜西卷》選送的民歌就有千余首之多,堪稱精華薈萃,是夠浩如煙海的了。今天的歌,明天的歌,也正在這塊美麗的土地上孕育著,誕生著。陜北,歌的高原啊!
探究練習
1.把文章劃分成三部分,寫出每一部分的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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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文中穿插了不少作者對陜北民歌的議論和評價,請摘出兩處,并簡要談談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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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文中有些段落既寫出了唱歌的時間、環境,又寫了唱歌人的活動和心情。你讀了這些段落,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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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震亞/設題】
本期參考答案
《陜北,歌的高原》
1.⑴第①段,寫作者喜愛欣賞陜北民歌。
⑵第②~⑧段,寫各種人在不同場合所唱的陜北民歌。
⑶第⑨段,寫陜北民歌是我國民間音樂藝術的寶庫。
2.如:“她們……信念。”“那高亢……情緒。”感受略。
3.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