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沙粒般的目光凝視古城墻這粗糙的畫面。
遠處的沙灘上,漁網凌亂地躺著。泛光的黃斗笠襯著花樣的頭巾,藍色的短衫跟著織補漁網的雙手隨意晃動,沒有絲毫的遲滯。
崇武古城的年月里那一方石頭總在低吟淺唱,城墻之下,扛著石頭的肩膀在墨灰的天底下排列,粗大的麻繩吱呀吱呀抱怨著懷中巨大的累贅,巨大的條石依然沉穩地行進!采石場上的肩膀即使是比石頭更堅硬,那風化的時刻也該到來了吧!
女人頭上一方方艷麗的頭巾是海風的情人,在低聲喃語中把大海披在女人的身上。那寬筒褲下光腳丫輕輕地碰觸卷襲而來的浪沫,碰觸著被封面掩蓋的細小傷痕,一陣跟一陣。
被歲月消磨了棱角的扁擔在肩膀上麻利地晃蕩著,在海水地激蕩下應害怕了!這短衫外的手輕扶著光滑的扁擔,情人之間的情話在這一瞬間靦腆吐露,比海水還澀。
大海啊,他出海了,她心兒在你的浪尖上顛簸呀,潮水鏤空了她堅強肩膀,她整個匍匐在你身前,連帶著祭品,陷入了迷狂!她此刻屬于你,更屬于那個與你同在的人兒!
那早出的身影在海水的面前比海水更加柔韌,光滑的扁擔應該是火焰的尺度!
請相信這個世界是一團活火吧!讓灰燼進入生活而不是封面。