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鉞,國內知名“80后”青年作家,曾獲第二屆全球華人少年美文大賽美文獎、全國首屆《青年文學》創(chuàng)作新人獎、河南省“五四”文藝獎等多項大獎,代表作品有《琉璃街》等,現(xiàn)為華東師范大學文學院研究生。
2007年秋,當互聯(lián)網(wǎng)上熱炒郭敬明加入作協(xié)的時候,胡鉞正一個人靜靜地趴在書桌前為即將到來的研究生入學考試做準備。這位比郭敬明還小兩歲的“80后”作家加入河南省作協(xié)已經(jīng)整整四年了。
從1998年在《少年文藝》上發(fā)表處女作迄今,她已經(jīng)出版作品集兩部,并在《青年文學》等各種主流文學雜志上發(fā)表作品數(shù)十萬字。
與其他眾多的“80后”新生代作家不同,胡鉞多年來一直在從事嚴肅文學的創(chuàng)作。在這個個性張揚的時代,她的堅持反而讓她在這一群體中顯得有些另類。
“為什么不嘗試一下其他類型的寫作呢?”記者問。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嗎?”她反問道。
一匹被父親相中的馬
“有些事、有些人就像途中的風景,我們會與它們相遇,并最終離開,只是,不要忘記那段相聚的時光,那些如萬花筒般絢爛的時光。” ——摘自《萬花筒》
“脖子細細的,支撐著一個碩大的頭,真吃力。衣服撐不起來,所有的褲子都需要扎皮帶,皮帶還是我自己打的眼。”這個瘦小的女生卻有個威風凜凜的名字——胡鉞。
“鉞者,大斧也。”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胡鉞給自己取了個網(wǎng)名叫“哩哩斧”,在備注欄上則寫上:“我比斧子大!”
小時候,胡鉞最喜歡聽爸爸給她講故事,但通常只聽一半。“另一半就自己去編,編完再和原文對照。”一個故事她能想出N種結局。
有了這種訓練,胡鉞發(fā)現(xiàn)她寫什么東西都特別順手。從小到大,胡鉞的作文一直是班里的范文。但從小受父親影響頗深的她固執(zhí)地認為,“只有反映嚴肅現(xiàn)實生活的文字才是文學”。于是,武俠、玄幻和其他一切天馬行空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與她絕緣,在她的筆下全是活生生的校園生活。
上了初中以后,胡鉞偏科得很厲害。她的語文和英語都不錯,特別是語文。她的作文經(jīng)常被老師當作范文當眾宣讀,但數(shù)理化她卻一點兒也學不進去。母親對她的學業(yè)一直很擔心,但父親卻從來不勉強她,知道她喜歡文學就給她訂了很多文學雜志。胡鉞寫作時,父親就在一旁盡力指導。

初二時,胡鉞把在課堂上寫的習作《HI,弟弟妹妹們》拿回家給父親看。父親覺得寫的很不錯,就鼓勵她投到《少年文藝》上試試。不久以后,文章就發(fā)表了。這也成為胡鉞作家生涯的開始。
“如果沒有我的父親,我不可能走上文學創(chuàng)作的道路。我就是父親相中的一匹馬。”胡鉞對自己的父親一直心存感激。她還記得,在她中考失利后,父親并沒有過多的責怪她,也沒有逼她放棄寫作,而是繼續(xù)給她很大的支持。2001年,《萌芽》雜志社舉行第四屆新概念作文大賽,正上高一的她在父親的鼓勵下報名參賽。那一次,她不負眾望,取得了優(yōu)異的成績,作品還入選《第四屆新概念特色作文選》。
高三時,她準備出一本作品集,父親不僅忙前忙后地幫她聯(lián)系出版社,而且為了不耽誤她的學業(yè),自己一個人將胡鉞過去和正在創(chuàng)作的作品一個字一個字打印出來,整理歸類,并裝訂成冊。“等到一年后,我第一部作品集《琉璃街》出版,父親比我還高興。”
“后現(xiàn)代”中的“古典主義”
“當走到街的盡頭,在面對下一次選擇的路口,有人悄然折了回去,只想找回那些不經(jīng)意間擦身而過的風景,有人微笑著轉變了方向,開始了一場新的追趕。”——摘自《琉璃街》
2004年9月,胡鉞高中畢業(yè)后進入河南大學文學院學習。此時的她已經(jīng)是河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頭上頂著N個光環(huán)的青年作家。在許多人看來,胡鉞應該是校園里的一位盡人皆知的公眾人物,可實際上與其他個性張揚的“80后”作家相比,她的低調讓人吃驚。
