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本指畫家作畫時在畫面上并不畫滿,而是有意留下大片空白,給人以想象的空間。如八大山人雖只畫一條生動的魚在紙上,別無一物,卻使人感到滿幅皆水。
語文課堂教學若能借鑒“留白”這一藝術,也能收到很好的效果。45分鐘內,究竟該講多少、練多少,何處詳、何處略,等等,有個度的問題。講得過簡過略不行,“滿堂灌”也不行。講課時既要疏密有致,詳略得當,又要有自然流暢的韻律和回味、想象的空間。猶如治印,“分朱布白”,須巧作安排。究竟怎樣在課堂教學中運用“留白”藝術,就看教師授課時如何匠心獨運了。以下筆者從三個方面論述這種講課時的“留白”藝術。
首先是導語“留白”。導語的設計既要求緊扣課文,新穎生動,又要求能誘發學生思考,留下思考的空間。教《關雎》一課時我是這樣導入的:“在同學們心中,孔夫子是位大圣人,而《關雎》是一首情詩,既是情詩,何以博得孔夫子如此喜愛,把它放在三百篇之首?”這個問題太大,學生不好回答。此時教師完全可以而且應該忽略不講,或暫時不講。當然,此處的“留白”,絕非無意的疏忽,而是有意的安排。此時學生的思維已進入活躍狀態,充滿了求知的渴望,教學就可以在師生的共同探索中往下進行了。
其次是講授時“留白”。這時運用“留白”藝術就更顯重要。在課堂教學中,教師一般是用精練的語言來講解課文內容的。如講《念奴嬌·赤壁懷古》時,我故意不講蘇軾寫此詞的時代背景,而是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一時多少豪杰’,為什么唯獨想起‘公瑾’?赤壁之戰時小喬已結婚十年了,為什么還說‘小喬初嫁了’?”這看似在無疑處的設問,激起了學生探究蘇軾身世遭遇的熱情,他們立即看書、分析、研究,仍不得其解。此時再講,正是火候。所以講課過程中的“留白”,恰是一首優美完整樂曲中的一個停頓,往往能收到“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效果。
最后是結束語“留白”。結束語“留白”要有“余音繞梁”的效果。如評析小說《項鏈》的主題,傳統的定論是“諷刺虛榮心和享樂思想”。但如果瑪蒂爾德不安于清貧,想過好日子就是“追求享受”,跳舞時去借項鏈是“虛榮心”在作怪,那么,見到“燉肉”就心滿意足、就稱贊不已的“君子”是不是應贊美的對象呢?
又如《孔雀東南飛》結束語的“留白”:“假使劉蘭芝和焦仲卿采取離家出走的辦法,能不能避免殉情的悲劇?”“留白”之后,教師大可不必越俎代庖急于下結論,應放手讓學生“說長道短”。最后的結論本身不一定重要,重要的是這種張揚學生個性、激發他們創造力的做法,這不也是一種藝術嗎?
實踐證明,在課堂教學中適當“留白”,常常能起到設置懸念的作用,從而使教學形式更富有變化,學生思維更趨活躍。如果仍以治印作比,那么這樣一堂課就不是方石一塊,而是妙印一方,自有一種和諧靈動的美感——這不正是我們應該努力追求的境界嗎?
(責 編海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