2006年11月,百度河南大學帖吧里一個“尋找胡鉞”的帖子,在河大師生中間引來了熱烈討論。胡鉞也第一次成為河大師生關注的焦點,而這時胡鉞進入河大已經(jīng)將近三年了。
然而,或許正是由于胡鉞的低調,才得以讓讀者從她的作品中看到了晶瑩,她依然堅守著自己內心深處的一方凈土。
正如著名文藝評論家、河南大學文學院胡山林教授,在《初無傷》序言里說的那樣:“這樣的年代,又是時代潮頭上的‘80后’,胡鉞卻隱身于茫茫人海中……真好像是‘后現(xiàn)代’中出來個‘古典主義’,為時代,為一代人又多了一種‘色彩’。”
“你一直都在寫純文學的東西,為什么?”記者問。
“因為我不會寫武俠、搞笑之類的東西啊,我只會寫自己的校園生活。”胡鉞回答。
其實,寫什么、不寫什么在胡鉞那兒只有一個簡單的邏輯:喜歡或者不喜歡。
“你說什么是純文學?那是一個很抽象的東西。我寫東西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過這些,全看自己的喜好。喜歡就寫,不喜歡就不寫。寫作是件需要兩情相悅的事。”
胡鉞心甘情愿地沉浸在美好的寫作世界里,用作品記錄真實的或扭曲的自己。“作品中會有自己的影子,只是扭曲度不同。比如:早期的《萱堂》比較寫實。而另一些作品則是產生于幻覺的逼力。”
“我小時候以為寫作可以保存記憶,可是卻忽略了它們扭曲的力度。更可怕的是似是而非,太微妙太靠近了,以至于寫出來,連自己都以為確實發(fā)生過,那確實就是我。熟知的看到會想:原來是那樣的;不熟悉的人會想:她原來是那樣。就這樣,記憶被自己的手和旁人的眼睛篡改。每一篇作品都藏著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記憶,它們海藻般纏繞,扭曲。從黑字白紙上漸漸浮現(xiàn),覆蓋了它們曾經(jīng)的本性。”
每個人的成長都是一種改變,當走到人生的岔路時都要做出選擇。胡鉞也不例外,她的作品,她的生活,包括她自己,都會隨著閱歷的增加發(fā)生改變。作品要突破校園小說的局限,必須踏入有著各種可能的社會,讓自己成長,讓自己的作品成長。
胡鉞在自己的博客中寫道:“純真已經(jīng)拋錨,成熟卻不夠火候。”
“我的依靠青春期的寫作大概已經(jīng)終結。歷經(jīng)世事卻遠遠不夠。這么的一段空白期,我是干巴的。已經(jīng)可以把很多事情拿到桌子上來談,秘密消失。之前所有靠內心的潮濕,以及敏感所生養(yǎng)的東西全都干涸而死。”
不過,一直以清新積極著稱的胡鉞“內心深處絕對是個樂觀的人”。“我也寧愿相信這是一場平淡而焦躁的蛻變。因為是理想,我們都要去試著堅持。”
不想做職業(yè)作家
2003年獲第二屆全球華人少年美文大賽美文獎、2004年獲全國首屆《青年文學》創(chuàng)作新人獎、2005年獲河南省“五四”文藝獎、2006年獲河南省青少年讀書成材獎,在許多人看來,做一個職業(yè)作家或許是胡鉞的最佳選擇。但2007年秋,她做出了一個讓周圍的老師和朋友都十分驚訝的決定:考研。
青聯(lián)刊:怎么突然想起考研了?
胡鉞:這并不是突然。其實,我一直都有考研的想法。
青聯(lián)刊:為什么呢?家人支持你考研嗎?
胡鉞:開始是因為有點兒留戀校園生活,后來覺得沉下心去看書的日子會很充實。自己經(jīng)過了三年的悠閑生活,需要過一段有目標的腳踏實地的日子了。家人對我考研也很支持。
青聯(lián)刊:有沒有想過直接工作呢?
胡鉞:沒有,現(xiàn)在我還不想工作。
青聯(lián)刊:將來你有什么打算?
胡鉞:先讀研,研究生畢業(yè)我可能還會去考博士吧。
青聯(lián)刊:沒有想過做一個職業(yè)作家嗎?
胡鉞:沒有,我不想以寫作為生,那樣太累了。而且做職業(yè)作家難保會寫一些連自己都不喜歡的東西,我希望自己寫作時能夠更從容一點。
青聯(lián)刊:未來會繼續(xù)寫作嗎?
胡鉞:會啊,我一直在堅持寫作,未來也會。我喜歡寫作,只是不想做職業(yè)作家。
青聯(lián)刊:你覺得自己和其他的“80后”作家有什么不同?
胡鉞:沒有什么大的不同吧,只是有時候大家所走的路子,還有寫作的模式不同罷了。
青聯(lián)刊:你希望未來別人在提到你時怎么稱呼你?
胡鉞:胡鉞或者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